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攏春腰 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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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冠懷生都在想著凝瓏口中的獎勵。 他很忠誠地待在卑賤啞巴這個角色里,他不想要親吻或是更過火的接觸。畢竟凝瓏既然可以假意親吻程延,那也能假意親吻冠懷生。 他只想要真心。 “真心?” 凝瓏看著突然到來的冠懷生,心亂如麻。 她仔細掃視著他,見他毫發(fā)無傷,心里疑惑更甚。 “你當(dāng)真把大哥打了一頓?” 冠懷生迫切地點點頭。 僵持間,云秀慌忙跑來。 “小娘子,大哥拖著一身重傷回來了!他被打得可慘了,鼻青臉腫的,凝老爺快心疼死了?!?/br> 凝瓏擺手,叫云秀先退下。 “小啞巴,你倒挺有本事啊。大哥武功可是出了名的好,你把人家打得鼻青臉腫的,自己倒沒受傷?” 冠懷生又點點頭,哪知下一刻,嘴里猛地吐了口黑血,身子也霎時變得無力,無助地跪在地上。 那瓶藥倒有個好作用,清除體內(nèi)廢血。只不過清血時會渾身無力,宛如命數(shù)將至。 只是凝瓏哪里知道這是什么血,她只看見冠懷生凄慘地吐了幾口血。 這條狗,為她一句玩笑話,差點賠進去自己的命。 她哪里真會冷漠地看他死呢。一時手足無措,那張美艷的臉龐上,罕見地浮現(xiàn)出驚慌與關(guān)切。 不過冠懷生此時已無力窺她,他只想,自己把她屋里的地弄臟了,她只怕又得生氣。 于是用衣袖不斷擦著地,滿心急切,可那血卻越擦越多。冠懷生差點急死,恨不得低頭舔干凈。 凝瓏眼里的啞巴可憐極了。 可幸好他是啞巴,好讓她不必聽花里胡哨的話,只用看他做了什么。 破天荒的,她竟對這個跪著的啞巴,起了點憐惜。 用一點點真心,柔聲問道:“疼不疼呀?” 這一句勝過千萬個親吻。 無論是程延還是冠懷生,無論是得勢還是落魄,他習(xí)慣悶頭做事,受過滿身傷,可從沒人問過他疼不疼。 有點疼。 冠懷生在心里答道。 他無比希望此刻他能開口說話,可他的確不能,只能委屈巴巴地仰望她。 那份委屈有本能的渴求,有忠誠的臣服,獨一無二。 作者有話說: 來嘍,感謝評論和投喂?fàn)I養(yǎng)液~ 小情侶持續(xù)摳死普雷。感謝在2023-08-18 23:53:47~2023-08-19 23:56: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王優(yōu)秀要謙虛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1章 欺負 ◎是時候更親近一步了?!?/br> 凝瓏很想給他擦掉唇邊的血珠,血把他這張邪氣的臉染上些許妖冶,一時晃了她的眼。 是她想茬了。他與程延分明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他卑微低賤,但他在她心里的形象,不知比程延立體多少。 可冠懷生不僅是個下人,還是個啞巴,這就注定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只能是玩弄與被玩弄。 凝瓏動了動身,卻只是隨意把一條帕子扔到冠懷生腳邊。 “擦擦吧,臟死了?!?/br> 事關(guān)自身利益時,她永遠清醒得幾近冷漠。她倒真沒想到冠懷生會做到這般地步,不過她的回應(yīng),也僅僅是一句無關(guān)緊要的問候罷了。 冠懷生眸里閃過一瞬失望,接著小心撿起帕子,不舍得用帕子擦嘴,只是用粗糙的衣裳潦草擦幾下嘴。 他的衣袖沾滿了血,可總算把地擦干凈了。這就好。 冠懷生滿意地離去,好像受傷的不是他一般。 他的背始終挺得很直,脊背寬闊,最后一寸日光灑下,把他的背影鍍得黃澄澄的,宛如晝伏夜出的殺手。 凝瓏盯著他的背影,只覺這光溫暖忠厚,把她的壞心眼照得無處遁形。 那之后,她與冠懷生之間的關(guān)系,不知不覺間變了。 從前冠懷生是流浪的臟狗,停在凝府稍作歇息。如今冠懷生是她屋檐下的家犬,而她是他唯一認下的主人。 次日,顧將軍內(nèi)子李夫人擺宴,宴請平京城各家貴女公子。 凝府自然也收到了請?zhí)?/br> 人際來往的場合,凝瓏少不了要去。她是凝府的象征,所言所行不僅代表凝家,更代表朝中烏泱泱一群中立派。 臨行前,岑氏囑咐一番。凝老爺這次也上心,明示凝瓏要巴結(jié)世子,巴結(jié)程家,甚至是整個改革派。 因李夫人愛做媒,這次賞花宴特意邀請未婚男女,勢必要撮成幾對良人。凝玥一聽,旋即嚷嚷著要去。 她晃著岑氏的手臂,“阿娘,女兒都十五歲了,連個像樣的男人都沒見過。你就讓我跟著瓏丫頭去吧。” 岑氏拿她沒辦法,拜托凝瓏照顧這個meimei。 凝老爺?shù)褂X這宴魚龍混雜,“倆丫頭各自帶一個婢子,一個漢子去。婢子貼心周道,漢子能防備不測。既然是顧將軍擺宴,那把大哥也叫過去。顧將軍待他如義子,他也到了娶妻的年紀(jì),這樣的場合要多去。” 岑氏猶豫,“老爺,大哥被揍得鼻青臉腫,今早起來,傷口還腫著。都破了相,就不要去了吧。若想感謝顧將軍的恩情,改日再登門拜訪也不遲呀。” “說到受傷我就來氣。”凝老爺窩在太師椅里,一臉氣憤,“問他好幾遍,是哪個仇家打的。這小子嘴硬,竟一聲不吭。” 凝瓏差點憋不出笑。冠懷生真是為她狠狠出了一口氣。 表兄妹成婚雖很常見,可她改姓多年,早已把凝理當(dāng)成了親兄長。他倒好,多年未見,首次見面就偷了她的帕子。這份畸形愛戀,只是想想就很惡心。 最終凝理沒去赴宴。 凝玥帶著她院里的婢子漢子,而凝瓏選擇帶上云秀與冠懷生。 這倆是她在凝府最親近的人,也是掌握她把柄最多的人,她自然要一同帶去。 臨行前,凝瓏叫冠懷生來屋一趟。 她把一身華貴的衣裳丟在他面前,“換上這身衣裳,跟我去將軍府赴宴。你那幾身衣裳寒磣,穿出去叫人笑話?!?/br> 見他神色如常,想是傷好了。 冠懷生握著新衣裳,剛想走出去,卻見門早已反鎖。 凝瓏:“就在這里換?!?/br> 她這出架勢,勢必要把冠懷生看個精光。 冠懷生只得脫下衣裳,心里感嘆,幸虧褻褲不用脫,否則他就要露餡了。 全身各處,除了下身那處,旁的都抹上了易容膏。 他與凝瓏交好幾次,她對程延的身體無比熟悉,尤其是那處。 衣裳一層套一層,每穿一層,冠懷生的眸色便深一分。凝瓏熾熱的眼神快把他盯出窟窿,更令人震驚的是,新衣裳的衣料紋樣,分明與世子程延素日穿的衣裳一樣! 凝瓏總是這樣,兩幅面孔變幻無常。她也只與這倆男人有過親密接觸,在程延那里學(xué)來的,都會用到冠懷生身上。 冠懷生莫名氣憤,系衣帶的手指顫抖不停。 落在凝瓏眼里,又是一副沒出息的賤樣。 只是帶他赴宴,又不是叫他與她洞房,看把他激動的,全身發(fā)顫,紅意從臉頰綿延到脖頸。 凝瓏又扔過去一道冠,叫他簪在頭上。再一番盥洗后,叫冠懷生站直,細細打量。 果真人靠衣裝啊,衣裳一換,人的氣質(zhì)都變了。 她給出了很高的評價,“比程延更像世子?!?/br> 聞言,冠懷生眸里烏云翻騰。 忽地,凝瓏發(fā)現(xiàn)他下頜處泛起一層不甚明顯的白邊。 那是什么? “你又受了傷?” 冠懷生倏地回神。原來是他來得匆忙,易容膏并未抹勻。 他趕緊抹了把臉,手語道:“臉干,抹臉的膏不好,抱歉?!?/br> 凝瓏“嘖”一聲,并未多想,起身翻出個鴛鴦戲水紅圓盒,扔到冠懷生懷里。 “喏,以后用這盒抹臉?!彼痔苫匾卫锷钏?,“我院里的下人月俸,是整個凝府最高的。布置的活計也比旁的院清閑,怎的到你這里,日子過得這般窮酸?” “你……你是我的……你是我院里的人,平時言行舉止就代表我。你可萬不能窮酸,省得叫旁院看輕?!?/br> 她原想直白地說,你是我的人,只能由我欺負??蛇@話說出來又顯逾越,便省去了最關(guān)鍵的字眼,結(jié)結(jié)巴巴說完一句。 冠懷生顧不上感動。 十五夜,事后,他伏在凝瓏身上,游蛇般的手指劃過她的后背。 潔白的后背上,不知何時長出幾個紅點。善醫(yī)的他一下便看出這是紅瘤,當(dāng)即尋出這紅圓盒,叫她回去后常抹。 結(jié)果呢,這紅圓盒同那八枚金銅錢一樣,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間,還是回到了他手上。 過去他氣,今下卻很是委屈。世子身份,當(dāng)真有這般不堪么? 凝瓏卻又想到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