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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敗給了小皇后 第127節(jié)

    但遣散眾人后,他沉聲囑咐溫斯來:“朕去烏盧救出夏夏,這幾日你們照常來帥營向朕請安,也不可傳出朕不在軍營的消息。”

    溫斯來不知戚延武藝在身,很是擔憂,他欲言又止,怕戚延只是去送死。

    戚延遣退了溫斯來,喚出云匿帶上死士,又道:“派個人去請朕師傅出山?!?/br>
    陳瀾這時從牢房中審訊完那李瑋回來,遞出了與李瑋中間?遞信之人的畫像:“瞧著眉骨上的青斑,竟是先?皇的死士,那個逃了的統(tǒng)領(lǐng)?”

    戚延周身的殺氣,若非是他,溫夏又怎會被這些人擄去。

    不再?遲疑,他換了便裝帶上人手離開軍營。

    ……

    呼嘯的寒風(fēng)吹攪得一片夜色都不安寧。

    陌生?的木屋,周遭完全陌生?的裝潢與擺件,連同床前候著的婢女服飾與發(fā)飾都與中原不一。

    讓昨夜初初醒來的溫夏第一時間?明白了一切。

    馬車上暈厥后,她中途有醒來一回,抬起?沉沉的眼?皮,望見微風(fēng)掀動的車簾外?一望無際的草原,心中大驚,卻再?次被車上之人迷暈。

    從昨夜醒來到今夜,她已經(jīng)身處這烏盧的行宮兩夜了。

    不通言語的婢女對她倒是恭敬,但溫夏冷臉相待,對這里的一切都沒有好感。

    她知道他們劫持她的目的,今晨烏盧的單于與他meimei來見她,已說出全部要求,他們要她求戚延投降,奉上大盛半國城池,每歲向烏盧納貢,以保她的命。

    溫夏在信里藏了字,若戚延聰明,定?能看?到她想說的話?。

    她不會為?了她一條命就把大盛半國送給敵人,大盛的疆土是她們溫家軍護下的,北地的五座城池是溫立璋打下的。即便她不再?是皇后,她也是溫立璋的女兒。他們可以踏著她的尸體過去,但不能在大盛的疆土上肆意踩踏。

    門外?響起?腳步聲,高大的一座身影出現(xiàn)在房中,是烏盧的單于達胥。

    他高得似座人山,明明不到三十?歲,倒留著烏青的胡須。他揮手斥退婢女,笑吟吟走?向溫夏。

    溫夏從案前起?身,退避到火爐前,以爐火相隔。

    “單于深夜來本宮屋中,這就是你要我大盛奉上半國的禮數(shù)?”

    達胥席地坐在案前獸皮毯上,“嘖”一聲,用?大盛的語言講:“昨天就沒看?夠你,好不容易我meimei不在,皇后娘娘讓我看?個夠吧。”

    對方視線毫不遮掩的灼熱,身處敵營,溫夏心中不怕是假的,可她明白不能失了大盛皇后的氣焰,哪怕她如今已經(jīng)不算是皇后了。

    達胥想要戚延奉上城池,勢必是不敢動她的,今日他聽聞服侍她的婢女說她的身體會綻放出花,午時便興沖沖跑來,被他meimei達珠斥走?。

    達胥喉結(jié)滾動,嗓音渾厚粗獷:“過來?!?/br>
    溫夏害怕到緊捏著袖中的衣擺,臉上卻不愿露怯,她斥責(zé):“單于一國之主,竟是不守諾言?”

    達胥嗤笑,起?身朝溫夏走?來:“一國之主首先?是男人,我不覺得我喜歡皇后有什么矛盾的地方。婢女都說你的身體勝過草原上最漂亮的藍瑙河,讓我看?看??!?/br>
    他似山般高大的身軀罩下。

    溫夏無處可躲,連發(fā)間?的珠釵也早被收走?,屋中沒有尋死的武器。肩頭一涼,她失聲大喊:“你住手!你這樣對我,大盛是不會同你議和的!”

    “大兄!”疾馳而來的達珠一掌劈開達胥,將?溫夏擋在身后。

    溫夏強忍著眼?眶里的濕熱,發(fā)抖的手指拉過衣襟。

    達胥意猶未盡,灼灼雙目罩在達珠背后那只冒出的腦袋上。

    “你正好沒有嫂嫂,我想讓她當你嫂嫂?!彼贝鴼?,喝道:“不要他盛皇獻上城池了,老子自?己打!”

    達珠雖很年輕,卻十?分穩(wěn)重,對待達胥也沒有懼意,敢沖這個親兄發(fā)脾氣:“大兄忘了阿爹怎么死的?盛國的先?皇陰險狡詐,將?我們趕退到小小的琊原,我們?yōu)醣R受了二十?年的罪!”

    “如今好不容易能拿下他們半國,你不想要?你不想當最大的王?”

    達胥到底還是沉住了氣,但仍灼灼盯著溫夏:“若她男人不答應(yīng)?”

    “盛皇如果不同意,那大兄想怎么處置她,我都管不著?!?/br>
    達胥盯著溫夏許久,才不情不愿走?出去。

    溫夏一直都冷冷望著他們兄妹,可終究還是對達珠說了聲謝,在他人的國土中,不欲帶著刺。

    達珠道:“皇后也不必謝我,你應(yīng)該好好想想你在盛皇心中的分量,若他舍不得權(quán)勢江山,那我也不會再?幫你攔著我大兄。我兩任嫂嫂都死在難產(chǎn)中,保不了你這么嬌弱的身子能活幾年?!?/br>
    “你還有七日可以祈禱盛皇能贖你回去?!边_珠轉(zhuǎn)身離開了房中。

    七日。

    溫夏怔怔望著發(fā)紅的手腕,洗了滴水的長巾對鏡擦拭脖頸,衣襟已經(jīng)被撕破,她肩膀處也留下指甲劃過的一點傷。

    眼?淚落下,溫夏卻不敢哭,用?盡了力氣把被碰到的肌膚擦干凈。

    走?回床榻,她已渾身虛軟,他們不知是在哪里下了藥,讓她根本拿不出力氣逃跑,明明房中那濃烈的熏香她都已經(jīng)滅掉了。

    七日。

    溫夏閉上眼?,她似乎了解一些戚延的性格,他不會拿江山來贖她。

    七日只是他給出的期限,他的個性,應(yīng)該會帶著他那驕傲的一身武藝暗中來救她。

    然?后殺出烏盧,回大盛召集兵馬攻打烏盧。

    他就不是被威脅的性子,根本不容許有人欺負到他頭上。

    一日過去,溫夏沒有等到戚延,也未見異動。

    她能走?到房門外?,一排排四方木屋,各處都守著兵,飛一只鳥都能看?清。戚延如何能來?

    第二日又這般過去。

    第三日,第四日。

    達胥又來到她屋中,擺著烤羊與烈酒,讓她服侍他用?膳。

    溫夏移開目光:“我是大盛的皇后,不是奴婢。”

    達胥也不惱,呷著酒看?她:“還有三日。四日我都忍了,三日還忍不得?”

    他已經(jīng)很篤定?戚延不會來贖她了。

    溫夏卻說不清為?什么會有一種信戚延必定?能來的感覺。

    他雖混蛋,但他自?小就維護屬于他的一切,覺不讓人好過。

    溫夏暗暗算著時日。

    第五日,夜幕黯淡,戚延還是沒能出現(xiàn)。

    溫夏守在檐下,直到望見漆黑暮色籠罩整片天幕,夜空掀起?狂嘯的烈風(fēng),才扶著墻壁慢吞吞回到房中,她還是渾身沒有力氣。

    她屏退了婢女,合衣上榻,這些時日都只敢合衣而眠。

    今夜北風(fēng)肆虐,呼嘯的風(fēng)聲似鬼魅嚎叫,響徹這萬籟俱寂的暗夜。

    溫夏眼?睜睜望著空曠的房間?,沒有睡意,睜著發(fā)沉的眼?皮一直瞧著虛空,竟恍惚瞧出一點幻覺來。

    她瞧見像往常一般身穿一身玄色黑袍的戚延立在她床前,挺拔卓立,高大的身影居高臨下。

    他俯下身,眼?眶竟泛了紅,伸手來抱她。

    溫夏愕然?緊望去,直到guntang的手臂觸碰在她身上,她才顫顫地啟唇:“你……”

    “是我?!?/br>
    “我來晚了,夏夏?!?/br>
    戚延將?一粒藥喂進她嘴里:“風(fēng)里有迷藥,你服下解藥。”

    他扶她坐到床沿,大掌握住她腳踝為?她穿上繡鞋。

    “這迷藥強烈,不知你吸了多少進去,你能走?嗎?”

    “我的飯菜里應(yīng)該早下過了藥,我只有慢走?的力氣?!?/br>
    “無事?!逼菅訛?她穿好鞋,單手抱起?她,另一只手緊握著劍:“我?guī)阕??!?/br>
    溫夏有些熱淚盈眶,即便她想過今后再?也不會見到戚延,想過就算再?見到他,她也不會再?有波動的情緒。

    她甚至想好了七日之后沒有等到戚延來,她就自?盡,絕不拖累大盛。

    屋外?夜色濃稠,檐下的士兵都倒在了狂風(fēng)帶來的迷藥下。

    可即便倒了這么多人,還是有值守的士兵發(fā)現(xiàn),夜色下傳來無數(shù)廝殺聲。

    有死士斷后,戚延緊攬溫夏飛上房梁,闖入夜色中。

    寒風(fēng)吹拂在鬢角,刮得臉頰也生?疼。溫夏緊摟住戚延,臉頰埋在他寬闊的胸膛中,憶起?這些時日,她仍忍不住渾身輕輕的顫抖。

    第78章

    被這寒風(fēng)吹得極冷, 溫夏沒有開?口,怕令戚延分心。戚延一刻不曾停歇, 也未同她講話,屏息提氣,她從未經(jīng)歷過他這般快的速度。如今身處烏盧邊塞,他們務(wù)必要在今夜內(nèi)回到大盛才算安全。

    溫夏環(huán)著戚延,任寒風(fēng)將耳朵都刮得生疼,她渾身也冷得有些打顫,一直強忍著。

    戚延終于借了棵樹枝停下, 腳踩粗壯橫生的樹干,扶她坐在樹枝上。

    溫夏一面扶住旁邊樹干,一面望著腳下高高的懸空, 心有余悸。

    “你冷了?”戚延解下腰帶,將外袍脫給溫夏。他裝束輕便?, 今日也未穿大氅。

    溫夏搖頭?:“你穿上吧,我能受住?!?/br>
    戚延緊抿薄唇, 將外袍披在她肩頭?,他手?指觸碰到她肩頸時,溫夏下意識想起那達胥撕扯她衣襟,忍不住輕輕一顫。

    戚延微頓,深不可測的眼眸安靜收納她眼簾微垂的模樣,她那失魂落魄的游神顯然不是因為他。

    戚延心上一緊, 作了最壞的打算, 心中只有疼惜, 忍著對達胥的殺氣, 斂聲問:“烏盧單于可有對你不敬?”

    溫夏抬起眼睫,不知如何?作答。

    她水光漣漪的杏眼微紅, 強忍著所受的委屈。

    戚延滿身的殺氣,深眸狠戾:“我會提他的人頭?為你報仇?!?/br>
    “沒有,他只是,只是看了我?!睖叵木o捏著肩頭?戚延的外袍,強忍著那股難受,努力?保持著鎮(zhèn)靜道?:“我沒有丟了清白?!?/br>
    “他兩只眼睛看你,那我就把他兩只眼睛挖出來??!逼菅訉⑴跍叵募珙^?的外袍窄袖系了個結(jié),當做披風(fēng)讓她御寒。

    溫夏眉目凝愁,問:“我們沒有答應(yīng)烏盧的條件,我是否會牽連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