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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他竟是怪物暴君 第80節(jié)

    他語氣中的不快作不了假, 要放在平時, 虞沛早與他拌起嘴了。

    眼下不然。

    她只抬著腦袋,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仿佛他那些大起大伏的情緒都與她無關(guān)一樣。

    半晌等不到門開,她漸沒了耐心,想走。

    可就在她轉(zhuǎn)身之際,一只大手從門后伸出,緊緊抓住她的腕, 也打破了這僵局。

    緊接著,她身子一歪, 就被拉進了溫暖的懷抱里。

    燭玉緊摟著她的腰,腦袋虛靠在她肩上。

    “真是……”他似是嘆了口氣,“當(dāng)真沒脾氣鬧你?!?/br>
    虞沛鼻尖輕聳,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淡香。

    她心滿意足地回抱住他,腦袋蹭了下。

    燭玉抬手, 輕一推, 門便合上了。

    這樣的夜晚,近半月里已不知有過多少回。

    剛開始幫她測試靈訣使用的上限時, 還算順利。

    兩三回過后, 他開始有意減少改靈丹的用量。

    本來是想嘗試著讓她適應(yīng)他的靈息, 也免得以后再鬧出意外。但不知是不是喝多龍血帶來的副作用, 她的確逐漸接納了他的靈息, 卻產(chǎn)生了其他依賴性——常在夜里找他。

    第二天又忘得干凈。

    -

    燭玉在床邊坐下,順手燃起一盞燭火。

    而他懷里的人,已經(jīng)習(xí)慣性叼咬住他的頸子。

    犬齒毫不收力地扣進,淡色金芒從傷口流瀉而出,又盡數(shù)逸散在她的唇齒間。

    疼痛襲上,燭玉悶哼一聲,摟著腰身的手圈得更緊。

    經(jīng)過這幾回,他已清楚她并非渴血,而是攫取著龍血里的靈息。

    說白了,就是將他當(dāng)成了補靈的丹藥。

    沒過多久,虞沛就失去了興趣。

    她抬起腦袋,在跳動的燭影里對上那雙鳳眸。

    “尾……巴……”她慢吞吞道。

    燭玉拿指腹擦凈她唇角的淡金龍血,搖頭:“不行?!?/br>
    虞沛一個勁兒地盯著他,也不說話。

    燭玉低頭——白天里高束的馬尾散開,披在身后,這使他少了些平日的張揚,多了些溫色。

    “上回就說了,那是最后一次?!?/br>
    虞沛不大高興地蹙起眉。

    然后斷斷續(xù)續(xù)道:“耳……朵……”

    “也不行——上次不也說了么,是最后一回?!睜T玉回拒得更快,他挑眉道,“何況我又不是四五歲的小孩兒了,豈容得隨意作弄?!?/br>
    虞沛的怒容越發(fā)明顯。

    她別開視線,不再看他。

    僵持片刻,還是燭玉先開了口。

    “你倒是慣會想著法子耍弄我。”他抿了下唇,“這回依你,不過當(dāng)真是最后一次了?!?/br>
    虞沛將腦袋別得更過,還是不看他。

    “兩樣都讓你玩,隨你多久?!睜T玉低聲哄她,“別氣,好不好?”

    話落,他瞧見她那半掩在發(fā)絲下的耳尖動了下。

    她偏回腦袋,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似在考驗他的誠心似的。

    在那樣直勾勾的打量下,燭玉漸覺耳朵泛燙。

    她平常對這些就有興趣,不過不大表露出來。如今意識不清,倒是實誠許多。

    他有意擺出正經(jīng)面容,又強調(diào)一遍:“這是最后一回了?!?/br>
    虞沛沒應(yīng)。

    他也不指望她能答出什么話,開始將靈力有意引向發(fā)頂。

    不多時,便有一對跟鹿茸差不多的龍角頂開烏黑發(fā)絲,出現(xiàn)在頭上。

    他的龍角已不像幼時那樣柔軟,可也還沒完全長好。顏色偏淺偏白,不似其他龍族那般堅硬,還覆著層淺淺、柔軟的茸毛,摸著像極短毛的貓。

    隨著龍角長出,他的側(cè)頸也漸生出一片淡金色的波浪細線,掩在發(fā)下。

    虞沛看見,平靜的眼里泛起一點光亮,伸手就要碰。

    燭玉在半空捉住了她的手。

    “最后一回?!彼偃龔娬{(diào),反倒像是跟自己說的。

    虞沛掙開他的手,像對待幼犬那樣,輕撫了下龍角。

    因著不夠堅硬,他的龍角比耳朵還要敏感。微弱的癢落在角上,就跟羽毛陣陣拂過似的。

    燭玉呼吸頓亂,身子跟著一抖,龍角上淺淺的茸毛炸起,顯得蓬松了些。

    虞沛的注意力全在毛茸茸的角上。她還模模糊糊地記得一團毛茸茸,好像比這圓些、胖些。

    不過也有相同之處。

    毛烘烘的,還喜歡炸毛。

    癢意逐漸轉(zhuǎn)為切實的觸摸揉弄,燭玉屏住氣息,燙紅從頸子一直蔓延到了耳上。

    “沛——嗯……沛沛,”他不受控地低哼出聲,面上薄紅更甚。終于,他耐不住地握住她的腕,嗓音作啞,“不可以?!?/br>
    虞沛垂下眼簾。

    他的眼瞳泛出金芒,像天際太陽那般漂亮,不過又沾了些水色。

    濕漉漉的太陽。

    虞沛稍稍彎了下眼睛,又捏揉了下那毛茸茸的龍角。

    果見他身形發(fā)顫,呼吸壓抑不住地急亂。

    她前幾次便發(fā)現(xiàn)了。

    那小狗似的角跟開關(guān)一樣,捏一捏,他就會變成被風(fēng)吹的草葉子。

    亂抖。

    可好玩兒。

    還有鱗片。

    虞沛移過目光,落在他頸上。

    那些布在側(cè)頸的淡金曲線,此刻正如扇貝,隨著他的呼吸翕合著。

    而被她咬出的傷,像極水面上的粼粼漣漪。

    她挨近那些翕合的龍鱗,又一咬。

    沒使出之前那般大的勁兒,可也不輕。

    過度的酥麻從鱗片泛開,徑直竄向腰眼。燭玉瞳仁一縮,圈著腰的手倏地收緊。

    與此同時,他的雙腿消失不見,換之以一條淺金龍尾,重重壓在榻邊。尾巴尖兒拖在地上,不算安分地擺動著。

    此時,外面?zhèn)鱽黻嚹_步聲,又在他門前停下。

    “燭道友?”是聞云鶴的聲音。

    燭玉停住,抬起汗涔涔的面龐:“何事?!?/br>
    “噢……就是聽見你屋里有聲響,所以問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兒?!?/br>
    “無事?!睜T玉應(yīng)道,“弄掉了些東西?!?/br>
    “這般么?!睂ο嗍斓娜?,聞云鶴常是別人說什么他便信什么,“那我就先走了。”

    飛槎上布了結(jié)界,便是夜里也暖得很。但空氣不暢,不免悶熱。虞沛坐在尾巴上,渾身都覺涼快。

    她一手搭住尾巴,去捉布在脊上的松軟尾須。

    掌心陷進尾須,軟而蓬松,她不由得攥緊。

    燭玉感覺自己像面團似的,被她隨意揉搓著,指尖落在哪兒,便引起令他戰(zhàn)栗不止的快意。

    他強忍著那酥麻,看向門口映著的小小燭火。

    聞云鶴與他離得遠,不該聽見這里的響動才是。

    故此,他多問了句:“起得這般早,你要去哪兒?”

    聞云鶴收回已邁出的一步,應(yīng)他:“昨天虞師妹說有些話想與我說,我去找她。”

    找她?

    燭玉掃了眼懷里。

    他要找的人,現(xiàn)下正跟條尾巴玩得不亦樂乎。

    “現(xiàn)下才過卯時,你去找她做什么。”

    天剛蒙蒙亮,能找著什么人。

    聞云鶴如實解釋:“先前在御靈宗,不到卯時就得起,已不算早了。”

    “現(xiàn)下不是在什么御靈——嗯……”燭玉低哼,旋即躬伏了身,脊背如蓄力的弓。

    半天沒等到回應(yīng),聞云鶴疑道:“燭道友,睡回籠覺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