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修羅場不干了 第117節(jié)
接下來都是些瑣碎的記錄,包主要是沈舟然什么時候跟聞銘他們相遇,具體會發(fā)生什么事情,時間節(jié)點一類的記錄。 聞銘喝醉的大腦終于清醒了,他發(fā)現(xiàn)前面的時間節(jié)點跟自己與沈舟然見面那刻起,都對得上。 但一切從沈舟然割腕后就不正常了。 因為這個人,不,不能叫做人,是個靈魂?聞銘幾乎不看小說,但娛樂圈也不乏穿越重生一類的偶像劇,他或多或少了解一點。 這個東西,完全沒有提及自己割腕的事情,也就是說,這是個意外。 而在這之后…… 他腦子里驀然浮現(xiàn)出那天慶功宴,他追下樓時沈舟然的話,還有黯淡的表情。 “你就當(dāng)我那段時間不正常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現(xiàn)在回想起來荒唐又愚蠢,簡直可笑極了?!?/br> “誰都有段黑歷史,對吧?就像青春期一樣?!?/br> 聞銘當(dāng)時想,他一定是遇到了很不好的事情,才讓他從兩人初識時的溫柔,變成了另一副嘴臉。 但卻從未想過,原來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他。 自己從一開始,就找錯了人。 聞銘看著穿衣鏡前自己的,有些想笑,他也真的笑了出來:“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他用力捏住那張紙,捏出褶皺,笑得雙肩直抖,頭一次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拳頭落在鏡面上,平滑鏡面上出現(xiàn)細(xì)微龜裂的紋路,將鏡中聞銘的臉切割扭曲。 錯了,都錯了。 那個人不是沈舟然,沈舟然也不是因為自己割腕。 他其實不想死的,只是被掌控了身體,只能用刀劃開自己的手腕。 認(rèn)識到這一點的聞銘一陣恍惚。 多可笑,他以為沈舟然,真的是為了自己…… 聞銘看著自己的模樣,低低出聲,不知道在問誰:“如果我一開始遇到的是你……” 他們會怎么樣?會好嗎? 但沒有答案。 手機瘋狂響了起來。 聞銘不想管,但鈴聲鍥而不舍。 他拿起:“喂?” 王洋津在那頭說:“聞銘,你還記得你讓我去查的那個郁言璟嗎?” “記得,他怎么了?”聞銘對郁言璟的印象僅是他曾經(jīng)跟沈舟然一起經(jīng)歷過人口販賣案,現(xiàn)實中兩人的交集只是他常去那家醫(yī)院的醫(yī)生。 王洋津看著自己通過特殊手段要來的打印資料,咽了下口水:“我覺得,他可能要對沈少爺不利?!?/br> “你說什么!”聞銘的聲音立馬提了上去,語帶慍怒,“說清楚,別跟我打啞謎?!?/br> “……他查出了沈少爺?shù)挠H生母親。是一名女囚犯,現(xiàn)在已經(jīng)找過去了,”王洋津作為圈里人,最清楚這種消息能被有心人拿來做什么文章,尤其還是犯人這么敏感的身份,“你說我們是不是要通知下沈少爺?” 如果是之前,他肯定不會問這種話,因為聞銘根本不會管沈舟然的死活。 但他最近的態(tài)度,王洋津是越來越看不懂了,才有此一問。 聞銘出門:“把看守所的地址給我。” 南山看守所。 郁言璟跟唐霏相對而坐,靜默無言。 唐霏看完手里的資料,扔到一邊,嗤笑:“你在開什么玩笑,兒子?真不好意思,我單身多年,未婚未孕,不接受造謠?!?/br> “造謠?”郁言璟仔細(xì)觀察她,自然沒錯過唐霏微顫的手和眼底的慌亂,“唐霏,你出生w省偏遠(yuǎn)山區(qū),16歲來b市謀生,有過一個男友,對方賭博欠債想拿你抵押,你防衛(wèi)過當(dāng)失手殺|人,畏罪潛逃。那個時候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懷孕了,我說的對嗎?” 從那以后,唐霏的生活徹底拐向了不可預(yù)知的方向,無止境往下墮落。 出獄后她連生存都做不到,沒有人會要她。但她知道自己長得好看,學(xué)會了以色騙人,或是交易,或是仙人跳,或是包養(yǎng)。 被人唾棄?無所謂,能活一天是一天。 “你想激怒我?手段也太稚嫩了,”唐霏沒有生氣,而是含笑看著郁言璟,那雙丹鳳眼中的情緒深不見底,微微一彎卻透出股柔媚,“這段經(jīng)歷我聽人說了不下百遍,耳朵都要起繭了?!?/br> 郁言璟好像沒聽到她的話,徑直往下說:“但你沒想到,自己生在廁所丟棄的早產(chǎn)兒會被收養(yǎng),長大成人。你知道他被誰收養(yǎng)了嗎?” 他看著唐霏,一字一頓:“沈氏集團,沈家,現(xiàn)任總裁沈駱洲。你一定聽過他的名字。” 唐霏瞳孔一縮。 只要稍微了解下國內(nèi)福布斯排行榜,沒有人會不知道沈氏集團的存在。 “看來你知道,不用我多費口舌,”郁言璟把那張鑒定報告拿回來,邊緣對齊,重新折好,破天荒說了很多話,“以沈家對你兒子的疼愛,一定不會讓外界知道你的存在。但現(xiàn)在主動權(quán)在你手里,你可以提出任何條件,比如一筆可觀的財富?!?/br> 他掃了眼簡陋的房間和唐霏腕上的手銬,“再比如,一個新的開始?!?/br> 以沈家的勢力可以將唐霏弄出來,端看會不會那樣做。 唐霏看懂了他的暗示,舔了舔唇:“你讓我去打秋風(fēng)?” 郁言璟冷靜地看她。 “真有意思,我能問問,那誰……”唐霏想了下才想起那個陌生的名字,“沈舟……然?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嗎?” “與你無關(guān)?!?/br> “那我又為什么配合你呢?” “這對你而言百利無一害?!庇粞原Z少見地有了情緒波動,極快皺了皺眉。 他發(fā)現(xiàn)事情不在自己的預(yù)料之中,唐霏看上去并不動心。 “可我覺得這里面沒什么不好,”唐霏輕輕一笑,沒骨頭似的靠在椅背上,媚骨天成,“知道我這次為什么進來嗎?因為我把一個大老板的子孫根踩斷了,為了躲災(zāi)故意進來的。我要是出去,他們一定會讓我生不如死,把rou割了按斤賣。” 這是他委托的私家偵探?jīng)]有查到的。 對方只告訴他,唐霏這次是因為賭|博進來的。 郁言璟漸漸不耐煩,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知道自己失控會變成什么樣,伸進大衣口袋的手指捏住了一枚圖釘,狠狠刺進指尖。 疼痛讓他沉醉,也讓他清醒。 “我只是想聽個故事而已,也算是了解下我那一面之緣的兒子。”唐霏喊著兒子,眼中卻并無溫情。 “想要我?guī)湍悖驳酶冻鲆稽c點代價吧。” 郁言璟打量著她,像在評估這句話的真?zhèn)巍?/br> 唐霏微笑坐在那里,任憑他打量。 終于。 “可以?!?/br> 接下來的十分鐘,唐霏知道了郁言璟這樣做的原因,笑出聲:“所以,你是為了你喜歡的那個人,才決定毀了沈舟然,讓他沒辦法再接近那個明星?我還是第一次見這種腦回路。” 她頓了頓,對上郁言璟的眼睛:“不過放在你身上,就不是那么奇怪的?!?/br> 孤僻,離群索居。 唐霏目光向下,看到大衣一角洇出的血。 還有自|虐傾向,能從疼痛中獲得快感。 這種人她見太多了,他們無一例外都被打碎了三觀,有一套跟別人完全不同的行為邏輯,并奉為圭臬。 “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知道那個人就是當(dāng)年那個孩子,萬一認(rèn)錯人了,那該多尷尬?!彼齽傄徽f完,郁言璟臉色立馬變了。 那種眼神簡直就像在看一具無法反抗、只能被手術(shù)刀寸寸切割的尸體。 猙獰的猛獸只顯露了一瞬間,馬上披上了人皮。郁言璟指甲狠狠掐進傷口,聲音冰冷:“不可能?!?/br> “那你說說,你怎么認(rèn)出他來的,你是記住他姓名了,還是記得他長相?” 郁言璟沉默。 他在瀕臨死亡獲救后的記憶很模糊,印象中他落入了當(dāng)初的漏網(wǎng)之魚手中,對方不甘心竹籃打水一場空,想將他賣給土葬的大戶人家,好歹也算一筆錢,卻意外發(fā)現(xiàn)他還有一口氣。 只是不知道中途出了什么差錯,那人出去后再沒回來,導(dǎo)致他在一個地窖中被困了很長時間。 他不知道具體是多久。 在往后的許多年中,他都沒有時間這一概念。 郁言璟只知道,有人管他叫小乖,他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會很溫柔的學(xué)著大人的模樣輕撫他腦袋安慰他。 在那混亂不見天日的時間中,一度以為自己要高燒死去時,是為數(shù)不多關(guān)于他的溫暖記憶支撐自己走了過來。 仿佛為了證明自己絕對不可能認(rèn)錯人,郁言璟強勢道:“他的鎖骨處有硬幣大小的胎記,右上缺了個口凹陷,我不可能認(rèn)錯?!?/br> 這種特殊的胎記,絕不可能有第二個。 唐霏一怔。 半晌,笑了,笑得彎下了腰,眼淚都出來了。她無視郁言璟冰冷僵硬的臉色,揩去眼角的淚:“那還真是……太巧了。你想讓我干什么?說一說,我配合。” 郁言璟審視她:“你不是不想做?” “現(xiàn)在想了,”唐霏俯身,拉進兩人的距離,豐滿紅唇上翹,笑得蠱惑人心,“因為我現(xiàn)在很想很想,看到你后悔到痛哭流涕的模樣?!?/br> “我最喜歡看男人哭了,你不會不知道吧?” 第60章 郁言璟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但不妨礙他的耐心走到盡頭,冷冷吐出兩個字:“神經(jīng)病。” 唐霏收住笑,擺了擺手:“一個勁折磨自己的那才叫神經(jīng)病, 比如你。” 她幾近挑釁地看了郁言璟一眼,指指自己,“像我這種折磨別人, 看別人痛苦我就高興的,叫瘋子?!?/br> 郁言璟諷刺道:“折磨自己的親生兒子也會高興?” “誰知道呢, 我沒試過,”唐霏滿不在乎, “別說那么多廢話,告訴我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