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他竟是怪物暴君 第151節(jié)
剛見面毛團(tuán)就對她萬分親昵的態(tài)度。 幼時見到燭玉時,他陰沉古怪的性格,連眼都不會眨的怪癖。 還有宿盞那聽起來與燭玉格外相似的聲音…… 樁樁件件轟然涌入腦中,令虞沛的心跳愈來愈快。 可怎么會呢? 他與話本里寫的十惡不赦的大魔頭半點(diǎn)也不像。 怎么會? 那邊,燭玉察覺到她的異樣,以為她是在擔(dān)心再被銀闌發(fā)現(xiàn),便道:“若他再問起,我會與他說——可沛沛,我想知道你如何想?” “我……”虞沛喉嚨發(fā)干,半晌再沒吐出一個字。 兩人一時陷入沉默。燭玉專心致志地看著她,目光比燭火更明、更燙。 眼見著那眸中要跳出什么東西,虞沛斂下復(fù)雜心緒,話鋒一轉(zhuǎn):“燭玉,你去千妖門打聽到了什么?” 面前的少年郎愣住,眼底流瀉出明顯的失落。 某一瞬間,虞沛像是看見了一只垂頭喪氣的大犬。 燭玉垂下眼簾,掩住那份落寂,然后說:“聞云鶴這事鬧得很大,千妖門傳來的消息說,有名學(xué)宮弟子死了,體內(nèi)還殘留著邪毒。另外,那把千機(jī)匙也被人偷了,云漣山結(jié)界有被破壞的痕跡,現(xiàn)下正在重修山上結(jié)界?!?/br> “死的人是誰?”虞沛忽想到一人,“秦東苓?” “不錯,天域壓下了此事。找到兇手前,概不會放出消息?!睜T玉說,“千妖門猜測,那兇手應(yīng)是為了竊走宿盞的心臟,不過沒能成功,反倒被那心臟打傷?!?/br> 虞沛蹙眉:“但現(xiàn)下尋靈石測出的人是聞師兄,明日就要把他帶去天域問審。昨晚我問他有沒有遇上什么怪事,他說沒有,看著卻像瞞著什么事。我猜他應(yīng)當(dāng)還不知道這事有多嚴(yán)重,所以才會遮遮掩掩?!?/br> 燭玉:“現(xiàn)下如何?” 虞沛思忖一陣道:“若是有人嫁禍聞師兄,不知道是尋靈石出了問題,還是那人在聞師兄身上動了手腳。眼下只有分兩路,你去大殿檢查下那塊尋靈石,我對懲戒堂的路更熟,再去找一趟聞師兄。有些話得與他說清楚,不然他還得瞞著我們?!?/br> 天將明未明。燭玉去了禮殿,虞沛則往懲戒堂趕。 到了戒律堂,不等她在后門站定,四周地面忽拔生出半透明的光圈,幾息間就將她籠罩其中。 虞沛下意識打出靈力。 靈力撞擊在結(jié)界上,隨后消融得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祖曄道君從天而落,身后跟隨著烏泱泱一群修士。放眼望去,竟有上百出頭。 隔著層半透明的結(jié)界,虞沛問道:“道君帶了這多些人來這兒,別不是專程為了堵我?” 祖曄道君笑得溫和:“虞小友多慮,只是前些日子在大殿用尋靈石探查諸位的靈識,還未測到小友身上。此番前來,正是想請小友隨我走一趟。” 虞沛掃過他身后眼神警惕的上百修士,忽笑:“要是不走,道君是不是還要將我拿繩子綁了,再‘請’我去?” “言重了,自是以小友的意愿為主?!弊鏁系谰裏o意與她多言,側(cè)身,“小友這邊請?!?/br> 虞沛一步?jīng)]動。 現(xiàn)下這動靜,八成是要把殺人或者千機(jī)匙丟失的過錯推在她身上。 但為何? 先前他們還在懷疑聞云鶴,如今卻又轉(zhuǎn)到了她頭上。 除非是有人出面佐證,或是他們找到了什么。 虞沛眼皮一顫,幾乎瞬間就想到了從她屋里出來的伏訣。 她問:“其他人也都補(bǔ)測了靈識?還是僅我一個?倘若僅我一個,那向道君討要個緣由也不算過分吧?!?/br> 話音剛落,祖曄道君身旁的修士就不耐道:“道君,不如直接帶她走,省得多作糾纏!” 也是奇了怪了。 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弟子,至于讓他們這么多人來圍追堵截嗎? “不慌,不慌?!弊鏁系谰聪蛴菖?。 他打心眼里喜歡這弟子,雖然出身不詳,但修煉上實(shí)有天賦,為人也勤勉。 可修為再高,也絕不能在心性上出什么問題。 經(jīng)過再三思量,他還是如實(shí)告知:“那妖神山上的邪識如果附著在修士身上,極易蒙蔽人的心智,驅(qū)使修士行兇殺人,以助長邪物修為。不僅如此,那邪物覬覦云漣山上的一樣?xùn)|西,甚還蠱惑寄生的宿主偷走了打開云漣山結(jié)界的鑰匙。前幾日用尋靈石查過云鶴小友,但這幾天下來,他身上的邪息漸淡,明顯只是沾染些許,而非邪識附身,且未在他房中發(fā)現(xiàn)兇器或千機(jī)匙。而如今——” “在我房中找到了千機(jī)匙?”虞沛冷靜接過話茬,“若真是在我房里找到的,那眼下也不用去大殿測什么靈識了。如果測了,定會在我身上搜到邪息?!?/br> 到時候哪怕搜不出邪識,她也逃脫不了罪名。 祖曄道君:“以小友之意……?” “不過是被養(yǎng)在身邊的小寵咬了一口?!庇菖嫔袂榉豪?,“我對道君也無需撒謊,倘若我想進(jìn)云漣山帶走什么東西,還不需要什么鑰匙打開結(jié)界。” 她這話一出,引得不少修士嗤笑出聲,看她如看傻物。 “你這小弟子,知道那云漣山關(guān)著什么人嗎?多少大能修筑而起的結(jié)界,難不成你還能說進(jìn)就進(jìn)?” “就是,說話未免也太張狂了些——道君,還是不與她廢話了,直接帶走吧!” 祖曄道君仍是副好脾氣的模樣,與虞沛直言:“既然今日我?guī)藖砹舜颂帲氡匦∮岩矐?yīng)明白,你的話老夫至多只能信一半。老夫來前便查過,中秋那幾日,無人知曉你的去向?!?/br> 兩人都已開誠布公,虞沛便也不加隱瞞:“老前輩,我既能站在此處說這些話,想必道君便清楚了,若非我愿,便是再來這多些人也帶不走我。” 其他修士接連冷笑,眼神蔑然。 就連祖曄道君也神情稍變,笑意斂了幾分。 虞沛不再多言,抬手作劍指。 赤紅靈息從她指尖溢出,飛至高空后又四散開來,須臾就將圍罩四周的結(jié)界吞噬。緊接著,那些靈息又如流星墜擊,散落在地后,沿著地表飛速朝那上百修士竄去。 眨眼之間,被圍困在結(jié)界中的就成了他們。 修士皆目露驚駭,顯然難以置信,祖曄道君則將視線移向了那赫然圍立的結(jié)界上。 赤紅流息織成的結(jié)界網(wǎng)上游走著淡藍(lán)色的紋路,如水波,更似魚鱗。 觀察之際,他忽記起另一事—— 今年學(xué)宮招收新弟子前,他曾收到過和絳鮫族寄來的一封信。說是家中小女想入學(xué)天域,拜請他寫一封薦書。 天域恰好有意改善與妖族的關(guān)系,自是樂意之至。 但直到開課那日,他都沒見著那叫“銀弋”的鮫族子弟,反倒是她的兄長主動來了學(xué)宮任教。 將這些事粗略想了一遭,祖曄道君逐漸了悟。 那邊,虞沛也已收回靈息,又道:“晚輩可以隨道君離開,但有一事相求?!?/br> 祖曄道君撫須問道:“何事?” 虞沛垂眸細(xì)思。 那人耍的計(jì)謀愚笨,即便眼下把過錯推到她身上,只要仔細(xì)追查,不難揪出是誰在背后動手腳。 可偏偏聞云鶴也被盯住了——雖不知那人為何轉(zhuǎn)來嫁禍她,但在她之前,背鍋的卻是聞云鶴。系統(tǒng)以前就提醒過她聞云鶴的心性問題,目下看來它說得不錯。以聞云鶴的性子,現(xiàn)在連尋常栽贓都處理不了,更莫說應(yīng)付她離開后的那些劇情了。 仔細(xì)想過后,她道:“若能抓到真兇,望交給晚輩處置?!?/br> 祖曄道君手一頓,隨即放聲大笑:“好啊,好!到底年輕氣盛!” 第106章 (二更) ◎“你們就沒發(fā)覺齋里少了個人?”◎ 凌晨, 戒律堂。 聞云鶴盤腿坐在榻上,靜心打坐。 忽有人推門而入,對他道:“邪息那事已查清了, 你可以出去了?!彼笊系蔫F鏈也應(yīng)聲脫落。 聞云鶴似是早料到會如此,笑著下了榻, 甚還朝那修士拱手道謝:“這幾日有勞了。” 只是剛出門, 他便撞見迎面而來的虞沛。 先前他來戒律堂時,有兩位修士引路, 另有兩位修士在門前看守??裳巯?,虞沛不僅被拴縛住雙手,身后更是跟了十幾修士,個個修為深不可測。 聞云鶴愣在原地,目露驚色。 “虞師妹?” 兩人恰好擦肩而過。 虞沛頓了步, 看他:“聞師兄,師兄現(xiàn)下有沒有想起什么?” 聞云鶴眼底劃過一絲茫然, 明顯沒弄清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他恍惚片刻,目光無措地游離在那些人身上,最后看向虞沛。 “虞師妹,你為何會在這兒,是不是昨天——?”他欲言又止, 生怕給她多安出什么罪名, 但又急得很,橫在走廊中間不肯挪步, “我虞師妹向來安分守己, 斷不會做出什么錯事, 諸位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領(lǐng)頭的修士道:“讓開。” “不可!”聞云鶴心有懼意, 但還是硬著頭皮擋在中間, “還請諸位告知一聲,我?guī)熋檬欠噶撕五e?我為她師兄,便也算得半個兄長。弟妹有錯,兄長理應(yīng)代為承擔(dān)?!?/br> “你來承擔(dān)?”那人冷笑,“她犯的過錯,你怕是承擔(dān)不起!快讓開,休要逼得我等動粗!” 話落,幾個修士上前擋開他,以讓虞沛進(jìn)了罰過室。 只不過進(jìn)門前,虞沛又停了一步。 “聞師兄,邪識一事,你可曾想起什么了?” 聽她不避旁人提起此事,聞云鶴心覺有異。可躊躇之下,他又覺得以她的修為,哪怕做錯什么事學(xué)宮舍不得重罰她,便道:“沒、沒有?!?/br> 虞沛頷首以應(yīng):“我知曉了?!闭f罷,她轉(zhuǎn)身進(jìn)了房門。 聞云鶴步伐漂浮地離開戒律堂,回了天錄齋,始終恍恍惚惚。 到書齋時,大家似乎還不知道虞沛被帶去了戒律堂,反圍著他問東問西。他一一敷衍應(yīng)了,直到燭玉站在他跟前,冷聲問:“你有沒有見著虞沛?” “虞沛……虞師妹她……”聞云鶴正要應(yīng)聲,聞守庭便快步走來,面容里是難得的平和。 “堂兄,”他喚道,“他們直接讓你出了戒律堂?” 聞云鶴神情勉強(qiáng),應(yīng)是。 “那便對了。”聞守庭笑道,“我可是特意給家中寫信,說你沒做什么錯事,不然你能出來得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