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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煙嬌[先離后愛] 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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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三月進入尾巴,天氣也漸漸暖和起來。

    春上百花綻放,薄氏集團記者會定在旗下的壹杉酒店。

    網(wǎng)上造了極大的勢,好多人就等著薄望京上臺發(fā)言,還說以后用不用他們旗下的產(chǎn)品,就看薄氏集團這次的態(tài)度怎么樣。

    除了吃瓜群眾,還有一批沖薄望京個人魅力和頂級皮相去的粉絲,兢兢業(yè)業(yè)幫忙洗地。

    這些人不像明星粉絲那么無腦,大多學(xué)歷都不錯,擺事實講證據(jù),還真說服了一小批理智路人,讓他們再觀望觀望,別著急給下定義。

    因此今天薄望京的出席就變得至關(guān)重要,幾乎能改變薄氏集團的口碑和命運。

    連朱小麥這樣從不關(guān)心財經(jīng)新聞的人都蹲在直播頻道里湊熱鬧,她刷了幾張照片,越看越覺得人很熟悉,瞪大眼睛跑到席煙面前,“你……你和他……”

    連煙姐都顧不上喊了。

    席煙塞了一片餅干到她嘴里,以防她叫出聲,拍拍手說:“知道就行,沒故事可以講,別問,乖?!?/br>
    朱小麥被哄得一愣一愣的,思想感受從電閃雷鳴到雞犬升天,也就幾分鐘的事兒。

    她覺著煙姐和她想象中的名媛太太完全不一樣,雖然她也花錢顧頭不顧尾,沒個分寸,幾百萬扔著玩似的,一個包一雙鞋抵得上一輛小汽車,但她一直沒往那邊想。

    因為煙姐從不瞧不起人。

    朱小麥偷摸搜了搜新聞,又回憶了一下當時吃飯的情景,小聲問,“煙姐,新聞假的吧?!?/br>
    她的眼神過于求知和炙熱,席煙有些扛不住,拎了包準備下班,含糊道:“真假參半?!?/br>
    電梯口人不少,兩個送餐的外賣小哥,還有抱著孩子的父母,幾個出來逛街的大學(xué)生。

    外賣小哥看起來有些著急,不停地摁電梯向下的鍵。

    年輕的小姑娘沒憋住,勸道:“您甭摁了,等不了就走樓梯,摁壞了怎么辦?!?/br>
    她一說,外賣小哥不敢繼續(xù)摁,cao著一口外地腔,委屈道:“快超時了,跑下去也要時間,等好幾分鐘了?!?/br>
    這臺電梯確實等得久,在一直卡在三四樓不見上來,席煙本來想走了,坐扶手電梯也一樣,但它又動了起來。

    另外一個穿黃制服的外賣小哥緩和了下氣氛,“別跑了別跑了,這不是來了?!?/br>
    幾個人進去按好樓層以后,電梯一直“滴”個不停,不肯關(guān)門。

    席煙還以為超重了,特地數(shù)了數(shù)個數(shù),加上小孩九個人,限重13個人,遠遠談不上超重。

    孩子的爸爸好心想讓他們先下,腳剛邁出去半步,門又合了起來,差點夾到他的腿,孩子mama嚇個半死,將人拉回來,說:“好了好了沒事了,就這樣,別折騰了?!?/br>
    但電梯里的人都沒想到的是,這件事只是個開始,電梯啟動后又響起尖銳的“滴”聲,下降的速度并不像席煙往常搭的那樣,到達樓層會有個往上抬的慣性。

    它就像失了重的石頭,一直往下墜,并且速度越降越快。

    與此同時,里面的燈也鬼魅一樣斷了,人群爆發(fā)出此起彼伏的尖叫,陷入深不見底的恐慌中。

    席煙沒尖叫,但她渾身發(fā)冷汗,心跳堵到嗓子眼,她雙手牢牢貼緊后背的扶手,試圖找回一點安全感,兩眼直直盯著電梯門,外界的光線和他們隔絕,一點點光漏進來,仿佛一道陰陽之門。

    她腦子里劃過許多嚴重的后果,那些電梯故障新聞走馬燈一樣從她眼前飄過,思緒定格在——

    我會不會死在這兒。

    就在大家驚悚萬分的時候,砰的一聲巨響,那幾個一起出來的大學(xué)生抱成一團,母親捂住孩子的耳朵,和父親一起將她護在懷里,兩個外賣小哥怕摔倒蹲在角落不敢吱聲。

    席煙一個人無依無靠,只能挨著冷冰冰的不銹鋼墻,汲取點力量。

    巨響過后,電梯停了,大家唯一能知道的是它沒有落到底層,如果落到底層,跟從樓上掉下去沒什么區(qū)別,他們不可能完好無損地站著。

    劫后余生,幾個小姑娘聽孩子嚇得大哭,也啜泣起來,其中一個責怪道:“都是你做的好事,要不是你按那么多次,能變成現(xiàn)在這樣嗎?”

    外賣小哥受驚之后,沒剛才那么好脾氣,回懟道:“怎么就成我的問題了,要是按這么幾下電梯就壞了,這電梯一天就得修幾十回?!?/br>
    他邊說邊往右邊走了走,想離那個小姑娘遠點。

    席煙看著心驚,冷靜地勸了句,“吵幾句就能出去了?現(xiàn)在誰都別動,如果電梯只是卡在什么地方,我們動來動去,失去平衡又往下掉,結(jié)果會怎么樣就不好說了?!?/br>
    那幾個人果然閉了嘴,那位父親說:“你們手機誰還有信號?電梯里的警報鍵我們剛才摁了,沒用,得打電話給外面的人?!?/br>
    黑暗里不知道誰大聲喊了句:“救命——有沒有人啊!”

    “別喊了,里面隔音太好,外面不注意聽,聽不見的。”有人勸,“保持體力先?!?/br>
    席煙一只手拿手機試信號,另一只手牢牢抓著扶手不肯松,指尖冰涼冰涼的。

    就在里面情況陷入僵局的時候,外面有人沖他們大喊,“電梯里有人嗎?”

    里面的人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說:“有有有。”

    外面的人拿了喇叭,“你們別急,我們一定會把你們救出來的,先別亂動,電梯卡在兩層樓中間了,救援有點困難,但請相信我們,你們會沒事兒的。”

    外賣小哥響亮地喊了聲:“好!”

    隨后他又轉(zhuǎn)頭和懟他小姑娘開玩笑,“沒事,能出去,別哭鼻子了,出去哥請你吃飯,不打不相識?!?/br>
    電梯里的人都笑了,氛圍輕松很多。

    外面的顧客聽到救援隊的喇叭紛紛拿起手機拍視頻,一打聽知道有人困在里面,都圍過來看,竊竊私語還發(fā)了朋友圈,一下就傳開了。

    事情驚動了商場高層。

    舒暢跟人進監(jiān)控室看他們進電梯前的情況,掃到熟悉的人影一驚,連忙叫人停住,放大看臉。

    模糊的像素也擋不住明艷的五官。

    正是席煙。

    她著急地給席煙打電話,一直沒人接,三步并做兩步跑到長堤,跑出一頭汗,渾身卻發(fā)冷,問朱小麥:“你家老板呢?”

    朱小麥還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愣了愣,說:“她半小時前回去了?!?/br>
    舒暢撓了撓頭,看來八九不離十,糾結(jié)了一陣,還是給薄望京打了個電話,這種事,既然她知道家屬是誰,總要讓他有點心理準備。

    不管最后有事沒事,這是她能盡的責任之一。

    聽那邊接通了,她語速極快:“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忙,但是有件事想讓你知道,煙煙困在商場電梯里,情況有點復(fù)雜。”

    “他們那個電梯卡在兩層樓中間,不知道能不能安全拉上來,要是拉不上來……”

    舒暢心里也一抽一抽的,不敢往下說了。

    薄望京停頓了很久,好像在消化突如其來的消息,嗓音冰到極點:“舒暢,我不知道你那邊什么情況,但是席煙如果出一點事兒,你們商場也別開了?!?/br>
    壹杉酒店記者已經(jīng)就位,還有二十多分鐘馬上開場。

    曹子墨將ppt重新檢查了一遍,飛快地和場控過最后一遍流程,他看到薄望京臉色不對,觀察了幾秒鐘,走上前說:“薄總,哪里需要改一下嗎?”

    薄望京心里突突跳個不停,烏沉沉的眼睛壓不住燥意,曹子墨一撞上來,語氣不大好,冷聲道:“你沒腦子么?”

    他一開口,旁邊人都噤了聲,凝神屏息,連點擊鼠標的聲音都變輕了。

    曹子墨輕聲認錯,“對不起薄總?!?/br>
    薄望京低睫給席煙打了幾個電話,沒人接,他徹底沒了耐心,將演講稿一扔,撈起桌上的車鑰匙往外走,長腿越邁越快,像稠密急促的雨點。

    曹子墨連忙追上去,冒死問道:“薄總,您……您不參加了嗎?記者會?這個很重要?!?/br>
    薄望京眼底藏著戾氣,冷靜安排,“董事會那些人吃干飯的么,挨個上臺道歉會不會?道歉不夠鞠躬會不會?案子查清楚了證據(jù)都有,離職員工泄露數(shù)據(jù)和公司行為無關(guān),已經(jīng)送去坐牢,賣慘會不會?還需要我往下教你么?”

    曹子墨腳步慢下來,羞愧道:“抱歉薄總,我立刻重新梳理?!?/br>
    薄望京看都沒看他,直接朝地下停車場走去,一腳油門,闖了個紅燈,直接朝商場方向開去。

    安保將人疏散得差不多了,煞有介事地拉了個黃條警戒,不讓顧客拍照。

    電梯里黑極了,時不時發(fā)出嘎吱嘎吱的噪音,好像他們的命都綁在一條薄如蟬翼的線上,稍有不慎就萬劫不復(fù)。

    席煙沒有那么怕黑,但她恐懼未知。

    漫長的等待達到了里面人的心理承受極限。

    小孩被他父母哄好了,不再哭,但還是很害怕,“mama,我們還能出去嗎?”

    外賣小哥突然哭起來,“我奶奶還在家等我吃飯。”

    “我們當然能出去,”席煙不想里面氣氛太壓抑,笑了下,“大家講講今天來商場做什么的吧,有沒有遇到好玩的事,這樣時間很快就過去了?!?/br>
    她這個點子很好,大家雖然還是害怕,總歸不再怨聲載道。

    不知過了多久,電梯門口才開了一條細細的縫,席煙覺著是她這輩子看過最漂亮的光線。

    她被人用安全繩拉上來,還沒站穩(wěn),跌入一個充滿安全感的懷抱,冷冽獨特的檀香鉆進她鼻腔,讓她眼眶濕潤。

    她沒說話。

    抱著她的人也沒說話。

    后來席煙再想起這一幕,薄望京就像太陽直射的北回歸線,溫暖,也深刻。

    過了很久。

    “記者會呢?”她問。

    薄望京不說話,席煙覺著不該這么問,他人在這里,自然沒去參加記者會,她這樣說,好像逼他承認什么。

    她的眼睛亮得人發(fā)慌,活的,溫的,濕漉漉地印出他的影子。

    他寒聲問,“瞧瞧你對我做了什么,煙煙。”

    不理智,不自覺。

    神魂瘋魔,沖動不安。

    第46章 是我的邊疆

    席煙腿站不直, 輕聲說:“可以帶我去……帶我去光線充足一點的地方嗎?”

    薄望京干脆脫下西裝外套,裹好人,橫抱起來走到救援人員少的地方, “還冷么?”

    席煙牙齒一直在打顫, 困在電梯里沒感覺有什么,出來之后反而手腳冰冷,她很想有陽光照照, 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夜里。

    披在她身上的西裝外套有薄望京身體的余溫,冷冽的檀香后調(diào)呈現(xiàn)一種溫暖可靠的靜謐感,她貪求那點溫度, 不自覺抬手穿進他衣服肩袖。

    “不冷了?!彼f。

    薄望京掃了眼自己的西裝,被人當成了被子,“去車上,有空調(diào),你自己能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