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話說道:王升的兩個弟弟從國外帶來新型鴉片海洛因，二人找到英國人杰姆準(zhǔn)備辦廠提煉，陳華偉帶兵找到朱培德開啟北伐之路，帶兵打下梧州，粵軍響應(yīng)。

    一個人坐在車上，他的手里握著一支手槍，他的神情異常凝重，腦門直冒汗，他的手指發(fā)著抖，不時輕輕敲著手槍管子。他閉上眼睛，抿著嘴，鼻子不斷吸著氣。

    一個人站在艦船上，他雙手搭在圍欄上，側(cè)過頭看了一眼船艙，一個人從船艙內(nèi)走出，他走到那個人身邊。

    #孫文（老年）介石，廣州大捷了，你瞧瞧，前線來的電報，粵滇桂三軍合圍廣州，現(xiàn)已入廣，陳炯明逃了。

    蔣中正轉(zhuǎn)過身，他雙手接過電報，眼珠上下掃著，他笑了出來，輕輕點了點頭。

    #蔣中正先生，這是不出意料的，我們國民革命是深入人心的，更是不可戰(zhàn)勝的，任何逆大勢而為之人，都一定會失敗的。

    孫文笑了笑，他拿回電報，用手一彈紙張。

    #孫文（老年）三軍英勇，國之棟梁！

    孫文笑呵呵地走向一旁，他逢人便給他電報看，分享著心里的喜悅，蔣中正看著孫文的背影，他笑了笑，又靠回圍欄上，他的眼神變得銳利，兩只手互相攥著。

    一只手懸在半空，手指如同彈鋼琴一般來回?fù)芘?，他的手拿起電話，另一只手左右轉(zhuǎn)著，將電話靠在耳邊。

    一個人拿起電話，他眼珠左右動著，一個人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那個人眼神變得迷離，伴隨著一陣陣耳鳴，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被拉長。

    #于先詞是！是……我是云南講武堂已結(jié)業(yè)學(xué)生第五支隊隊長于先詞，什么？您是蔣先生啊？

    于先詞笑了，他的語氣難掩喜悅之色，他仰起頭看著天花板上的吊燈。

    #于先詞您請講！我在聽！對！我于先詞堅決擁護(hù)孫先生！誓死做定黨國軍人！絕不背叛，無二心！

    于先詞哈哈大笑起來，他將電話放在桌上，后退兩步，電話另一頭的聲音嗡嗡的，在房間內(nèi)形成空曠拉長的聲音。

    一盞白光從天空射下，于先詞緩緩抬起一只手，他的手指并起宛如天鵝的頭一般高高昂起，天旋地轉(zhuǎn)著，他變得飄飄然，一下將頭頂?shù)能娒比酉蛱炜铡?/br>
    #于先詞哦…哦…刺殺唐繼堯？有人接應(yīng)？只是放出第一槍？成不成功無所謂？好！沒問題！

    窗外的光線閃著于先詞的身影，于先詞的眼珠左右動著，他一下轉(zhuǎn)過頭大口哈著氣，眼珠閃著淚花，他奔向桌子一下拿起電話，大聲喊道。

    #于先詞什么！唐繼堯！

    一個人猛地從椅子上直起身，他瞪大眼睛，頭頂冒著冷汗緩緩側(cè)過頭看向一旁起伏的窗簾，身邊警衛(wèi)的身影滑來滑去，他一吸氣，胸脯一起一伏，仰起頭大聲喊道。

    #唐繼堯叫龍云來！

    電話那頭沒了動靜，于先詞瞳孔放大，他對著電話不停喊著，聲音回蕩著，他的身影變成黑白色，身影來回顛倒著，無數(shù)紙片落在他肩上。

    #于先詞喂？喂！這任務(wù)我該怎么完成！他途徑哪！我是個人！不是劊子手?。∥液ε掳?！

    嘣的一聲，電話從桌上滑落，于先詞閉著眼睛，他伸開雙臂，身體旋轉(zhuǎn)著，電話線吊著它在桌角來回?fù)u擺著，于先詞的手顫顫巍巍握著紙張，咬著牙將紙一撕拋向天空走出大門。

    一抹白煙從香爐里緩緩升起，幾根香閃著紅火星徐徐燃燒，房屋里滿是香爐的味道，一個人站在大廳，身后的簾帳起伏著，他緩緩伸開雙臂，一只腳站在地上，另一只腳向后伸去，將長褂抻開，他緩緩將身體屈下，雙臂緩慢地上下?lián)]舞著。

    #王升（中年）青云直上九重天，長命如鶴霧中飛…

    王升緩緩將腿放下，他兩條腿一開，手臂一轉(zhuǎn)，窗外的狗尾巴草隨風(fēng)一晃，風(fēng)鈴聲傳入耳邊，他將手指一屈再次伸開手臂如吊在十字架上的耶穌一般。

    #王升（中年）我觀來者非郎意，四面楚歌浪滔滔……

    一個小小的身影從樓梯上出現(xiàn)，她歪過頭望著閉著眼睛的王升，她一眨眼睛，邁著碎步窸窸窣窣，匆匆忙忙地繞過王升向著一個房間跑去。王升睜開眼睛，他緩緩將手背到身后，仰起頭看著天花板搖擺的吊墜。

    一聲古琴的弦聲劃過，王升的手指攥著袖子，他眼珠左右動著，古琴的琴弦發(fā)著顫，一只手落在古琴上，王升一吸氣。

    #王升（中年）水落舊瓷合為一，清風(fēng)若無化云煙…

    突然間王升身后傳來一聲尖叫，王升皺了皺眉，他緩緩側(cè)過頭看向一個敞開大門的房間，那尖叫在寂靜的府邸久久回蕩，無數(shù)寫滿漢字的紙張如雪花般在空中飄蕩。

    一個人站在黑暗中，她淚流滿面，仰起頭撕心裂肺地喊著。

    #王斷紅（幼年）啊！

    狗尾巴草被風(fēng)吹拂著，左右蕩著，一聲聲豺狼，貓頭鷹，烏鴉的吼叫在院外響徹著，無數(shù)飛鳥透過薄薄的窗戶紙沖向云霄。

    一個人轉(zhuǎn)過頭，他的身影變成黑白色，他面目猙獰地，身影左右搖擺，他轉(zhuǎn)過身，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遠(yuǎn)方大聲喊道。

    #王成山（青年）現(xiàn)在你想要依靠我了！告訴你！晚啦！斷紅沉浸在你虛假的溫暖搖籃還能有多久！她早該知道了！你是想讓我撒謊嗎？大哥！

    一雙手緩緩將門推開，她一步一步走入黑暗的房間，一股濃重的墨水味鉆進(jìn)她的鼻子。

    #王斷紅我至今都在后悔因為好奇心的驅(qū)使走入了父親的書房，那里的景象可以用人間能看見鬼怪而形容，人的一生總會有害怕的東西，一方面存在于味覺，而另一方面就是視覺，聽見或許不讓人害怕，因為不管是謠言還是傳說，聽起來都是故事主角受害者的陰影。我有一瞬間…感覺自己進(jìn)了地獄，也就在這一天，似乎某些心房打開了，我們家…真是出鬼了。

    她緩緩走入房間，看著一張大圓桌字上堆滿薄薄的紙片，幾張紙上寫滿了漢字，她走到桌前看著那些紙，一只禿毛黑貓落在桌上，它瞪著王斷紅的眼睛，嘴巴一張獠牙露出，嘶吼一聲跑出書房。

    王斷紅尖叫一聲，她踉踉蹌蹌后退著，直接跌入另一扇門里，王升一下轉(zhuǎn)過頭看向身后，王斷紅捂著腰，她吸了吸氣，一股濃烈的怪味鉆入她的鼻腔。

    她撐著地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入黑暗深處，她緩緩抬起手，似乎碰到什么玻璃一樣的東西，她的手一劃，左右張望著，她四處摸著，似乎摸到一個開關(guān)，唰的一聲，一縷刺眼的白光直沖沖照在她的頭頂。

    王斷紅揉著眼睛后退著，她大口哈著氣后背重重靠在墻壁上，她一甩頭，緩緩睜開眼睛，王斷紅瞳孔放大，她看著眼前臉側(cè)高大柜子堆著一個個瓶瓶罐罐。

    她緩步走上前看著一側(cè)罐子里放著不知名的植物，越往前走變得越怪異，她看見罐子里放著壁虎，另一個放著一條大蜈蚣和大蝎子，她緩緩向前走著，眼神發(fā)著愣看著一個罐子里竟放著一個青蛙，她走到盡頭一股熱氣直轟她的臉，她顫顫巍巍將頭轉(zhuǎn)正，看向前方。

    一口巨大的鍋里滾著湯藥，白氣升騰著，柴火聲噼噼啪啪，一只巨大的烏龜在黑湯里吐著泡，那烏龜閉著的眼睛逐漸睜開，它緩緩仰起頭王斷紅的眼睛與它對在一塊。

    一聲聲烏鴉的嘶吼掠過耳邊，她看著前方的臺子上放著幾片院子外山上的花海中一樣的花，王斷紅的手指一抖，她雙眼泛白直挺挺暈倒在地上。

    一個人的腳步奔向門口，他看著倒在地上的王斷紅，他瞳孔放大大步奔向斷紅，他雙目泛著淚花將王斷紅摟在懷里，王升搖晃著她，他的手輕輕摸著斷紅的側(cè)臉，他仰起頭涕淚滿面地大喊一聲。

    #王升（中年）王斷紅！來人吶！快來人吶！

    一個人站在大門前腳步來回徘徊，他就像個嬌羞的像見他愛人一樣，遲遲不敢推開那扇門，他很膽怯，很害怕，又很羞澀，他的手不停揉著手心，汗水浸泡他的手指，或許是久未謀面的陌生感和心里一直未曾改變所熱忱和所忠誠的愛戴。

    一個人推開門走出房間，他看著在門口徘徊的那個人，他笑了笑。

    #朱培德你日思夜想，多年來一直想見的人，現(xiàn)在可以見到了，怎么還不進(jìn)去，再不進(jìn)去可就又要遠(yuǎn)征，下一次見面可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呢。

    那個人抬起手撓了撓臉，有些支支吾吾地，他的手繞道后腦勺來回抓著，尷尬地微笑著說道。

    #陳華偉（中年）唉…我…要不算了吧，孫先生忙得很，我就不打擾他了吧，我就先行…

    沒等陳華偉說完，朱培德一挑眉，他抬起手一推陳華偉的肩膀，陳華偉瞳孔放大踉踉蹌蹌地跌入門里，他一個沒站穩(wěn)雙膝跪倒在地上，他一下將手撐著地上，他聽見門外朱培德的哈哈大笑聲，他驚魂未定，心臟劇烈跳動，他仰起頭大聲喊道。

    #陳華偉（中年）朱培德！你這殺千刀的！我他媽的可恨死你了！

    一個人手中握著一支手槍，槍藏在袖子中，他的手放在桌子下面，另一個人的手也垂到桌子下，他抬起手一抹眼眶，接過手槍。

    #陳博術(shù)手槍里只有三發(fā)子彈，勢頭不對，殺了我，你也殺了自己。

    那個人笑了笑，他將槍用布包裹著塞進(jìn)衣服里，他側(cè)過頭看向陳博術(shù)。

    #于先詞陳秘書，久仰大名，不過我是真沒想到，行動這么迅速，請問此次行動是孫先生的名義還是蔣先生的名義？

    陳博術(shù)笑了笑，他雙手合十放在桌上，他一歪頭看著于先詞的眼睛。

    #陳博術(shù)先詞，我們的蔣先生就是孫先生，他可以代表孫先生，二人意志相同，是孫先生的得力干將，深得孫先生喜愛，所以，你不要有什么顧慮。

    于先詞咽了口唾沫，他嘆了口氣將后背靠在椅子上，陳博術(shù)看著于先詞猶豫的模樣，他站起身走到于先詞身后，兩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屈下身在于先詞耳邊小聲說道。

    #陳博術(shù)這是個機(jī)會…先詞，孫先生的肝病越來越嚴(yán)重了。

    于先詞瞪大眼睛，他一下站起身，陳博術(shù)直起身，他雙手撐著椅子看向于先詞的背影，于先詞的手指抖了抖，陳博術(shù)瞪著他。

    #陳博術(shù)你到底還想不想效忠革命！

    于先詞側(cè)過頭，他瞪大眼睛看著陳博術(shù)，他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指著陳博術(shù)。

    #于先詞我于先詞是革命青年！革命不為財！不為權(quán)！只為三民主義！只為革命早日實現(xiàn)！你不要拿這些來試探我！

    陳博術(shù)的手將椅子一推，凳子腿摩擦地板的刺耳聲音劃過二人耳側(cè)，于先詞站在黑暗中，二人的手撫摸著槍械，他緩緩抬起手眼神銳利槍管對準(zhǔn)遠(yuǎn)方。

    槍管火光一閃，陳博術(shù)走到于先詞身邊，他側(cè)過頭看向于先詞冒著冷汗而透著興奮的臉頰，他抬起手一拍于先詞的肩膀。

    #陳博術(shù)那你還在猶豫什么？有人放出消息，唐繼堯突然想巡視講武堂，干不干？

    于先詞雙手握著槍托，他瞪大眼睛，他的身體猛的一轉(zhuǎn)對準(zhǔn)車?yán)镆粋€模糊的人影，嘣的一聲槍管子噴出火光，他大口吸著氣，背后的簾賬上下起伏著。

    于先詞耳朵動了動，睜開眼睛緩緩抬起頭，只見街道的另一邊一輛車緩緩從路口出來，坐在司機(jī)位的陳博術(shù)緩緩握住方向盤，他眼神透著殺意，緊盯著路口出來的汽車，他的腳緊緊靠在腳踏板上。

    車窗逐漸拉下，于先詞看著那個車轉(zhuǎn)彎，他緩緩將手伸出，車旁護(hù)衛(wèi)看見從車窗伸出來的槍械驚呼一聲，嘣的一聲巨響，車子后窗裂開個洞里面的人倒了下去。

    陳博術(shù)聽見槍聲眼皮一跳，猛地一腳油門下去，汽車嗖的一聲沖了出去，陳博術(shù)笑了，他仰起頭高聲喊道。

    #陳博術(shù)于先詞！說出我們的理想！說出我們的主張吧！說出我們心里最溫暖的地方吧！在這陳舊的街道讓我們嶄新的聲音洗刷他們！

    一個人從車上的司機(jī)位走下來，他將后車窗門打開，看著士兵的尸體，他嘆了口氣，看著座位上的血跡。

    #唐繼堯還好老子聰明，天下人皆反我，我早料到有那么一天。來人！把這尸體抬走，埋了！

    唐繼堯后退兩步，他看著前方跑的越來越遠(yuǎn)的汽車，他一揮手，大聲喊道。

    #唐繼堯龍云！查他們！叫人給我追！

    陳博術(shù)看向車子的后視鏡，他看著唐繼堯站在遠(yuǎn)處看著他們，他仰起頭哈哈大笑起來，身后傳來兩聲槍響，唐繼堯嚇得趴在地上。

    陳博術(shù)側(cè)過頭看了一眼在車?yán)锱e著手槍的于先詞，于先詞眼眶中含著熱淚笑著望著他，他仰起頭大聲喊道。

    #于先詞中華民國千秋！共和國必勝！唐繼堯！軍閥必?。∧阌肋h(yuǎn)不得安寧！你會活著看見我國被青天白日旗插滿的那一天，我會讓你親眼看著你的勢力日漸消亡的那天！快哉…

    隨即車內(nèi)一瞬間充斥著于先詞與陳博術(shù)爽朗的大笑聲，二人站在黑暗中望著遠(yuǎn)方，眼眶被盈滿了淚水模糊了視線。

    唐繼堯被龍云攙扶著站起身，他看著前方逃竄的汽車早已沒了蹤影，唐繼堯側(cè)過頭看向龍云，他一跺腳。

    #唐繼堯不要管我！龍云！你快開車去追??！快去啊！

    龍云一點頭，他跑上車，將車門一拉，幾個士兵將死在車上的士兵抬出車向遠(yuǎn)處走去，龍云嘆了口氣，他一踩油門打著方向盤轉(zhuǎn)著彎。

    龍云一挑眉，他突然加足馬力從唐繼堯身邊呼嘯而過，唐繼堯耳朵嗡嗡的，他抬起手指著龍云跑遠(yuǎn)的車大聲喊道。

    #唐繼堯哎！你小子是不是想撞死我！

    一個人的腳步出現(xiàn)在陳華偉面前，陳華偉皺了皺眉連忙站起身，他的眼睛四處亂看，可就是不看面前的人的五官。

    #孫文（老年）華偉，你好啊，明孝陵一別足足十年了。我在永豐艦就聽說了你在云南帶兵起義的消息，華偉，你真的一點也沒變啊，還是那樣的熱情，還是那樣的急脾氣，還是那樣的…理想之火一點就著。

    #孫文（老年）華偉，我過得很狼狽啊，陳炯明炮轟廣州府，逼我下臺，讓我灰溜溜地…逃到這永豐艦去咯！說來，我也一點沒變，總是處于被人下臺的狀態(tài)，你怎么樣？

    陳華偉一吸鼻子，他忍著眼淚，孫文笑了笑，他抬起手扶住陳華偉的肩膀，陳華偉眼眶紅了，他這才看向?qū)O文的眼睛。

    #陳華偉（中年）變太多了，就要三十了…老了…

    孫文哈哈笑著，他點了點頭，二人在房間里緩步走著，就像行走在公園中。

    #孫文（老年）哦？是嗎？唉，我確實老了，過了今年可五十八咯！

    陳華偉停下腳步，他搖了搖頭，連忙解釋著。

    #陳華偉（中年）不，先生，我是說我老了，您瞧瞧…這皺紋也有了，頭發(fā)也愁白了幾根。

    孫文笑了，他打著趣一拍華偉胳膊。

    #孫文（老年）你老了，那我成什么了？是不是成老妖怪了？真不會說話。

    陳華偉嘆了口氣，他微笑著，二人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看著扛著槍走路的士兵。

    #孫文（老年）不能停下啊，為了他們，北伐一定要進(jìn)行到底，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們還需努力。

    陳華偉輕輕點了點頭，他仰起頭看著窗簾的吊墜左右搖擺著，一陣陣風(fēng)吹來，窗簾左右漂泊著。

    #陳華偉（中年）孫先生您說的對啊…一點沒變，真的一點沒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