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留你到五更[無限] 第160節(jié)
“是的。”穆玉姬說,“我和阿書是在第四個副本遇見蘇小姐的?!?/br> 謝印雪垂眸輕嗤:“那你和他還能活著,真是走運。” 活到這一關(guān)的都是老人精了,謝印雪這句話中蘊含著多少深意,大家都聽得出來。 蘇尋蘭撫著自己玉白的手臂,無奈又委屈道:“謝先生,你怎么一來就這樣冤枉我呢?” 副本里溫度不冷不熱,現(xiàn)實中卻已經(jīng)入冬了,穿羊羔絨花苞裙的漂亮妹子望著她裸露的白臂打了個顫,好奇道:“jiejie,你這樣穿不冷嗎?” 蘇尋蘭斜眼睨著她笑:“我都是待在室內(nèi)的,又怎么會冷呢?” “這都是小事,這次來算好沒碰見變態(tài)?!绷硪粋€也穿了運動服的妹子撇嘴嫌棄道,“我有個朋友,說她第四關(guān)副本一進(jìn)去就遇到倆光著身體的變態(tài)男,鞋子都不穿一雙,皮膚紅紅的,滿身大汗,也不知道進(jìn)副本前在干什么,其中一個頭發(fā)還是銀灰色的?!?/br> 銀灰色的頭發(fā)? 在場的參與者一聽這話,立馬把目光投向眾人里唯一一個發(fā)色符合條件的鄭書。 鄭書大怒,拉著穆玉姬說:“看我做什么?我是和女的在一起的,關(guān)我什么事?” 運動服妹子“嘖嘖”兩聲:“我也沒說是你,急什么?” “你有沒有想過……”剛從睡袋里爬出來,現(xiàn)今已經(jīng)是黑頭發(fā)的蕭斯宇艱難開口,“他們說不定是在洗澡?” 運動服妹子狐疑道:“你為什么要幫變態(tài)說話,你不會就是那個變態(tài)吧?” 蕭斯宇矢口否認(rèn):“我頭發(fā)又不是銀灰色的,怎么可能是我?” 運動服妹子據(jù)理力爭:“可以染黑啊?!?/br> 蕭斯宇再不敢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一指身邊的女生說:“我也有女性隊友,不是我。” 被指到的陳云挑了挑眉。 旁邊一直裝啞巴的呂朔開始裝作若無其事地?fù)项^。 “行了行了,知道你們幾個是一隊的了?!睙晒忾龠\動服男人打斷他們,指著其他還沒講過話的參與者說,“可我們還不認(rèn)識你們,現(xiàn)在引導(dǎo)者npc也還沒出現(xiàn),要不大家先做個自我介紹?也方便后面互相認(rèn)人?!?/br> “好啊,大家都認(rèn)識一下,以后再遇見了也能互相有個照應(yīng)?!碧K尋蘭自告奮勇,頭一個站出來介紹自己,“我叫蘇尋蘭,是一個人進(jìn)副本的,不過我認(rèn)識這位謝先生,還有這位穆玉姬小姐和她的弟弟鄭書?!?/br> ——以后再遇見。 蘇尋蘭這話說的吉利好聽,畢竟大家都想活到最后。 可她這話也直接點破了穆玉姬和鄭書的關(guān)系——姐弟,他們倆不是一個姓,雖說可以用化名,不過他們不說,也沒人會往這方向上聯(lián)系,而且剛剛鄭書自證自己清白時沒說明他和穆玉姬的關(guān)系,想來應(yīng)該也是不愿意直接道明的。 如今卻被蘇尋蘭明晃晃地說出來了。 真不知道她是有意還是無意。 謝印雪對她沒有好感,也不想蘇尋蘭攀扯自己,就第二個啟唇說:“在下謝印雪,這我干兒子柳不花?!?/br> 他只提到了柳不花一個人,其余人他不僅半個字沒涉及,連看都沒看一眼,親疏分明。 “這么大個干兒子?”熒光橘運動服男人用黏膩的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打量了一圈,意有所指道,“你確定沒介紹反嗎?” 謝印雪垂首低低地咳了兩聲,又抬起眼眸,含笑柔聲反問他:“看來這位先生也是有個干爹,才懂得如此多吧?” “心思復(fù)雜的人,看什么都是復(fù)雜的,我們就別說其他無關(guān)緊要的事了?!眳嗡汾s緊站出來打圓場,同時還小心瞅了一眼剛剛在和蕭斯宇爭論的運動服妹子,“來來,這是我的隊友蕭斯宇和陳云,我們?nèi)齻€是一起進(jìn)副本的?!?/br> 全程沒提他們都認(rèn)識謝印雪和柳不花的事。 羊羔絨花苞裙妹子甜甜一笑:“嘿嘿,我叫湘妃。” 呂朔問:“香妃?” 妹子糾正他:“湘,韓湘子的湘?!?/br> “挺好聽的。”運動服妹子也自報姓名,“我叫宋青蕓?!?/br> 熒光橘運動服男人道:“我叫胡利,利害‘利’?!?/br> 一個身穿白色羽絨服,聲音較為喑啞,叫做“崔如潔”的女生說:“聽著很像狐貍啊?” 胡利聳聳肩:“你們想這么叫也行,反正都是一個讀音?!?/br> 說完,他努努嘴,指著旁邊一個渾身穿黑,臉上還有著麻子坑的男人問:“你呢?” 男人道:“我叫十三?!?/br> 他的回答很簡短,仿佛不愿多說幾個字,也不愛搭理旁人。 “我叫郎祺,這是我女朋友解青梅?!彪S后,一個叫做“郎祺”的男生牽起自己與女朋友解青梅交握的雙手,面帶羞澀對眾人笑了笑。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你們兩個的名字真浪漫?!贝┲凵麻L裙的女生羨慕道,“你們兩個的名字真浪漫?!?/br> “對,我們倆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也已經(jīng)訂婚了,等……結(jié)束,我們就會結(jié)婚?!苯馇嗝氛f前面幾句話時,臉上還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等說到后面,她的笑容就漸漸淡了下去。 大家也都知道是什么原因。 怕氣氛繼續(xù)沉重下去,增添他們對副本的恐懼,粉色毛衣長裙女生適時接著說道:“我叫林月,名字很普通,也沒什么特殊寓意?!?/br> “林間銀月,這不是也挺有意境的嗎?”在林月后面介紹自己的女人先是動作嫵媚地將碎發(fā)挽至耳后,然后對林月伸出手,“我叫喻鳳竹?!?/br> 之前被胡利誤認(rèn)為和謝印雪、柳不花他們是一伙的藍(lán)色長褂的男人也道:“我叫卞宇宸,‘卞’字,就是一點加個‘下’字的卞?!?/br> 胡利說:“我知道,卞玉京的‘卞’嘛?!?/br> 藍(lán)色長褂男人點點頭:“是的,就是那個‘卞’?!?/br> 柳不花摸著下巴“唔”了一聲:“卞這個姓可不多見啊?!?/br> 卞宇宸文文靜靜應(yīng)道:“是少見一些。” “何止是少見,還很尊貴呢?!碧K尋蘭望著謝印雪,徐聲緩緩說,“卞姓源于姬姓,出自黃帝裔孫吾融之后,屬于以國名為氏?!?/br> 謝印雪沒理會蘇尋蘭,就好像沒聽見這個人說話一樣。 “???”卞宇宸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捏捏自己的耳垂說,“哈哈,還有這么多講究嗎?我就是隨我爸爸姓一下?!?/br> 柳不花則挨近謝印雪,悄聲道:“這不止是姓講究,名字也很講究。” 宇,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來曰宙; 宸,回鑾轉(zhuǎn)翠,拂景翔宸,可借指帝王所居,也可引申為王位、帝王的代稱,甚至能指代天宮,天帝所居。 這名字短短三個字,哪個字卻都不簡單,不是一般人能鎮(zhèn)得住的。 雖然現(xiàn)代也有很多小孩用“宇”字,“宸”字為名,但是對于謝印雪他們來說,這個名字最特別的還是姓氏——卞,出自黃帝裔孫吾融之后。 而黃帝,正是傳說中受圣女授予天篆文冊龍甲神章,根據(jù)書中記載之術(shù)大敗蚩尤之人,那書中之術(shù)傳于后世,便是“奇門遁甲”。 后面這些事不用柳不花明說,謝印雪這個奇門之人也清楚。只是同樣能夠完整道出“卞”姓來歷的蘇尋蘭,又知道多少呢? 思緒才至此處,未及深入,謝印雪就看到原本縈繞在他們身側(cè),阻攔他們隨意走動的灰霧隱約有散去的趨勢,他只得先將目光從卞宇宸身上收回,望向灰霧消逝最快速的地方。 半分鐘后,一塊足有半人高,長達(dá)三米的巨大石塊就自灰霧中漸漸顯露,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而石塊上用殷紅的液體寫著六個大字。 柳不花瞧見那六個大字的瞬間即愣住了,側(cè)頭和謝印雪說:“干爹……這地方我熟啊。” 謝印雪微微蹙眉,頷首道:“是?!?/br> 不僅柳不花熟,謝印雪也很熟。 因為那六個大字寫明的地方在現(xiàn)世中,他們進(jìn)“鎖長生”前才去過——正是柳不花經(jīng)常去看病的青山精神病院。 不過兩者名字雖然相同,但從外觀模樣和建筑布局構(gòu)造來看,這所精神病院和現(xiàn)世中的青山精神病院,貌似并不是同一個。 等精神病院全部樣貌從灰霧中完整現(xiàn)身之后,一個體態(tài)輕盈、蠻腰細(xì)腿,身穿粉色護(hù)士服的女人就扭著臀,從巨石后走出,手指點著眾參與者道: “呀呀呀,讓我數(shù)數(shù),人都到齊了呢~” 柳不花瞧著她沒有五官的臉,沒憋住問了句:“她怎么數(shù)出我們?nèi)说烬R了的?” 作者有話說: 1卞姓源于姬姓,出自黃帝裔孫吾融之后,屬于以國名為氏:查閱自史籍《元和姓纂》 2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來曰宙:出自《三蒼》 3回鑾轉(zhuǎn)翠,拂景翔宸:出自《休成樂》 4可借指帝王所居,也可引申為王位、帝王的代稱,甚至能指代天宮,天帝所居:查閱自百科“宸”字相關(guān)介紹。 第142章 還有她的聲音是從哪里發(fā)出來的? 呂朔話比較多,也可能他自己同樣想吐槽這件事,就接柳不花的話說道:“人家只是隨便說說,又沒真數(shù)出我們一共有多少人,萬一她是亂講的呢?何況她如果說‘人多了一個’或者‘人少了一個’,那不是更恐怖嗎?” 柳不花頓悟:“有道理?!?/br> 在副本中,第一個和參與者說話的人一定是引導(dǎo)者npc,然而像女護(hù)士這樣,長相和模樣與怪物更接近的引導(dǎo)者npc,眾人都是大概都是頭一回見,所以眉宇間皆有幾分凝重。 女護(hù)士也沒讓他們在醫(yī)院外站太久,很快就伸出雙手,指著自己的胸膛道:“我是青山精神病院的護(hù)士長,你們可以叫我瑪麗姑姑,天氣預(yù)報說今天會下雨,大家就別在外面站著了,趕緊先進(jìn)醫(yī)院吧。新來的護(hù)士們走左邊,要住院治療病情的患者請走右邊?!?/br> 大家聽著她前半段話,本來都已經(jīng)抬腿邁步準(zhǔn)備進(jìn)醫(yī)院了,結(jié)果聽完后半段后,又趕緊停住動作,你望我我望你——這居然是個分陣營的副本? 可他們身上的衣服和進(jìn)副本前一模一樣,沒有絲毫變化,站立的地方也沒有什么明顯的分界線,在這種情況下,要怎么辨別自己的身份呢?要是不小心走錯路,又會怎樣? 花苞裙妹子湘妃小心翼翼地問:“瑪麗姑姑,怎么分辨我們誰是護(hù)士,誰是患者呢?” 雖然她的臉上并沒有眼睛,但湘妃仍然覺得瑪麗姑姑用嫌棄的目光將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才抱著胳膊哼道:“這么簡單的事,你們都不知道嗎?” “也許……”穆玉姬沉吟幾秒,說出了一個設(shè)想,“帶著行李或帶的行李比較多的人,會是患者,因為要住院治療病情嘛?!?/br> 上個副本謝印雪就知道穆玉姬這人見識廣,腦筋轉(zhuǎn)的也快,故她給出的說法獲得不少參與者的贊同。 蕭斯宇抱著自己剛收拾好的睡袋,又瞧瞧旁邊的呂朔和陳云說:“那我們肯定是病患了?!?/br> 鄭書還是一如既往地欠揍,立馬附和道:“既然這樣,你們就先從右邊走進(jìn)醫(yī)院試試看吧。” “哪能呢?”經(jīng)過數(shù)個副本的歷練,呂朔也早就成長為一個人精了,聞言笑嘻嘻謙讓道,“你看,你又沒什么行李,不如你先往左邊走進(jìn)醫(yī)院試試看吧。” 鄭書彎腰做出邀請的姿勢:“還是您先請——” 呂朔用相同的姿勢回他道:“不不,您先——” 他們在那互相推讓,一直說些重復(fù)的廢話,其他人卻都只干看著不作任何表態(tài),畢竟誰都不想當(dāng)?shù)谝粋€去實驗身份的人。 最終,還是打扮很像道士的卞宇宸嘆了口氣,主動走上前說:“我先走吧。” 他身上背著個青布小包袱,所以他走的是右邊屬于住院病患那條路。 其余參與者則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等待著卞宇宸試探自己身份的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