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敗給了小皇后 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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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得?厲害嗎?” 溫夏搖頭。 “可覺得?會眩暈,有沒有不舒服想嘔吐?” 溫夏抽出手:“你走吧,你看?到了,哪怕是跌落山崖他也會保護(hù)我,我不會再同你回?去的?!?/br> 心臟里一片痛澀, 戚延痙攣地握住手掌。明明很想抱抱溫夏, 可他掌心全是方才狠抓那些?叢枝時劃破的血。溫夏愛干凈, 他今日已經(jīng)連累她?一身狼狽了, 不愿再把臟血弄到她?衣衫上。 他控制著想抱她?的手。 目光冰冷掃過踉蹌起身的霍止舟,戚延望向不遠(yuǎn)處那排草屋。 他們身處這屋中的籬笆庭院內(nèi), 竟不知山巒之?下還有人家。 戚延握住溫夏手腕。 溫夏倒抽口氣,唇齒逸出一聲痛吟。 戚延倏然松開手,才反應(yīng)過來腕間有傷。 他目中疼惜又懊悔:“你跟我來?!?/br> 溫夏握著手腕不愿再看?他,只?望向拖著腿站起身的霍止舟,她?忙去攙扶。 “四哥哥,你腿受傷了?” “只?是崴了?!?/br> 戚延冷冰冰睨著霍止舟,一雙眸底只?有殺氣。 霍止舟也冷凝戚延一眼,目光從未如此狠戾。 兩道視線交匯,在冰冷雪地間卷裹起濃烈殺意。 無聲硝煙,殊死之?爭。 但彼此似乎都明白,當(dāng)務(wù)之?急不是爭奪。 是如何在這山底先保護(hù)好溫夏。 戚延已率先挪開目光,只?對溫夏道:“我先去看?看?那草屋。” 今日恐怕只?能在此借宿。 但戚延敲門未有人應(yīng),木門也未上鎖。 他推開門,灰塵卷裹著冷空氣四散。 這是一間連著灶房的飯廳,中間擺著四方桌,兩條長凳,墻上有廚具、蓑衣等物。灶房以一堵泥墻隔開,屋主人有幾分雅趣,這室內(nèi)雖陋,但泥墻上掛著幾幅水墨畫。能在此地還能掛上畫來裝飾的,想來不是普通獵戶或者?農(nóng)戶。桌上還擺著幾盤菜,那食物皆已腐化。 戚延又檢查了旁邊兩間廂房。 一間房中置著書架,上頭幾卷書籍文?墨,只?有一方座椅。另一間房置著衣柜、床榻,屏風(fēng)后隔著洗漱架,看?起來是個?講究的主人。 那床上被子都來不及疊,加上那餐桌上未收的菜,想來走得?十分匆忙。 戚延走向溫夏:“這里久無人住,應(yīng)是安全,你先進(jìn)來,我看?下你的傷?!?/br> 他習(xí)慣性地來牽溫夏,就像從前每一次這樣牽她?時,她?都是安靜溫順地跟在他身后。 可這一次,溫夏抽出手,被凍紅的杏眼中依舊如冰雪清冷。 深深的挫敗感襲上戚延。 他明白,如今不同了,溫夏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做一個?順從他的妻子。 而他也不能再像從前那般處處強迫她?。 方才屋中對她?動怒,他已經(jīng)深深后悔。 松開手,戚延在前領(lǐng)路,等溫夏慢吞吞跟上來。 霍止舟也自后跟來,同溫夏一起打量屋子與旁邊兩間房。 戚延道:“你進(jìn)去看?下可有哪里受傷,我在外邊等你?!?/br> 霍止舟也道:“別怕?!?/br> 溫夏深深看?他們一眼:“你們不能再起爭執(zhí)?!?/br> 二人俱未作聲,皆已背過身去,但都以沉默回?答著溫夏。 溫夏關(guān)上房門。 霍止舟環(huán)顧一圈庭院,往旁邊兩間房走去,也檢查一番。灶房連著片后院,他想去后院看?一看?可有出路,但停在檐下冷睨一眼戚延,眸底含著無聲的警告。 戚延目光極冷,薄唇一言不發(fā),一雙深眸波瀾不驚。 霍止舟收回?視線,穿過灶房走去那后院。 戚延立在檐下,手臂間的箭傷很痛,掌心也全是枝叢劃破的傷口,那雪地里還印著些?血跡,都是他身上淌下的。 此刻劇痛一陣陣襲來,他側(cè)頭檢查臂間箭傷,劍眉因痛緊皺,卻聽身后吱呀的開門聲。 溫夏緊捏著狐裘衣襟,只?瞧見他而未見霍止舟,面?頰有些?猶豫和焦急。 “我四哥呢?” 戚延本不愿回?答這話,可溫夏一雙眼盈嬌含淚,把擔(dān)憂寫在臉上,好像不聽到一句他沒動手就不罷休。 戚延深吸口氣,嗓音深沉:“去探路了?!?/br> “為何這么快,檢查好了?” 溫夏緊攏狐裘:“那銅鏡……算了,我應(yīng)該無事?!?/br> 戚延已向房中探去一眼,邁步進(jìn)去,玄衫擦過溫夏銀白的狐裘,他唯恐弄臟了她?,幾乎是側(cè)身緊貼著門壁進(jìn)屋。 找到銅鏡,戚延拿到院中一塊磨刀石旁。 這鏡子久無人用,已經(jīng)照不清人。 但井中水面?上已經(jīng)結(jié)了冰,戚延打不上來水。他握了把雪,想以內(nèi)力化開,可如今內(nèi)力早已散盡,短時間內(nèi)根本恢復(fù)不了幾成。 戚延只?能用掌心溫度化開雪,受傷的手心又流出血來,鉆心刻骨的疼。 … 溫夏遠(yuǎn)遠(yuǎn)立在門中,何曾受過這樣的苦。 遙望戚延,她?有些?怨恨,有些?快意,可更多的是想放下,不愿再去牽扯從前過往。 眼前戚延弓起挺拔脊梁在冰天雪地里打磨銅鏡的姿態(tài),很難讓人將他與從前那張狂恣意的君王當(dāng)成一個?人。 他的動作瞧著既生澀,又有一種練武之?人天生的嫻熟。 戚延停頓了片刻,換了一只?手。 溫夏這才想起他臂間有傷,她?張唇想說?不用了,可望著這皚皚雪地,想起失明之?前也是這樣一望無際的純白天地。 她?失明的時候,他明明就沒有擔(dān)心過她?,她?又為何要擔(dān)心他。 溫夏背過身,回?到屋中,找到一方粗巾擦拭沾灰的槐木方凳。 戚延把銅鏡送過來,他習(xí)慣性地踏進(jìn)房門,想起如今溫夏的退避,微微抿唇,一時停在了門口。 “我進(jìn)來給你放上,銅鏡沉,你拿不動?!?/br> 溫夏側(cè)過臉頰。 戚延放下銅鏡離開,帶上房門,守在屋外。 須臾后,溫夏打開房門。 戚延正要問?她?身上可有受傷,她?往庭中張望,已先問?:“我四哥還沒回?來嗎?” 戚延沉沉提了口氣,強行命令自己不要再動怒,嗓音無比冷靜:“夏夏,你可有受傷?” “我無事?!?/br> 戚延劍眉下一雙深眸中慶幸?guī)追?,按著被箭射傷的手臂:“你幫我?一下傷口?” 他想說?,他也會疼,她?為什么抱著別人心疼落淚,她?能不能想一想他,他才是她?的丈夫。 “盛皇右手未傷,不能自己看??” 霍止舟冰冷的聲音傳來,他也從正廳走來,手上捧著些?冬棗,還特?意洗過,果皮上沾著干凈的水珠。 戚延不悅地瞇起眼眸。 “四哥哥,你去哪了?” “去看?一看?路?!被糁怪勖?色凝重:“這是個?死胡同,我雖沒有再往前探,但前處應(yīng)該是斷崖,燕國?多此地貌,短期內(nèi)恐怕沒有路。” 他淡瞥一眼戚延:“恐怕得?在此地困多日,等候我的人找來?!?/br> 戚延音色冷淡:“前處是斷崖,那屋中書籍文?墨從何而來?附近可有湖泊?” 他在質(zhì)疑霍止舟的話。 霍止舟不欲與戚延交談,但也會回?答他這些?疑惑。 “此處應(yīng)該是以前隱士所居,這里緊鄰的婪州有過一次地震,恐怕才改了此處地貌,斷了以前的路。” 戚延也想親自去探一番路,但卻不放心溫夏一個?人在這里。 她?黛眉攬憂,經(jīng)受不住風(fēng)雪的臉?gòu)杉t一片,雙唇也失了往日瑩潤。 戚延與霍止舟幾乎異口同聲:“你睡此間?!?/br> 溫夏看?了眼他們二人。 霍止舟:“你就住這間,委屈幾日,等我的人來了便能出去了?!?/br> 戚延自當(dāng)不喜他后面?半句,但也同溫夏道:“你先休息一番?!?/br> 說?罷,戚延要往左走,霍止舟要往右去,二人擋住彼此的路,一時都冷睨對方。 “讓開,我找干柴。” “我找火折。” 彼此幽幽睨一眼對方,都各自去忙自己的。 他們都最先想著給溫夏升一堆火取暖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