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他竟是怪物暴君 第126節(jié)
唐管家:“請殿下和各位仙家先隨我去。祈愿之前還需花些時間做準(zhǔn)備,今日不若暫在府中歇息?!?/br> 銀闌應(yīng)好。 一行人入了城,直奔城主府。 虞沛還沒忘記趙師姐說過黃粱城里可能有異, 沒休息多久,就約著燭玉和霍小承出了府。 城主府坐落在黃粱城的東方, 背靠高山。 白雪漫天,唯有城主府后的那座高山一派蔥蘢,鮮綠如春。 黃粱城不大,僅一條主街,兩側(cè)如葉脈般橫生出不少小巷, 衣坊客棧、酒肆茶鋪……店鋪林立。 乍看之下, 與尋??梢姷倪呞镄℃?zhèn)沒什么兩樣。 鎮(zhèn)子雖然不大,但要從中找出異常也比大海撈針簡單不到哪兒去。 三人索性兵分三路, 分頭行動。 虞沛去了西街。 黃粱城內(nèi)的風(fēng)雪比外面小了許多, 人群攢動間, 地面很難積起雪。 沒走多遠(yuǎn), 她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這城里的居民和凡人沒什么區(qū)別。 她自小在鮫宮長大, 像什么水妖、魚妖,總愛以原型示人。 而常化作人形的鮫妖,也會保留些許妖貌——比如眼尾的淺藍(lán)色鮫紋、尖耳、利牙。 即便是現(xiàn)在隱瞞了身份的燭玉,在和絳海域的時候也時不時會露出龍角或是鱗片。 但這整座黃粱城里,竟沒有一個人露出妖貌。 要是外人不小心闖進(jìn)來,根本不會把這里與妖城扯上半點(diǎn)干系。 看著平靜無常,反倒讓人覺得怪異。 她又往前行了一段,正猶豫著該不該找人問問,忽聽見一聲尖叫—— “啊——!別打了,別打!” 她循聲望向右側(cè)的一道狹長小巷。 哀嚎聲從最里頭傳出,但巷子里擠了四五人,沒法看清。 那痛呼尖利,可來往人群就像沒聽見般,連步子都不曾放緩。 虞沛不作猶豫,快步上前。 “你們都在湊什么熱鬧?”她神情自若地往里擠,“也讓我瞧瞧?!?/br> “擠什么擠?!滾?。 弊钔鈬囊粋€高大男人不快轉(zhuǎn)身,正要推開她,卻神情陡變。 “抱……抱歉,我不是有意沖撞?!彼员芰藘刹?,還不忘拍了下同伴的肩,“是外頭來的修士。” 他有意壓低嗓音,但這宛若蚊蠅的一聲還是成了擲進(jìn)湖泊的碎石。 幾人齊刷刷看向她,就連正落著拳頭的兩人也僵怔抬頭。 倏地!好幾個半妖扶著墻往后退了幾步,眼底的驚恐不作假。其他幾人也接連站起,爭相倉皇往外逃去。 短短幾息,巷子里就只剩下了痛苦的沉悶喘息。 虞沛:“……” 她連句話都還沒來得及說。 不過好像的確是這樣,這一路上遇著的半妖,看見她時多多少少都像遇著了瘟神,或避或逃。 ——這座城里的半妖似乎都不怎么喜歡修士。 對。 是不喜歡,而非純粹的懼怕。 想到這點(diǎn),她沒急著上前,而是停在原地問:“你怎么樣?” 那人被揍得很慘。 蜷成一團(tuán),露出的半邊胳膊滿是淤青,痛吟從剛開始到現(xiàn)在就沒停過。 地上也是,白皚皚的地面灑了不少梅花似的血點(diǎn)。 聽見虞沛的聲音,他一僵,隨即抬起腦袋。 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膚色偏深,眼睛卻亮,尖尖的牙抵著下唇。 還有…… 虞沛目光一移,落在他的頭頂。 那頭蓬松的烏發(fā)里,竟長了一對軟乎乎的耳朵。半圓狀,黑茸茸的,邊緣則是淺黃色,隱見褐色斑點(diǎn)。 兩邊的耳尖還各穿了個銀環(huán),隨著身體的顫抖而輕晃著。 …… 是貓? 豹子? 還是老虎? 不過,好可愛…… 在她打量之際,那半妖捂著左臂站起,身量頗高,一條細(xì)長的毛絨尾巴拖在后面。 他甩干凈頭上的碎雪,臉上不見絲毫難過或是害怕,反倒帶著灼目的笑。 “是你救了我!”他的眼睛彎成月牙兒,不知疼似的往前快走兩步,“你是靈修?要帶人去神山上祈愿嗎?”他一連問了好些問題,虞沛竟不知該從何處答起。 他也不像是盼著她回答的樣子,眼底迸出小雀兒似的歡欣:“靈修jiejie,你的修為好似很高,比我之前遇見過的人都要厲害——你也要跟著許愿的人一起上山?” 他太有活力,但虞沛除了修煉或打殺,平日里多半在發(fā)蔫,鮮少能對什么提起興致。 她有些難招架這生龍活虎的勁兒,半晌才擠出聲“嗯”。 她的任務(wù)就是護(hù)送虎子,如果祈愿要上山,那她自然得跟著去。 “果真!我就知道!”半妖的眼睛更亮了,“靈修jiejie,你既然要上山,那到時候可不可以挑我?” 挑他? 虞沛沒聽懂:“什么意思?” 但那半妖突然“啊”了聲,躬身去刨被埋在雪里的布包,看著很是著急。 “竟然被耽擱了這么久,早知道就把耳朵藏起來了,也省得惹上那些人!”他邊刨邊說,“靈修jiejie,我是偷跑出來的,還得趕著回去呢。好可惜,不能與你多聊了?!?/br> “偷跑?”虞沛問他,“從哪兒跑出來的?” “妖月樓啊?!卑胙龖?yīng)道。 虞沛正要問那是什么地方,但半妖已經(jīng)拎起了布包背在背上。 剛往上一拎,就有只撥浪鼓從中掉出,砸在雪里。 虞沛下意識躬身去撿。 半妖搶先一步拿起。 “不干凈,都是血?!彼淮蠛靡馑嫉剞D(zhuǎn)了下?lián)芾斯摹?/br> 虞沛這才發(fā)現(xiàn)那撥浪鼓上也濺了些血點(diǎn)子。 她收回打量:“你也是半妖嗎?” “嗯?!?/br> 半妖的臉上漸漸浮出些許薄紅,半圓的毛絨耳朵也一抖一抖的,眸中的期待已快要漫出。 他囁嚅片刻,又將先前的話重復(fù)一遍,不過呼吸有些抖。 “大人,你要是也來妖月樓,可不可以……挑我?” ……這話怎么聽著怪怪的。 可不等她開口,半妖就著急忙慌地往頭上纏了塊布,又抓起尾巴藏進(jìn)袍子。 “不行,時間來不及了,我得快些回去,免得被發(fā)現(xiàn)!” 話落,他小心越過她,不敢碰著她半點(diǎn)。 等出了巷口,他回身看她。 他靜立在斜飄而下的風(fēng)雪里,出挑的臉并未因淤青折去顏色。那張還沒完全脫去稚氣的臉龐上盡是明朗笑容,仿佛方才挨打的不是他一樣。 “今日謝謝你了,妖月樓再見?!?/br> “等——” 那人一下就沒了影兒,徒留虞沛在原地發(fā)怔。 不是。 所以妖月樓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 一下午虞沛都沒逛出什么名堂,回府后,天際剛擦出抹暗色,她就揣著儲物囊找去了燭玉的房間。 找去時,燭玉正有一陣沒一陣地?fù)芘t子里的炭火。 她往桌旁一坐,開門見山道:“燭玉,要找你幫個忙?!?/br> 燭玉頓住:“什么?” 虞沛解開系繩。 一團(tuán)毛茸茸從中擠出,抖了抖身子。 “咕嘰!” ——它又來啦! 燭玉放下火箸,毫不客氣地戳了下那毛團(tuán)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