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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煙嬌[先離后愛] 第4節(jié)

    梁慎川做了個鬼臉。

    舒暢看看這倆,又往薄望京那邊看,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好似一對硬湊在一起的怨偶。

    過了五六分鐘,應(yīng)嘉薈一行人姍姍來遲。

    度假村的纜車是雙人纜車,他們有七個人,這就意味著一定會有一個人落單。

    梁慎川沒想過這層,幾個人到了坐纜車的地方傻了眼,他撓撓頭,抱歉道:“要不你們?nèi)グ?,我坐好幾次了,不差今天這一次?!?/br>
    應(yīng)嘉敏牽著男朋友的手走到纜車前,不管怎么分組都不關(guān)他倆的事兒,只是上車前,沖薄望京說:“薄老板,我jiejie有點恐高,需要人照顧,就拜托你了?!?/br>
    舒暢白了應(yīng)嘉敏一眼,走到席煙身邊,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如果你想和你老公一塊兒,我就帶應(yīng)嘉薈走,不然這小綠茶又作妖?!?/br>
    席煙驚訝于舒暢的高情商,裝作不經(jīng)意地看向薄望京的方向,又飛快地收回來,含糊道:“他可能不一定會去?!?/br>
    第4章 影子與沼澤

    早上十來點鐘,太陽在烏云云團中冒了尖兒,微弱的橙色拂亮了林間的霧氣,世界逐漸明朗。

    正如席煙所料,薄望京并沒有和他們一起去。

    他接了一個電話后,找梁慎川要了間隔音好的房間,看樣子要開遠程會議。

    舒暢樂得清靜,直接拽了席煙的手上纜車。

    席煙哪能看不透她想法,舒暢打算把應(yīng)嘉薈一個人晾那兒,圈里人慣用的抱團方式,人被晾多了自然銼了銳氣,再囂張的性子也會收斂。

    只不過她不了解應(yīng)嘉薈,這位可不是什么原地待命的主兒,一轉(zhuǎn)頭跟了薄望京進屋,氣得舒暢指著玻璃窗外頭半天說不出話。

    席煙心里不是滋味兒,但除此之外也沒別的了,可能她本就沒把太多希望放在薄望京身上。

    她拿出拍立得,笑嘻嘻地貼近舒暢,“喲,這哭喪著小臉的是誰啊?”

    舒暢被惡心得渾身一寒,挑眉看她,“你沒事?。俊?/br>
    席煙聳了聳肩,懶洋洋地反問:“我有什么事?”

    舒暢比了個大拇指。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纜車才到達另一個山峰。

    這邊距離別墅區(qū)大概一兩公里,眺望過去,房子只剩下一個小點。

    早上下過雨,路是濕的,工作人員把兩人從纜車上扶下來的時候就開始叮囑,“這邊石子路上很多青苔沒處理,你們走的時候小心點,下面有個人工瀑布,挺好看挺壯觀的,造的時候梁總很上心,還親自過來盯進度了?!?/br>
    席煙沒什么心情玩,但舒暢被工作人員這番話勾起了興趣,非拽著席煙下去瞧瞧。

    走到半山腰有個溶洞,流水潺潺從石洞頂端流下來,洞里頭是黑的,巖壁掛了藍色紫色的彩光,神秘且漂亮,沿途的雨花石倒立在石頂,辨不出真假,有種尋寶的刺激感。

    越走越深的同時,水聲也清晰起來。

    “看那兒!”舒暢蹦起來,指著左邊光影錯落的山洞。

    席煙沿著她手指的位置看過去,眼睛一亮,巨大的水簾從彩光燈中一躍而下,激起巨大的白色水花,水花引入一條發(fā)藍色熒光的隧道,如同銀河般神采迢迢。

    舒暢被墻壁上的壁畫吸引,兩人暫時分開。

    席煙拿起拍立得往瀑布那邊走,但這邊光太暗了,效果不太好,正巧旁邊有條凳子,她就借著凳子爬上和瀑布平行的石頭上,上邊有個高臺,正好照全景。

    席煙剛爬上臺子,差點直接跳下去。

    臺子上,消失很久的應(yīng)嘉敏和舒彥正靠在墻上接.吻。

    兩人看到亮光立即停下,應(yīng)嘉敏躲進舒彥懷里,舒彥眼神像要吃人。

    席煙立馬背過身,“這可不賴我,這地兒沒寫非情侶勿進吧?”

    兩人窸窸窣窣把衣服穿好,應(yīng)嘉敏翻了個白眼,狠狠撞了她肩膀,拽著舒彥走。

    席煙好心情被攪合沒了,她時不時起剛才那一幕,覺得有點惡心,潦草地拍了幾張算打卡完畢。

    她要下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張凳子不見了。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誰干的。

    席煙喊了幾聲舒暢,但沒人應(yīng),她拿出手機打語音,但這個位置太偏了,沒信號。

    她瞧著這臺子不過兩三米,不算太高,蹲下來伸出一只腳試了試,好像能下去,便將拍立得和手機一起放進包里,兩手握住墻邊的一根鋼筋,借力往下爬。

    工作人員說得沒錯,這幾天的石子是長了青苔有些滑的。

    席煙踩第二塊石子的時候,一打滑,整個人朝外摔去,她下意識想保持平衡,手掌沿著石壁一路刮下,右手因為撐在地上疼得失去知覺。

    席煙摔懵了,趴在地上好一會兒才勉強兩腿盤坐起,疼得想哭哭不出來,她手腳都能動,只是小臂和手掌中心都劃破了,出了些血。

    她腦子空白,呆坐著,忘了臟,緩了幾分鐘拿出紙巾清理傷口上的灰塵,直到舒暢找到她。

    “你怎么小孩兒似的?!笔鏁称鸪蹩吹剿菢舆€笑。

    席煙眨巴眨巴眼睛,舉起疼得發(fā)麻的手,說:“你幫我看看,折了沒?”

    舒暢這才變了臉色,一個箭步走到她面前,將她扶起來。

    席煙一五一十說了經(jīng)過,舒暢頓時開罵:“這倆傻.逼做人做到頭了?!?/br>
    -

    舒暢自己也瘦,席煙不讓她背。

    舒暢拗不過她只好攙著她回去。

    好在骨頭沒什么問題,都還能動,疼得都是表面的傷。

    回到住處,舒暢拿了藥箱幫她處理,席煙把臟衣服換了,傷口露在外面怪嚇人的,干脆換成長袖。

    席煙在房間里休息了一陣,聽到應(yīng)嘉敏和舒彥打鬧的聲音,開了門下去。

    舒暢心有靈犀地從房間里出來。

    舒暢從吧臺倒了兩杯水,走到客廳干脆利落地潑到兩個人臉上。

    應(yīng)嘉敏被潑得一愣,尖叫道:“舒暢你瘋了吧!”

    舒彥看起來很怵舒暢,強忍怒氣盯人,不敢直接發(fā)作:“你最好有合理的理由,不然別以為你是我妹,就不敢動手。”

    席煙擋在舒暢面前,雙手環(huán)胸,笑道:“我讓她潑的?!?/br>
    舒彥搓了搓臉,把水擦干凈,環(huán)顧四周,好似在找人。

    隨后他想通了似的嗤笑了聲,“薄總和應(yīng)嘉薈出去約會不是我們強迫的吧?看在薄老板的面子上,我也不想和您計較,這個時候您把阿敏jiejie的氣撒在我們頭上,我們認。”

    “您說聲對不起,這事兒就算過了?!?/br>
    要不是席煙手掌疼得沒法拍,她真想給二位鼓鼓掌,一個演戲好,一個臉皮厚。

    她不惱,抬睫看向他們,“誰把凳子挪走的?”

    舒彥愣了愣,才明白過來,瞥了眼心虛的應(yīng)嘉敏吊兒郎當笑道:“原來是因為這個。我們那會兒被撞見,頭腦一熱就想開個玩笑?!?/br>
    他上下打量著席煙,諷刺道:“您不是好好站這兒了,有必要小題大做么?是不是有點太嬌氣?!?/br>
    舒暢氣得抬起手要打耳光,被席煙攔住。

    席煙看了眼他們沙發(fā)上的薄毯和泳鏡,笑著說:“我是沒什么事兒,扯平吧?!?/br>
    舒彥和應(yīng)嘉敏被她突然軟下的氣性弄迷糊了,一時間反倒不知道說什么。

    席煙拉著舒暢上樓,舒暢沒好氣地坐在搖椅上,晃蕩嘎吱嘎吱響,怒其不爭道:“干嘛攔我?”

    “舒彥那傻.逼不敢惹我,除非他想從舒家滾蛋?!?/br>
    席煙若無其事地撩起袖子吹了吹,問:“他們?nèi)ビ境亓藛幔俊?/br>
    舒暢一臉“你還關(guān)心這個”,但十分聽話地站起來趴在欄桿上看,說:“去了?!?/br>
    席煙笑起來,“走,把門鎖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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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慎川設(shè)計這些別墅的時候沒少研究智能家居,當時就和席煙嘟嘟囔囔說了許多,這里的總開關(guān),密碼更改的方式,席煙都知道。

    泳池是個露天泳池,和外面的通道只有一扇玻璃門,需要密碼鎖才能開。

    一般情況是不會把門關(guān)上的。

    應(yīng)嘉敏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著急忙慌地拉著舒彥拍門,第一次露出驚恐和跳腳的神色。

    席煙搬了條躺椅放在玻璃墻外頭,兩手捧著茶杯,像看小丑似的看著他們。若不是怕他們出了什么別的狀況賴在她頭上,她早就上去睡覺了。

    約莫過了半個多小時,應(yīng)嘉薈從外面急匆匆回來,一同進屋的還有收了傘的薄望京。

    外面下雨了。

    應(yīng)嘉薈一身白裙,很是柔弱,她的肩頭干干凈凈,反觀她身后的男人,襯衫濕了半面,像極了護住情人周全的情書。

    席煙饒有興致的表情冷下來,托著下巴注視薄望京。

    應(yīng)嘉薈又急又惱,強迫席煙面朝她,“是不是你把他們關(guān)在外面的?”

    席煙點點頭,“是?!?/br>
    應(yīng)嘉薈看看外面哭得鼻子通紅的meimei,又看看席煙,冷聲說:“如果他們冒犯了您,先把他們放進來,我們再一起商量一起解決,好不好?”

    席煙搖搖頭:“不好?!?/br>
    應(yīng)嘉薈站起來,轉(zhuǎn)身走向薄望京,竟有了哭腔,“望京,能不能幫著勸勸?!?/br>
    席煙覺得自己的手痛極了,又覺得他身上的水珠礙眼,既想讓他來求她,又怕他真來求她。

    薄望京烏黑的眼眸淡淡地瞧著她,看不出什么情緒。

    他太鎮(zhèn)定了,鎮(zhèn)定得讓她害怕。

    忽然,靜默的氣流動了動。

    薄望京長腿一步一步朝密碼鎖的位置邁去,他的眼風(fēng)也隨之從席煙身上移開。

    席煙心底好像有什么被抽走,冰涼蔓延全身,“不準輸!”

    她跑過去墊腳捂住密碼鎖。

    薄望京垂眸注視她,果然沒再輸,低磁的嗓說了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