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留你到五更[無限] 第255節(jié)
“大貴族現(xiàn)在想知道我們到底要做什么?!蓖牢牟疟е觳玻櫭季o擰,“進(jìn)副本這么久了,這些npc跟沒聲帶一樣,全啞巴不吱聲,引導(dǎo)者npc也不知道是誰,盲目摸索沒效率不說,還很容易出事,你們有什么頭緒嗎?” 話音才落,那些并排站立的人身獸首人像是在回答屠文才的問題一樣,又抬手給他們指明方向了。 而這一回,他們指的是左手邊的那條石道。 “他們指路了!”詹蒙身體一振,攛掇大家道,“走走走,快過去看看。” “等一下——” 李嬋衣突然抬手制止眾人道:“你們注意到了嗎?這些獸頭人里面,有一個很特殊。” 詹蒙問:“狗頭那個?” 陳云提醒他:“那是胡狼頭?!?/br> “是,他很有名?!崩顙纫抡松裆?,肅聲道,“在古埃及神話中,人身胡狼頭的神是誰,不用我多說,應(yīng)該都認(rèn)識吧?” 家里做白事生意常年接觸死亡的明生推了推眼睛說:“認(rèn)識,阿努比斯,冥界的引路人,守護(hù)者?!?/br> 作者有話說: 謝印雪:狗狗~ 步九照:你叫錯了,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 謝印雪:是故意的。 第249章 阿努比斯是古埃及神話中的死神,一般能得他指引的,都是亡靈。 李嬋衣忌諱的正是這個。 姚小果也好奇:“對啊,他是冥界的引路人,那他指的方向我們能去嗎?” 不會把他們引向某條死亡之路吧? “應(yīng)該可以?!标愒普f出自己的猜想,“因?yàn)樗皇强瓷先ハ癜⑴人?,又不是真的阿努比斯。?/br> 辛月春問她:“你怎么得出的結(jié)論?” “古埃及神話中大多數(shù)神祇都是獸首人身的形象,人身胡狼頭的死神阿努比斯只是其中之一。像太陽神拉,月亮之神孔蘇,還有天空之神荷魯斯都是鷹首人身的形象,雨與濕氣之神泰芙努特是獅首人身,沙漠之神賽特是豺首人身,他們都與冥界無關(guān),而為我們指路的那些人身獸首人中,就有獅首人、鷹首人和豺首人?!标愒浦v了很長一段話用以解釋自己的推論,“假設(shè)他們真的是古埃及神話里的‘神祇’,那他們的身高絕對要比我們高出很多——并且是翻倍的那種多?!?/br> 如今為他們指路的這些人身獸首人,雖然大多都比他們的身高要高,卻在正常范疇內(nèi),沒有一個人超過兩米,故這些人身獸首人不可能是真正的古埃及神祇。 姚小果不解喃喃道:“可如果他們不是真正的古埃及神,為我們指引的方向也不是通往冥界之路,那又是通往哪的呢?” “據(jù)說在古埃及王朝的鼎盛時期,人和神是居住在一起的,而在這個副本里,他們雖然不是真正的古埃及神,但我們也不是真正的古埃及人,所以他們可以代表‘神’,我們也可以代表‘人’,兩者并不沖突。至于‘神祇’為‘人類’指引的路……”呂朔頓了下話音,“恐怕要真正去到了,才會清楚它究竟通往何處?!?/br> “原來是這樣,多謝了?!毙猎麓汉鸵π」麑λ麄冃π?,感謝陳云和蕭斯宇為她們解惑,“你們了解的東西真多?!?/br> 呂朔不好意思地?fù)蠐夏X袋:“其實(shí)是因?yàn)槲覀冞M(jìn)這次副本前一個月,恰好在埃及那邊旅游,就聽了很多古埃及神話故事。” “你們?”李嬋衣的目光在呂朔、陳云和蕭斯宇身上來回打轉(zhuǎn),“你們?nèi)齻€嗎?” 蕭斯宇干脆利落地坦承:“對,我們?nèi)齻€?!?/br> 明生見狀頷首說:“那你們?nèi)齻€一定是很要好的朋友。” “那可不?我們從進(jìn)入鎖長生的第一關(guān)起就認(rèn)識了,然后一路組隊(duì),共同走到現(xiàn)在?!碧岬匠跤?,呂朔心中滿是感慨,“全是過命的交情啊。” 實(shí)際上他們?nèi)酥g的熟稔與默契無需多言,只要是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但當(dāng)親耳聽見他們訴說彼此相識已久時,李嬋衣還是不免有些驚訝:“從第一關(guān)到現(xiàn)在——第九關(guān)?” 陳云笑著說:“是啊?!?/br> 屠文才頗有幾分佩服道:“那你們真厲害?!?/br> 鎖長生內(nèi)參與者的死亡率很高,相應(yīng)的,人們在里面為了活下去,干出什么事都不奇怪,比如最常見的:背叛。 朋友之間的背叛,情侶之間的背叛,親人之間的背叛——發(fā)生頻率按順序逐步退減,卻全部都發(fā)生過。 陳云、呂朔和蕭斯宇三人從初遇到現(xiàn)在經(jīng)歷整整九關(guān),結(jié)果他們不僅沒有背叛過彼此,反而相互扶持,一直走到今日,誰聽了這種事能不感嘆一句“厲害”呢? 呂朔被夸得臉紅耳赤,不好意思道:“我很廢物的,全靠陳云和蕭斯宇二拖一帶著我通關(guān)?!?/br> 蕭斯宇趕緊否認(rèn):“別,我除了給錢什么都不會,是陳云一拖二才對?!?/br> “先停一停你們倆對我的商業(yè)吹捧行為?!标愒茢[手示意這兩人消停會兒,叫他們認(rèn)真看眼前的景物,“我們好像到終點(diǎn)了?!?/br> 詹蒙環(huán)掃四周,表情茫然:“可是這里什么都沒有啊?!?/br> ——是的,他們順著人身獸首人所指方向一路向前,最終來到了一片鋪著砂金色石磚,類似廣場的空地上,這里沒有任何建筑物,開闊得如同一望無際的沙漠。 他們站在這里,乍一望去,就仿若又回到了沙漠之中。 因此眾人不由慢下腳步,唯獨(dú)謝印雪仍在孤身往前,他的黑發(fā)和腰衣裙擺在熱風(fēng)中拂動,身上的金飾隨步履搖曳互相撞擊,發(fā)出清脆的琳瑯聲,仿佛商人孤旅途中響動的駝鈴般悅耳,直至走到空地中央,他方才駐足停下,像是千年前逝去又復(fù)蘇的人向他們回首投來一瞥。 青年的嗓音被沙漠之風(fēng)吹得有些縹緲:“這里有個方坑入口?!?/br> 詹蒙驚訝:“真的嗎?” 其余人也回過神,立馬大步朝他奔去。 于是不久之后,他們也看到了謝印雪所說那個橫豎約兩米寬左右的方形入口。 該入口處沒有設(shè)門,僅有一條長長的階梯一直向下延伸,像是通往一個神秘的地下室。 明生蹲下身體極目眺望半天,也沒能看出個子丑寅卯:“看來那些人身獸首人給我們指的地方就是這了,我們得下去看看?!?/br> 眾人站在入口能見的景象有限,若不深入,就無法知道這一長段的臺階盡頭是什么。 屠文才聞言毫不遲疑地說:“可以。” 但他答應(yīng)的爽快,腳下卻沒挪動半寸,看樣子他不是很想當(dāng)這第一個下去的人。 “我們先扔個什么東西下去探探路吧,以防路途中有陷阱。”卞宇宸開口溫聲提議,說完,他就解下自己腕間的金鐲,半蹲下將其立在地面上,而后伸手一推,讓這枚金鐲能順著臺階一道道滾落下去。 “鐺鐺鐺……” 金鐲砸落石地時發(fā)出的響聲逐漸變遠(yuǎn)變輕,這表明它與眾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不過除了鐺鐺聲以外,眾人沒聽到別的動靜,所以這條下去的石階路應(yīng)該很安全,可以放心大膽的走。 卞宇宸也起身向眾人轉(zhuǎn)述:“臺階沒問題?!?/br> 謝印雪邁步,干脆利落的成為首個踏上這條石階的參與者:“那就走吧?!?/br> 有人主動打頭陣,屠文才覺得甚好,這省去了他們糾結(jié)議論到底讓誰第一個走的功夫。 結(jié)果走著走著,他們就發(fā)現(xiàn),這個地下室似乎有些不太對勁——理論上來說,地下室這種地方,越往深處光線就會越暗,因?yàn)榈叵聼o法開窗戶進(jìn)行采光,倘若沒有額外的照明工具,那往下五十米以后,地下室就會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他們進(jìn)入的這條石階路還不是垂直狀的,是斜狀,采光更差,所以光線會暗得更快。 而五道階梯能前進(jìn)下行的距離大概是一米,陳云數(shù)著他們往下走的階梯數(shù),算著他們差不多走了三十米,回頭就已經(jīng)看不到他們來時那個入口了。不過石階路上的光線卻依舊充足,談不上明亮,但能照映清楚眾人面容和腳下的臺階。 辛月春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奇特之處:“這里又沒有蠟燭,為什么會這么亮呢?” 明明石階路兩側(cè)都是光滑的石壁,上面沒有文字,沒有壁畫,顏色和石磚相同,為砂金色,并無任何特殊之處啊。 屠文才抱著胳膊無語道:“這個副本阿努比斯都出現(xiàn)了,你還在思考光從哪來,有什么意義嗎?” 辛月春轉(zhuǎn)念一想也是,便沒再出聲。 誰知等他們走完這段石階路,抵達(dá)一個由十二根巨大石柱為支撐建造的巨大底下神廟時,他們就知道照亮石階路和圣殿的光是從哪來的了——鏡面回射。 圣殿內(nèi)放置著很多金鏡,它們的擺放地點(diǎn)、高度、方位都極其講究,能確保只要有一個發(fā)光體存在,就能將發(fā)的光源折射分散到每個角落,做到不燃燈,不點(diǎn)燭就能照亮整個空間的效果。 眾人手上沒有火把,圣殿里又沒有燈燭,那發(fā)光體是何物,答案就很顯然了:太陽。 蕭斯宇仰起腦袋,想去看看給他們帶來光明的烈日,可一抬頭,他卻望見一抹方塊狀的藍(lán),愣了幾秒后指著它問:“那是什么?” 呂朔跟著他昂首瞅了一眼,下意識回答道:“天空啊?!?/br> 然而表示語氣的“啊”尾音剛落,呂朔自己就察覺到了古怪之處,他皺起眉改口:“不對,不是天空?!?/br> 他們在這個地下圣殿外看到的天空遍布紅霞,呈橘紅色,根本就不是圣殿頂端這種清澈純凈的淡藍(lán)色。 陳云也蹙眉沉聲對呂朔和蕭斯宇說:“你們覺不覺得,這個圣殿的構(gòu)造,很像我們才見過的一種建筑?!?/br> “覺得?!笔捤褂顟?yīng)聲,“很像金字塔,對吧?” 這座地下圣殿的頂部為正四棱錐狀,是非常標(biāo)準(zhǔn)的金字塔頂,可圣殿棱錐狀拱頂不是規(guī)則光滑的石壁,那些傾斜的墻壁上,建造著猶如長蛇一般的旋轉(zhuǎn)石梯,人們?nèi)繇樦菀宦废蛏?,便能夠登頂?shù)竭_(dá)那抹方形藍(lán)的所在之地。 偏偏石梯有一截是斷裂的。 它斷裂在正東邊距離地面二十來米高的地方,換算成樓層,大概是七層樓那么高。 這個高度,眾人除非能飛,否則絕不可能憑空登上這段石梯。 不過在場或許真有人能飛…… 想到這里,呂朔悄悄轉(zhuǎn)頭,不著痕跡地偷覷了眼謝印雪。 殊不知他的視線太過專注熾熱,在看過來的那一瞬就被謝印雪捕捉到了,只是謝印雪假裝沒發(fā)現(xiàn)罷了。 恰逢這時辛月春嘀咕道:“這石梯斷了,它要是挨著根石柱我還能爬一下,底下什么都沒有,我們上不去啊?!?/br> 謝印雪就說:“未必?!?/br> 此話一出不得了了。 呂朔的目光越發(fā)灼熱,已經(jīng)不是偷看了,而是光明正大的盯著謝印雪,崇拜地問他:“謝先生,你果然會飛嗎?!” 謝印雪:“……” “是,我會飛。” 謝印雪面無表情承認(rèn)完,又繼續(xù)道:“但在這個副本中,我們想要登上這段石梯,恐怕得用壁畫上給出的方式?!?/br> 地下圣殿四周的墻壁上都繪著色澤艷麗的圖畫,只是眾人踏進(jìn)來后注意力第一時間都被金鏡、斷裂石梯和頂部那抹方形藍(lán)給牽牢了,故一時片刻沒能分出些心思留給壁畫。 眼下被謝印雪提起,眾人便立刻走近圣殿石柱旁的墻壁,仔細(xì)觀看上面的壁畫。 不料這一看,卻把自己看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姚小果搓著胳膊,啞聲問:“這些壁畫……畫的是我們嗎?” 墻上壁畫所繪內(nèi)容是說:從前有十二個人走在一條石階路上,他們走了一會兒,突然走到了一個圣殿內(nèi)。 其中一個人對圣殿頂部很感興趣,隨后他抬起手,讓剩下的十一個人和他一起抬頭仰望圣殿頂部,還想要到那去,可惜通往圣殿頂部的石梯斷了,那十二個人沒辦法,只能走到圣殿的石柱旁,觀看墻壁上的壁畫。 壁畫到這的所有內(nèi)容,和他們迄今為止的經(jīng)歷幾乎完全相同! 陳云搖頭回答姚小果的疑問:“不是在畫我們,它是在告訴我們,我們要做些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