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敗給了小皇后 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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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被黑夜吞噬,重重宮闕亮著無?數(shù)明燈,磅礴富麗的大盛皇宮,竟忽在此夜蕭條冷清得如?一座死?宮。 戚延施展輕功回到地面,離開此處,出了宮去。 尚未宵禁的京都城燈火興盛,蜿蜒幾十?里的繁華寬道,店鋪齊整排開,行人如?織。 戚延自馬車上沉默無?聲看這一切,沒有目的,只是想出宮透透氣,他的江山總好像缺了一塊。 馬車經(jīng)過憶九樓,戚延示意陳瀾停下。 食樓仍亮著燈,但自門口望去,大堂內(nèi)已無?食客,已是亥時了,小二搭著長巾在擦拭桌椅。 戚延行入店中。 肖掌柜不在,小二不識他身份,但見氣場不凡,恭敬道:“貴客留步,小店已經(jīng)打烊了?!?/br> 陳瀾:“我看你們二樓還亮著燈火,窗口都坐著人。” “那是我們東家的人。”小二笑?著解釋,坐是坐不了了,但可以買了鹵食帶走?。 戚延已在聽到這聲東家時步上樓。 陳瀾懶得亮身份,拋出一錠金元寶:“撿好酒好菜上,你們東家也不敢對我們主子不敬?!?/br> 戚延步上樓,在樓上大堂見到兩?人。 男子背立而?坐,月白錦衣勝雪,烏發(fā)垂于頎長脊背,發(fā)髻束玉冠。這般半束發(fā)更飄逸雅致,是那些文人墨客常愛的裝束。 戚延倒是不知這食樓東家是個文雅之士。 另一青衣隨從候在窗前,面對這邊,瞧見戚延道:“你是何人?食樓已經(jīng)不迎客了。” 話音落,那白衣男子回過頭,他竟生?得一張十?分溫潤俊逸的臉。他眼眸清朗堅定,氣質(zhì)超凡,一副玉人之姿。 這憶九樓里東家尋親的故事,戚延是去年聽的,而?如?今才是第一次與?這東家碰面。 他徑直坐到了男子這桌。 陳瀾在道:“你們就算沒見過當今皇上,也該知道你們這憶九樓去歲得皇帝青睞,受皇上庇護,這一年里生?意才這般滾如?流水?!?/br> 白衣男子聞言目光停留在戚延身上,他好像并不是那樣意外,畢竟戚延周身氣場強盛。他的隨從愣了一瞬,抱拳朝戚延行禮,也在提醒他行禮。 他起身,視線落在戚延身上,斂眉時掩去眸底深不可測的光。 戚延并未拿捏架子,讓人入座。他問:“聽你掌柜所言之事,不知你這么久可尋到至親之人了?” 一陣無?聲的沉寂,只是極短的瞬間。 白衣人不是別人,是霍止舟。 為了想見溫夏一面,千里迢迢隱伏而?來的霍止舟。 他一切行蹤都十?分隱秘,燕國朝中也布下替身,每日未曾露面,與?心腹大臣幫他處理國內(nèi)朝務。 肅清莊氏,霍止舟奪回皇權,才終于敢不怕連累溫夏,才終于敢再入這盛國。 而?能見到戚延,這讓霍止舟萬分意外。 就算方才陳瀾不介紹眼前一襲玄衣錦袍的男子是戚延,霍止舟憑敏銳直覺,也知此人氣場不凡,也該能從此人口中探出身份。 霍止舟拿過青玉盞,抬袖緩斟一杯茶。 他的動作不疾不徐,十?分高?雅。 而?他本應該是恨戚延的,于溫夏于燕國,戚延都是他的對立面??傻弁醯南才恍斡谏?,他沉斂自如?。抬起眼,把茶放到對面之人身前。 “尋到了。” 戚延薄唇略彎,笑?意也是極淡的一下:“那是好事,他是你父親,還是兄弟姊妹?” “她是我心儀之人。”霍止舟說:“若她答應,未來也該是我的妻?!?/br> 戚延微有片刻意外,倒是由衷道:“那更是好事?!?/br> 霍止舟微微彎唇,他來盛國已經(jīng)三日,已發(fā)出過暗號,但安插在皇宮里的耳目卻一直不曾與?他聯(lián)絡上。他一直在等待機會,不知溫夏是不能見他,還是不愿見他。 戚延:“你尋她幾年?” “已快四年?!?/br> 戚延沒有再問,轉著杯中茶。 短暫的寂靜,霍止舟道:“第一次得見天?顏,未想皇上深夜還微服體察民情??!?/br> 霍止舟不介意對戚延恭敬伏低,他隱忍蟄伏已久,再狠的敵人,他都可以溫雅以待。 “朕不過是隨意走?走?罷了?!逼菅禹饴湓谀乔嘤癖K上,修長手指轉動茶杯。 霍止舟:“皇上的手受傷了?” 戚延未再開口,片刻的沉寂過后道:“你自便吧,朕借你食樓坐片刻?!?/br> 他話中之意是要霍止舟退下的意思,但霍止舟只是起身坐到了靠近樓梯那頭,并未離去。 二人在大堂中各占兩?頭,身影一黑一白,皆在飲酒。 兩?刻鐘后,戚延已起身離去。 霍止舟起身作揖。 戚延行下樓梯,頭也未回,只音色低沉:“祝你與?心悅之人共結連理?!?/br> 直至回到馬車上,陳瀾才道:“皇上可覺,那食樓東家氣度有些不同?于常人?” 戚延當然看出來了,這人不管是氣度還是言行舉止,都與?尋常商賈不同?,也不像一些文人墨客。 他卻不喜此人。 原本最初聽聞這東家在尋親,且那一番言論與?他有些相投,他以為與?此人能說上幾句話。不說聊扯天?地,就是喝杯茶也可以。但今日一見,他與?此人并不相投。 戚延一向識人如?炬,能察覺到此人并不愿結交他。不因他是皇帝而?趨炎附勢,倒也該讓人另眼相看才是。 只是戚延道不清其中緣由,直覺里他與?此人氣場合不來。 他如?今沒有閑心去想別人的事。 車廂里燈火熹微,望著拇指上被扳指碎片與?他自己掐傷的深深傷口,戚延游了神。 …… 夜色之下,京都城東一處十?分尋常的民宅內(nèi),霍止舟回到這住所。 暗衛(wèi)現(xiàn)身稟報,今日發(fā)出的暗號也未得到皇宮里的眼目回應。大盛皇宮守衛(wèi)森嚴,他們不便擅闖。 霍止舟聽著,行至盥洗架上凈手。 侍衛(wèi)殷訓道:“主子,方才真該一劍殺了盛國皇帝!” 霍止舟冷冷地掃他一眼,長巾擦著手上水漬。 在盛國京都動手,不要命了。 他是恨戚延,但當務之急是要能見上溫夏一面。 在給溫夏寄出第一封信,告訴她他還活著時,他便知道他要面對的是一個可能會懷疑他背叛溫家的溫夏。這一次來盛國,他帶著所有的誠意,要跟她解釋他這些年的一切。也想問她愿不愿隨他回盛國,她在皇宮過著什么日子他都知道。霍止舟想,她不快樂,那就不該再留在這里啊。 這世間,她是他唯一想保護,想廝守終生?的人。 她也是唯一保護過他的女子。 與?眼目失去聯(lián)絡已經(jīng)數(shù)日,霍止舟每日都會去憶九樓。 他亮過一塊玉牌,是溫家每個子女才有的玉牌。肖掌柜看后,知曉與?東家那塊一樣,以為他是東家的家眷,對他奉為上賓。但他等了三日都不曾等到溫夏的消息。 今日得見戚延,此人氣場強盛,深不可測,于國于私,都是個強大的對手。 …… 鳳翊宮。 整座宮殿三十?多個服侍的宮人,卻好似在一夕之間都緘默不言,各自做著手頭的事,像個木偶般不敢露出一絲情?緒,就怕惹了主子不痛快。 不知緣由的宮人們都能感受到往昔溫柔得沒有脾氣的皇后娘娘不開心。白蔻與?香砂死?氣沉沉的臉,也在無?聲宣告鳳翊宮的陰天?恐怕要來了。 溫夏坐在寢宮,穿著從前愛穿的一襲雪青色蝶紋曳地長裙,發(fā)間金珠翠鈿,腕間金玉華貴,一身奢美,是她從前閨中如?常的妝扮。 即便不做皇后,她也可以擁有這一身奢貴。 即便不能再奢靡度日,她也可以適應清苦,她下定了決心。 門外,李淑妃來求見。 溫夏沒有心思再見李淑妃,要走?就獨自走?,不必再傷懷離別。 她讓白蔻將李淑妃勸回。 白蔻回來道:“她說好幾日沒見著娘娘,想來看看娘娘?!?/br> 溫夏檢查著所帶的行李,未置一言。 白蔻道:“淑妃還不知道娘娘的事,要不要見一見她?她與?德妃、賢妃,同?您素來親厚,是把您當姐妹的。娘娘不開心,留一個姐妹說說話吧?!?/br> 溫夏終是問:“她身子可好?” 白蔻微愣,反應過來是那日中了藥的事,忙說:“李淑妃正是為此事來的,她應是記掛著溫相,李淑妃瞧著倒是無?事,一如?從前的活潑?!?/br> 溫夏抿了抿唇,很快收起這淺笑?:“不見?!?/br> 殿外終于清凈了。 日上三竿,又自西沉去。 等到暮色降臨,鳳翊宮終于等來了戚延的圣旨。 胡順宣讀著旨意。 “今皇后鳳體違安,恭德王功安社稷,嫡女生?于鼎族,教自公宮,毓秀坤元,授榆林離宮安養(yǎng)鳳體……” 不是冷宮。 不是遙遠的青州行宮。 是京都西郊的榆林離宮。 戚延到底還是答應了她,卻沒有放她離開千里之外。 不管怎樣,溫夏終于遂愿了,只要能離他遠遠的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