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敗給了小皇后 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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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建始四年,我嫁給你的那?天?!?/br> “我害怕婚后?的生活,我害怕我的夫君還是不喜歡我。許嬤說‘皇后?生得美,皇上挑起蓋頭見到?一定會喜歡的’。我不想以色侍君,可我那?一天還是在心里默默地期待,我期待你揭下我的蓋頭時真的會喜歡我了,以后?你就不會再生我的氣,再把脾氣發(fā)?到?我身上,母后?就可以不用擔(dān)心我們了?!?/br> 她流下眼?淚:“即便那?天我跟你的袞服拜了天地,我也還是在想你晚上來揭我的蓋頭時會心軟??墒悄銢]有?!?/br> 戚延蹲到?她身前,彎下腰來擦她的淚:“對不起,我錯了,夏夏,我錯了?!?/br> “你沒有揭過我的蓋頭,你沒有看過我一眼?,我最后?那?一絲希望也沒有了。在青州,即便你對我那?樣喜歡,我也再也高興不起來了?!?/br> 戚延抱著她,不停地嘶啞喚:“我真的錯了,夏夏,你原諒我。” “阿延哥哥會改,阿延哥哥再也不會那?樣對你了。你相信我!” 溫夏無聲凝望他,向來高貴的戚延竟會在她面前低頭,會流下眼?淚。 他一雙盛情的桃花眼?染上這么哀傷的顏色,布滿紅紅的血絲。他的薄唇也有她咬過留下的血痂,還有應(yīng)該算是風(fēng)霜割過的干裂皮褶。 他找到?她的過程應(yīng)該不容易。 可她不會再去想他這一路為了找她都經(jīng)歷過什么。 她不會動心了。 她再也不要相信他,順從他了。 “其實?我還有一次也對你動心了吧,不,是兩次。” 溫夏流下眼?淚。 她從前不懂動心是什么滋味,許映如永遠待在后?院,與溫立璋分居,父母相敬如賓,她不懂什么是恩愛夫妻的模樣。先皇對太后?那?般好,太后?好像永遠只忙于政務(wù),只陪著她長大。 直到?昨日?,霍止舟吻她時她沒有再回?避。 那?滿目純潔的天地,冰雪中熾熱跳動的心臟,好像讓她明白,她也是有過動心的一刻。 “你帶著我去運城比武的那?一次,你贏了那?些?高手,站在擂臺上受看客們鼓掌。你只身飛向我,用輕功帶我去湖畔看彩虹?!?/br> “我在七色的彩虹里只有快樂,我高興,我抱著你,沒覺得你再可恨了,我甚至覺得你身上的龍涎香和那?彩虹水汽里的花香一樣好聞?!?/br> 她那?時以為心臟咚咚的跳動是因為彩虹,可現(xiàn)在明白了吧,也是因為帶她去看彩虹的人。 “后?來,你詔了民間郎中來為我診脈,我慶幸你沒有診出我在喝避子湯。我甚至在赴你寢宮的路上想,等讓我緩個兩年我就愿意為你生兒?育女了,我就愿意放下那?十三年,同?你好好過余生了。” 可他還是親手打碎了她的臆想。 “可那?不是我自己要的十三年,是你給我的!為什么要我自己去放下呢?” 她再也不要對他順從,對他柔弱,對他屈服。 溫夏流盡了眼?淚,嬌紅杏眼?中淬了清冽的雪,清冷而空寂。 “我最后?叫你一聲,太子哥哥。我罔顧恩寵,以下犯上,我私自離宮,大逆不道。這樣的我不配你,求您放過我吧!” 猩紅染滿了戚延一雙眼?睛,guntang的淚也在溫夏這些?話中滾落下,順著他挺拔的鼻梁,很快滴入了榻中消失不見。 他可算聽?到?她說為他動心了。 可他要的不是她的退避,他要她給他機會,要把這十三年都彌補給她。 “一切都是我的錯,自小欺負(fù)你都是我的錯。夏夏,你只要給我一個機會便好,我怎么做,怎么證明給你看是我的事。” “你給我一個機會,我能做回?你的太子哥哥!不,我會比十二?歲的戚延做得更好,你相信我!” 戚延第一次這樣懼怕,一雙睥睨天下的眼?眸再沒有從前的恣意張狂,只有小心翼翼的祈求。 溫夏只是淡淡地移開目光:“我已經(jīng)不是你的皇后?了,太后?給了我廢后?的詔書,我已經(jīng)……” “那?圣旨印著母后?的璽??!”戚延急迫地打斷:“那?不是我的璽?。∧闶俏业幕屎?!” 溫夏深深看他一眼?,緊捏狐裘攏住自己,起身跪在這凌亂的床榻上:“那?我就最后?稱一聲臣妾吧?!?/br> “臣妾罪婦,求皇上休妻,廢了臣妾?!?/br> 翕動的薄唇顫抖著,戚延發(fā)?紅的眼?眶一片痛苦。 “求皇上恩賜。” “我不!” “朕憑什么要放妻要廢后?,你哪里有錯?”戚延去握溫夏,她卻冷淡地抽出手,他只能匐跪在床沿,昂起頭顱仰望她。 “你跟我回?去,我住離宮,你同?母后?住皇宮,把你母親,把你三個兄長接入宮都可以!”戚延急切地道:“我向你道歉,我不會再強迫你,我會做得比十二?歲的戚延更好!” 他緊緊地抱住溫夏。 失去她這么多個日?夜,從面對“她”的死?亡,從病中一次次的噩夢里醒來,他無時無刻不在后?悔,不在擔(dān)心她在外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被壞人欺負(fù)去。 終于能把溫夏抱入懷中,戚延埋在她鬢間,深深嗅她身上無比熟悉的玉蘭香,擁著她軟玉般的身體。連日?來心臟里所有的恐慌才被填滿,終于敢閉上眼?睛。 到?這一刻,戚延才發(fā)?現(xiàn)他無法再放手。 就算是死?,他也舍不得放手。 溫夏掙脫著這懷抱,卻碰到?勒傷的手腕,疼得輕蹙黛眉。 戚延這才松開,望著她腕間紅紅的勒印,口齒中是不住的“對不起”。 溫夏想下床,拿過床上散落的繡鞋自己穿上。 她伸出的手因為疼痛而發(fā)?抖,方才不僅被勒紅了雙腕,還將她手指也磕到?了床欄,骨節(jié)處已磨破皮。 戚延萬分愧疚,握住她的手,卻又被溫夏避開。他再次伸出手,她緊緊攥住狐裘衣襟,護緊自己。 “求你放過我吧,我累了,不會再回?去了。”溫夏深深望著戚延。 “我不會讓你走?的,你累了想去哪兒?我都陪你,前提是先回?大盛?!逼菅诱f:“母后?病了?!?/br> 溫夏果然?還是會因為太后?而觸動,眼?睫輕顫。 “夏夏,你同?我回?去,我不會再欺負(fù)你,什么壞毛病我都會改?!?/br> “太后?是什么???” “你假死?后?她愧對你,加上胃疾與這幾日?天寒病倒了,我收到?宮中來信,她強撐病體每日?臨朝,身子很不好。” 溫夏緊緊揪著狐裘衣襟,大盛的牽絆除了溫家便只剩下太后?。 她眼?眶guntang,可逼回?了眼?淚。 “你是太后?的獨子,是你應(yīng)該盡孝,而不是我。”深吸口氣,她想下床來:“請你莫要攔我?!?/br> 戚延蹲在她身前,一雙睥睨天下的深眸此刻這般恐懼。 “要怎么樣你才肯回?去?你說,我都能辦到?!” 溫夏無動于衷:“你讓開?!?/br> “你刺我一刀!”戚延拔出腰間匕首,塞進溫夏掌心:“夏夏,你往我哪里刺都可以,我欠你的一刀還不清,可我要你解恨……” 冰涼的匕首被迫握進了手心,溫夏嚇得尖叫著后?退。 她雖是將門之后?,可溫立璋哪讓她碰過刀槍,望著戚延此刻癲狂痛苦的模樣,溫夏只想逃開。 “皇上!燕國京畿包圍了此處,您先離開,屬下們斷后?!” 門外響起青影的聲音。 戚延沉下臉色,收起了那?匕首,蹲在溫夏身前伸手系緊她狐裘。 “先回?大盛?!逼菅泳o抿薄唇,面目一片冷戾,握住溫夏手腕。 “我已說過我不會回?去!” 溫夏抱住床欄掙脫他大掌。 戚延深吸著氣,不再對她動粗動武,壓抑著嗓音里的慍怒,沉聲道:“燕帝此人能裝瘋賣傻,城府極深。他就是溫斯和對不對?建始三年的大戰(zhàn)你父親戰(zhàn)敗,恐怕與他脫不了干系?!?/br> “朕回?京后?會為你重?查此事。夏夏,先與阿延哥哥回?京,你相信我不會再傷害你。” 溫夏態(tài)度堅決,假死?時就已經(jīng)做下了決定,舍棄了大盛皇后?之位,如今也不會再因為他幾句保證就回?頭。 “我已不會再回?去,除非你能帶著我的尸體走?。” 戚延瞇緊眼?眸,目中一片憤怒,卻始終緊抿薄唇不對她發(fā)?這火,抬手便要落下。 “你要給我一記手刀?你只會用強?!睖叵乃?死?抱著床欄,嬌紅的杏眼?一片冰涼。 戚延敗在這雙通紅的眼?眶下。 看她這么嬌弱的一團,裹在狐裘里只像一只嬌貴的小狐貍,一雙眼?睛盈嬌含淚,卻拿出這么冷冰冰的氣勢來覷他。 行吧,他的確被覷住了。 死?死?握住手掌,戚延沉下氣,未再將她放暈。 “皇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我等人手不夠!!” 溫夏緊抱住了床欄:“你走?吧,我不會……唔!” 她一聲嬌吟,已被戚延點住xue道,一點也動彈不得。 “不使手刀,但給你點了xue。夏夏,我不會放開你?!?/br> 戚延對上她一雙帶著恨意的眼?眸,不再猶豫,緊攬她腰破門離開。 天空陰沉,烏云密布。 漆黑的瓦檐外襲來無數(shù)箭羽,寥寥幾名?暗衛(wèi)在大門處與闖入的京畿軍搏斗。 戚延將溫夏護在他的氅衣中,大掌攬住她后?頸:“別怕,我不會讓箭傷你?!?/br> 他施展輕功,沖破這無數(shù)利箭。 箭羽劃破長空,在耳鬢落下嗖嗖的聲響。 溫夏置身高處,望見低矮的村落,這里是郊外。 道路上密密麻麻的京畿軍,而她終于瞧見了霍止舟。 他頎長身軀坐于馬背,一身政務(wù)中來不及換的龍袍,雪白貂裘在寒風(fēng)里獵獵翻飛。 遠眺見她,霍止舟高喝弓箭手:“停!” 他不敢讓亂箭傷了她。 溫夏迎著烈風(fēng)喊:“四哥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