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留你到五更[無限] 第224節(jié)
以諾也堅信以謝印雪的聰慧,自己稍加指點(diǎn),青年便定能猜到答案,所以哪怕要遭受反噬,他也一定要說出線索。 可惜以諾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自己大放水弄出這么一個簡單的關(guān)卡,送謝印雪至與長生一步之遙的地方,乃至猜出了答案,他也不肯留下。 會后悔嗎? 不會。 謝印雪對這個結(jié)局生不出任何情緒,既不覺高興,也不覺難過,此時猜出,他也只有種輾轉(zhuǎn)輪回,百劫難逃,不過宿命罷了的坦然之感。 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柳不花、沈家和沈秋戟。 十關(guān)以后,他會留在鎖長生里長生不死,卻不一定能夠再回到現(xiàn)世之中了,畢竟強(qiáng)如步九照那般都做不到離開,他就更難了,所以謝印雪必須得按自己死去的標(biāo)準(zhǔn)來準(zhǔn)備后事。 首先他留在鎖長生內(nèi)不出不死,沈家以后便無需再選出一人拜入奇門,以保家族繁榮長盛。 這事解決了,還剩一個人——朱易琨。 朱易琨此人貪財好色,又陰狠狡詐,即便沒了鎖長生這檔子事,他以后也會繼續(xù)惹出更多災(zāi)禍,而他自己又解決不了,那到時候他會找誰? 必然是要繼續(xù)來明月崖找謝印雪幫忙。 但那時謝印雪已經(jīng)不在了,朱易琨能找到的,就是沈秋戟和柳不花。 謝印雪能改明月崖的陣法讓朱易琨上不來,卻無法讓沈秋戟和柳不花一輩子不離開明月崖。 且朱易琨對沈家之事知曉頗多,當(dāng)他知道謝印雪不在后,難保他不會對沈家產(chǎn)生貪念,屆時沈秋戟尚年幼,就算他長大了,也會因受限于天賦而資質(zhì)平平。 朱易琨完全可以聯(lián)系到其他奇門氏族,試圖并吞沈家,倘若來者是卞宇宸那樣的奇門高手,沈秋戟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自己到底未死,縱有外敵,沈家雖不至于傷筋動骨,卻也會沾上不少麻煩。 故謝印雪必須逼迫朱易琨這個潛在危險分子立下血誓,待鎖長生之事了結(jié)后,此生不能與沈家、明月崖內(nèi)任何一人、一物、一事再有所交際。 倘若解決朱易琨之后,還有其他外敵對沈家虎視眈眈,難以抵御,謝印雪也只能說一句“時也命也”了。 假設(shè)天命合該如此,他把自己能為沈家做的都做完了,又還能如何呢? “鎖、長、生……” 謝印雪左手手指次第起落,勾唇輕敲著桌面,右手則抬起小碗,喝下放涼后溫度正合適入口的雞湯:“這名字,我早該猜……噗——!” 雞湯甫一入口,就被青年悉數(shù)噴出。 因?yàn)檫@雞湯比柳不花做的飯還難吃。 不知道是柳不花請的廚子做法有問題,還是這藥膳本身就難喝,總之謝印雪連倒了兩杯茶漱口,才把那怪異的味道壓下去。 然后謝印雪把雞湯全倒回鍋里了,從躺椅上起身施施然回臥室午休。 ——不可能喝藥膳的,絕對不喝,這輩子都不可能喝,他身體很好,不需要補(bǔ)身體。 作者有話說: 謝印雪:我身體很好。 步九照:你在硬撐。 第215章 當(dāng)天晚飯過后,柳不花按照謝印雪吩咐,給朱易琨打了電話,讓他明天下午五點(diǎn)準(zhǔn)時過來一趟。 朱易琨滿口“誒誒好”的答應(yīng)了,還說那會兒正逢飯點(diǎn),他最近恰好認(rèn)識了一位做海鮮手藝一絕的大廚,不如明天就讓那位大廚和新鮮食材提前先過來,由他請客,讓謝印雪嘗嘗那位大廚的拿手好菜。 謝印雪欣然應(yīng)允。 吃海鮮吃什么都無所謂,要緊的是朱易琨帶來的廚子不會給他煮藥膳雞湯。 不過朱易琨會送上個這么恰到好處的“枕頭”,也從側(cè)面反應(yīng),他確實(shí)掌握著明月崖最新的一切消息,畢竟以前明月崖都是陳媽做飯,而陳媽在時,謝印雪是不會留下其他廚子使用自家的廚房的。 故掛下電話,謝印雪便罵了朱易琨一句“老滑頭”。 翌日,下午兩點(diǎn),朱易琨聘請的海鮮廚子和他購入的澳洲帝王蟹、中華錦繡龍蝦、藍(lán)鰭金槍魚準(zhǔn)時來到了明月崖。 下午六點(diǎn)半,它們也準(zhǔn)時進(jìn)入了謝印雪、柳不花和沈秋戟的肚子,并與海鮮廚子獲得三人一致的評價:的確不錯。 晚上八點(diǎn)整,沈秋戟都學(xué)習(xí)完謝印雪布置的看書任務(wù)了,只剩下說著下午五點(diǎn)正會準(zhǔn)時來明月崖報道的朱易琨還沒出現(xiàn)。 年紀(jì)小習(xí)慣九點(diǎn)鐘睡覺的沈秋戟已經(jīng)開始哈欠了,他不理解:“都幾點(diǎn)了,還沒來,怎么還有人敢放師父你的鴿子?。俊?/br> 謝印雪對柳不花說:“不花,再給朱易琨打個電話問問?!?/br> 柳不花舉著手機(jī)也很納悶:“我打過好幾個了,一個都沒打通,全部顯示正在通話中。” 沈秋戟挑撥離間:“他把你拉黑了?” “沒理由啊,我昨天在朋友圈發(fā)了一張我粉頭發(fā)的照片,他還給我點(diǎn)贊夸我?guī)泚碇?。”柳不花說著,還翻出了那條朋友力證自己所言。 “用我的手機(jī)試試?!?/br> 謝印雪回臥室拿來自己的手機(jī),但撥過去后,聽筒里傳出的仍是:“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 沈秋戟問:“五點(diǎn)到八點(diǎn),他這通電話打了得有三個小時了吧?正常嗎?” 柳不花說:“我覺得不太正常?!?/br> 肯定是出問題了,朱易琨拉黑誰,他都不會拉黑謝印雪。 忽然想到一種可能,謝印雪挑眉道:“他別又是撞邪了?!?/br> 柳不花就更不明白了:“可上回見面,您不是才給他留了個辟邪鐲嗎?” “如果鐲子不在了,就有可能撞邪?!?/br> 謝印雪說罷,便用食指在手機(jī)上虛描了一道破邪符,符成再撥回去,這回終于不是正在通話中了。 誰知鈴聲“嘀”了三聲后,朱易琨卻拒接謝印雪的電話。 聽著手機(jī)揚(yáng)聲器里傳出的忙音,柳不花遲遲不能回神:“……他這是,掛您電話了?” 謝印雪抿唇再撥,朱易琨又掛,再撥再掛,再撥再掛……如此四五次后,沈秋戟點(diǎn)評:“這是真邪門?!?/br> 第一次還可以用不小心按錯為借口,那后面的幾次,就絕不可能再是按錯了。 謝印雪點(diǎn)了點(diǎn)通訊錄上的人名,決定最后給朱易琨一次機(jī)會:“最后打一回,再不接就等明天再說吧,今晚懶得理他了?!?/br> 要不是今天下午那頓海鮮讓謝印雪很滿意,他會在朱易琨第三次掛他電話時就直接撒手不管,管他是不是撞邪。 反正目前還沒完全通關(guān)鎖長生,朱易琨就是撞邪了也還死不掉,晾著他和鬼多相處相處,之后談判讓他立誓時他還會更聽話些。 不過這一回謝印雪還未按出撥打鍵,朱易琨自己就打電話過來了。 謝印雪劃通接聽,嗓音頗冷:“朱易琨,你……” “嗚嗚嗚……謝佬救命啊!快救救我!” 聽到青年的聲音,朱易琨“嗷”的一嗓子直接嚎出來了,其哭聲凄厲悲涼程度,已經(jīng)快能與以諾相比了。 謝印雪卻聽樂了,慵聲問他:“朱老板這是怎么了?又見鬼了。” “……是的?!敝煲诅砂桶偷貞?yīng)答完,又在那接著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您快救救我啊,除了請您出手,我是真想不出別的法子了!” 謝印雪輕嗤:“要我救你,你還敢掛我電話?” “原來那幾個電話真是您打的?我的錯我的錯,您千萬別為這事生氣?!敝煲诅篌@,他豁得出臉皮,求人時特別能低下身段,立馬往自己臉上來了兩個響亮的巴掌,繼而壓低聲音小心翼翼道,“我、我還以為又是……” 謝印雪接著他的話往下說:“鬼來電?” 朱易琨哽咽著:“您快別提這個字了,我渾身滲得慌,請您救命??!” 謝印雪又問:“我給你的鐲子呢?” “我之前一直貼身戴著的,結(jié)果昨晚不見了,然后我回家路上就碰著怪事了?!碧崞疬@茬朱易琨就來火,忍不住罵道,“他媽了個比的,別讓我知道是哪個黑心肝雜種偷的,不然我要弄死他!” 謝印雪頷首示意柳不花去取車鑰匙:“行吧,你現(xiàn)在在哪,把定位發(fā)到不花的微信上,我們一會就過來。” 朱易琨聞言如逢大赦,激動得都破音了:“我這就發(fā)!您一定要快些過來啊,我年紀(jì)大了,實(shí)在受不住這樣的折磨了!” 謝印雪隨意敷衍:“我盡量吧。” 察覺到青年有要掛電話的趨勢,朱易琨趕忙厚著臉皮求他:“謝佬、謝先生,您能別掛電話嗎?聽著您的聲音,我能安心些……” 謝印雪答應(yīng)了:“可以,你先給我說說你這回又是怎么中招的?!?/br> “我是真的命苦哇……” 朱易琨以一句“命苦”開頭,命苦的緣由在于昨天晚上他出門蹦迪去了。 洗腳、按摩、蹦迪乃朱易琨三大愛好。別看朱易琨人至中年,自己蹦是蹦不動了,可他就愛去夜店看那些年輕美女們蹦,看完碰到你情我愿的,還能帶回家耍個幾天“朋友”,而昨天晚上八點(diǎn)朱易琨接到柳不花打來的電話時,他恰好到夜店的門口。 你說來都來了,不進(jìn)去玩一下那怎么行? 朱易琨自詡分得清輕重緩急,所以進(jìn)去玩之前先安排好了次日要送去明月崖的廚師和食材,還決定今晚玩到凌晨一點(diǎn)就回家睡覺,確保明天不會影響行程后才踏進(jìn)夜店。 事情到這都沒什么問題,直至朱易琨酒喝多了,中間斷片一個小時,等醒來時一看手表,發(fā)現(xiàn)時間已經(jīng)快到一點(diǎn)了,自己也被酒友送回了車上,司機(jī)老趙開著車,正在回家的路上。 途中朱易琨酒醒了一些就和老趙嘮嗑,說年紀(jì)真是大了不服老不行,以前喝那么多酒都不會斷片的,今天才喝了兩瓶就不行了,美女也沒摸到幾個。 “您摸到了啊?!彼緳C(jī)老趙聽到這就說,“王總送您出來時還說您喝到第二瓶的時候就鉆舞池里去了,換了好幾個女伴跳舞呢。” “媽的我都沒印象了,真是可惜!”朱易琨聞言恨得直拍大腿,帶著圓肚子也跟著晃動,“換了好幾個怎么也沒一個要跟我回家的?” 老趙說:“有的,不過王總替您拒絕了,說是外頭這種認(rèn)識不知道有病沒病,他叫了個干凈的,在您常住的酒店那等著。” 朱易琨高興極了,迫不及待地催促著老趙開快點(diǎn):“哎喲還是王老板懂我,走走走,趕緊回家見我的美人兒去?!?/br> 后面他們開車到一個紅綠燈那等紅燈時,朱易琨降下車窗抽了支煙,一抬頭看到斑馬線路旁站著三男兩女,三個男的長啥樣他沒注意,就記得兩個女生長得特別好看,尤其是那身材,在冬日厚重的衣服遮蓋下都前凸后翹,玲瓏有致,朱易琨一下子精蟲上腦,立馬油膩地搭訕人家:“美女,外面天冷,這么晚了還不回家???” 兩個女生齊齊抬頭朝他看來,其中一個穿克萊因藍(lán)色包臀連衣裙女生開口,聲音像是被外面冷空氣凍得有些發(fā)顫:“太晚了,沒辦法,滴滴叫不到了。” “哥哥啊,我家就在前頭,你能送送我嗎?”另一個女生穿著黑皮褲,大腿豐腴,似乎是看出了朱易琨對她們有意思,便雙手合十聲音嬌滴滴求他,“求求你啦~” 大美女一聲“哥哥”登時把朱易琨這酒勁正濃頭腦發(fā)暈的老色批勾得五迷三道,被酒精麻痹的大腦想也沒多想,將車門打開豪氣道:“來來來,哥哥送你,別說送到家,送到天涯海角都行哦?!?/br> 結(jié)果車門一開,不止倆美女,倆美女身后的三個男的也一起朝朱易琨的車沖了過來。 “哎呀呀嗷!你們干什么呢?啊——!” 五個人跟逃命似的全擠進(jìn)了車廂,差點(diǎn)把朱易琨壓得吐出來,得虧他今天開出來的車是邁巴赫七座版商務(wù)車,不然還真塞不下這么多人。這五個人進(jìn)來后就猛地把車門一關(guān),也不一定非要有座,三個男的全縮在車地上,頭壓得低低的,還把朱易琨降下的車窗給關(guān)起了。 朱易琨皺眉,瞪著三個大漢問:“搞什么?” 他是想讓倆美女上車,沒想著讓這三個男的也跟著上來啊。 黑皮褲美女一聽這話就立馬抬手撫著朱易琨的心口,給他順氣:“哥哥,他們是我同學(xué),我們剛從酒吧出來,哥哥你好人好心,一起把我們送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