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攏春腰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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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丈量他的肩,只覺這肩比天際線還長。從肩膀往下劃,劃到麥色的脊背,指尖沒由頭一滯—— 冠懷生的脊背上,有幾道結(jié)痂的劃痕。 劃痕細長,像是被野貓劃的。 又或是,被哪個承受不住狠鑿的女子劃的。 她的動作停滯下去,冠懷生心底也是一驚,被她劃過的肌膚不斷升起顫栗。 “你跟哪個女子好過?”凝瓏縮手,眼底滿是鄙夷。 冠懷生搖搖頭。他似乎知道這個問題觸及凝瓏的底線,急著解釋??伤莻€啞巴,手語比劃不出答案,只能發(fā)出嘶啞的咿呀聲,試圖證明自身的清白。 大多啞巴不愿意咿呀出聲,他們的嗓子像被小刀劃過,艱難發(fā)出聲,聲音里飽含屈辱與痛苦。 “劃痕怎么來的?”凝瓏又問。 冠懷生很快用手語回答出來。兩只手比劃得極快,甚至鬧出了殘影。 比劃了很久,但凝瓏根本看不懂手語,此刻也讀不出他的口型。 “罷了。穿上你的爛衣裳,趕緊滾。別臟了我的地?!?/br> 她猛地沒了興致,跌坐回軟榻里,擺擺手趕走冠懷生。 飛快系好衣帶,冠懷生慢慢站起身,朝凝瓏作揖拜了拜,轉(zhuǎn)身欲走。 哪知凝瓏忽然往后一縮,媚眼里難得閃過驚恐。 跪在她腳邊時,他是一座矮山,需得時常仰望她。而今雙腿站直,猛地迸發(fā)出一座高山,灑下一片陰影。 她怕這樣的高山,眼下不免被冠懷生激出了些難堪的記憶。 也曾有個人這樣站在她面前,解開腰間的蹀躞帶,命她轉(zhuǎn)過身,塌好腰,死死地壓榨她,反反復(fù)復(fù)。 但那人金玉鑲身,她萬萬得罪不起,只能順從。冠懷生則不同,他就是一灘爛泥,難道還……還能翻身反壓她嗎? 絕無可能! 凝瓏手一揮,推翻炕桌上的荔枝,狠狠砸向冠懷生。 “滾!”她喊道。 冠懷生依然覺得她莫名奇妙,再拜了拜,折身走遠。 半刻后云秀推門進屋,窺見屋里一片狼藉,貼心開口:“婢子叫人備好了水,小娘子快移步浴屋凈身吧?!?/br> 一番鬧劇過后,凝瓏早已筋疲力盡。但在舅舅舅母那里積攢的怨氣,總算發(fā)xiele出來。 浴屋云霧繚繞,水汽氤氳,將凝瓏的鬢發(fā)打得半濕。 烏黑的秀發(fā)垂在水面上,她洗盡鉛華,臉蛋白凈,像個豆蔻年歲不染凡塵的小姑娘。 云秀給她按摩著頭皮,輕聲說:“今日七月初四,小娘子是否要準備準備,動身去那處?” 凝瓏說那當然,“那日我倆商議,把這日子定在初一、初六、十五、廿一與廿六。至于地點,程世子提議去他的私宅寧園,那里偏僻隱秘,不至于被宰相那幫人抓住把柄。初六么……就剩一日了?!?/br> 好好的姑娘家,攤上這種事,實在是糟心。云秀聲音有些哽咽,“那世子真不是人,竟半點都不心疼小娘子!小娘子每每天際泛白方歸。從前腳步穩(wěn)健,現(xiàn)今走路都是飄飄然,還要被凝玥那院的笑話?!?/br> 越說越委屈,到最后竟破口臭罵,“呸,真不是個人!世子,哼,我看他連個傻子都不如!” 云秀義憤填膺的模樣不禁使凝瓏發(fā)笑。 痛么,算是痛的。可在疼痛之外,還多了些只可意會的酥麻。 凝瓏臉蛋微紅,“這不是要擇選夫婿么,權(quán)當提前適應(yīng)婚后日子了?!?/br> 在她心里,程延早已是她的夫婿。夫婿做得放縱些,倒也情有可原,她并不做計較。不過她對程延實在沒生出男女間的情意,只想早日嫁給他,逃離舅舅家。可倆人才見了兩次面,婚姻之事,她不知怎的開口…… 她與他不熟,若真論起來,還沒跟冠懷生熟呢。 想到冠懷生,凝瓏臉頰的紅意又消退下去。 脊背上的劃痕深深刺痛了她的眼。冠懷生可是她的看門狗,她萬不允許旁人觸碰他。 霧氣仍舊彌漫,凝瓏的頭腦卻清醒下來。 冠懷生此人絕不簡單,有趣,當真有趣。 凝瓏猶豫著開口:“云秀,你說,冠懷生不會是程延派來的人吧?” 云秀搖搖頭說肯定不會,“婢子偷摸觀摩了許久,那廝身上的奴隸氣肯定不是裝出來的。管事說,從奴隸窩找到他時,他差點被野狗咬斷骨頭。程世子怎會如此狼狽!” 凝瓏也覺這想法實在是異想天開。 接著,她又懷疑冠懷生是程延的兄弟。倆人相貌不同,但特有的男人氣息卻十分相似。 不會,肯定不會。 冠懷生那般卑賤,賤到骨子里,怎會與她未來的夫婿有牽扯呢? “罷了?!蹦嚶淠溃昂笕毡闶浅趿?,還是想想怎樣嫁進國公府吧?!?/br> * 次日,寧園。 侍衛(wèi)十三指使著漢子將一箱箱荔枝搬到無歇院。 無歇院是他的主子程世子的住處。 “小心點!這都是八百里加急運過來的好東西!要是怠慢,趙國侯不會放過你們,主子更會降你們的罪?!?/br> 世子中春蠱后,人也像變了性情。起初讓十三留意平京時興的妝奩脂粉,后來讓他尋好吃的好玩的。 誰不知道世子的名句:“口腹之欲是最低級的欲望,管不住嘴,與街邊野狗有何異。” 可今日,竟主動要了一批荔枝,實在罕見! 荔枝安放在碎冰箱里,十三確認無損壞后,折進屋稟報情況。 櫸木窗邊,一道華貴身影臨窗靜立。 那是換過衣裳的程延,芝蘭玉樹,劍眉星目。 “稟主子,您要的易容膏已到貨,共二十二瓶,能搽半年之久?!?/br> “不用那么久?!?/br> 程延轉(zhuǎn)過身,挑開一箱荔枝,垂眼掃視。 “只是……只是大夫說,此藥膏一旦搽上臉,容貌便會有所變化。天長日久,倘若假容成了真容,恐對主子無利?!?/br> 程延挑了顆最飽滿的荔枝,小心翼翼地剝開,一面問:“我那張臉如何?” 十三不解,“主子是指……” “當仆從冠懷生的那張臉?!?/br> 冠懷生樣貌如何,待在寧園的侍衛(wèi)自然不知。十三倍感惶恐,連連說請主子恕罪。 十三一進屋便低頭看地面,一時沒發(fā)覺自家主子的右臉有些腫脹。 程延細細咀嚼著荔枝,腔壁汁水橫濺。明明是同種荔枝,可卻遠不及昨夜發(fā)膩的甜。 “將這批荔枝送至凝府,就說趙國侯贈給凝瓏小娘子?!?/br> 十三本能地說是,可再抬眼一瞥,這批荔枝,原來指的是十幾箱摞得比人還高的荔枝。 結(jié)合近日種種聯(lián)想,十三心想,看來主子對這位小娘子動了情。 程延又淡聲道:“宰相對我和高平郡王家的小娘子下蠱,意在造一樁丑聞詆毀我。高平郡王是他手底下的勢力,此舉若成,敵我兩派的惡戰(zhàn)將被迫提前??伤麤]料到,子蠱酒被旁人誤喝,我與凝家意外有了來往。凝檢是墻頭草,此舉也算因禍得福,拉攏了凝家,得一大助力?!?/br> “宰相會收買人,我亦可。他派來的眼線是我的人,我令眼線混淆視聽,報給宰相我未中蠱,但卻中了另一種毒,需待在府邸內(nèi)好好靜養(yǎng)。也正好讓我趁這段時間,好好謀劃公事?!?/br> 程延令十三盯緊宰相那處,“切記小心行事。” 十三走后,程延估算著時間,又換上了下人衣。易容膏細細涂抹在臉上,臉龐漸漸變得邪氣,變成冠懷生。 他能猜到凝瓏青睞“冠懷生”的緣由。風流浪子的臉身,以為能挑起一番風浪,但卻是個卑賤的奴隸,任人褻玩。 他佯裝仆從潛入凝府,本是想試探調(diào)查凝檢這個老狐貍,哪知被凝瓏拐了過去。 他倒沒想到,那夜乖巧順從的小娘子,竟是朵心狠手辣的黑蓮。外人面前的大家閨秀,竟是個無父無母,無人可依的可憐孩子。 “凝小娘子,你下手可真狠?!?/br> 程延不禁撫上右臉,細細摩挲。 從沒人扇過他耳刮。疼倒是不疼,屈辱居多。 程延品了品被虐待,被羞辱的滋味。 為何…… 竟品出了一絲爽感,一絲期待。 作者有話說: 求評論求營養(yǎng)液~ 第3章 搶眼 ◎沒見過這般野的男人?!?/br> 五日交好之事,凝瓏早已告知凝老爺與岑氏。這種事見不得天光,就該被死死壓在裙底下,壓在心里,所以大家都默契地瞞著凝玥。 然而凝玥不傻,早就察覺大家對她有所隱瞞,將怨氣都撒在了凝瓏身上。 這日她提著翩躚衣裙來到中惠院,一進院便大聲吆喝:“凝雙.龍,你又在爹娘面前瞎說什么!” 原來凝瓏小名為般般,是麒麟的別稱。凝玥小名玉虎,取自神獸白虎。麒麟屬土,白虎屬金,偏偏土克金,因此凝老爺與岑氏擅作主張,將般般改做玉瓏。 凝玥擅自起了個“雙.龍”的黑稱,每每來找茬,都要大聲念“雙.龍”,以此增加吵架的氣勢。 從前不覺這倆字湊在一起有何不妥,及笄經(jīng)事后,再聽總是浮想聯(lián)翩。 因兩次解蠱天雷勾地火,岑氏免了凝瓏的早起問安,叫她好好歇息。這廂凝瓏躺在床榻里酣睡,猛地聽見凝玥的喊聲,連氣都不曾生,竟直直想歪了去。 當即披衣起身,推門輕斥:“玥丫頭,往后不許再喊這黑稱,否則我去舅舅舅母那里告你!” 凝玥自然不服,想好辯詞,雙手叉腰準備回罵。抬眼望去,眼睛卻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