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國舅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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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百姓們都在念叨謝家女兒要做王妃了的這件事時,寧國公府選好的媒人笑瞇瞇地跨進了顧家的大門。 顧清河約了曹勛去張行簡那邊喝酒。 顧清河、曹勛都是下了值才過來的,穿著官服,張行簡在家休養(yǎng),穿了一件竹青色的常服,臉色虛白,一雙眼眸卻清潤含笑。 侯夫人柳靜的身子更重了,過來見個禮就回了后宅。 張行簡以茶代酒,先恭喜兩位好友即將親上加親。 顧清河捏著酒碗,斜眼曹勛,道:“我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惱?!?/br> 張行簡:“笑是因為復(fù)山要叫李耀一聲大舅哥,李耀則要喊你岳父,那么復(fù)山也跟著矮了你一輩,惱又是為何?” 顧清河:“李耀那脾氣,我能指望他會溫柔對待阿敏?明明不是個好女婿選擇,復(fù)山居然也不幫我攔一攔?!?/br> 曹勛:“顧老都同意了,我如何攔?況且李耀只是粗狂些,才干品行都有目共睹?!?/br> 顧清河:“他是你大舅哥,你當然夸他了,我只問,若你有個女兒,你會給她挑李耀那樣的女婿嗎?” 曹勛:“只要女兒喜歡,有何不可?!?/br> 顧清河哼道:“你沒女兒,當然說得輕巧?!?/br> 曹勛:“我現(xiàn)在沒有,不代表以后沒有?!?/br> 張行簡笑道:“那你可得抓緊了,別等清河都當外祖父祖父了,你連爹都沒還做。” 曹勛笑著端起酒碗,他也盼著小夫人早日傳來好消息,不過沒有也不急,只夫妻二人也不錯。 顧清河的酒量不算好,張行簡勸著勸著,顧清河就醉得趴在了桌子上。 曹勛還在慢慢地喝著,見張行簡看過來,他放下酒碗,主動問道:“可是有事要單獨問我?” 張行簡苦笑:“什么心思也瞞不住你?!?/br> 曹勛陪著他去了次間。 張行簡咳了咳,擔憂道:“宮里的事,咱們只能揣度,干涉不了,我擔心的是阿護?!?/br> 他的兒子張護,是個內(nèi)心十分要強的人,一心要練好武藝,要代替他光宗耀祖。 如果太子能順順利利地繼承帝位,兒子將來應(yīng)該能受到重用,萬一是二皇子坐了那個位置,兒子的仕途可能就沒那么平坦了。 張行簡不在乎兒子官階的高低,他怕兒子一蹶不振喪了斗志,更怕兒子為了保太子而做些傻事。 他最多再活一年,兒子久住東宮,是個報喜不報憂的,張行簡已經(jīng)無法改變兒子什么。 曹勛看著他道:“你放心,我把阿護當半子,無論他立業(yè)還是成家,我都會看顧好他。” 張行簡垂眸,掩飾發(fā)熱的眼眶:“好,有你看著他,我就放心了?!?/br> 曹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天色不早,我先送清河回府。” 張行簡隨他走了出來,看著曹勛扶起醉成爛泥的顧清河,腳步沉穩(wěn)地走進夜色。 . 曹勛送完顧清河,回到自家時都已經(jīng)一更天了。 云珠人在被窩,還醒著,曹勛才進帳子,她就聞到了酒氣。 “喝了幾分醉?”她哼著問。 曹勛:“三四分?在前面洗過了?!?/br> 云珠:“你們是為了我哥哥跟阿敏的婚事聚的吧,怎么樣,顧大人滿意我哥哥嗎?” 曹勛:“滿意?!?/br> 云珠挑眉:“真的?不許說假話哄我?!?/br> 曹勛笑:“他做父親的嫁女兒,就算你哥哥再好,他也能挑出幾處不足來。” 自家哥哥那性子,云珠也沒有強求,幸災(zāi)樂禍道:“管他怎么想,阿敏喜歡我哥哥就行了?!?/br> 她笑得狡黠,曹勛撐過來就要親。 云珠一把捂住他的嘴跟下巴,扭頭道:“我才不要吃你嘴里的酒。” 曹勛:“……” 看來這酒,以后真要少喝了。 第47章 有情之人 安王與謝文英的婚期定在了臘月初六。 年后安王就要去山東就藩了,京城這邊并沒有賜府,直接在宮里辦的婚事。 定國公府、寧國公府都受邀去宮里吃席。 云珠作為安王的嫡舅母,跟著太夫人潘氏以及安王生母那邊的外祖母、舅母一起去陪新娘子吃的晚席。 今晚的謝文英,衣著華貴,她的美貌與氣質(zhì)也能撐得起這一身王妃行頭。 云珠既替謝文英能嫁一個配得上她的男子高興,又為謝文英要隨著安王就藩山東而替自己高興,不然一起長大的勛貴閨秀,經(jīng)常在京城見面的話,每次見面她都得向謝文英行禮處處低人一頭,云珠大概要心塞一會兒。 有潘氏與另一位老夫人在,云珠這樣的小輩安靜吃席就好了,不必承擔活躍氣氛的重任。 云珠默默地欣賞潘氏的面子活兒。 潘氏應(yīng)該是今晚身份最尷尬的人,可她又不得不出席。 到底是四十多歲的太夫人,潘氏笑得和善又自然,仿佛她根本沒有替自己兒子去求娶過謝文英。 謝文英也是同樣的端莊得體。 女眷們不喝酒,席面吃得就快,新娘子還有很多要準備的,云珠幾位陪客并不會多留。 離開之時,云珠回頭看向謝文英,就見謝文英也朝她看了過來。 女孩子們心思敏感,尤其當大家都看上同一個男子的時候,很容易發(fā)現(xiàn)對方的小心思。 在嫁曹勛這件事上,云珠是如愿以償?shù)哪莻€。 云珠從未朝謝文英顯擺過什么,謝文英也不曾嫉妒痛苦,很快就放下了。 但在今夜,對一個女孩子非常重要的夜晚,兩人不知為何互相看向了彼此。 云珠算是過來人了,她朝謝文英柔柔一笑,愿她與安王夫妻和美。 謝文英感受到了她的善意,回以一笑。 會的,她會努力做好這個王妃。 . 安王那邊的酒席還未結(jié)束,云珠、潘氏回到曹皇后這邊等著。 曹皇后知道母親心里不是滋味兒,卻不好在這個時候安慰什么,其實她也不想安王與謝家結(jié)親,可皇上高興,她亦無可奈何。 “娘娘,王爺那邊的席散了?!币粋€公公走進來,恭聲道。 在場的女眷們便都站了起來,齊齊朝曹皇后行禮告辭,再兩兩排著隊往外走去。 云珠、潘氏屬于走在前面的那一波,一路走到皇城外,就見曹勛、曹紹都在外面等著,身后是定國公府的兩輛馬車。 曹勛扶云珠上車,再騎馬來到曹紹這邊。 臘月的夜晚滴水成冰,曹紹勸他:“大哥陪嫂子坐車去吧?!?/br> 曹勛笑道:“一身酒氣,讓風吹吹也好?!?/br> 曹紹也就不好再勸。 回到定國公府,曹勛下馬,來云珠的馬車前等她。 云珠應(yīng)酬了一日,又累又困,她很想叫曹勛背自己回去,瞥見那邊準備扶潘氏下車的曹紹,想起自己不能太叫曹紹寒心的計劃,便忍住了使喚曹勛的沖動,慢慢下了車。 四人前后進了曹府大門,等曹紹陪著潘氏往西院那邊去了,看不見人了,云珠才撲到曹勛懷里,抱著他的腰道:“好困,你背我回去?!?/br> 黑漆漆的,幾盞燈籠也不算亮,云珠不怕被下人瞧見。 曹勛聽著那些迅速退下的腳步聲,看向懷里的小夫人,頓了頓,還是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云珠唇角上揚,往他肩窩拱了拱。 回到內(nèi)室,兩人洗漱一番就進了拔步床。 冬日天冷,云珠很貪曹勛身上的熱,抱著他提要求:“困了,今晚你別纏我?” 曹勛也不是夜夜都必須要,握著她的手道:“睡吧。” 次日清晨,曹勛起床前,把她親醒了。 云珠當他要那樣,不高興道:“我還沒睡夠呢!” 曹勛從后面抱著她,笑:“有事跟你說。” 云珠這才睜開眼睛:“什么事?” 曹勛道:“我聽行簡說過,郎中預(yù)估的嫂夫人的產(chǎn)期好像是今日,嫂夫人娘家遠在外地,你吃過早飯后去那邊看看?” 云珠真的被他驚到了:“你連這個都記得那么清楚?” 曹勛道:“我與行簡情同手足。” 云珠罕見地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種認真,所以,曹勛與張行簡的情同手足是真的,不是他對曹紹那樣的面子活兒。 既然是真兄弟,張行簡又是那樣的身體,曹勛關(guān)心他第二個孩子的出生也就很正常了。 “知道了,我會去的。” 曹勛摸摸她的頭,起來了。 這是曹勛這邊的人情往來,不過張行簡、柳靜給云珠的觀感都很好,她便也沒什么勉強的。 準備好禮物,巳正時分,云珠坐上馬車出發(fā)了。 半路居然遇見了顧清河妻子趙氏的馬車,可見這對兒夫妻也記著此事。 車上不好交談,在淮安侯府門外下車時,趙氏笑著對云珠道:“本來國公爺娶了你,咱們變成平輩了,現(xiàn)在阿敏跟你哥哥定了親,竟又把咱們的輩分扯了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