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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他竟是怪物暴君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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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這哥的心態(tài)是真好啊?!?/br>
    燭玉隨在虞沛身后, 斜壓的視線停駐在她眉眼間。

    朦朧燭影映在她臉上,瞧不出心情好壞。

    虞沛察覺到他的打量。

    “怎么了?”

    “沒什么?!睜T玉不再看她。

    方才他有想過把靈識(shí)放進(jìn)心臟里,以宿盞的身份與她見面。

    但情緒起伏實(shí)在太大, 沒能成功。

    失敗一次后,他反倒生出些卑劣的愉悅。

    片刻, 他不放心地追問一句:“有沒有誰惹你不開心?”

    “誰能惹我不開心?”虞沛拋了下腰間的儲(chǔ)物囊, 又穩(wěn)穩(wěn)接住,好笑道, “就算有,歉禮不都已收到了嗎?”

    瞥見她笑,燭玉的神情間卻多了絲郁沉。

    好個(gè)沒心沒肺的。

    上回見“宿盞”,甜言蜜語跟不要錢似的往外撒。

    嘴上說著喜歡,如今倒丁點(diǎn)兒都不在意。

    他忽頓了步。

    她平日里不也這樣么, 唬人的話一套跟著一套。

    是了。

    她剛?cè)ヵo宮時(shí),頭幾年一直適應(yīng)不了。鮫君想盡各種辦法, 但效果總不見好。最后迫不得已,便商量著把她送回人族。

    臨走前,鮫族的大海巫煉出了海玉珠,說是每月服一粒,就能幫助她在鮫宮生存。大海巫還特地囑咐, 這珠子吃起來副作用大, 比起服珠,送小虞沛回人族更為妥當(dāng)。

    鮫君自然將她的身體放在第一位, 當(dāng)即下令毀去海玉珠, 又仔細(xì)挑選了好幾處富貴人家。

    但藥沒能毀。

    小虞沛當(dāng)著大海巫和鮫君的面捻起幾顆珠子吞了, 然后抿著笑說, 很好吃, 她很喜歡。

    大海巫看傻了。

    那珠子她也嘗過,苦腥無比,只吃了一顆,就險(xiǎn)把臟器全給吐出來。

    面對(duì)鮫君詢問的目光,她猶豫著解釋,許是人與妖構(gòu)造不同。

    這枚“喜歡”的珠子,小虞沛從四歲吃到六歲,對(duì)誰都說喜歡得不得了。

    直到燭玉無意撞見她縮在寢殿里,苦著張臉吞下一顆珠子,然后熟練地抱著小桶,不住往外吐。一邊吐,一邊捂著絞痛的頸子,渾身都似在抽搐。

    那會(huì)兒他才知道,她根本不喜歡甚而很反感海玉珠的味道。

    說喜歡,只是不想被送走。

    八歲那年,銀闌帶著他倆出去誅魔。

    挦綿扯絮的冬夜里,虞沛第一次舉起靈刃斬殺了魔物。

    野風(fēng)呼號(hào),天黑得連星子都看不見。銀闌搓著她凍僵的手,仔細(xì)擦凈她臉上的魔血,問她害不害怕,若是怕,便帶她回去。

    她也是笑著說不怕,說她很喜歡這樣。

    燭玉以為她當(dāng)真喜歡,可兩三天后的深夜,他又看見她一個(gè)人躲到了小山丘似的雪堆后頭,腦袋埋在膝蓋里,沒聲沒息的。直到遠(yuǎn)處傳來魔物嘶鳴,她才警惕抬頭。

    他一眼就望見她滿臉的淚。

    連耳朵都哭紅了。

    被他發(fā)現(xiàn),她也不羞不惱,只說是頭回動(dòng)真格,還不習(xí)慣,讓他別告訴銀闌。

    兩人回帳篷后,她翻來覆去小半時(shí)辰都沒睡著。問她,才不大好意思地說,前幾天夜里都是靠看話本入睡的,但現(xiàn)下眼睛又腫又青,看字時(shí)很模糊,還疼。

    燭玉便拿過話本幫她讀。

    讀話本哄她睡覺時(shí),他才模糊記起,白刀子進(jìn)紅刀子出時(shí),她的手一直在抖,唇也抿得很緊。

    -

    她說過太多喜歡,難以分辨清楚是真是假。

    燭玉又移過視線看她。

    先前他思慮不清,只當(dāng)她真喜歡“宿盞”。

    如今一想,她是個(gè)慢熱性子,絕不可能輕易言說喜歡。

    那這回呢?

    這回又是為何說出喜歡。

    但無論是何緣由,都不能再讓她見著“宿盞”。

    -

    虞沛不知他心中所想,只當(dāng)他比平日里沉默寡言許多。

    她推開門,恰好撞見一道黑影要闖進(jìn)沈仲嶼的房間——它正在試圖沖破門口的禁制。

    許是察覺到身后的動(dòng)靜,它動(dòng)作一頓,轉(zhuǎn)身。

    月影透過身后的門窗壓進(jìn)長(zhǎng)廊,讓虞沛猝不及防地看見了它的面孔。

    店家說得不錯(cuò)——那張慘白到近乎紙色的臉上,沒有眼鼻、耳朵,連毛發(fā)都不見一根。

    只有銅錢大小的一張嘴,且像被火燒過一樣,干癟的嘴巴黑漆漆的,沒有唇瓣。

    它沒有眼睛,卻像是能看見虞沛他倆,扯開嘴,露出條猩紅的尖細(xì)舌頭,陰惻惻笑了。

    虞沛眼疾手快,朝它打去靈力。

    邪物側(cè)身躲過,靈力將墻面破開一道深縫。

    “嗬嗬嗬……”它擠出嘶啞的氣音,然后像野獸那般四肢著地,飛奔向走廊盡頭的窗戶,硬生生拿尖利的爪子撕開了禁制。

    它僅撕開了一小條縫兒,右爪就被爆開的靈力割破了。傷口從爪尖裂至手肘,鮮血灑下,它頭也不回地跳入黑夜當(dāng)中,不過動(dòng)作遲緩許多。

    禁制的損壞引來了不小躁動(dòng),大堂很快有人點(diǎn)燃蠟燭,焦灼高喊:“樓上發(fā)生什么事了,怎么禁制破了?”

    “沒事,你們待在下面,別亂走動(dòng)。”虞沛沒急著去追那邪物,它撕開禁制時(shí),結(jié)界的靈痕也會(huì)沾附在身上,不難找見。

    她在心底追蹤著靈痕的去向,走近了沈仲嶼的房間。

    但還沒抬手,門就從里面兒打開了。

    沈仲嶼一手秉燭,虛弱地倚在門邊——下午虞沛送藥時(shí),他還有些意識(shí)不清,昏昏醒醒好幾回,才勉強(qiáng)吃了藥。

    眼下他好了不少,甚還有力氣說話。

    “虞師妹,燭道友?!彼樕蠋е枘鑳旱男?,“聽見外面有響動(dòng),出了何事?”

    “沒什么事。”確定他安好,虞沛轉(zhuǎn)身,“沈師兄接著睡吧,我——”

    “又是那魔物嗎?”沈仲嶼突然道。

    虞沛:?

    她沒跟他提起過這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看出她心中所想,沈仲嶼喘了口氣,虛弱道:“晚上掌柜的來送飯,多說了兩句。”

    虞沛有些不快。

    不是與他說過,讓他保密的嗎?

    “是我問他在先?!鄙蛑賻Z眼簾半垂,“聽聞死的是左道友?”

    虞沛一怔:“你認(rèn)識(shí)他?”

    “算認(rèn)識(shí)?!鄙蛑賻Z說話有些吃力,“大哥以前……幫襯過他,前幾年每逢春節(jié),他都會(huì)來家里看望大哥。”

    這就怪了。

    沈伯屹先前還說并不認(rèn)識(shí)左鍛。

    虞沛將這事兒記下,又問:“沈師兄,聽說二十多年前,沈家捉過一只邪祟?”

    她本來沒抱希望,畢竟捉那邪物的時(shí)候沈仲嶼還沒出生。

    不想,他竟有所了解:“小時(shí)聽管家聊起過此事,說是關(guān)在地牢里。不過我與叔嶠偷偷去看過,那里面何物也沒有,估計(jì)是管家拿來唬我們的?!?/br>
    “要真有,也不會(huì)關(guān)在小孩兒能找著的地方?!?/br>
    虞沛的心中已有了朦朧的猜想。

    她神情緊凝,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

    “沈師兄,我前兩天在客棧里撿到了一枚玉佩,上面還刻了個(gè)‘沈’字兒,不知道是不是沈家的東西?!?/br>
    沈仲嶼接過玉佩,瘦長(zhǎng)的手指壓在那瑩瑩玉上。

    他緩慢摩挲著,道:“是沈家的東西,但不知是誰的。”

    虞沛了然:“沈師兄是說這玉佩不止一塊兒?”

    “是?!鄙蛑賻Z靠在門邊,低喘起氣,“我們這一輩的小孩兒,人手一個(gè)——聽說是小時(shí)候爺爺打的,模樣都大差不差。”

    “這樣么……”虞沛擰緊眉,“師兄,這塊玉能不能暫且留在我這兒?待此事了結(jié)了,我再親自送回沈府?!?/br>
    “好?!鄙蛑賻Z未作多想。

    虞沛又不放心地追問一句:“沈師兄,你服過那藥了,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沈仲嶼輕笑:“身體已經(jīng)全然恢復(fù)了,方才還練了好幾套靈訣?!?/br>
    虞沛錯(cuò)愕:“真的?”

    嬋玥仙君不是說那丹藥僅能祛毒補(bǔ)靈嗎,怎么效果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