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攏春腰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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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覺自己的肺都快要氣炸,摔泥人根本不解氣,所以干脆把木箱里的物件都掏出來。 有的能摔碎,有的結實,在地上滾了幾圈,一徑劃到程延腳邊。 一陣噼里啪啦,動作快得甚至出了殘影。 云秀傻愣地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一會兒,木箱里的雜碎物件都被清空。直到摔無可摔,凝瓏才恢復清醒。 程延站在門邊,一聲不吭地看她泄氣。 那張臉卻又是冠懷生的模樣。她曾無數(shù)想,要是冠懷生是世子的話那該有多好。如今這想法也算是曲折地實現(xiàn)了,可她感到的只有失望,以及莫大的恐慌。 比愛更長久的是恨,比恨更長久的是恐懼。 從前她與他是兩個階層,現(xiàn)在她與他依舊是兩個階層。只不過她從上位者變成了下位者,而他魚躍龍門,再不用跪著去討好她。 現(xiàn)在,她的恨對他毫無影響。甚至只要他給一個眼神,她就能變成被折斷翅膀的籠中鳥。 程延淡然開口:“鬧夠了?” 這時他又成了最初殺伐果斷、高冷桀驁的模樣。 凝瓏怕得身子一抖,連連向后退去。 可她忘了,在她身后是滿地碎渣。這一倒,腳心正好被碎瓦劃爛。傷口長而深,倏地流出許多血,把她的腳底染出一片血海。 程延掃了眼驚恐的云秀:“出去?!?/br> 待她逃走后,程延輕輕合上了門。 “吱呀——” 屋里的光亮頃刻消散全無。他慢慢走到凝瓏面前,掃下一片陰影。 什么都沒做,僅僅只是站在她面前,就能叫她蜷縮成一頭沒有安全感的小獸。 曾經,她也喜歡蜷成一團,卻又被他無情鑿開。 程延伸出手,想拉她起來。 凝瓏卻只是往后縮身,寧肯被碎屑扎斷筋骨,也不會朝他臣服。 她把臉一扭:“不如給我個痛快?!?/br> 死意已決。 她要恨死這個男人,但卻完全沒有實力去復仇。程家是呼風喚雨的存在,程延更是個霸王。從前她能違背本意,做戲愛他。如今心里亙著一道坎,寧死不屈。 程延強硬掰正她的臉。 “不給?!?/br> 隨后一把抱起她,又把她扔回床褥里。拿出藥膏與鑷子,給她療傷。 腳底是她最敏感的地方。一碰就癢,誰都碰不得。 所以在程延取碎瓦片的時候,她疼得一抽一抽,臉色發(fā)白,快要疼暈過去。 “很疼嗎?” 明知故問。凝瓏白他一眼,卻不料正好被他逮個正著。 很好,還有翻白眼的力氣。 程延把節(jié)奏調快,摁住她的腳腕,想在最短時間內把碎片取出,不然后面再感染就麻煩了。 很疼很疼。凝瓏咬著下唇,又把臉撇向別處,就是不看他。 她的倔脾氣又上來了。 明明可以軟著脾氣求原諒,可程延這時又不愿。她見識過他的軟脾氣,從來不拿他當回事??僧斔麖娪财饋?,她便怕得不行。 程延故意放重動作,偏偏臉色正經,看不出是在故意為難。 凝瓏一下被激得眼泛淚花,腿肚一蹬,不僅沒逃離出他的桎梏,反而痛得坐起身,肚皮猛地撞上他的腦袋。 與此同時,碎瓦片正好被程延拔出,腳也被綁上了繃帶。 “疼……” 凝瓏想捂起肚子,卻正好環(huán)住他的腦袋。 他也鬼使神差地摟上她的腰。 就這樣形成一個詭異的擁抱。 凝瓏突然不知該說什么。這樣好的時機,多么適合彼此坦誠心意。 她想,倘若程延能好好解釋,她也許會少恨他一些。 但他沒有,只是冷淡地說了句:“鬧夠了就趕緊把胡昭儀送來的禮物收了?!?/br> 作者有話說: 下更晚九點 第40章 選擇 ◎他們必須深深相愛?!?/br> “胡昭儀?”凝瓏眸色一滯, “她是誰?” 程延正揉著她的腳踝:“胡淑欣,胡家小女。胡老爺原先與你舅舅凝檢要好,胡昭儀入宮前也曾得你照顧。如今兩位老爺早已鬧掰,胡昭儀卻還記得你的好。這不, 一聽你醒了, 她就讓宮侍送來一箱禮物。神神秘秘的, 也沒說送來了什么,只說那禮物你會喜歡。” “胡淑欣, ”凝瓏仔細想了想,“我好像并不記得她?!?/br> “你這人就是這樣。給過別人好,那點好足夠旁人記得刻骨銘心, 可你自己倒不記得了?!?/br> 凝瓏自動忽視了他走心的話語, 直接問:“那禮物在哪兒?” 她會喜歡的禮物…… 凝瓏想歪了去, 難道是皮鞭蠟燭束縛帶一條龍服務? 她的臉龐隱匿在烏發(fā)里, 叫程延無法看見她眼里閃著的光芒。 他回道:“禮物送來時你還沒醒,現(xiàn)在在前堂擱著?!?/br> 程延抬眼望著她。在她面前, 他更習慣仰視她。 這時她把腦袋低下,斂著眉眼,認真聽他說話,程延心里忽地升起一股平靜。倆人不吵架時, 相處模式很像像攜手過了大半輩子的老夫老妻。這讓他感覺,無論發(fā)生什么, 她都不會離開他。 也無法離開他。那種只能彼此相愛的羈絆感說不清道不明, 卻會時不時驅使他去做一些大膽出格的事情。 比如現(xiàn)在,在凝瓏垂首沉思時, 他不受控地將嘴唇貼到她的腳踝, 深深一吸。 凝瓏立馬反應過來, 本能地把腿肚一蹬,身子往后縮,直到脊背與屋墻貼合,退無可退。 屋里擺著一張拔步床,五人睡都綽綽有余。凝瓏腿腳一劃,把平整的床褥劃得凌亂不堪。床褥上的每道褶皺,都彰顯著她的憤怒、震驚、不可思議。 凝瓏捂著腳踝,因衣裳單薄,動作幅度又大,這一捂,白皙的腿肚竟都展露出來。 剛才她還能被他攥在手里,眨眼間,倆人便隔了老遠。 程延起身,走到她身邊坐下。他看著她那被包成肥粽子的右腳,“竄這么快,腿又不疼了?” 凝瓏心亂如麻。她很矛盾,既怕他,礙于身份懸殊,必須無條件順從他;但又恨他怨他,想一遍遍數(shù)叨他的過錯,一鞭鞭甩在他身上。 一直矛盾,心里絕望、自卑。凝瓏萬般無奈地嘆聲氣,“疼,但疼又能怎樣?” 她不愿再內耗下去,索性把話挑明了說。 “疼,難道說出來就不疼了嗎?難道說出來就有人心疼嗎?難道說出來就能泄憤嗎?” 程延不知道她為什么那么怕他。 仔細想來,只要他披著“程延”那道身份,她就會一直怕他。在“程延”這道身份面前,她一直是縱容昏庸君王剛愎自負的jian臣。 他不是圣人,有很多時候會做錯事,尤其是在情愛方面。 床第間,她躺下享受,他拼命耕耘。他只能通過觀察她的反應去判斷她舒服不舒服。但他發(fā)現(xiàn),她好像一直在假裝迎合。 她與“冠懷生”是干柴烈火,能一起造一場水災。但與“程延”待在做事時,是老夫老妻不得不交公糧。 程延不知道她為什么不提出來。她明明生氣,卻因害怕不敢提。 所以他說:“你要先說出來,人家才能心疼,才能供你泄憤。說出來仍舊會疼,但你可以選擇做旁的事轉移注意。你不說,人家又沒有讀心術,怎會猜的到?” 凝瓏把身往后挪了挪,“不關你的事?!?/br> 她難道要跟尊貴的世子爺說一聲:“喂,你惹我生氣了,我想拿鞭子打死你。” 他會同意嗎? 她若是世子,要是有姑娘敢跟她這么說,她早氣得把那姑娘一腳踢飛幾丈遠。 兩個階層,天上地下,泥人還想打菩薩,真是癡心妄想! 程延也把身往她那處挪了挪,“你很怕我嗎?” 凝瓏誠懇地點點頭。當然怕。不光是怕他的世子身份,還怕他會蓄意報復。 她之前玩心大發(fā),差點把冠懷生捂窒息。又學了個新招式,差點讓他子孫根全廢。 她知道自己一素做得過火,腦子一熱,從不做什么安全措施,把人玩死都有可能。但從前咬定他無力反抗,如今卻不一樣。她怕他故技重施,把她整得半死。 若真是那樣的話,她寧肯找根麻繩吊死,也不愿受他欺辱。 程延直白地說:“你不要怕我,也不需怕我?!?/br> 他已經猜出凝瓏在想什么。 他問:“你恨我嗎?” 凝瓏卻沒回話。 “你若恨我,完全可以找我泄怒泄憤。你不必怕我,我不會報復。我想讓你像從前待冠懷生那樣待我。只在面對冠懷生時,你才會解下面具,做你想做的?!?/br> 他說:“我想讓你原諒我的欺瞞,但知你心高氣傲,恐怕不會輕易原諒。我對你有虧欠,過去那些也算自作自受。我會安然應下苦果?!?/br> 凝瓏回:“報復不報復,不全憑你一人說了算么?人的嘴最不可靠,長嘴會說話,那便會撒謊。所以我才格外偏愛冠懷生的沉默,起碼他不會撒謊騙我。但這啞巴比不啞的還會騙人,他不會說話是假,甚至整個人身份都做了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