玉中嬌 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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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宅只有當(dāng)家的男女主子,再沒有繁文縟節(jié),方柔想睡到多晚都可以。 她睜開眼,覺著全身要散架了似得,眼皮動了動,不愿睜開。 蕭翊是不慣賴床晚起的,哪怕是新婚第二日也雷打不動地早早起身洗漱。 大宅日常事務(wù)只有他們二人cao辦自然不行,他也知曉方柔不慣有人伺候,于是只安置了大管家和廚房幾人,另兩個嬤嬤應(yīng)急干些雜活,年輕丫鬟一律不考慮。 方柔迷迷糊糊喊了聲:“阿翊……” 伸手想扶著床欄坐起,結(jié)果五指被溫?zé)岬拇笳平幼?,蕭翊聲音帶笑:“是不是叫錯了?” 方柔睜開眼,不解地望著他。 他挑了挑眉,“昨夜明明叫得很好聽?!?/br> 方柔推了他一把,“沒正經(jīng)。” 她獨自坐起,這才瞧見蕭翊已穿戴整齊,床尾疊好了二人成親的喜服,昨晚他還說要收藏好,以后帶進棺材陪陵。 方柔覺著蕭翊實在是百無禁忌,什么話都往外說,乘乘的口無遮攔說不定真承繼自他。 不過蕭翊這話倒是又提醒了她,他們已結(jié)為夫妻,百年之后該何去何從? 她心知肚明,蕭翊愿意陪她在寧江生活,可在他的潛意識里,他壽終正寢還是要回京城葬在東陵,他畢竟是皇家血脈,哪怕終身不復(fù)王爺封號,可于仍要遵循皇族后裔的禮制。 那么,乘乘總有一日需要面對這個秘密。 她坐在鏡前梳洗,蕭翊在桌邊等她用早飯。 方柔輕聲問:“京城來的這些人,沒讓乘乘起疑心吧?” 蕭翊望了她一眼,沉聲道:“正打算與你說這事。” 95? 山長水闊知何處 ◎天涯思君不可忘◎ 方柔當(dāng)即轉(zhuǎn)過頭看向他。 蕭翊道:“母后和皇兄的意思, 乘乘遲早要入籍,皇兄想冊封郡主位,入宗室府納名。” 方柔旋即搖頭:“我不想這樣,乘乘一開始便隨我姓, 今后也會如此?!?/br> 她唇角輕顫, 咬著牙又想說狠話:“你若不愿意, 我……” 蕭翊當(dāng)即皺了眉,“阿柔, 你還沒聽我說完?!?/br> 她望著他不再言語。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抬手輕撫她的臉, 沉聲道:“乘乘隨誰姓都好, 我本也不在意, 我說過了,在我心底你排第一。入籍一事不必著急,地方衙門做事刻板,也是怕上頭追責(zé)怪罪。乘乘的生辰八字好說,出生地也可直接找戶部做個登記,待我們擬定好正式的名字, 其余交由何沉去辦便好?!?/br> 方柔一怔, 聽蕭翊的意思, 他并沒打算要讓乘乘改換姓氏,也沒要她必須接受郡主封號的意圖。 那他方才…… 她有些羞愧地低下頭, 小聲問:“那你與我說這事?” 蕭翊輕嘆:“我先回絕了皇兄的提議,如果你另有考慮,愿意接受他的好意, 我自然也沒意見??扇缥蚁惹俺兄Z, 也如你所愿, 這是你我共同面對的大事,我不會自作主張?zhí)婺阕鰶Q定。” 方柔訝然抬眸,意外地望著蕭翊,想不到他能考慮得這樣細致。 “我今日聽明白你的想法,正好能讓劉福帶話回宮,不必再寫奏章?!?/br> 方柔騰然間站起身,緊緊地抱住蕭翊,語氣自責(zé):“阿翊,對不起?!?/br> 蕭翊抬手摟著她,輕聲安慰:“是我先前做得太過了,你沒錯?!?/br> 他在她額前落下一吻,拉她坐到桌前,“吃飯吧,我還得趕著時辰去給大舅哥敬茶?!?/br> 方柔撲哧一笑,又說他老沒正經(jīng)。 蕭翊握著她的手,意有所指:“才成親就說我老,看來是昨夜沒讓夫人滿意?!?/br> 方柔當(dāng)即羞紅了臉,喝進嘴里的白粥差些嗆在喉嚨里。 吃過飯,二人踏出院外,天空竟開始飄起綿綿小雪。 方柔怔望遠天,沒料到今年的冬天來得這樣早。 蕭翊折返回屋里給她拿了件帶毛領(lǐng)的披風(fēng),他們本打算走著回楊樓街,可一來蕭翊不肯她冒冷吹風(fēng),二來方柔經(jīng)過昨夜實在腿軟,最后還是叫大管家驅(qū)了馬車前去。 二人在街口落車,遠遠地瞧見沈映蘿和謝鏡頤在外迎接。 今日謝家有喜,食樓不對外營業(yè),大堂空蕩蕩的,只有伙計笑意盈盈地望著他們。 蕭翊端了茶,恭敬地遞給謝鏡頤和沈映蘿。 謝鏡頤板著臉,最后還是喝了一口茶,口頭上又警告了幾句,蕭翊無不順從。 方柔好奇地張望,“乘乘呢?今日書院不是休沐么?” 沈映蘿搖頭嘆:“一早跟著京城來的公子哥兒去了西橫渡摸魚,攔都攔不住。” 她意味深長地打量著方柔,顯然話里有話。 方柔不解其意,“什么公子哥兒?” 沈映蘿繃不住笑:“云尉營監(jiān)軍李明錚的大公子??!” 蕭翊也是一怔,與方柔相視莫名。 方柔又問:“乘乘為何忽然與他這樣親近?” 沈映蘿輕嘆:“京城來的哥兒,見多識廣,修養(yǎng)好長得俊,自然討人喜歡?!?/br> 方柔臉紅:“我去找找人,大冬天去摸魚,可別摸出是非來?!?/br> 沈映蘿嘻嘻地笑,揶揄人的本事日漸精進。 蕭翊隨方柔出門,還沒走兩步,身后傳來爭吵聲:“不是讓你看好徹兒么?怎么跟郡主跑去摸魚了!” 二人旋即頓足,回眸看去,只見秦蘭貞一臉焦急地奔出門外,嘴里還不住嘮叨李明錚。 李明錚卻道:“兒大不中留,他和跟屁蟲那般追著小郡主跑,兩個孩子要一起玩,我還能不許?” 蕭翊眼眸輕壓,微微咳了一聲,李明錚看清眼前站著的人,當(dāng)即僵在原地。 秦蘭貞也嚇了一跳,忙收了回駁的話,恭敬地朝蕭翊福身行禮。 李明錚扯出一絲笑:“公子?!?/br> 又轉(zhuǎn)向方柔,低聲:“夫人。” 蕭翊欲言又止,被方柔悄悄拉了拉袖子,這才道:“先去把人帶回來?!?/br> 李明錚低聲應(yīng)答。 秦蘭貞朝方柔笑了笑,兩人以前打過交道,如今自然湊到了一起,雖交情不深,但因著丈夫的關(guān)系也能說上話。 一路徐行,四人走到西橫渡的堤壩邊,遠遠瞧見乘乘和李徹坐在地上。 李明錚耐不住,快步上前皺眉喊了一句:“徹兒,成何體統(tǒng)!” 李徹光著腳,本扯了袍子在擦拭,被父親一喝,當(dāng)即嚇得站起身,顧不得穿鞋襪,腳掌直接踩在了濕滑的地面,竟咬著牙沒吭一聲。 乘乘也聞言站起身,瞧見方柔和蕭翊也隨行前來,暗道不妙,竟下意識往李徹身后一躲。 李徹懂得憐香惜玉,當(dāng)即還挺身朝前走了半步。 方柔蹙眉:“乘乘,你躲得了么!” 她瞥見李徹一身狼狽,瞧著像摔了一跤,衣袍也濕了半邊,又道:“乘乘,怎么回事?你又欺負(fù)人?” 乘乘慢吞吞地挪步,嘴里卻道:“我可沒欺負(fù)他,是他自己沒站好滑下了河,還是我把他撈起來的……” 李徹忙朝她作揖,快聲道:“嬸母,你別怪乘乘,是我想下河撈魚才滑下去的!” 又恭敬地朝蕭翊行禮:“徹兒見過殿……” 蕭翊忙咳了一聲,李徹旋即住嘴,改口道:“見過二叔?!?/br> 這稱呼換了也相當(dāng)于沒換,瞞不過乘乘這小人精。 她當(dāng)即狐疑地看著李徹,“你姓李,他怎會是你二叔?” 一時間場面混亂,李明錚忙道:“徹兒,還不把鞋襪穿好,你的規(guī)矩體統(tǒng)都扔到何處去了?” 他朝秦蘭貞使了個眼色,她心領(lǐng)神會,忙將兒子帶到一旁,敦促他整理儀表。 蕭翊拉過乘乘,輕聲解釋:“我在家中排行老二,他沒喊錯?!?/br> 轉(zhuǎn)即又岔開了話題,“乘乘,你沒摔下河吧?” 方柔還以為蕭翊會教訓(xùn)幾句,誰知他開口第一句竟是關(guān)心,小姑娘明明全須全尾好端端站著,倒是李徹已連著打了幾回噴嚏,想來凍得不輕。 她瞪他,蕭翊跟沒事人般挑了挑眉。 乘乘咧嘴笑:“我沒有,我剛剛也攔他來著,是他非不聽。我只是多嘴說了一句冬天的魚兒肥美……” 李徹此時已穿戴整齊,他隨秦蘭貞走上前,忙替乘乘辯解:“是我錯了,與乘乘meimei無關(guān)?!?/br> 方柔噗嗤笑了,一時嘴快:“她是jiejie。” 蕭翊沒攔住,不由眸色微變。他并未將乘乘的身世告知他人,因知曉方柔不愿聲張,此事只有何沉知悉。 李明錚和秦蘭貞駭然地對視一眼,電光火石間琢磨出原委,當(dāng)即明了其中內(nèi)情,他們臉色稍稍變換,很快恢復(fù)原樣,現(xiàn)下心如明鏡。 倒是乘乘奇怪地看了眼方柔,踮起腳湊近方柔,低聲道:“阿娘,咱們不是說好,不能跟別人透露我的年紀(jì)么?” 方柔一怔,被她問得啞口無言,蕭翊嘴邊忍著笑意,袖手旁觀只待方柔自己收場。 倒是李徹滿不在乎道:“阿姊也好,meimei也罷,我是男子漢,自然該保護乘乘?!?/br> 乘乘作了個鬼臉:“誰要你保護!” 兩個孩子笑鬧著跑開,秦蘭貞還不忘囑咐:“慢著點!” 這邊回過身,卻見李明錚朝蕭翊笑道:“賀喜公子?!?/br> 方柔這才知曉,蕭翊果然信守諾言,并未將乘乘的身世外傳,倒是她一時口不擇言。只不過李明錚夫婦與皇族交好,他們知曉真相也無妨。 蕭翊淡笑頷首,低聲道:“我已回絕圣上的旨意,乘乘不是郡主,今后慎言。” 李明錚一怔,轉(zhuǎn)眼瞥了瞥方柔,心知這應(yīng)是她的意思,由此不敢多言,只說:“公子還回京城么?” 蕭翊搖頭,“你與何沉回京復(fù)命,我已請旨,望圣上酌情封賞。何沉跟隨我多年,辦差得力,也是時候升個一官半職,總不能一輩子當(dāng)個侍衛(wèi)?!?/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