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出逃以后 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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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來說這可是一不小心就可能會掉腦袋的事兒,就算自己與他們真有幾分交情,也絕不到他們問也不問就能為自己做掉腦袋的事兒的地步。 可她病急亂投醫(yī),只著急著盡快逃離皇宮,哪里顧得上細想這些? 樂容與文冬被押送到長秋殿的時候,夜色已經深了。 周景和這幾日夜里本就睡得少,這會兒還不曾歇息,聽元堯稟報說是抓住那背后之人,他面上的倦意都好似盡數(shù)消散,當即道:“即是抓住了人,那便馬上帶過來,朕要親自審問?!?/br> 元堯知道這幾日周景和幾乎是日日在為這事憂心,而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敏美人,也只剩下三日光景,所以自然不會多言,連忙應著見樂容與文冬帶了進去。 見了她們二人,周景和并未顧著旁的,一開口便質問道:“你們兩個狗奴才還不把給長星下毒的藥方交出來?” 樂容聞言猛地抬起頭看向周景和,怔愣道:“陛下,不曾認出我?” 周景和皺了皺眉,顯然沒耐心與她多言,只瞥了她一眼道:“滿宮上下的宮人那么多,朕為何要認得你?” 他雖說看清了眼前人的面容,但因著她身著尋常宮人服飾,所以周景和根本不曾辨出這人是樂容。 也就是說,他與樂容相處那些時日,甚至都不曾細細瞧過她的模樣。 樂容好似受了極大的打擊,她顧不得恭敬,依舊直挺挺的看著周景和,面上的表情似哭似笑,“原來陛下竟連我生得什么模樣都不知道……” 見她如此,周景和也意識到了什么,遲疑道:“你是容美人?” 雖說周景和最終還是認出了她來,可樂容卻依舊很是崩潰,她從不曾想過她費了那么多心思步步接近周景和,到頭來他竟是連她什么模樣都沒記住。 可周景和卻沒心思與她在這兒悲春傷秋,只有些煩躁的威脅道:“朕沒時間與你閑談,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今日你若是不將那道方子交出來,那你便只有死路一條!” 樂容一步步站起身來,她本就生得嬌媚,再加上那雙瀲滟的眸子,舉手投足之間又添了幾分誘人的氣息,她步步靠近周景和,開口道:“陛下當真這么在意那位敏美人嗎?真的那么……” 周景和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他沉著臉,分毫不留情面的死死掐住樂容的脖子,“你以為你是誰,敢來質問朕?你最好乖乖將那下毒的藥方拿出來,否則,別怪朕不客氣。” 說著,他的手指微微用力,樂容便感覺到自己已經幾乎無法呼吸。 這已經是她第三回 在周景和這里體驗到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了。 第一回是在承文殿,她趁著周景和酒醉想勾引他的時候,第二回是在承陽殿,明明二人共處一室,可周景和卻對她視而不見的時候,第三回便是今日。 她知道周景和還不曾拿到藥方,那不管如何也肯定還是會留她一條性命的,可即便如此,那種脖子仿佛要被擰斷的疼痛感還是讓她控制不住的生出畏懼心思來。 沒過多久,她就開口討?zhàn)垼氨荨菹?,我可以將藥方……給你?!?/br> 因為被掐住了脖子,她的每一個字都說得無比艱難。 周景和得到了想要的答復,這才緩緩松開手,他的手一松開,樂容便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撐一般摔倒在地,顯得極為狼狽。 可周景和卻只問她,“那藥方到底在哪里?” 樂容勉強爬起來問道:“若是我給了藥方,陛下會給我一條活路嗎?” 周景和點頭,“可以。” “就算陛下答應給我一條活路,也總有千萬種法子能將我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睒啡菪θ菘酀袔е鴰追纸^望。 周景和寬大袖袍底下的五指不由得繃緊,沉聲道:“所以,你到底想如何?” 樂容仰頭看向眼前人,面上依舊帶著笑意道:“既然我早便沒了活路,那自然也不能讓你們好過,那毒是我自個配的,藥方呢,也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只是我這人記性不好,就連這藥方也是只記住了一半,若想要正確的方子,得要一個幫我試藥?!?/br> 周景和點頭道:“這不過是小事,朕可以馬上安排?!?/br> “陛下?!睒啡菅谧煨Φ溃骸拔乙鷣碜鲞@個試藥的人?!?/br> 在場之人聽了這話都不由得一驚,就連文冬也不曾想到她竟會說出如此大膽的言論來,便有幾分慌亂的扯了扯她的衣袖想讓她改變主意。 可樂容卻將文冬的手甩開后繼續(xù)道:“喝了藥之后,半個時辰之內,我可以幫陛下施針將藥力逼出,如此循環(huán)往復,直至試出真正的藥方?” “陛下覺得,如何?” 第69章 正文完結 ◎“什么愿望都能實現(xiàn)?!薄?/br> “我看你是失心瘋了!”周景和還不曾開口說些什么, 元堯卻率先發(fā)難,“這試藥之事,誰人不能做, 怎么偏偏就要陛下,即便能施針將藥力逼出來,這一碗又一碗湯藥下去,誰能保證陛下不會出事?你又怎么能擔得起這責任?” 樂容勾唇笑道:“從前我不曾想明白陛下為何給了我美人的位置卻又對我不聞不問, 今日發(fā)覺陛下竟連我的樣貌都不曾細細瞧過,這才醒了神, 原來陛下不過是需要一個工具,一個惹得敏美人吃醋的工具,誰會去在意這個工具生得什么模樣,是美是丑?” 她說著,眼里也多了幾分恨意, “既然注定什么都得不到,我可不想就這樣被踐踏一回,總是要讓你們也受些苦楚才是!” 聽著她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語,元堯卻只覺得可笑,“你從一個尋常宮人變?yōu)楸菹碌娜菝廊? 難道竟是什么都不曾得到?既然只是為了錢財?shù)匚?,又何必做出一副對陛下當真有幾分真情的模樣來?你若是不對敏美人下這毒, 如今也不至于……” 元堯的話不曾說完,就已是被周景和打斷,他道:“朕答應試藥?!?/br> 殿中的人聞言又是一驚, 元慶嚇得連忙跪地懇求道:“奴才知道陛下心中記掛著敏美人, 可也不能拿自個的身子開玩笑啊。” 有他帶了頭, 邊上伺候的那些個宮人都烏泱泱的跪了下來, 紛紛求周景和三思。 顯然這事將他們都嚇唬得不輕。 可周景和卻并未因為他們的懇求而生出遲疑的心思來,只將目光放在了樂容的身上,然后道:“寫方子吧,朕說了,朕答應試藥?!?/br> 樂容似乎也不曾想過周景和會答應,畢竟就算是他對這敏美人有多么深的感情,也不至于拿他自己的身體來開玩笑。 樂容都已經準備好諷刺他們二人的說辭了。 可周景和偏偏答應了。 樂容抿了抿唇,到底點了頭道:“拿紙筆來?!?/br> 長秋殿里,雖已至深夜,可依舊是一片燈火通明。 周景和,樂容,以及一眾太醫(yī)都在。 他們得知周景和要用這么荒唐的法子給長星試藥的時候,都嚇得跪地又求了一番,不過自然是沒什么用的。 他既然下了決心,便不是旁人輕易能動搖的。 那些太醫(yī)沒法改變周景和的心意,也就只能極為認真的在邊上盯著,樂容的藥方寫出來時要過了他們的眼,抓藥熬藥時更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進行,到了施針這一步,謝太醫(yī)更是親自來完成。 只是即便如此,那一碗烏黑渾濁的藥喝下去,再用扎滿xue位的針逼出來,也不可能對身體全然沒有傷害。 周景和每用一碗藥,便讓謝太醫(yī)為他診一次脈,他自然知道全然相信這個樂容是不行的,好在只要這藥入了他體內,謝太醫(yī)也能診斷這方子到底對還是不對。 所以他才一碗接著一碗的喝下藥汁。 直至凌晨,他也不曾歇息。 一夜過去,他手臂上已經留下了一片烏青的針眼,瞧著實在有些駭人。 可藥方還不曾試出來。 眼見樂容又下筆刷刷的寫出一道方子來,元堯實在有些忍不住了,“這一夜過去,陛下都已經喝了七八碗你寫的藥方熬成的湯藥了,可這真正的藥方卻還不曾試出來,你莫不是故意戲耍我們?” 樂容卻只將那道藥方放在桌面上,向他盈盈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們只需要考慮是否要用我的方子試便是?!?/br> 見她如此,元堯面上怒火更甚,正欲發(fā)作,卻被周景和叫住,他將那藥方拿起遞給謝太醫(yī)道:“依舊是按照方子熬藥?!?/br> 謝太醫(yī)嘆了口氣,還是應了下來。 他將藥方拿到藥房里,剩下的太醫(yī)都聚集在那兒。 而樂容寫下的方子共有七八張,全都被他們一應鋪在了桌面上,謝太醫(yī)將自己手中的藥方遞過去問道:“瞧得如何了,可能將解毒的方子配出來?” 一正在宣紙上寫寫畫畫的太醫(yī)聞言抬頭道:“蜀椒二兩,川烏五兩,細幸三兩……唉,怕是還差了一味藥材?!?/br> “這是那容美人剛寫出來的方子,還請諸位好好瞧瞧?!敝x太醫(yī)聞言也不由嘆息,“為了這些方子,陛下已經被她生生折磨了一夜,這樣不顧身子的試藥,怎么能熬得???” “就算以施針的方式將藥力逼出,也總還是有些會殘留于身體中難以排出,是藥三分毒,積得多了,難保不會出事?!?/br> 那些個太醫(yī)自然都贊同謝太醫(yī)的話,可這種事也并非是他們能說得準的,也只能道一句“盡力而為”了。 寫方子的那太醫(yī)將謝太醫(yī)手中容美人剛寫的方子接了過來,打開之后周遭那些個太醫(yī)全部都圍了過來,他們極為專注的盯著藥方里面的內容細瞧,還在心里默念著。 “生半夏不對,白芷不對……” 謝太醫(yī)見他們如此,便覺得這方子一時半會應當解不出來,便繞到后邊正要按著方子繼續(xù)抓藥,卻不想被圍在中間那個太醫(yī)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道:“我知道了,川穹,這味川穹錯了,應當換為這兩味!” 說著,他一邊用手在藥方上點出兩味藥材來,“一個二兩,一個五兩,是不是正好!” 邊上的幾個太醫(yī)一開始都沒回過神來,聽他這樣說了之后才意識到了什么,頓時面上都有了喜色,“不錯,難怪方才我們試了好幾樣藥材都沒將這方子解出來,原來這味川穹本就是錯?!?/br> 又有人喚道:“謝太醫(yī),方子解出來了,陛下可以不必再試藥了!” 謝太醫(yī)聽到聲響,差點沒激動得從半高的樓梯上摔下來,他快步走到那些個太醫(yī)跟前,看過了他們遞過來的方子之后才不由得點了頭,“不錯,這方子不錯,看來這事終于是能了了,我這便去稟告陛下!” 說著,他拿著方子火急火燎的走了。 而此時的長秋殿內,卻是安靜得出奇。 樂容寫完了方子之后,便百無聊賴的將目光放在周景和的身上,偶爾還直起身子往簾帳里面望去,似乎想透過那層輕紗瞧清楚躺在榻上那人的模樣。 長星回宮成為敏美人之時,她還只是繡房的繡娘,并不曾有機會見過長星的真實樣貌,只是聽一些與她交好的宮人提起過,說那位敏美人雖然生得好看,可卻也不是萬里挑一的美貌,若真的說起來,恐怕比起她還要遜色幾分。 當時她雖然嘴上說著謙虛的話,說她自然是無法與盛寵的敏美人相比,可心里卻將這些話當了真,覺得自己比起那位敏美人只是少了幾分機緣。 可如今看來,她的想法卻是大錯特錯。 她低頭看著已經染上烏黑墨跡的指尖,忽然喃喃道:“陛下,你會怎么處置我,是亂棍打死,還是凌遲之刑?” 周景和道:“你若是能直接將方子拿出來,朕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些?!?/br> “陛下與敏美人是怎么相識的?”樂容卻好似不曾聽到周景和的話,只自顧自的接著道:“聽說敏美人是陛下從青州帶回來的,想來陛下與敏美人在青州的時候,就已經有一段故事了吧?” 周景和冷眼看向她,正欲開口,卻見謝太醫(yī)一邊快步走了進來,一邊歡天喜地道:“陛下,藥方子解出來了!” 聞言,在場之人臉上皆是染上喜色,這意味著他們不用再繼續(xù)提心吊膽的看著周景和試藥了。 唯有樂容怔愣的看著他們,握筆的那只手無力的垂下。 接著從衣袖里摸出那顆烏黑的藥丸,一咬牙,到底是塞進了嘴里。 這種死法,比被亂棍打死要輕松許多,是她一開始就準備好的。 陪他們這樣玩一場,不過是不甘心而已。 就像她自己說的,不甘心就這樣被踐踏一回…… 太醫(yī)院解出來的方子是對的。 長星在用過那副湯藥之后,臉上漸漸有了血色,她是在第二日半夜里醒過來的。 她醒來的時候,周景和正守在她床榻邊上,她一睜開眼睛便正好與他的目光對上,大約是因為一直沒怎么休息,他眼里布滿了駭人的血絲。 而周景和卻好似愣住,片刻后方才克制不住的將她拉入懷中,“長星,再也不會這樣了,再也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