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們的愛人 第63節(jié)
魏婧安的“為什么”即將脫口而出,就聽林晏舟滿懷可惜和壓抑地說—— “還不行啊婧婧。” “會壞的。” …… 林晏舟想起那天匆匆見過一面的人魚。 心底不可避免地產(chǎn)生羨慕。 不為別的,只為它可以隨時隨地跟心上人親昵。 人魚擁有兇惡的外表,鋒利的牙齒、尖銳的骨棘。 魚尾的鱗片同樣可以輕易割破人類柔軟的血rou,但是至少,它周身的黏液是無害的,頂多有“催、情”的效果,不然,怎么會有那么多熟悉航線的水手迷失在大海? 他不行。 含著濃稠的觸手基因的液體太過霸道,在魏婧安沒有做好準(zhǔn)備之前,任何親密的接觸都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但是他清楚魏婧安此刻的煎熬,他曾一次次地在這個期間如同陷入殘酷的地獄,折磨得他渾身無力。 他不想魏婧安那樣難受。 至少,在此刻,可以用另外的方式幫她。 …… …… 魏婧安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窗外,天光大亮。 純白的床鋪,鋪展著黑紅色的觸手,它們在魏婧安的身下蠕動著,宛若充滿冰涼水液的床,沒有骨骼的軟觸,柔軟得像棉花糖。 林晏舟的眼瞳布滿絲狀的紅痕,如同蛛絲爬滿,視線冰涼沒有絲毫人類所有的感情,身側(cè)有聲響傳來,停滯的眼球旋轉(zhuǎn)幾下,終于落在女人的身上。 亮光撕破薄霧。 眼底神采顯現(xiàn)。 魏婧安睜眼,撞進(jìn)男人含笑的視線。 她動了動身子,臉頰紅紅的。 裹著水液的軟觸來到她的面前,魏婧安猛地偏頭,躲開它的觸碰,含糊的話語帶著微微的埋怨:“不要它……換掉……” 林晏舟笑起來。 被嫌棄的軟觸在她面前委屈地?fù)u晃,最終也沒等到心上人的安慰和道歉,它昨晚有多激動驕傲,此刻就有多失落,蔫巴巴地垂落,柔軟的身體搭在床沿,掉在地面。 不僅只有它,另外的幾根觸手都自覺地在床單擦拭幾下,可它們怎么可能躲得過身體經(jīng)過強化的魏婧安,她敏銳地嗅到令她羞恥難耐的氣息,將頭埋入枕頭,耳邊傳來林晏舟的笑聲。 他抱住她:“我去洗澡?!?/br> 魏婧安悶聲:“快去?!?/br> 他離開,魏婧安掀開被子,客棧的設(shè)施完備,暴雨帶來的低氣溫沒有影響到她,空調(diào)熱風(fēng)徐徐吹來,她坐在床邊靜靜想了會兒昨晚發(fā)生的事情—— 不可思議。 軟觸竟然還能提供這樣的功能。 不能再想下去了。 魏婧安換好衣服,理智回歸,令她響起昨晚上除了被林晏舟安撫躁動的身體,還發(fā)生了件對于她來說可以稱的上瘋狂的事情。 床是緊靠窗戶的。 拉開窗簾,后院是經(jīng)過雨淋泥濘的土地。 劉海勇躺在地上。 他的胸口除了被軟觸刺穿的巨口,四肢以詭異的姿勢往四個方向折斷,小溫沒了蹤跡。 她的思緒開始發(fā)散—— 昨晚上,暴雨最激烈的時候,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小溫看到身邊奄奄一息的劉海勇,她或許想要救他,畢竟按照她的話,劉海勇是她未來生命中能夠遇到的最好的歸宿,可她不知道又想到什么,或許是曾經(jīng)活潑明艷的自己,不被任何事物拘束壓迫,只是以最真實的她而活,那時候的她會怎樣看待現(xiàn)在的自己? 她撿起泥地的石塊,敲擊在劉海勇的身體,在他充滿震驚憤怒繼而哀求的眼神中,慢慢地堅定地砸向他的胸口,劉海勇咽掉最后一口氣,在他所信奉的權(quán)威里,那個柔弱的向來任由他打罵的女人,隨手撿起的石子,成了他走向死神的最后一步。 小溫離開時,是憤怒,還是解脫。 亦或是悲傷。 不得而知。 腰間被軟觸卷起,洗干凈的林晏舟,除去眼底還有些紅,面色平靜,濕透的碎發(fā)遮住額頭,軟觸卷住她的腰,把她帶來林晏舟的身邊,他擁上去,下巴墊在她的頸窩,笑著問道:“在看什么呢婧婧?” 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看到后院的景象。 眉眼壓低:“這樣骯臟丑陋的男人,污了婧婧的眼睛,看看我吧。我洗好了,很干凈?!?/br> 第63章 學(xué)長30 確實很臟。 哪里都臟。 魏婧安扭過身子, 盯著林晏舟的眉眼,詢問:“我昨天聽客棧的老板說,這里出不去, 是有……”怪物這個詞她不能說了, 畢竟她男朋友就是這樣的存在,“是有像你這樣的生物嗎?” 林晏舟抱著自己的女朋友,雖然沒有身體力行地釋放經(jīng)年擠壓的欲念, 但是能夠觸碰到魏婧安珍貴的部位,此時的喜悅無法言說, 他搖了搖頭,閉上眼睛,昏昏欲睡。 魏婧安沒發(fā)現(xiàn)他的小動作,兀自沉思:“是否定的意思嗎?” 林晏舟的神情永遠(yuǎn)是冰涼漠然的,對什么都不感興趣, 半垂著眼睫,纖密的睫毛罩著幾顆水珠, 眨落的瞬間,沒入他過分白皙的臉頰,粘膩的軟觸肆意裹著她的身體,林晏舟的喉嚨發(fā)出聲滿足的喟嘆。 笑著說:“沒事的婧婧,它傷害不到我們?!?/br> 魏婧安的好奇心被勾起來,努力扭過身子, 軟觸被迫松開桎梏, 等她跟林晏舟面對面, 絲毫不耽誤地再次纏繞住, 她饑餓的胃部都因軟觸的擠壓暫時失去感覺。 “到底是什么……昨天我看到小溫時,她的表現(xiàn)很不正常, 嗯……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困住了?!?/br> “是惡意。” “嗯?這是什么意思?!?/br> “來自心底的惡意?!绷株讨郯尊氖种?,沿著魏婧安的發(fā)頂,動作輕柔地順到她的底部,挽起黑色的發(fā)絲纏繞在指尖,貪婪的神色在眼底飛快閃過,他說:“人的心底,總有許多無法說出的欲望,這些盤繞在心底經(jīng)年不散,時間的流逝加劇它們的積累,形成源源不斷的惡意,到了某天,空間不夠,它們就會侵占更多的地方,最后,就會像這里的人那樣,被惡意控制?!?/br> 惡意蠶食身體。 吞噬思想。 終將淪為暴徒。 魏婧安依偎在他懷中。 林晏舟將她的身子翻轉(zhuǎn),環(huán)抱著她,眼底流露著如同深淵般的罪惡和猩紅,語氣溫柔地說:“人的大腦堪比廣袤無垠的宇宙,那些惡意微不足道,但它們會增長,也會消褪,被侵蝕掉更多空間的人……會釋放出最真實的自己?!?/br> 魏婧安疑問:“真實的自己?!?/br> 她捏住亂動的軟觸,將它從大腿扯開:“那你呢,你也會受到影響。” 當(dāng)然不。 怪物本就是由混沌的惡意組成的。 殘忍、血腥、邪惡。 林晏舟喃喃道:“當(dāng)然啊婧婧,這里的東西可以輕易勾起心底的欲念,我現(xiàn)在就很想親親你……婧婧肯定也受到影響了,你想做什么?” 她也受到影響了? 確實是這樣的。 每當(dāng)靠近林晏舟,心底就有聲音在瘋狂地說—— 壓倒他。 壓倒他。 壓倒他。 黑紅觸手淹沒掉魏婧安大半的身體,她身上如同罩著巨大的柔軟的棉被,溫度是冰涼的,否則她非得熱出滿身大汗。 她問道:“你想知道嗎?” “想知道啊。”林晏舟蹭蹭她的臉頰。 魏婧安隨手扯過散落在床上的毛巾,是昨晚她擦拭過隨手扔下的,將它罩在林晏舟的頭頂,裹住濕淋淋的碎發(fā),她飛快地揉搓幾下。 碎發(fā)凌亂地散在額前,林晏舟仰面躺著。 擦拭頭發(fā)是幌子,魏婧安解開他的扣子——干凈的白襯衣,裹住男人身體的新衣服,被她三兩下解開,露出羊脂白玉似的胸膛,蛛絲般的青黑色脈絡(luò)隱隱凸現(xiàn),他的腹部比起健身擁有的腹肌,更像是經(jīng)歷過真槍實彈所錘煉出來的,堅實有力。 她想探索他的身體。 無論是她的動作,還是眼神。 林晏舟靜靜看著。 他的身體在此刻是最接近真實的狀態(tài),蠕動的rou塊可以在頃刻間覆蓋這具完美無瑕的人皮,精致、美麗,引人垂涎的皮相,是他的偽裝,在rou眼看不到的地方,面皮包裹下的血rou是骯臟粘稠的黑色rou塊,只要他想,魏婧安會立刻陷在柔軟的堆疊的蠕動的rou塊中。 但他不想這樣做。 會嚇壞他的女朋友的。 比起魏婧安甜美的血rou所引起的食欲。 他更貪戀她。 蠕動的軟觸輕圈著她的腰部,繞著她的手腕,并不阻攔她的動作,由著她將溫?zé)岬恼菩姆旁谒男乜?,那里有根凸出的黑色的脈絡(luò),宛若割裂的巨口,將男人白皙精致的胸膛驟然分開,巨口之外是完美的人類軀殼,而巨口之中則是人類所不能接受、無法承受的恐怖。 手指落在上面。 青黑脈絡(luò)驟然沖破人類脆弱不堪的皮rou,魏婧安猝不及防地叫出聲,緊接著垂頭看過去,完全沒有被嚇到的樣子,反而充滿好奇。 胸口凸起的青黑色脈絡(luò)——或者稱之為軟觸更為合適,圈住她的指尖,要將她拽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