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修羅場不干了 第15節(jié)
妙妙似懂非懂點點頭,聽到不扔了沒那么緊張,抱緊了手里漂亮的彩鉛盒:“好,我以后只用大哥的?!?/br> “嗯,好乖,”沈舟然夸了句,不經(jīng)意問,“妙妙,你的家長呢?為什么不陪你玩?” 妙妙說:“mama工作太忙了,不能經(jīng)常來看妙妙。但沒關系,妙妙現(xiàn)在有大哥一起玩?!?/br> 她紫葡萄般晶瑩透亮的眼睛里滿含依賴。除了護士jiejie,就只有大哥哥不會害怕她了,其他人見了自己都躲得遠遠的。 沈舟然知道妥瑞癥小孩會受到很多外界歧視,想到這,他有些不忍心告訴妙妙自己馬上要出院的消息:“我住在五樓,你要有事可以去找我,沒事也能去玩。” 妙妙點點頭,想到什么,舉起左手:“對了!我有小手表,大哥可以加我聯(lián)系方式,那樣我想找大哥,就能提前聯(lián)系了。” 梁思硯看著遠處的一大一小。 陽光下的他們,即便穿著病號服,也那么溫馨。 如果第一次他可以說服自己,沈舟然是假裝做戲給自己看,想迷惑自己,那這一次,真的無法說服。 因為沈舟然,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重新醒來的他,像是一輪月亮,不與太陽爭輝,卻溫柔又堅定地散發(fā)自己的光芒。 梁思硯自己都沒發(fā)覺,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個身影上,連手里剛打開的游戲都忘了。 “妙妙,又來找大哥嗎?”上次見到的護士走過來,對沈舟然笑著問好,“小沈先生,你也來曬太陽呀?!?/br> 沈舟然禮貌點頭:“對?!?/br> 經(jīng)過上一次,護士顯然對沈舟然改觀,沒阻止兩人加聯(lián)系方式的舉動,甚至在加完后對沈舟然表示歉意:“上次是我太著急,誤會了小先生。我也沒什么好給的,自己做了幾個羊毛氈掛件,想哪天見到你送給你表示歉意。” 護士從口袋里拿出一串圓滾滾的羊毛氈小動物,都很可愛。沈舟然盯著胖嘟嘟小豬的黑豆眼看了幾秒,實在沒忍住收下了:“謝謝,但我只要一個就好?!?/br> 他滿意的揣進口袋里。 等回去的時候手機列表不但多了位小朋友,口袋里也多了個粉色小豬掛件。 等曬夠了太陽,他打算回去休息。 本以為梁思硯早就回去了,以他的大少爺脾氣不可能被那樣對待還沒臉沒皮的留下。 結果剛一站起來,有人就在他后面懟了個輪椅:”走什么走,趕緊坐下?!?/br> 沈舟然回頭看,果然是梁思硯:”你怎么還在?“ 梁思硯避開他的眼神:”我怕我一走,你們兄弟倆又想辦法折騰我。“ 攥著輪椅的手卻捏緊了,心下情緒不定。 對啊,他走不好嘛,回來干嘛啊,還巴巴推了個輪椅湊上前受氣。 但這幾天已經(jīng)是習慣性動作了,沈舟然剛一坐下,他就扯了扯薄毯蓋好,把人推回去。 沈舟然倒是希望他快點走,自己還有事情要做,但也不知道梁思硯什么毛病,愣是呆到晚上才回去。 等整個住院部都安靜下來,沈舟然支起平板,打開自己久不登錄的社交賬號,發(fā)了條動態(tài)。 【我是《曠野的鳥》這首歌的作曲作詞人。這首歌在送出去后卻被改為別人的名字,完全抹殺我的存在,且不經(jīng)授權用于商業(yè)途徑盈利,我保留追究權利。@許秋瑤】 今天是周末,平臺流量很大,又恰逢一年一度的音樂節(jié)要開展,關于許秋瑤能否憑借《曠野的鳥》獲獎的話題居高不下。沈舟然這條微|博一出,立馬上了廣場。 【????我沒看錯吧?許秋瑤剽竊?她不是原創(chuàng)怎么好意思說自己原創(chuàng)歌手】 【這個好勁爆,吃瓜吃瓜!】 第12章 許秋瑤的粉絲聞著味來了。 【我當是怎么回事,原來是個粉絲只有兩千多的網(wǎng)紅想紅想瘋了,來碰瓷瑤姐,別太搞笑】 【每次頒獎前都有人出來作妖,這又是誰賣的通告黑抄襲?得生活的多不幸才想著來網(wǎng)上造謠】 【聽了一下博主之前發(fā)的純音樂,只能說太侮辱我的耳朵了,誰聽了不說一聲晦氣】 【???有病吧傻逼,造謠狗滾啊!別在這里發(fā)癲】 【天天盯著你瑤姐的一畝三分地,自己沒家嗎?】 【是戶口本翻不了頁的孤兒一枚呀~】 評論區(qū)涌進來大股大股謾罵的話,私信更是提示不斷,用詞極為骯臟,侮辱性極強。 沈舟然大致掃了眼,在自己這條微|博熱度不斷攀升后,點擊選項,開始直播。 許秋瑤的粉絲和眾多吃瓜群眾以及對家粉絲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大言不慚說自己是《曠野的鳥》原創(chuàng)的博主開了直播。 眾人瞬間涌了進去。 鏡頭晃了晃,男生的形象逐漸清晰。 少年白皙清透的臉龐,透著拒人千里之外的疏冷淡薄,這么近的距離面對鏡頭也沒有絲毫瑕疵。半長的黑色碎發(fā)柔順垂下,搭在額前,半數(shù)被勾到耳后,露出瑩潤小巧的耳垂。一雙眼的弧度極其漂亮,清麗干凈,眼神如墨。 再往下,卻是一張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 【哇塞,好好看啊,是個漂亮的!】 【這是哪里?病房?怎么還穿著病號服?】 這是無關緊要的路人。 【肯定是想賣慘,說自己家世不好,命運坎坷,好不容易創(chuàng)作出來的歌又被搶了,讓人都同情他,碰瓷的都這樣】 【敢造謠不敢見人是吧?有本事把口罩摘下來!】 【怕是丑的不敢見人才把臉遮住吧,我說的對嗎丑八怪?】 這是許秋瑤的粉絲。 【純路人,不想?yún)⑴c你們粉絲之間的戰(zhàn)斗,就問一句許秋瑤真的抄襲了嗎?我真的很喜歡這首歌】 【我也是,這首歌的曲風太舒服了,一聽就上頭】 【博主你最好拿出證據(jù)來,不然……嘖嘖,女明星粉絲的戰(zhàn)斗力是很可怕的,她們能活撕了你】 沈舟然沒有回答任何問題,而是在屏幕前短暫消失了會,等再出現(xiàn)時手里拿了把吉他。 是昨天讓孫叔拿過來的。 “這首歌的曲是我寫的,但詞做了很大改動。而且曲子并不是最終版?!彼鲆曀杏懛ニ?、攻擊他的言論,聲音如切冰碎玉,平靜、緩慢地說著。 但在攝像頭照不到的地方,指尖扣緊了吉他琴弦。 “接下來,我為大家演奏真正的《曠野的鳥》?!?/br> 一條條彈幕閃得更急更密了,沈舟然不再看鏡頭,垂頭斂眸,指尖撥動琴弦,傾瀉出悠揚的調(diào)子。 他輕聲開口哼唱: “機翼劃過天空,拖著白色尾羽到了夢抵達不到的地方?!?/br> “草原的曠野上,亙古的風攪來青草的香,山羊的呼喚與噠噠馬蹄聲?!?/br> “鳥兒飛過草原牧場的春天,我在夢里經(jīng)歷了四季?!?/br> 少年的聲線干凈清澈,特意壓低音調(diào)后有種低柔的沙啞,緩緩講述他的故事。只覺那曲調(diào)響起時,廣袤草原上天光乍現(xiàn),光于云層間蓬勃而出,如寂靜秋風吹蕩人間。 “悲傷時,握不住大西洋的最后一滴眼淚?!?/br> “今夜星辰下,我在看云海上的月亮,想明天又該去往何方?!?/br> “沒有什么能把我留下,我是曠野的鳥,只眷戀蒼穹?!?/br> 彈幕逐漸少了起來,除了極個別的粉絲,大家都安靜下來,默默聽完一首歌。 整首歌的曲調(diào)并不激昂,卻意外有青春的恣意灑脫,自由無畏,以及隱藏很好的憂傷。 一曲唱完,沈舟然重新抬頭面向鏡頭,微抿的唇有種不屈的韌勁:“這才是真正的《曠野的鳥》。我常年生病,沒辦法像其他人一樣可以有說走就走的旅行,我甚至很少出遠門,更沒有親眼見過我夢中的西北草原。這首歌不是一首口水情歌,是我對草原的全部想象和無法抵達的遺憾?!?/br> 與他在電梯里有一面之緣的女生此時也在看直播。 這件事在經(jīng)過半小時的發(fā)酵后,并沒有被壓下去,反而有了越演越烈、越傳越廣的趨勢。女生不知道到底是許秋瑤的競爭對手公司在cao作還是另有隱情。 她作為許秋瑤的粉絲,一開始是憤怒的,現(xiàn)在卻漸漸冷靜下來。沉默了幾分鐘,她開始打字。 【我是被許秋瑤的《曠野的鳥》圈粉的,相信有不少人都是因為這個粉她。我平時學習習慣性放純音樂,最近總是在循環(huán)這首歌的曲子,去掉歌詞仔細聽,能聽到胡琴,腰鼓的聲音。疏朗的樂器聲加上纏綿的歌詞總覺得別扭,我不是專業(yè)的,以為自己聽錯了,是自己音樂修養(yǎng)不夠。今天我才知道,不是我的問題,而是曲子跟詞完全就是兩碼事?!?/br> 從歌曲中回神的眾人也紛紛開始發(fā)彈幕。 【他好像是在寫散文詩】 【聽后有種想落淚的沖動,我剛從西北回來,已經(jīng)開始懷念在那里的時間了】 【“說走就走”這四個字,對一些人來說是個奢望】 【但這也沒辦法證明這首歌是他寫的,頂多改編的很好聽】 【我目前站許秋瑤,我越來越覺得這是哪個公司藝人想踩這許秋瑤上位,這也太不愛惜羽毛了,現(xiàn)在紅得快以后有你后悔的】 【姐妹們都散了吧,這博主就是想紅引流的,背后要是沒有公司我直播生吞鍵盤】 【你們可以了,嘴上積點德吧,他還是個病人啊】 【笑死,這跟“他還是個孩子”有什么區(qū)別,我說你們水軍演點好的】 【要這么說,瑤姐還是女人,一大男人欺負弱勢群體,你們也積點德吧,別太不要臉】 沈舟然看著一條條彈幕吵得熱火朝天,卻并不見生氣憤怒。 能證明這首歌時間線的demo被戀愛腦刪除了,季淮也是知道這個才有恃無恐。 但沒關系。 證據(jù),他已經(jīng)想到遺失在哪個角落了。但在這之前,這件事情要讓跟多的人知道,更多的人參與進來,熱度越多,流量越多,最后的效果便會更符合預期。 像點燃引線的煙花,在達到頂端時—— 嘭,炸了。 就當是他送給季淮的再面禮,他也不是任人欺負拿捏的軟柿子。 “我從未依仗自己病人的身份做任何欺壓別人的事情,也從未站在道德高度指責他人。病人也好,女人也好,弱勢群體的標簽不是逃脫道德審判的砝碼?!?/br> “我站出來聲明的目的只有一個,拿回屬于我的東西。今天的直播結束,感謝大家。”沈舟然無視所有聲音,指尖按下直播暫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