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修羅場不干了 第57節(jié)
禮物的選擇每一樣都符合沈舟然的喜好。 他其實沒騙對方,他真的去了趟瑞士談生意,只是沒有滑雪。 季淮看著那堆禮物,靜靜坐到了九點鐘。 九點鐘,是上班的點。 秘書一來就被老板喊去他的休息室。 季淮背對著她,指著那對禮物說:“一會幫我送去沈家?!?/br> 已經(jīng)很久沒有再做過這種事,秘書一愣,隨后應(yīng)下:“好的,還有別的事嗎季總?” “今天有什么行程?” 秘書拿出平板:“上午參加部門會議,下午要去見新的客戶,還需要帶上法務(wù)部處理前一個項目的收尾問題,晚上您有兩場酒宴,需要準備女伴嗎?” 季淮扯了下嘴角:“不用了?!?/br> 酒宴,說得好聽,不過是喝酒拉投資的應(yīng)酬而已,女伴帶過去也不過是被人侮辱。 季淮知道自己被人針對了,也能猜出對方是誰。 沈駱洲。 也只有他才會讓自己落入此時狼狽的境地,只能去跟最厭惡的人喝酒應(yīng)酬。 說起來,他跟沈駱洲也算是從小相識。 但他卻從未看清過這個人。 “那您好好休息,”秘書收起平板,多說了句,“您看上去很累。” 她不知道季總經(jīng)歷了什么,但坐在那里的背影微駝,連聲音都沙啞如沙漠缺水的旅人。 季淮揮揮手,秘書退下,關(guān)上門。 很久沒有再送東西去沈家了,秘書翻了下收藏,找到了之前保存地址,打了快遞。 快遞到沈家的時候,傭人直接送到了沈駱洲手上。 “誰的?”他接過來問。 “不清楚,收件人只寫了一個沈字,不過是從一個公司寄出來的?!?/br> 沈駱洲已經(jīng)看到公司地址了,“嗯”了聲,讓傭人去干別的。 “大哥你買東西了?”沈舟然下樓時,一眼就看到客廳那里的超大快遞箱。 “有人給你買的?!?/br> “給我?”沈舟然好奇走過去,用美術(shù)刀劃開快遞后一眼就看到了被泡沫紙包裝的手繪盤子,忍不住驚嘆,“好漂亮。” 然后他就看到了寄件地址,沉默兩秒,加了句:“但看久了覺得也一般般?!?/br> 沈駱洲嗤笑,眼底略過玩味:“你的看久了,指的是不到半分鐘么?!?/br> “我度秒如年?!鄙蛑廴幻氪?。 沈駱洲側(cè)目看他。 沈舟然:“……” 近墨者黑,跟大哥待久了連腦回路都開始往奇怪的方向發(fā)展。 哦不對,他怎么能說這句話呢,分明是近朱者赤,大哥做什么都是對的。 他掩唇低咳一聲,掩飾尷尬,轉(zhuǎn)移話題:“季淮突然送我這個干什么?” 沈駱洲倒是能猜到原因,但并不與他說:“送了就收下,留著還是扔了隨你?!?/br> 手繪真的很美,魚骨化石也很有意思,巧克力包裝精致,手表的款式跟他的氣質(zhì)很配。不得不說,季淮送的每一件禮物都上心了,這才是海王的修養(yǎng)。 沈舟然喜歡歸喜歡,但一想到是季淮送的,心里總有些膈應(yīng),想了半天,湊過去坐到沈駱洲旁邊,仰頭喊他:“大哥?!?/br> 沈駱洲覷他:“干什么。” “你是不是要出差?” 沈駱洲現(xiàn)在還沒去公司的原因,就是他一會要直接去機場飛國外。上次因為意外只能跟國外公司線上溝通,但還是要親自去一趟才好。 他說:“知道了,會繞去瑞士給你買禮物的?!?/br> “哥你真好?!鄙蛑廴簧碜油沁厓A了傾,淺笑著看他。 沈駱洲不著痕跡往右一靠,避開他的靠近:“好了,我還有事,你去玩吧?!?/br> 察覺到他的疏遠,沈舟然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唇漸漸抿成直線,卻又在沈駱洲看過來時恢復(fù)原樣,點點頭起身:“好,祝大哥行程愉快。別忘了我的禮物?!?/br> 在完全背對沈駱洲時,他極快地皺了下眉。 大哥最近,真的很奇怪。 “不會啊,我覺得是正常的反應(yīng)?!?/br> 秦霜魚在聽到沈舟然所說的之后,這樣回答。 “怎么可能正?!鄙蛑廴挥悬c不高興,他覺得一點都不正常。 此時他們正在一家餐廳吃飯。 秦霜魚聽說沈舟然的新歌榮登本周音樂排行榜榜首,播放量破億后,就一直說要開慶功宴,沈爸沈媽也問過他相同的問題。 但沈舟然朋友很少,熱鬧不起來。如果選一群不認識的人邀請,變成社交名利場,他又不喜歡,最后只是家里慶祝了下。 秦霜魚說今天也是慶功宴,他請客。梁思硯不知道從哪打聽到這個消息的,也要來。 自從聞銘的事情過后,秦霜魚可不敢再給沈舟然什么“驚喜”,提前問了梁思硯能不能來,沈舟然點頭后才把他叫上。 他們還是來了上次季淮請客的粵菜館。不得不說,這里的味道一絕,季淮品味不錯。 梁思硯在旁邊心無旁騖地聽沈舟然講話,目光一直落在他臉上,此時開口說:“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普通兄弟間,尤其是成年后的兄弟間,都是這樣相處的?” 比如他跟他的表哥,兩人相差五歲,表哥平時會向著他,但也沒沈舟然跟他大哥之間的關(guān)系那么親密。 而且男性的領(lǐng)地意識都是很強的,不會再像小時候一樣依賴父輩權(quán)威,甚至選跟代表權(quán)威的男性割裂。 沈舟然不解:“都是怎么相處?” 看他感興趣,梁思硯立馬開始解釋。 “就比如你說的這件事,如果是我表哥,肯定會罵我矯情,讓我有多遠滾多遠。他出差是工作,又不是玩,憑什么還要多坐五個小時的飛機飛到另一個國家,只是為了買禮物?!?/br> 沈舟然:“……” 看他面色微冷,秦霜魚在桌子底下狠踹梁思硯的腿。 梁思硯的腦子終于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了什么,趕忙擺手:“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罵你的意思,我是說我表哥會這樣覺得。誒也不對!” 他越解釋越亂,最后直接擺爛:“反正就……你意會吧。一般兄弟間都是這樣吵吵鬧鬧長大的,成年后基本上也越來越疏于聯(lián)系,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你跟沈駱、哥……真的很特殊?!?/br> 他改口時差點咬到舌頭,又說:“但我很支持你扔掉季淮的東西!把他送的東西擺在家里看了都晦氣!” 自己這幾天忙著訓練抽不開身,沒想到季淮竟然搞這些幺蛾子。 梁思硯又酸澀又懊惱的想,沈舟然肯定不會被這些手段打動的。 要是能打動,他也不至于現(xiàn)在都沒得到對方的原諒。 秦霜魚聽他這樣說季淮,張嘴想說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沒說。 “原來是這樣嗎……”沈舟然垂下頭,靜靜地想。 他也會跟大哥像普通兄弟一樣,由親密走到疏遠,然后大哥會擁有自己的人生,把他拋在原地嗎? 看他自語完那一句后始終不說話,梁思硯有點慌:“那個……對不起,我又說錯話了,你別往心里去。你就當我胡說八道!” 他低頭道歉,小心翼翼打量沈舟然的神情。 秦霜魚已經(jīng)習慣他這幅姿態(tài)了,但要是讓之前跟梁思硯賽車的兄弟來看,準會驚掉下巴。 他此時的樣子,完全可以稱得上是迎合討好,曲意獻媚,跟之前自己討厭的沈舟然的樣子,竟有些重合。 “學弟你不要想太多。你就是有時候太敏感了,這樣會情緒內(nèi)耗,”秦霜魚給他夾了個小豬豆沙包,“嘗嘗這個,味道很不錯?!?/br> 沈舟然低頭看用小黑豆眼跟他對視的小豬包,頗為無奈:“學長,你為什么要用這種方式哄我?!?/br> 這是拿來哄小孩子的吧。 秦霜魚眨眨眼:“因為學弟很可愛啊,跟小豬絕配。說不定你哥哥是因為你身體不好,才一直多照顧你的。你現(xiàn)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好轉(zhuǎn),他也覺得自己該放手了。” 沈舟然一口一口吃掉了小豬包。 心里卻在想,他不想讓沈駱洲放手。 沈駱洲對他的意義很復(fù)雜,在某種程度上重要性已經(jīng)超過了父母。如果自己是風箏,那他就是拴著風箏的線。突然有一天線斷了,風箏只會茫然地在原地打轉(zhuǎn),不知道往哪里飛。 “不說這個,我們聊點開心的,”秦霜魚又踹了梁思硯一腳,“你之前找我的時候,不是說有事跟學弟說嗎?” “嗯?嗯……”梁思硯竟然開始磕巴,緊張地攥了攥筷子,咽了下口水,說,“那個……你這周六有時間嗎?” “有吧。”沈舟然隨口說。 梁思硯的眼睛一瞬間就亮了,他再次攥了下筷子,好像這樣可以給自己開口的勇氣,一口氣趕緊說完:“我們這周六要跟隔壁體院舉辦一場比賽,是初賽,最后參與省排名的。我作為自由泳運動員參賽。你能來看我比賽嗎?” 如果是在之前,他肯定不會說這種話。 因為沈舟然一定會去。 “我去看你比賽?”沈舟然面色略帶古怪,“你為什么會想到邀請我?” 梁思硯期待的眼神在他的反問中一點點暗下來:“其實就是……” 想邀請你啊。 剩下的話他說不出口,因為這樣的邀請在之前無數(shù)次被沈舟然提起,又被自己絲毫不給面子地回絕掉。 “我也去。思硯可是國家二級運動員,這個省排名到最后會成為他選拔一級運動員的履歷,還挺重要的?!?/br> 秦霜魚出來打圓場,他發(fā)現(xiàn)自從回國后自己真的成熟很多,以前哪管這場面尷不尷尬,不喜歡了直接抽身就走。 哎,但他不想讓學弟感到不舒服。 沈舟然聽到了他說的前三個字,沒想太多:“學長也去?那祝你周末玩得開心?!?/br> 兩個主角發(fā)展感情就別帶上自己這個炮灰了,他正煩著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