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修羅場不干了 第27節(jié)
但她沒想到,有一天養(yǎng)出來的蠱會反噬自身,她的微|博已經(jīng)淪陷了,當(dāng)初用原創(chuàng)歌手的身份贏得了多少好處,現(xiàn)在就被罵得有多狠。 甚至狂熱粉絲追到了她家,嚇得她連夜報警搬出家住到賓館,這幾天都是點外賣,根本不敢出門。 本來她是有翻盤機會的,網(wǎng)友忘性大,自己先隱身幾年再復(fù)出,照樣能發(fā)專輯上綜藝演電視劇,但現(xiàn)在,一切都沒了。 季淮拋棄了她,甚至公司還要追訴違約金。 她哪里有那么多錢! 許秋瑤是聽了經(jīng)紀人的話才決定借鑒一下沈舟然其他曲子的,但轉(zhuǎn)頭經(jīng)紀人就翻臉不認人,她現(xiàn)在什么辦法都沒有了。 公司不要她,經(jīng)紀人不要她,季淮不要她。 所有人都在罵她,罵她抄襲,讓她去死。 不,不對,還有一絲希望。 許秋瑤握緊手機。 她掌心出了不少汗,濕漉漉的,黏膩的讓人難受。 她從私家偵探那要來了沈舟然的電話,這個在季淮口中提到過無數(shù)次的人名。 她曾經(jīng)嘲笑過對方愚蠢天真,看不透季淮自私自利的內(nèi)心,現(xiàn)在卻想寄托于對方的天真。 讓他不要再追究這件事,自己知道錯了。或者讓季淮撤銷違約金賠償,怎么樣都好,她已經(jīng)輸不起了。 許秋瑤在裙子上擦了擦汗,打通了這個號碼。 那頭很長時間沒有人接,嘟嘟聲像一只手,拽著許秋瑤落下深淵。 終于,電話通了。 “你好,沈舟然。哪位?”電話那頭是清冷干凈的少年音。 許秋瑤咽了咽口水,趕忙說:“沈舟然,我是許秋瑤?!?/br> 沈舟然拿下手機看了眼來電:“你想干什么?” “那首歌的事我想跟你私下和解!沈舟然,我也是被季淮騙了,我根本不知道會發(fā)生這種事情,你幫幫我,我們見一面,可以嗎?” 許秋瑤聽著那頭沉默的呼吸聲,心高高懸了起來,宛如在等待一場審判。 沈舟然手里握著她是死是活的籌碼。 終于:“金晶大道的鹿角咖啡店,兩小時后見。” “好好好,我明白了,我一定準時到?!痹S秋瑤連聲應(yīng)下,生怕晚了一秒對方后悔。 沈舟然掛斷電話,想了想,給另一個手機號發(fā)了條消息。 他跟許秋瑤約在了金晶大道的一家街角咖啡店。 這里離沈氏集團很近。 許秋瑤沒想到他找了個人多的地方,怕被認出來又必須要來,大夏天帶著帽子口罩墨鏡全副武裝,引來路人側(cè)目。 提心吊膽進了咖啡店,發(fā)現(xiàn)咖啡館的人不多,只有三位客人,還用小花壇隔開,隱蔽性極好。 對方說會在最角落里等自己,穿著白色上衣,許秋瑤環(huán)視一圈,找到了目標。 想象過無數(shù)次沈舟然該長什么樣,本以為會是個花枝招展的性子,沒想到人卻意外的干凈。 穿著最簡單的白上衣和牛仔褲,像大學(xué)里隨處可見的男大學(xué)生。脊背挺直坐在那里,身形消瘦的過分,肩線單薄。 眼神一眼就能望到底,像春寒料峭的河流,純凈又冷淡。 看起來,不是很有攻擊性。 甚至蒼白的面容讓他看起來是需要被精心照顧的。 許秋瑤晃神了一瞬,隨后注意到旁邊座位上有位客人,這讓她不舒服地皺皺眉,卻無暇顧及過多,走到沈舟然面前坐下,摘下墨鏡和口罩。 “沈舟然,終于見到你了?!?/br> 她打量著沈舟然,沈舟然也在不動聲色打量她。 誠然,許秋瑤是個美人,還是紅玫瑰,美艷動人。但這點姿色放在美人云集的娛樂圈就有點不夠看了。 沈舟然的目光落在她只涂了口紅的妝容上,收回,點了點旁邊的酒水單:“喝點什么?” 不急不慢,仿佛兩人只是普通的見面。 “一杯冰美式,謝謝,”許秋瑤沒有他這么好的定力,“我這次來找你,實在是走投無路,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但是我……” 店員走過來了,她立馬閉嘴。 沈舟然淡聲說:“一杯冰美式,一杯榛果美式,一杯清水。榛果美式帶走,一會拿?!?/br> “好的,您稍等?!?/br> 許秋瑤根本沒注意到他都說了些什么,店員一走,立馬道:“我真的知道錯了,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天是怎么過的,每天都提心吊膽,有家也不能回,粉絲甚至給我寄威脅信和死老鼠……” 沈舟然聽著她不斷地說自己多可憐,表情沒有絲毫波動,也沒出聲。 意識到只有自己在唱獨角戲,許秋瑤說著說著說不下去了,訕訕閉了嘴。 店員正好送咖啡過來,她利用喝咖啡的動作緩解尷尬。 沈舟然看著手邊的清水,他咖啡|因不耐受,說:“那許小姐,你是否同意我當(dāng)時說的,公開承認自己的錯誤,為自己的行為道歉?”他頓了頓,又說,“事已至此,我會收回這首歌的版權(quán)?!?/br> 《曠野的鳥》帶來的利益相當(dāng)客觀,發(fā)行三個月,光版權(quán)費就有七位數(shù)。 許秋瑤咬咬牙,讓自己不再想這些:“我愿意?!?/br> 但她又說:“這件事不光是我的錯,還有公司那邊,明明是季淮授意,我只是個沒有話語權(quán)的小明星!” 許秋瑤目露凄慘。 沈舟然很輕地抿了下唇,意識到她真的很會利用自己的優(yōu)勢。 無論是只是潦草涂上去遮不住憔悴臉色的口紅,還是明擺著自己擺在弱勢一直哭可憐。 他說:“公司那邊我也會相應(yīng)追責(zé),但許小姐作為利益相關(guān)方,也應(yīng)該在點頭同意時就該想到結(jié)果了吧。” 許秋瑤不說話。 她還真沒想過。 主要是,誰知道當(dāng)時巴巴黏上來給季淮當(dāng)舔狗的人,有一天會翻臉不認人??! 沈舟然不是個戀愛腦嗎? 如果許秋瑤知道不光是季淮,還有另外三個一起被舔,可能會多個心眼。 沈舟然繼續(xù)道:“還有另外的幾首曲子,你涉嫌抄襲。我的要求是全部下架,公開道歉,作出補償。” 許秋瑤沒想到他這么絕。自己本來就走投無路了,就靠之前賣的版權(quán)過日子,還要付違約金?,F(xiàn)在她咬死不說抄襲,那就還能繼續(xù)賣錢,大不了賣便宜點,反正總有人買。 混娛樂圈的,哪有把事情做絕的?大家都是得饒人處且饒人,日后好相見。 許秋瑤試圖喚起他的同情心:“舟然,你再給我點時間,我最近真的很困難,你都不知道季淮有多冷心冷清,轉(zhuǎn)頭讓公司拋棄我不說,還要讓我賠付違約金!我是真的一點錢都沒了,如果現(xiàn)在公開道歉,其他公司都會起訴我的,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她眼睛滾出熱淚,哽咽起來。 沈舟然垂下眸子,一時沉默。 看他不說話,許秋瑤心里有絲小小的竊喜。 果然是個未經(jīng)世事,被人保護太好的小孩,她還有翻身的希望! 她張口欲言:“我知道這件事對你不公平,我會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給你補償——” “許小姐。”沈舟然抬眼,打斷她的話。 “怎、怎么了?”許秋瑤看著他淡然如水的眸子,臉上一慌。 沈舟然一字一頓,很慢很清晰地說:“許小姐,我一開始真的以為你知道錯了,但其實是我想錯了?!?/br> “你不是知道錯了,你是知道痛了?!?/br> 痛了跟錯了,一字之差,千差萬別。 “既如此,我們沒什么好談的。以后許小姐還想見面,就跟我的律師談吧?!鄙蛑廴黄鹕硪?。 他給過對方機會了,但許秋瑤不要。 什么? 事情為什么會突然變成這樣? 許秋瑤著急起身,手打歪了咖啡杯,咖啡潑了一身都不顧,伸手去拽沈舟然的衣服。 卻被一只手攔下。 耳邊是陌生疏離的男聲:“許小姐,請您自重?!?/br> 許秋瑤想掙脫,卻怎么都掙脫不開,回頭怒視:“你干什么?放手!” 秦律師當(dāng)然不會放手讓她威脅到自己的雇主,臉上表情不變,依舊是客套的笑容:“許小姐,您想跟沈先生說什么,都可以跟我聊,我是他的代理律師?!?/br> 而作為律師的職業(yè)修養(yǎng)之一,他剛才可是用錄音筆把兩人的整段對話都錄了下來。看許秋瑤還在掙扎想撲到沈舟然面前,他索性直接播放。 錄音里的許秋瑤在可憐兮兮賣慘,秦律師放完一小段,滿意看著許秋瑤逐漸停止的掙扎,推了推眼鏡:“許小姐,這段錄音放到網(wǎng)上會有什么結(jié)果,您應(yīng)該比我清楚?!?/br> 許秋瑤不敢置信地連連后退,看看秦律師,又看看沈舟然,終于知道為什么整個咖啡店就兩個人,另一個還好巧不巧坐到了她的隔壁桌。 “你騙我?!”她一下子失控了,指著沈舟然尖聲喊,“你是故意來看我笑話對不對?沈舟然,你真夠卑鄙無恥!又惡心又惡毒!” 沈舟然看著指著自己的那只手,眼神漸漸滲出寒意。 “我騙你?”他一字一頓,緩慢又清晰,“許小姐最近精神狀態(tài)不穩(wěn),連受害者是誰都能搞混嗎?” 他眼里的尖銳直直刺進許秋瑤心里,讓她竟有些害怕。 從進門到現(xiàn)在,沈舟然終于出現(xiàn)了情緒波動,他的眼神讓她意識到,自己可能從未了解過這個男生。 秦律師開口:“許小姐說錯了,沈先生叫我來,是想在你們協(xié)商好后,讓我撤銷對你的追訴。” 換句話說,只要許秋瑤同意道歉,真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沈舟然看在她算是被季淮蒙蔽的份上,愿意再給個機會,起碼會讓她體面退圈。 許秋瑤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表情空白,半晌才顫抖著笑著說:“你在搞笑吧?你們倆這時候還騙我,有意思嗎?” 秦律師沒說話。 他最擅長察言觀色,知道許秋瑤相信了,這種時候說謊是沒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