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留你到五更[無限] 第184節(jié)
林月卻默不作聲,看向不遠(yuǎn)處貌似還在搜尋今晚藏身之所的崔如潔后眸光亮起:“如潔jiejie!” “怎么了?”崔如潔聞聲往這邊走來。 林月挽住她的胳膊:“你能不能幫我看看,胡利背后有沒有什么東西?” 崔如潔抬頭盯著胡利看了幾秒,肯定道:“沒有。” “看見沒?我沒騙你?!焙窒蚯白?,站得離林月更近了,笑著催促,“快把藥給我吧,天真的要黑了?!?/br> 可由于靠得太近,林月反注意到胡利額角滲著不少細(xì)密的汗珠,問題是青山精神病院內(nèi)陰氣沉沉,不僅不熱,還有些森冷,胡利為什么會出汗? 除非……他冒的是冷汗。 林月再度縮回手,胡利看見她這樣眼睛瞪大都有些想罵人了,林月這是在耍他呢? 林月說:“我們?nèi)ツ悴》块T口吧。” 胡利道:“在這就行了啊。” “不,去你病房門口?!绷衷缕^,神色無辜中摻著些許疑惑,“這件事對你有利,你為什么不同意?” 胡利肯定不能同意啊,他還不知道林月打什么主意嗎? 她想問其他病患,自己背后有沒有趴著一條蟲! 胡利眼底浮現(xiàn)出一絲狠色,正準(zhǔn)備仗著距離近明搶,瑪麗姑姑的聲音卻突然從他背后傳來:“這么晚了你還不去病房躺著,在走廊里晃蕩什么?” “瑪麗姑姑,我馬上去?!焙B忙笑起,在瑪麗姑姑的“注視”下和林月共同走向患者病房。 林月在看見病房后就立馬撲到三號病房門口,向里面的陳云問:“陳云jiejie,求求你!你快幫我看看,胡利身后有沒有趴著一條蟲!” 不得不說,林月很會挑人問。 她知道陳云是個好人,白天她就是為了監(jiān)督胡利不進女衛(wèi)生間才跟著他們一塊去公共廁所的,所以她問陳云,陳云必定不會說謊,但陳云會不會因為說實話得罪胡利,林月就不愿去深想了。她安慰自己,陳云怕得罪胡利的話肯定不會說的,她如果說了就是不怕得罪胡利,自己沒必要有心理負(fù)擔(dān)。 而陳云聽完林月的話就愣住了,沒立即回答。 “有的?!?/br> 兩秒后,有人給了林月答案,那人卻不是陳云。 是一號病房內(nèi)的謝印雪。 他沒有躺上床,姿態(tài)慵懶地坐在輪椅上,手背撐著腮畔,眉眼雖含著笑,林月卻覺得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和他說話的聲音一樣輕而冷:“看著真是惡心啊……” 林月一時分不清青年口中的“惡心”,是說那條蟲,還是另有所指。 “你摸不到它,我?guī)湍隳孟聛戆?。”知道胡利天沒黑無法觸碰人頭怪蟲,陳云嘆了口氣,“拿下來就行了。” 和陳云一間病房的呂朔聞言馬上攔到她面前:“你別去!我去,抓蟲哪用得著你們女生幫忙?” 可林月現(xiàn)在才不管那條蟲到底還在不在胡利身上,她連連后退,怒視胡利,委屈又悲憤質(zhì)問道:“我好心幫你,你為什么要騙我?!你知不知那條蟲是準(zhǔn)備攻擊你的,我要是什么看不到它,而你在我面前被它弄死了,我也會出事的!” 胡利很煩自己的計劃被打斷,強詞奪理道:“我還沒進死亡階段,不會死的。” 林月難得硬氣了起來,撂下狠話跑遠(yuǎn):“無論你說什么,我都不會再給你藥了,你有種就自己晚上找到我吧!” 胡利想去追,瑪麗姑姑卻踩著細(xì)細(xì)的高跟擋在他身前,陰惻惻道:“天快黑了,你們該睡覺了。” “媽的!” 胡利忍不住爆粗口,卻也只能在呂朔幫他拿掉人頭怪蟲后灰溜溜滾回病房。他望著打亂他計劃的“始作俑者”謝印雪,竟不發(fā)怒生氣,反腆起笑顏蹲到青年身側(cè),趴著輪椅扶手做低伏小道:“干爺爺呀,您本事大,反正您今晚不需要藥,您行行好,幫我找一顆吧?” “也不是不行。”謝印雪朝他笑了笑,溫聲,“但我不是慈善家,你確定要我?guī)兔???/br> 聞言胡利猶豫了——他今晚最多受傷,卻不會死亡,況且今晚除了他以外所有病患都不會去找護士拿藥,夜還漫長,他有九個護士可以找,總不至于一個人都找不到吧?謝印雪也不知是不是擺渡者,與其現(xiàn)在找他,不如自己先找一會,謝印雪他們沒藥睡不著的,自己真找不到護士,再折返回來請謝印雪或其他參與者幫忙也是一樣的。 于是胡利嘿嘿笑道:“晚點,晚點,我先自己去找一會。” 青年頷首:“嗯?!?/br> 結(jié)果胡利一扭頭就去喊其他人幫著他一塊找藥了,十三不理他,呂朔被子一掀蓋頭上:“我睡著了?!?/br> 最后居然是蘇尋蘭自告奮勇:“我陪你去吧?!?/br> 胡利一開始覺得蘇尋蘭一個弱不禁風(fēng)的娘們沒什么用,后面想起她早上殺鬼怪病人的狠勁,加之其他人沒怎么搭理他,就笑呵呵地應(yīng)了。 天一黑下,兩人便出發(fā)離開病房。 走出些距離后,蘇尋蘭忽然開口,貼心道:“我說話,你別應(yīng)聲聽著就行,不然你會看到我的幻象雪上加霜?!?/br> 胡利懂這個道理,他也沒吭聲。 蘇尋蘭就繼續(xù)說:“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 胡利還等著蘇尋蘭繼續(xù)往下說是什么秘密,誰知蘇尋蘭卻在這時像被什么東西猛地推了一下似的重重往旁邊的墻壁撞去,額角在墻上留下一灘血跡后整個人軟軟地往下滑,癱在地上不動了。 搞什么啊? 不會是裝的吧? 胡利踢了踢她,挑的還是胸腹等柔軟脆弱的地方,蘇尋蘭卻沒動彈,胡利不信她是真的暈了,可他沒和蘇尋蘭交流根本不知道她的幻象是什么,思考片刻后胡利走遠(yuǎn)了,實際上他卻躲在暗處,觀察蘇尋蘭有沒有在他離開后爬起。 結(jié)果等了十幾分鐘,蘇尋蘭還真是沒一丁點反應(yīng),要不是胸口還有呼氣起伏,胡利會以為她已經(jīng)死了。 “cao!真尼瑪?shù)姑梗 ?/br> 胡利氣得要死,連聲咒罵,思考著自己是回病房再拉個幫手出來,還是先自己找會護士,殊不知他頭頂?shù)奶旎ò迳吓恐鴹l人頭蟲身的怪物,下一瞬輕飄飄墜下,使得胡利發(fā)出極為凄厲的慘叫。 第四日晚,蘇尋蘭與胡利徹夜未歸。 第五日清晨,三號病房內(nèi)陳云、呂朔和蕭斯宇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望著對方身上褐黃的污跡臉色難看。 “他們還沒回來?!标愒破沉艘谎厶K尋蘭和胡利空蕩蕩的床位,“我們先去一樓集合吧?!?/br> 蕭斯宇面頰慘綠道:“順便問問瑪麗姑姑我們能不能換一套新的病號服?!?/br> 幸好瑪麗姑姑表示可以,她甚至早就預(yù)料到了,給所有人都準(zhǔn)備了更換的新衣物,他們還在瑪麗姑姑那見到了徹夜未歸的蘇尋蘭與胡利兩人,他們兩人一個頭上纏著紗布,一個跟謝印雪一樣坐到了輪椅上,膝蓋以下的部位空空落落的——胡利的小腿沒了。 見眾人盯著他的腿看,胡利抬起眼,陰郁忿恨的視線掃過每個人的面容:“你們昨晚都聽到我的慘叫了吧?哈哈……居然沒一個人愿意出來救我?!?/br> 呂朔捧著干凈的病號服哭出聲:“救你,怎么救你???我自救都來不及,昨晚我差一點就真的吃到屎了嗚嗚嗚……” “……” 護士參與者鄭書捏著鼻子離陳云呂朔和蕭斯宇更遠(yuǎn)了,震撼道:“我說你們?nèi)齻€身上怎么那么臭……” 昨晚病患們都沒吃藥,一入夜鬼怪就卷土重來,還有那時不時發(fā)作的病情,呂朔要不是有陳云和蕭斯宇死命攔著,他今天早上就不僅僅是問瑪麗姑姑能不能換一套新的病號服了,還要問她能不能洗胃。 “昨晚我怎么了?”蘇尋蘭則滿臉迷茫,兩腮蒼白,摸著腦袋上的紗布喃喃,“我的頭好痛。” 不過沒人陪她唱戲,就連胡利都沒看她一眼,低著腦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沒有鼻子的瑪麗姑姑嫌惡道:“趕緊去換衣物,你們幾個臭死了,換完衣服去看病,別在這cos糞坑?!?/br> 瑪麗姑姑還挺幽默,但無人笑得出來。 到了心理醫(yī)生辦公室后,黑瞳歩醫(yī)生就望著他們連連搖頭:“我不是說了要好好休息病才能好嗎,你們怎么又不睡覺?” “尤其是你——” 歩醫(yī)指著胡利道:“你竟然還開始自殘了,這樣下去不行。你病的那么重,我怕你今晚就會自殺,除非……” 他的欲言又止成功在胡利眼底點燃一抹亮光,胡利像是抓住了救命浮木般道:“歩醫(yī)生,除非什么?!” “你們先出去,記得把門關(guān)好?!?/br> 歩醫(yī)對護士參與者們擺擺手,趕他們離開心理醫(yī)生辦公室。 待護士全都走干凈后,歩醫(yī)才道:“除非我今天就讓你出院?!?/br> 這下心理醫(yī)生辦公室剩余的人全都看向了歩醫(yī),呂朔問他:“可我們不是得等完成七天治療后才能出院嗎” “是啊。”歩醫(yī)點頭,“不過我可以提前把病愈證明開給你們,這樣你們今天就能出院了。” 陳云冷靜地提醒其他人:“拿到病愈證明可以出院,但出院不一定等于通關(guān)?!?/br> 胡利卻看也不看她,詢問歩醫(yī):“那歩醫(yī)生,我要怎么樣做您才會提前給我開病愈證明呢?” “很簡單。”歩醫(yī)往后一靠,黑筆在指尖轉(zhuǎn)動,“你們找到病愈證明單子拿來給我,我偷偷幫你們簽字就行?!?/br> 胡利不敢相信:“這樣也行?” “我是你們的主治醫(yī)生,你在治療期間死在醫(yī)院里,傳出去對我名譽有損。”歩醫(yī)也給出的論據(jù)條理清晰,邏輯嚴(yán)密,“所以你要死還是死外面比較好。” 陳云聞言又問:“你是醫(yī)生,你手上沒有病愈證明單子嗎?” “當(dāng)然沒有?!薄搬t(yī)院為了防止我們醫(yī)生私下收受病人的賄賂隨意開出病愈證明,從來不讓我們私拿病愈證明單子,一般都是瑪麗姑姑送來,我們只負(fù)責(zé)簽名而已?!?/br> 蕭斯宇卻同樣覺著不對勁:“那你給我們開了病愈證明,我們出院后又自殺死了,不也是證明你醫(yī)術(shù)不精,沒把我們治好嗎?” “你說的有道理,那我還是不給你們簽名了?!睔i醫(yī)似乎厭極了有人說他醫(yī)術(shù)不精,他將黑筆重重擱在桌面上,寒聲道,“你們等治療結(jié)束再出去吧?!?/br> “別啊——!”胡利轉(zhuǎn)著輪椅椅輪湊到歩醫(yī)面前,“歩醫(yī)生歩醫(yī)生您別理她,您救救我?guī)臀?,我想提前出院呢?!?/br> 歩醫(yī)道:“那你就去找吧?!?/br> “我馬上去!”胡利說,“您知道病愈證明打印部在哪嗎?” 胡利記得瑪麗姑姑提過一嘴病愈證明打印部的人周末不上班,所以要等第八天周一了才能給他們開病愈證明。 歩醫(yī)不耐煩:“自己找?!?/br> 說罷,歩醫(yī)就把護士們重新叫進了心理醫(yī)生辦公室,公布今天的治療方案——讓所有病患參與者合唱一曲《歡樂頌》,說是為了通過美好動聽的旋律喚醒他們對生命的渴望,對自由的向往。 而這里誰不想活下去呢? 于是這首歌還真被他們唱出了真情實感,其中又以最接近死亡的胡利唱得最為賣力。 曲畢,他便開始尋找病愈證明打印部。 蕭斯宇、陳云和呂朔他們雖覺得歩醫(yī)的話處處不對,卻也在尋找,因為什么都不做的話,他們第七天夜晚也會進入死亡階段,屆時他們面臨的處境和此刻的胡利是一樣的。 但是青山精神病院的地圖的就掛在院長畫像右下角的墻上,他們早在第一天來到這里時已經(jīng)看過了,上面根本沒有什么病愈證明打印部,他們在這呆了那么久,天天在醫(yī)院里晃蕩,也沒見著找到什么隱藏的暗室,那病愈證明打印部會在哪呢? 第166章 病患參與者們滿腹疑惑,護士參與者們也很奇怪,他們沒聽到歩醫(yī)在心理醫(yī)生辦公室里和病患參與者們說了什么,只見到他們在唱完大合唱后就分散開來,左看看右翻翻,似乎在醫(yī)院里尋找什么東西。 郎祺直接問了,他問的是一樓離他最近的卞宇宸:“你們在找東西嗎?” 卞宇宸回答他:“是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