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煙嬌[先離后愛] 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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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是我的邊疆 席煙聽到那兩個字像觸電一樣, 咽了咽唾沫感覺很渴,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強裝鎮(zhèn)定地放回去。 薄望京目光追隨她的動作, 唇角勾了勾, “明明我在表白,你慌什么?” 席煙聳肩以示清白,“沒有啊, 我哪兒慌了?” 薄望京視線似有若無地落在她唇瓣上,長指抬起來,停留在她唇中間, 緩緩擦去那處的水色,“瞧瞧你自己,喝的誰的水?” “我不介意,但不代表你不慌張?!?/br> 他動作極輕,小刷子一樣刷著她的唇,席煙不經(jīng)意間回想起剛才的吻, 他包裹她的氣息,讓她心跳加速, 她眼皮一抬, 看到薄望京眼眸幽深地注視著她。 隨著視線對上, 他的動作不再單純的幫她擦水,指腹緩緩描摹她嘴唇的輪廓,“好喝么?” 席煙聽到這句渾身發(fā)熱, 被抓包的驚慌以及薄望京似有若無的暗示, 多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她幾乎能感受到唇上血液沸騰的律動。 她穩(wěn)住心神,低睫顫了顫, 不銥驊敢瞧他:“水而已,和平常一樣,哪有什么好喝不好喝?!?/br> 薄望京不肯放過她,一只手撐過去,將她縮在包圍圈里,席煙頭頂?shù)墓饩€瞬間變暗,她聽到他嗓音低沉,“你知道我不是問水。” 席煙自由空間狹小壓抑,薄望京的帶著熱意的吐息噴在她額間,熏得她臉頰guntang,輕聲說:“你還沒說完?!?/br> 薄望京長睫垂下,盯著她發(fā)粉的雙頰和脖子,越湊越近,嗓音低磁,“等會兒說?!?/br> 席煙將他推開,下地穿棉拖,“我去睡覺了?!?/br> “我還沒吱聲,你就想走?”薄望京勾著她手將人扯回來,席煙跌回他懷里,“我說喜歡你,給我個態(tài)度?!?/br> 他臉貼得近,席煙身子麻了半邊,眼睛不敢往后瞥,落在扣住自己腰的手上,不同于自己的纖細白皙,他的指骨修長,關節(jié)微微凸起,拇指肆無忌憚地摩挲。 冷不丁看一眼,這副強勢做派很有沖擊力。 “你喜歡我,和我有什么關系,”席煙耳朵紅了紅,低聲嗆,“我以前喜歡你的時候,也沒求你喜歡我?!?/br> 薄望京沒聽清,往前湊了湊,“你以前什么?” 席煙耐心補充:“喜歡你……” “嗯,聽清了。”薄望京唇邊呷了絲笑,打斷她。 席煙才反應過來,扭頭跌進他烏眸的笑意中,深沉的旋渦中央印著自己微小羞惱的影子,一時呆了呆,他長睫一眨,她就跌了進去。 她夢游一樣神思恍惚,啟唇說了句:“薄望京我想問你一個問題?!?/br> 他“嗯”了聲。 席煙深呼吸,閉了閉眼,讓自己冷靜下來,一字一句問:“假設我沒救過你,你會喜歡我嗎?又或者,我救過你,但后來遇見的不是我,你會喜歡別人嗎?” 薄望京沒有馬上回答她,甚至松開了環(huán)在她腰間的手,眼睛清清淡淡地看向她,忽然輕笑了聲,眼尾浮起一絲深意,“煙煙,你或許沒發(fā)現(xiàn),你想要的比你自己以為的多?!?/br> 席煙沒得到答案反而暴露在他的視線里,此刻他的眼睛像一只手,一層一層扒光她的保護殼,直擊不為人知的角落。 她的思想和心緒好似都被他看透,本能地想掩藏自己。 然而下一句薄望京很快接上,他眼睫悠悠眨動,“恰好我給得起。” 他說的每一句像謎語,席煙卻聽懂了,她抿了抿唇,低下頭,沒有回應他。 薄望京停頓一會兒,云淡風輕道:“人生每個階段我們都會遇到想要感恩的人,但那不是喜歡。” “不是我點了頭,你也沒辦法嫁給我。” 他說得無比認真,卻又沒夾雜非常多的情緒,好像握久了手術刀的醫(yī)生,親自肢解自己的□□。 他冷眼旁觀地教學,指著病灶那處,說:“喜歡這件事無法用時間度量,如果非要追尋,或許我每一個決定都在鋪墊我喜歡你?!?/br> 他敘述的聲音沉穩(wěn)緩慢,席煙好像走進他的森林,滿目翠綠幽靜。 他的話外之音卻烈烈如風。 她站在風里,屏息聆聽他喧囂的告白,不敢驚擾棲于枝頭的群燕。 正因冷靜,所以客觀。 席煙久久難以回神,以致于盯著桌腳發(fā)呆,看著白色羊絨地毯上的毛被它壓得塌進去一小片。 薄望京將人下巴扭過來,好像有些不滿她的走神,“我說了這么多,你不會一個字都沒聽吧?” 席煙覺得現(xiàn)在的薄望京十分不真實,立刻站起來,“我現(xiàn)在有點困?!?/br> “我最怕這樣的結果,”薄望京腳一抬,將人擋住,瞇了瞇眼,“我的心思你糟踐也就糟踐了,接受還是不接受說一聲,一晚上話白聊么?” 席煙咬了下唇,感覺到疼才松口,輕聲說:“我聽到了?!?/br> “然后呢?”薄望京沒那么好敷衍。 席煙瞥了眼他攔人的長腿,幽怨地看向他,“你就不能溫柔點?容我點時間緩緩?” 薄望京神色淡淡,“我要是和以前一樣事事隨著你,你才該擔心我是不是變了心思?!?/br> 他想起點什么,“問你個事兒?!?/br> 席煙點點頭,“你說。” 薄望京眼底飄過一絲冷氣兒,“你心里要沒有人選,也說不出什么開啟人生新篇章這茬,我想知道除了我之外,你希望和誰一起生活?!?/br> 席煙自然想過,從離婚起就開始想,但不可能告訴他,眼睛咕嚕一轉,堅定道:“沒有誰,還沒想出來。” 薄望京盯住她,鼻尖嗤了聲笑,沒戳穿,他有的是時間琢磨。 過了幾分鐘他又有一絲煩悶,“得想多久?” 席煙覺得他這副樣子極為難得,想拍張照留念,又怕他順桿爬,故意道:“那可說不準,可能一個月,也可能一年,兩年?你要是等不了,那就把我從結婚證里劃出去……” 她以前也說過這話,但不像現(xiàn)在這樣笑盈盈的耍賴,仿佛篤定了他沒法子,薄望京太陽xue跳了跳,還真一下駁不了她,親手奪回來的人,罪得自個兒擔。 他一下思緒四散,真捋了捋席煙不愛他的可能性,路是有些難走,但他輕輕抬眸,又說:“最長也不過幾個十年。” 我欠你的。 - 這一緩就是一個多月。 生活沒什么變化,如果非說有什么不一樣,就是薄望京又給她買下一間商鋪,在薄氏集團附近的cbd地段,并不是之前說的公司樓下。 裝修還沒整,席煙在挑設計師,一下挑花眼,去小紅書參考別人的裝修風格,對中式設計很心動。 薄望京為了守她半年多沒離開北港,眼看第二個季度過了三分之二,定好的分公司項目考察不得不去,原本要帶上她,但是席煙說,去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每天還見不著他的人影,還不如在家里。 其他倒沒什么,薄望京一想起她要是出去亂逛,招蜂引蝶勾來什么人,不順心的還是自己。 這事兒不是沒發(fā)生過,以前他雖然不上心,物質上沒虧過她,多少錢砸進去,珠寶首飾平日保養(yǎng),有時候她沒提要什么,也不一定懂那些物欲橫流的太太們玩的東西,但只要旁人有的,他看一眼也就給了。 眼見席煙氣質越來越好,身段也一天比一天膩人。 有些阿貓阿狗聞著味兒就敢來,知道她已婚也愿意做小。 他那會兒聽到也就嘲一嘲不自量力,現(xiàn)在要再發(fā)生這種事,他還真想象不出來那人會是什么個下場。 還不如讓她呆在北港,每天兩點一線,反而安分。 席煙確實挺忙的,第一批干茶包終于裝進了集裝箱,秦孟桓請了外包做報關資料,但為了以后可持續(xù)性發(fā)展,不被人坑蒙拐騙,席煙打算自己研究研究,一頭扎進單證的海洋刻苦遨游。 就算如此,她也隔三差五的去看外婆,上次給她帶特產(chǎn),薄望京也去了。 老太太當面拆開嘗了味道,說好吃,席煙給她求了枚平安福,讓她掛在鑰匙扣上。 老太太剛開始執(zhí)拗不肯帶,后來席煙生氣了才戴上,說:“人各有天命,哪是這種東西壓得住的。” 席煙說:“呸呸呸,你這么說,把好運都嚇跑了?!?/br> 當時老太太視線止不住在席煙和薄望京之間轉悠,左看看右看看,愣是把薄望京瞧順眼了,還給他遞了個蘋果,趁席煙不在,笑瞇瞇的說了幾個她小時候的糗事。 真正當了自己人。 席煙和醫(yī)生打聽了一下,醫(yī)生說,雖然沒辦法康復,但沒有惡化已經(jīng)非常好了。醫(yī)療費都是薄望京承擔,最好最貴加強中樞膽堿能活動的藥用下去,定期安排鍛煉記憶的科學訓練,不得不說,還是很有效果的。 但這兩天老太太一直喊著要回鎮(zhèn)上,席煙電話里問了幾次她都不肯說,只好去醫(yī)院,好巧不好席煙父母從澳洲回來,一并趕過去了。 療養(yǎng)病房里氣氛有些尷尬,席煙喊了聲“爸,媽”就再也沒說過話,拉了條凳子坐在小黑板前面剝橘子,黑板上還有老太太和治療團隊連線游戲留下的印子。 席煙剝得認真,手上染了橘皮的黃色,李云心給她遞了張紙巾,她掃了一眼,頓了很久才接過來。 李云心不像以前給個紅包不說謝謝就嘮叨,這次什么也沒說,好像確實只是關心她手弄臟了,給她拿紙而已。 席煙把橘子放到老太太手心,出去透氣,和幾個護士打聽了一陣,她大概知道老太太為什么想回家了。 和她玩得好的那個婆婆前幾天突發(fā)心梗去世了,走得突然,連兒女最后一面都沒見著。 席煙想了一陣,大概明白老太太為什么非得回家了,進去說:“外婆,沒事,我們回家,但回白首鎮(zhèn)我們顧不上你,呆在北港吧,你怕孤單就和我們一起住?!?/br> 老太太瞪眼道:“你這孩子一拍腦門就決定了,都不和小薄商量一下,要是人家不樂意看到我這入了半截土的燈泡,不是惹你們小兩口吵架么?!?/br> 席煙立馬說:“他不會?!?/br> 老太太笑罵她,“也不知道你這三個字是護他還是護我?!?/br> 李云心順勢插話,“席煙那里確實不太方便,媽您還是跟我住吧,我和阿民回來陪您?!?/br> 老太太對上她沒什么好臉色,哼了聲:“你是該陪陪我,這么多年了,不知道的還以為煙煙才是我女兒,你有心么,李云心?!?/br> “虧我還給你取了個帶心的名字?!?/br> 不知是不是因為受到那位婆婆的刺激,老太太今天格外激動。 李云心臉色有些難堪。 席宜民出來緩和氣氛,“媽,云心挺想您的,以前工作忙顧不上您,老在晚上和我說爸爸mama對她多好。” 老太太根本不買賬,指了下席煙,“她當時多???發(fā)個高燒喊爸爸mama,那么一點點大的人,眼淚哭濕了一個枕頭。” “我把她喊醒了抱在懷里哄,她反過來安慰說,做夢摔了一跤才哭的,不用擔心她。” 席煙垂眼玩著紙巾,腦海里浮現(xiàn)出小時候的畫面,其實很多她都記不清了,但老太太一說,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些夜晚。 老太太言辭激烈又心痛,“她為什么和姓薄的攪和在一起,你們真當我什么都不知道嗎?難為她的孝心,沒受過什么父母之愛,為那一點禮義廉恥,還得替你們扛雷?!?/br> “為了成全她,我也一直沒戳破,戳破又能幫到她什么呢,還不如少給她添些煩惱?!?/br> 席煙聽不下去了,起身跑到門外,眼淚一下涌出來,收也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