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國舅 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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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珠:“我也要去?!?/br> 曹勛摸她的鼻子:“那么冷,有什么好看的,仔細著涼?!?/br> 云珠:“要不是為了嘉峪關,我直接在甘州等你好了,何苦再多陪你吹一段冷風?” 祖父曾經在嘉峪關鎮(zhèn)守多年,這里對云珠的意義最為特殊,她想走一遍祖父曾經走過的地方,看一看祖父與眾將士誓死守護的山河。 曹勛拿小夫人沒辦法,翻上來道:“行,你想去哪我都陪著你?!?/br> 云珠覺得他身上有些燙,抬手去摸他的額頭:“你不會吹傷風了吧,怎么這么熱?” 曹勛輕輕咬著她的耳垂:“這種時候,不熱才不正常?!?/br> 行路辛苦,有時候連沐浴都不方便,縱使夫妻倆夜夜都宿在一起,也不是天天都可以那樣。 國舅爺用他的好興致與力氣證明了他并沒有被吹傷風。 云珠被他弄得暈暈乎乎的,也就忘了這回事,在他懷里沉沉地睡去了。 次日早上,云珠是渴醒的,官舍生怕他們夜里冷到,這炕也燒得太過熱乎。 她在被窩里翻個身,故意將稍微涼一點的被子壓在身下,喊連翹進來。 連翹挑開簾子,一開口就吐出一團白氣,眼睛亮亮的:“夫人醒啦,外面下了一晚的雪,足足有一尺多厚呢?!?/br> 云珠先喝水,喝完問:“現在還下著?” “已經停啦,我聽國舅爺吩咐阿九安排馬車,您又要跟國舅爺去登長城了嗎?” 云珠點點頭,她已經看了一路的長城,雪下的長城還是第一次。 連翹服侍她穿衣,想起什么,她有些擔心地道:“國舅爺好像咳嗽了兩聲,聲音也比平時啞?!?/br> 云珠:“……” 所以昨晚她察覺的異樣是真的,這男人真的被吹傷風了! 沒多久,曹勛過來了,一進門就對上了小夫人過于犀利的眼神,仿佛要挑他的毛病。 曹勛垂眸,下一刻又若無其事地抬起,笑著道:“早飯已經好了。” 云珠:“你聲音怎么不對?” 曹勛看向北面的火炕:“炕太熱了,口干?!?/br> 云珠示意連翹先出去,她走到曹勛面前,叫他低頭。 曹勛只好低下來。 云珠摸摸他的額頭,再把自己的貼過去對比,明顯他的要熱很多。 云珠也不跟他商量,直接吩咐守在外面的連翹:“去請城里最好的郎中?!?/br> 曹勛神色微變,先攔住連翹,再對云珠道:“沒那么嚴重,我多喝些水就好了……” 還沒說完,喉嚨突然癢得厲害,曹勛忍了又忍,還是歪頭咳了出來。 云珠哼道:“你若不看郎中,我馬上回京?!?/br> 國舅爺:“……” 第92章 “快點好起來吧,我還等著你繼續(xù)伺候我呢。” 平西侯祖孫倆與曹勛、謝瑯都是一起上過戰(zhàn)場的交情,這次久別重逢,昨晚岑灝就在官舍住下了,與謝瑯暢談到三更天才睡。 早上兩個年輕人都起得很早,剛吃過早飯,聽說國舅爺那邊請了郎中,謝瑯、岑灝便立即趕過來探望。 阿九先來主子們這邊通傳。 郎中正在為曹勛號脈,云珠坐在一旁瞧著。 曹勛看了她一眼。 云珠挑眉:“怎么,還需要我回避嗎?” 倘若曹勛病得不嚴重,等會兒大家是要一起去嘉峪關的,根本沒必要太講究禮數,除非曹勛不想讓她聽郎中的診斷,亦或是他又在胡思亂想什么。 曹勛笑道:“不用,他們倆在我這里都是弟弟,無需見外?!?/br> 阿九便把兩位貴公子領了進來。 云珠算是嫂子,朝二人點點頭就算招呼了,謝瑯也沒跟她見外,帶著岑灝站到了曹勛那邊。 這時,郎中也有了診斷,道:“國舅爺確實是染了風寒,看脈象暫且沒有大礙,先喝三天的湯藥吧,后面看癥狀輕重小民再調整方子?!?/br> 風寒這病,吃不吃藥大多都要經歷那幾種常見的癥狀,要么咳嗽要么頭疼流鼻涕。 曹勛再看云珠:“你看,我就說沒有大礙,你非要請郎中跑一趟。” 云珠:“剛開始癥狀當然輕,早喝藥早康復,難道非要等你咳得厲害了再尋醫(yī)?” 小夫人挑起眉毛,曹勛無奈地搖搖頭。 謝瑯笑著勸道:“嫂子也是關心您,怕耽誤您的病情?!?/br> 曹勛看著他道:“一點風寒而已,在軍營里都不算什么?!?/br> 云珠懶得聽他逞強,帶著連翹去了后院。 沒多久,平西侯領著幾個武官來官舍匯合了,云珠披上斗篷,與曹勛并肩走了出去。 眾武官都知道云珠是將門之女,并不覺得她隨國舅爺前往嘉峪關有何不妥,而且武官們本來也沒有文官那么注重虛禮。 平西侯朝云珠笑笑,再看向曹勛,道:“聽灝哥兒說你染了風寒,今日天氣也是不好,不如你先養(yǎng)著,過兩日咱們再去?” 曹勛失笑:“風寒而已,您老就別調侃我了?!?/br> 云珠在旁邊瞧著,第一次從國舅爺臉上看到了真正的尷尬情緒。 平西侯其實也就是隨口說說,別說曹勛才剛剛三十出頭,就是他,平時染個風寒也懶得喝藥,根本不當回事。 云珠上了馬車,曹勛等人都騎馬。 城外一片白雪皚皚,遠處崇山峻嶺聳立,從山腰開始便全是雪了,壯觀恢弘,氣勢磅礴。 云珠透過簾縫正看得目不轉睛,忽然隨風飄過來兩聲壓抑的低咳。 是曹勛的聲音。 云珠皺了皺眉,只是那么多武官同行,她不可能把曹勛叫到車上,也不可能就此打道回府。 疾行了一個多時辰,嘉峪關到了。 馬車停穩(wěn),曹勛過來接云珠下車。 云珠一出來,先看到了他發(fā)紅的臉,一雙黑眸亦比平時濕潤,竟顯得有些可憐。 趁平西侯等人都沒注意這邊,云珠飛快地摸了摸他的額頭。 曹勛握住她的手,一邊將她抱下車放到地上,一邊低聲道:“沒事,你安心賞景,不用擔心我。” 云珠又能怎么樣?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她管都沒法管,總要給國舅爺留些面子。 通往城樓的石階已經被士兵們掃清了積雪,只是凍僵的石面依然有些滑,曹勛讓平西侯先行,他牽著云珠的手走在后面,夫妻倆身后則跟著謝瑯、岑灝。 云珠的注意力都在近處堅固的城墻,在遠處壯麗遼闊的雪景。 曹勛這會兒卻沒有心情賞景,一手牢牢地牽著小夫人,一手取出放在袖袋的帕子,趁云珠不注意時無聲地抹過鼻下。 抹的時候,他的余光能看見斜后方的岑灝。 城墻高聳,曹勛一共擦了三次鼻子,第三次的時候,被云珠撞見了。 曹勛:“……” 云珠瞪了他一眼,因為已經到了上面,她把手從曹勛那邊抽了出來,讓他先陪平西侯等人去說正經事,她自己逛就好。 連翹并沒有跟過來,阿九也在下面,曹勛便讓謝瑯先陪著云珠。 謝瑯怕自己控制不住眼睛,下意識地拉住岑灝:“你對這邊更熟,正好給我們當回向導?!?/br> 友人相邀,岑灝又怎會拒絕? 已經跟著平西侯往前走去的曹勛:“……” 平西侯根本不知道曹勛在想什么,他腳步飛快,豪情滿懷地給曹勛講著他對城墻的修繕,講著他平時的練兵之法,講著邊國的幾次試探。這都是正事,曹勛打起精神聽著,等平西侯終于說夠了,曹勛一回頭,才發(fā)現他們與云珠三人已經拉開了一座烽火臺的距離。 他們在上方,云珠三人在下面。 兩個年輕挺拔的俊美小將一左一右地守在她旁邊,忽然,云珠似乎腳下一滑,謝瑯、岑灝竟然同時伸手扶住了她。 盡管兩人馬上就松開了,曹勛的眉峰還是難以察覺地皺了兩下。 云珠并沒有發(fā)現國舅爺的視線,但她意識到了這段石階不適合她再繼續(xù)攀登,于是轉身退回了主城樓。 與不是那么擅長言辭的謝瑯比,岑灝更擅長接人待物一些,居然還給云珠講了幾樁老國公爺在此駐守時流傳下來的美談。 云珠聽得全神貫注,面上是她自己也沒察覺到的溫柔笑容。 謝瑯、岑灝都知道她是在懷念老國公,折返的曹勛不知道。 他看了一眼玉樹臨風的岑灝,她正微笑聆聽其談吐的年輕兒郎,正要移開視線,突然又咳了出來。 云珠聽到聲音,回頭,看到的就是國舅爺以手抵唇的病中模樣,臉比出發(fā)時更紅了。 小夫人面露擔心,平西侯見了,善解人意地拍拍曹勛的肩膀:“好了,今日就到這里吧,你先回去養(yǎng)病,養(yǎng)好了咱們再演練?!?/br> 曹勛沒再反對了。 回到官舍,云珠直接把曹勛帶到后院,讓他去炕上躺著。 曹勛確實覺得疲乏,脫了外袍,他配合地躺進被窩,看眼站在一旁的云珠,曹勛想了想,道:“讓阿九連翹陪你去街上逛逛?” 每到一城,她都喜歡拉著他出去逛逛,當地百姓的口音、各地的特色小吃,都能吸引她。 體會各地的風土民情本就是他誘她同行的借口。 曹勛希望她盡興,不想她有任何枯燥失望的情緒。 云珠瞪他:“你都這樣了,我哪有心情自己去逛?” 曹勛:“那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