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國舅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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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勛正接過丫鬟遞來的濕巾子擦手:“二者兼有。” 其實主要是后者,凡是吃起來費事的,他都不喜歡。 云珠笑道:“那我還真是榮幸,得國舅爺如此屈尊照顧?!?/br> 曹勛看看她,問:“自打你我成親,我哪天沒這么照顧你?” 云珠可以夸他,聽他自己邀功,她就忍不住反駁回去:“前日你可是無緣無故朝我發(fā)火了,我爹都沒那么兇過我。” 曹勛好笑:“不是賠過罪了?你總不能只記壞不記好。” 云珠:“我又不是菩薩心腸,你敢欺負(fù)人,還不許我記帳?” 曹勛:“早知你要記一輩子,昨日就不帶你去買首飾了?!?/br> 這一聽就是玩笑話,云珠瞪他一眼,再看看面前一桌子美味佳肴,因為吃螃蟹耽擱的時間長,菜差不多都涼了,再加上對面似乎還殘留著潘氏的身影,云珠一點胃口都沒有,對曹勛道:“時候還早,我們?nèi)ソ稚瞎涔浒???/br> 中秋佳節(jié),京城連開三晚宵禁,再加上花燈會,可比七月十五的中元節(jié)熱鬧多了。 大多數(shù)百姓都是吃過團圓飯再出門,所以現(xiàn)在動身剛剛好。 曹勛:“走吧?!?/br> 定國公府的花園很大,云珠沒走兩步就拽住了曹勛的胳膊:“你背我到花園門口?!?/br> 曹勛摸她的頭:“怎么這么喜歡叫人背?” 云珠心想,當(dāng)然是因為他個子高肩膀?qū)捔獯?,背起來夠舒服?/br> “你不喜歡嗎?不喜歡就算了。” 云珠也不想強人所難,這種事,得講究你情我愿。 曹勛沒說什么,只走到她前面,蹲了下去。 云珠高興地趴到他身上,探頭瞧瞧,見曹勛臉上確實沒有不快之色,甚至看起來還挺享受的,云珠便獎勵地在他側(cè)頸親了一下:“算了,看在你今晚表現(xiàn)夠好,那筆賬我銷了?!?/br> 曹勛:“夫人真是寬宏大量?!?/br> 云珠輕輕捶了他一拳,歪頭看天邊的月。 到了花園門口,見曹勛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云珠忙道:“放我下來吧。” 曹勛:“背到外面也沒關(guān)系?!?/br> 他不介意,云珠還介意呢,花園里下人少,前面小廝可就多了。 步行到門外,那里早就準(zhǔn)備好了一輛馬車。 云珠意外地看向曹勛。 曹勛笑:“原本就打算陪你出去走走?!?/br> 任何節(jié)日在他這里都與平時沒有什么差別,但如今他不是一個人了,總要照顧她的需求。 派阿九去醉仙居訂了雅間與菜式,兩人提前下了馬車,沿著夜色繁華的街道慢慢悠悠地往醉仙居的方向走。 云珠從小就喜歡熱鬧,就算京城的中秋花燈會她已經(jīng)逛了十幾次,每次再來,依然覺得新鮮。 今年是大夏收復(fù)九州后的第一個中秋,民間的花燈會也比往年辦得更熱鬧,云珠就瞧見了很多新燈款式。 “云珠!” 熟悉的如雷聲音從前方傳來,云珠抬頭,一眼看到了自家哥哥,弟弟李顯單獨看也是身形挺拔的少年郎,站在哥哥旁邊立即被襯成了半大孩子。 燈會上見到家人,云珠很高興,丟下曹勛跑了過去:“你們怎么也來了?” 李耀一手擋開差點撞到meimei的一個路人,笑著解釋道:“猜到你會來,我便帶著顯哥兒出來碰碰運氣,往年都是我們陪你,哥哥怕你不習(xí)慣?!?/br> 說完,他還別有深意地看了眼曹勛。 曹勛笑得溫雅包容。 李顯有些尷尬,對兄長道:“既然有姐夫陪著jiejie,我們也早些回去吧?!?/br> 他看得出來,jiejie游興很高,說明姐夫這個陪客做得并不比他們差。 李耀沒領(lǐng)會弟弟的意思,自顧自道:“來都來了,一起逛吧!” 他不但要逛,還寸步不離地守在meimei身邊,曹勛不得不與李顯并肩走在后面。 李顯低聲跟他賠罪:“難得姐夫有雅興,倒叫我們兄弟擾了?!?/br> 曹勛笑道:“一家人不必客氣,我也是陪你jiejie,她玩得開心就好?!?/br> 到了醉仙居,李耀再次拉著弟弟上了雅間,他還想跟曹勛拼酒,這次云珠搶先訓(xùn)了哥哥。 平時曹勛脾氣多好啊,那次就是因為真的喝醉了才說話氣人,為了自己舒坦,云珠也不想再看曹勛喝醉。 曹勛不喝酒,吃飯的速度就快了李耀很多。 云珠吃好了,見哥哥還沒有喝夠,她便叫上曹勛先走了。 出了醉仙居,曹勛問他:“你不想我喝醉,怎么不勸勸你哥?” 云珠無奈道:“我祖父也愛喝酒,哥哥完全隨了他,我娘都勸不了,我說了更不管用。” 好在哥哥是千杯不醉的好酒量,沒因喝酒出過什么岔子,母親也就不去管了。 兩人繼續(xù)逛完了醉仙居右側(cè)的半條街。 在街口等著他們的卻不是來時坐的馬車,而是一匹毛發(fā)黝黑的高頭駿馬,正是曹勛的坐騎。 云珠疑惑地看向身邊人。 曹勛笑道:“先前你惱我只管陪二弟跑馬,今晚月色好,我也陪你去城外跑跑馬?!?/br> 云珠半是意動半是猶豫:“回來得多晚了?就怕城門都關(guān)了?!?/br> 這三晚解除宵禁,城內(nèi)百姓夜里可以隨便活動,城門還是要關(guān)的,只比平時晚關(guān)一個半時辰而已。 曹勛將她扶到馬前,在她頭頂?shù)溃骸安换貋砹?,今晚宿在莊子上,明日陪你去登山賞秋?!?/br> 這正是云珠原本對今日的計劃,她跟曹勛發(fā)過牢sao,沒想到他雖然遲了一日,卻依然安排上了! 因為今晚的裙子比較繁瑣,云珠側(cè)坐在了曹勛前面。 到底是晚上,花燈稀疏的地段,月色也無法完全驅(qū)走黑暗,街上的百姓只見一匹駿馬不緊不慢地跑過,根本看不清馬上的男女是誰。 直到來到城門前。 大國舅曹勛的臉就是最好的腰牌,兩個守城兵認(rèn)出他,立即讓開地方放行。 出了城,云珠才徹底放開了,大大方方地環(huán)著曹勛的腰,頭抵著他寬闊的胸口。身下的馬鞍隨著駿馬的步伐規(guī)律地移動著,半空的金黃滿月好像也在隨著他們的位置跟著移動,曠野平坦遼闊,少了京城高高矮矮密密麻麻的房屋院墻,清幽的月色也變得壯觀起來。 云珠看得都要癡了。 曹勛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發(fā)梢:“往年中秋,可這般出過城?” 云珠搖頭,除了偶爾隨著母親去莊子上小住兩日,云珠就沒在夜里離過京城。 “在外面看,月亮好像更大了?!?/br> “草原上的月亮更大。” 云珠的視線從月亮上收回,仰頭看頭頂?shù)哪腥耍骸澳阍谶呹P(guān)時,喜歡賞月?” 中秋賞月,似乎總會與思鄉(xiāng)聯(lián)系到一起,而前面十幾年的曹勛,確實背井離鄉(xiāng)。 曹勛看眼月亮,道:“不曾特意賞過,只是在邊關(guān)也有應(yīng)酬,吃席回來,會看上幾眼?!?/br> 云珠心中微動:“什么席?是不是有歌姬獻舞那種?” 曹勛笑了,笑聲帶起胸腔震動。 云珠還在等著他的回答,這男人卻一把托起她的下巴,不容拒絕地吻了下來。 . 清冷冷的月光照進窗,也照清了負(fù)手站在窗邊賞月的探花郎。 曹紹無法控制自己的念頭,眼前腦海全是云珠親昵地依偎在大哥身邊,非要喂大哥吃蟹黃的畫面。 曹紹很清楚,云珠是在故意跟母親對著干,誰讓母親先挑釁的她。 曹紹不知道母親會不會羨慕那樣的恩愛,他卻羨慕極了,恨不得取代大哥的位置,真能那樣,云珠想要什么他都會主動送給她,不需要岳父刻意叮囑,也絕不是什么為了在母親面前維護她的驕傲。 如果是謝瑯,謝瑯只會羨慕。 曹紹不一樣,他還有痛苦,因為云珠最初想嫁的就是他,他有機會得到了,卻偏偏弄丟了。 夜色漸深,曹紹孤孤單單地躺到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地睡去,等到天色重新變亮,他還要強迫自己露出笑容,好去正院陪母親、兄嫂用飯。 只是他還沒出發(fā),正院就派了丫鬟過來傳話:“國舅爺昨晚帶夫人出城賞月了,說是今日傍晚再回來,叫太夫人與您按時用飯就好,不必等他們?!?/br> 曹紹笑道:“好,知道了。” 丫鬟完成差事,轉(zhuǎn)身離去。 與此同時,曹紹的笑容也消失了。 大哥不是有那種雅興的人,一定是云珠拉上大哥出城玩的,她本就是愛玩的性子,出嫁前多少還要顧及些閨秀的名聲,現(xiàn)在成親了,大哥又因為對寧國公府的愧疚愿意縱著她,她當(dāng)然要隨著性子玩?zhèn)€痛快。 “我一定會嫁一個比你更叫我喜歡的夫君。” 曹紹悲哀地想,云珠已經(jīng)找到了。 就算云珠真嫁了他,他還要受母親約束,無法像大哥那樣,可以做他自己的主。 這樣的大哥,云珠怎會不喜歡? . 如李雍所料,過完中秋,元慶帝果然頒發(fā)旨意,要去南苑秋獵。 南苑就在京城南邊二十多里外,湖泊眾多,草原遼闊,亦有陡峭山嶺,乃前朝留下來的帝王狩獵之地,大夏建國后,老祖宗們也喜歡狩獵,特意將南苑獵場的范圍擴大了幾十倍,并在南苑修建行宮殿宇,以供帝王后妃、皇親國戚舒舒服服地住上一段時日。 寧國公府、定國公府都在隨行勛貴的名單上,且是可以帶上家眷的那種。 云珠一收到消息,就開始準(zhǔn)備要帶過去的衣物了,光馬裝就帶了四五套。 曹勛看著她提著一件件裙子在鏡子前照來照去,好笑地提醒道:“皇上有意在這次隨行的閨秀里為大皇子選妃,你莫要太過出風(fēng)頭,好歹給其他閨秀留點表現(xiàn)的機會?!?/br> 云珠在鏡子里瞪他:“我長這樣,只要去了風(fēng)頭必然會落在我身上,大皇子再糊涂也不會看上我這個有夫之婦,你亂cao哪門子的心?!?/br> 曹勛:“我是怕你被其他閨秀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