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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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話說道:陳亦靈與父親大吵一架跑出家門,張學良再三勸諫無果,發(fā)動兵諫,西安事變爆發(fā),周翔宇前來與蔣中正相見,二人握手言和,于先詞告知張學良岳太文沒死。 街邊的路燈冒著黃光,黃光下的雪花斜斜地下著,青石磚的路滿是積水,一雙腳步踏過積水,雪落在他的肩膀上,寒風呼嘯著,他緩緩呼出一口氣,白氣在半空游蕩著,他仰起頭看著夜色中密密麻麻的雪花,緩緩抬起手,如沙粒般的雪花落在他的手指上。 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桌上擺著飯菜,一陣陣風泛起她齊肩短發(fā),一聲開門的卡啦聲響起,她緩緩側過頭,眼眶發(fā)著紅,深吸一口氣,一下站起身朝著遠處跑去,身上冗長的睡衣隨著風起著漣漪,于先詞站在門口背著身將門一關。 他緩緩轉過身,望著站在面前的于寶茵,于寶茵哽咽著,淚水劃過她的臉頰,風呼嘯著,天花板的吊燈放射著昏黃的光,她大喊一聲。 #于寶茵哥! 于寶茵伸開雙臂大步奔向于先詞面前,緊緊摟著他的后背,頭埋在他肩膀上,于先詞緩緩抬起手搭在她的肩上,閉上眼睛將下巴貼在她頭上,于寶茵的淚水從眼角溢出,不斷說著。 #于寶茵你終于回來了…回來了… 于先詞的手輕輕拍著她的肩膀,露出一絲微笑睜開眼睛,望著她哭哭啼啼的模樣,緩緩抬起手靠在她臉頰一側,笑著說道。 #于先詞(中年)我隨著委員長的飛機一塊回來的,沒受傷。 于寶茵的肩膀抽搐著,淚眼婆娑地望著他,于先詞微笑著,抬起手扶著她的后腦勺,他深吸一口氣,輕輕嘆了口氣開口說道。 #于先詞(中年)我自己都沒想到,東北軍真把這事干了,這怨氣真的大,他張漢卿還陪著領袖來南京了,此人兇多吉少了。 于寶茵抬起手抹著臉上的眼淚,她笑了出來,抬起頭望著于先詞,她緩緩轉過身,身影逐漸變得重影消失了,只剩下于先詞一個人站在門前,于先詞笑了出來,默默望著前方。 于先詞坐在椅子上,手中握著一杯水望著坐在對面的于寶茵,他將杯子放在嘴邊喝了一口,開口說道。 #于先詞(中年)我此次在西安見了不少老朋友,周主任過來和我握手來了,說什么…我手底下的學生們很快就要和我見面了。 于寶茵笑了出來,輕輕一點頭,手中握著筷子,不斷往于先詞碗里夾著菜,于先詞將杯子放在桌上,拿起一旁的筷子將碗里的菜放入口中,開口說道。 #于先詞(中年)你做飯手藝見長,和去時都不是一個味兒了,我想,等戰(zhàn)爭結束,咱們兩個可以開個飯館營業(yè)了。 于寶茵聽后哈哈一笑,抬起手一挽耳側的發(fā)絲,于先詞望著她哼哼一笑,哎呀一聲拿起碗吃了口菜,抬眼看著于寶茵,有些無奈地說道。 #于先詞(中年)周主任明了暗了在點我,我在黃埔一期當炮兵科教官,反倒給他們共產黨做了嫁衣。 于寶茵托著腮望著于先詞,眼珠閃閃發(fā)光,昏黃的的燈光徘徊在她的側臉,她開口說道。 #于寶茵也不用分那么清了,已經要成為自己的力量了。 于先詞將碗放在桌上,從兜里掏出手帕一抹嘴,深吸一口氣,抿著嘴抬眼一看于寶茵,輕聲說道。 #于先詞(中年)是啊,不用再分那么清了,經此一遭,如今大勢,已是聯(lián)合抗日了,內戰(zhàn)不打了,要談判了。 于寶茵站起身,大步走到于先詞身后,一把摟住他的脖子,弓著身將臉貼在于先詞臉側,側頭笑著望著他,開口說道。 #于寶茵真的不打了?要聯(lián)合起來抗日啦? 于先詞抬起手輕輕拍著于寶茵的手背,二人身子搖晃著,于先詞看著前方墻壁上的蔣中正相框,笑了出來,開口說道。 #于先詞(中年)你這話,周主任在西安時也反復問我們幾個被關那的人,我們當時說,一切聽從委座指揮,你也問,那我就說真心話。 于寶茵側頭望著于先詞的眼睛,于先詞的手停止拍于寶茵的手背,輕輕握著她的手腕,他微微側頭,二人的臉緊緊貼著,風將衣架上的軍服泛起漣漪,他輕聲說道。 #于先詞(中年)不打了,抗日了。 于寶茵眼珠動著,她嘴角上揚低下頭哼哼笑著,聲音逐漸放大,她抬起頭哈哈大笑起來,胳膊逐漸從于先詞脖間抽離。 于寶茵站在柜子前,手中握著一個文件袋一樣的東西,于先詞走到于寶茵身邊,側頭看著她緩緩將文件袋拆開,只見她拿出一個唱片,側頭看向于先詞,笑著說道。 #于寶茵美齡夫人當時召集我們開會,說西安的對策,會后,見我有些悶悶不樂的,她安慰我一定沒事,還送了我一張唱片,告訴我,它叫多瑙河之波。 于先詞笑了出來,側頭一看文件袋上宋美齡的簽名,于寶茵雙手將唱片放在唱片機上,握著轉針一搭,滋啦滋啦的聲音過后,音樂的聲音逐漸放大。 于寶茵閉上眼睛,手指在桌上輕輕敲著,身上冗長的睡衣隨著風起伏著,于先詞哼哼一笑,側頭一看她,緩緩后退幾步,他伸開雙臂,身上白襯衫起著漣漪。 于寶茵側頭一看他,于先詞臉上帶著微笑,一歪頭,眉毛一挑,昏黃的燈光在他臉上徘徊著,天花板的吊燈微微轉著圈。 一只手緩緩搭在于先詞的肩膀上,于先詞另一只手抬起扶著她的腰,二人的腳步緩緩邁開,于寶茵的手緊緊攥著他的肩膀,小聲說道。 #于寶茵哥,西安傳來兵變消息…我真的擔心死了,若不是美齡夫人一在說沒事,我就跟著她一塊去西安了… 于寶茵將臉貼在于先詞的肩膀上,二人在房間中轉著圈,唱片緩緩轉動著,柜子上的花朵隨著風左右搖擺著,花瓣上的水珠劃過瓷瓶,于先詞的手緩緩握住她另一只手,嘴中哼哼著唱片里的音樂。 于寶茵笑了出來,緩緩抬起頭看著于先詞的眼睛,一陣陣風泛起二人的發(fā)絲,桌上的淺綠軍帽上的雪花已經融化,染深了布,二人的腳步緩慢移動著。 窗簾隨風起伏著,于寶茵清亮的笑聲傳來,二人的身影搖搖晃晃,昏黃的燈光逐漸形成一個光柱,吊燈左右打著擺,四面一瞬間陷入黑暗,昏黃的光柱照在二人頭頂,地板上的光圈隨著二人的舞步移動著。 于寶茵的身子向后一仰,于先詞身子微微一傾,二人望著彼此,一陣陣風拂過于寶茵額前的發(fā)絲,二人笑了出來,于先詞沉悶的笑聲與于寶茵清亮的笑聲相交在一起,二人的身影搖搖晃晃地拉遠,逐漸變得模糊,音樂熄了,兩股笑聲依舊。 陳博術站在桌前手中握著電話,默默看著前方,眼神中透著狼狽,疲憊,哀愁,窗外細沙般的雪花斜斜下著,他聽著電話里的聲音,深吸一口氣開口說道。 #陳博術(中年)是,委員長。 他的腳步在桌后走著,緩緩蹲下身拾著地上蔣中正相框的碎片,他的手握住一塊玻璃默默看著,聲音形成一陣陣回音。 #陳博術(中年)我這就去辦。 陳博術站在桌前,雙手一捂電話,急促幾聲,沒有回音,說著。 #陳博術(中年)委員長!委員長!先別掛! 陳博術沉重的呼吸聲在房間里回蕩著,桌子一旁的垃圾桶里滿是玻璃碎片,他緩緩站起身,雙手握著相框放在桌上,聲音形成一陣陣回音。 #陳博術(中年)我的孩子找不到了,委員長,麻煩您和下面的人說一聲,找見了,及時和我說一聲,我很擔心她。 陳博術一拉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新相框,他將蔣中正的相片放了進去,小心翼翼地平著,他深吸一口氣,走到椅子上,雙手握著相框掛在墻壁上,一陣陣回音傳來。 #陳博術(中年)我知道您忙,但是也沒辦法,還望蔣先生照應… 長衫隨著風起著漣漪,緩緩垂下手,走下椅子,后退幾步仰起頭看著墻壁上的相框,一個穿著軍服的人緩步走到門口側頭看著陳博術的背影,一個聲音傳來。 #陳博術(中年)正嗎? 門口的人愣了一下,大步走進房間仰起頭看著墻壁上的蔣中正相框,衣領上的上校勛章劃過,他露出一絲笑容,開口說道。 #婁悅中正正好好,先生。 陳博術側頭一看婁悅中,哼哼一笑,胳膊肘搭在桌上,抬起頭望著墻壁上的蔣中正,開口說道。 #陳博術(中年)委員長下令,囚禁張學良,交給你去辦。 婁悅中抬起手一敬禮,高喊一聲“是”,便轉身大步朝著門外走去,陳博術嘴角動了動,輕輕嘆了口氣,坐回桌前,眼珠一偏默默看著桌上破碎的相框。 陳博術坐在車里,側頭看著窗外,白鴿在碧藍的天空翱翔著,青天白日旗在車蓋兩側矗立著,隨著風劇烈搖擺,隨著車子逐漸停下,陳博術走下車,腳步踏在皚皚積雪上,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他的背影在幽暗的長廊中搖搖晃晃前進著,身上的長衫隨著風起著漣漪,隨著腳步的前進,一間間監(jiān)獄傳來的鐵鏈聲與拷問聲愈來愈響,形成陣陣回音。 陳博術站在一處鐵門前,幾個獄警守在門前,一個獄警從兜里掏出鑰匙開著門,隨著卡啦一聲,鐵門緩緩打開,陳博術望著里面黑漆漆一片,緩緩邁開步,一個獄警擔憂地一拽他胳膊,陳博術笑了笑,搖了搖手,一推獄警的胳膊,緩步走進牢房里。 陳博術的腳步前進著,踏在地面枯草絲上,發(fā)出嚓嚓聲,他的腳步緩緩停下,只見一束微弱下,一個人側著身躺在地上,身上冗長的白色長衫帶著污垢。 陳博術緩緩蹲下身,默默望著他,他抬起手一握那人的胳膊,伴隨著一陣陣沉重的呼吸聲與輕微的咳嗽,那個人緩緩側過身,混濁的眼睛看著陳博術,陳博術笑著望著他,輕聲說道。 #陳博術(中年)岳先生,別來無恙。 岳太文眼珠動了動,露出一絲微笑,他緩緩抬起雙臂抻著懶腰,重重打了個哈欠,緩緩將身子側了回去,他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 #岳太文(中年)判決書下來了?終于要槍斃我了? 陳博術笑了出來,哎呀一聲站起身,緩緩向一旁走了幾步,背著手開口說道。 #陳博術(中年)是來放你出去的,委員長已經下命令了,岳先生,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岳太文躺在草席上,凌亂的長發(fā)遮在眼簾,他眼珠左右動著,眉毛一皺,坐起身不可思議地看著站在一旁的陳博術,陳博術笑了笑,深吸一口氣,開口說道。 #陳博術(中年)你隔絕世外的一年多里,發(fā)生了很多事,你天天辱罵的那個東北少帥,發(fā)動西安暴亂,把蔣先生抓了,國共要和談了,一起打鬼子。 張學良黑白色的背影站在孫文相框前,他仰起頭望著相框,嘴角勾起露出一絲微笑,緩緩抬起手一敬禮,刺眼的白光徘徊在他身側,岳太文愣愣地看著陳博術的背影,緩緩站起身走到陳博術身邊,問道。 #岳太文(中年)那少帥怎么樣了? 張學良黑白色的身影坐在桌前,桌上擺著一架收音機,他緩緩抬起手,來回擺弄著天線,雙手捧在耳邊,眼珠左右動著,他抬眼一看門外幾個扛著槍的衛(wèi)兵的身影,收音機里傳來滋啦滋啦的電流聲,一個女音緩緩冒出。 “延安代表來南京…共產黨的主席先前發(fā)文重申,不是逼蔣抗日,是聯(lián)蔣抗日…只要能談出合作的結果…紅軍愿擁護蔣先生為領袖…” 張學良閉上眼睛,露出兩排牙齒,捧在耳側的收音機如同一個嬰兒一般,他身體左右搖晃著,就像哄著一個嬰兒,一滴眼淚從他眼角溢出。 陳博術眉毛動了動,側頭一看岳太文,看著他那迫切的眼神,腿側的手微微一動,一陣陣風泛起他的發(fā)絲,他苦笑一下,開口說道。 #陳博術(中年)暫時軟禁起來了。 張學良黑白色的身影默默望著門外搖搖晃晃的背影,窗紙透來的白光點亮他滿是淚痕的臉頰,他哈哈大笑起來。 岳太文嘴角動了動,垂在肩上亂蓬蓬的頭發(fā)隨著風微微顫抖著,臉周一圈細密的胡須上帶著雜草與污垢,他低下頭,顫顫巍巍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臉,輕嘆道。 #岳太文(中年)他真的…還債去了… 岳太文的腳步前進著,牢房外滿是絲絲縷縷的白光,隨著他腳步的前進,腳踝上的鐐銬脫落了,在牢房外那絲絲縷縷白光照在他手上的那一刻,手腕上的鐐銬重重掉落在地上,他瞇著眼睛,緩緩抬起手擋在眼前,一陣陣風泛起他的發(fā)絲,身上帶著污垢與血跡的長衫隨風起伏著,他笑了出來,側頭仍然站在黑暗的牢房中的陳博術,開口說道。 #岳太文(中年)行啦,謝謝你告訴我聯(lián)合抗日的消息,請開槍吧,不用遮遮掩掩,我太了解你們了,把我放出去,制造些意外讓我死去,你們大可以說,這是日本人干的,沒關系,你現(xiàn)在開槍也可以,就說我為國自殺了,大家的名聲都還好聽點。 陳博術臉沉浸在黑暗中,神情令人捉摸不透,只聽得一聲哼哼的笑聲傳來,隨著他緩緩邁開步,走到岳太文身邊,牢房外的白光下塵埃飄搖,陳博術走到他面前,笑著開口說道。 #陳博術(中年)來之前我就在想,這一年,我會見到怎樣的岳太文呢?他的性格是不是變得如同他的外貌一般邋遢,還是說,他放棄了生還的希望,就這樣瘋癲了,還是他依然像從前那般…充滿著正義的仇恨,在我來臨的那一刻,會狠狠的打我一拳,都沒有…你就像是心愿已了的老人,在想著如何優(yōu)雅的死去。 無色的旭日旗在半空飄搖著,一陣陣風泛起二人一黑一白的長衫,岳太文亂蓬蓬的長發(fā)發(fā)著顫,默默望著他,低下頭哼哼一笑,陳博術眉毛一皺,抿著嘴抬起手握住岳太文的肩膀,輕聲說道。 #陳博術(中年)可真的了了嗎?現(xiàn)如今,國共正在處于和談階段,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整編他們,帶著全國的力量開赴前線抗日了,在這個時候,我要把你這個著名的國家義士除了,你說,政府的臉可往哪擱呢。 岳太文聽罷哼哼一笑,一陣陣風拂過他亂蓬蓬的長發(fā),陳博術抬起手握住岳太文的肩膀,小聲說道。 #陳博術(中年)委員長已經決意了,讓你去任五十二軍下轄第二師師長,你自辭別汪精衛(wèi)后,我們內部…從未開除你的黨籍,回來吧。 張學良黑白色的身影趴在地上,閉著眼睛,手搭在收音機上,臉上帶著微笑,一滴眼淚劃過他的眼角滴落在地板上。 岳太文默默望著陳博術,深吸一口氣,眼神逐漸變得嚴肅起來,緩緩抬起手一抹自己臉上細密的胡須,抬眼看著陳博術,開口說道。 #岳太文(中年)我可以給我的妻子寫封信嗎? 陳博術笑了出來,嗯得一聲,輕輕點了點頭,車蓋上的青天白日旗隨著風起舞著,岳太文瞇著眼睛,和陳博術大步走在臺階上,他不時仰起頭看著天空。 一個穿著西裝的人大步朝著臺階跑來,他一只手捂著胸口,氣喘吁吁地瞪著前方,岳太文的胡須發(fā)著顫,默默看著眼前猙獰的人,低聲說道。 #岳太文(中年)命大,汪先生。 汪精衛(wèi)嘴唇發(fā)抖,咬著牙指著面前的人,他一句話說不出來,只剩下沉重的喘息聲,一陣陣刺眼的白光模糊著他的臉頰,陳博術默默看著他,嘴角上揚,走到汪精衛(wèi)面前,開口說道。 #陳博術(中年)汪先生,您怎么來了?注意身體啊。 汪精衛(wèi)直勾勾瞪著陳博術,他深吸一口氣大聲咳嗽著,咳得前仰后合,又一抬手,手指在半空抖動著,指著站在臺階上的岳太文,眼神格外猙獰。 陳博術眉毛一皺,側頭一看身后的岳太文,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身上的長衫左右搖擺著,他扭回頭去,緩緩后退幾步,抬起胳膊擋在岳太文腹前,開口說道。 #陳博術(中年)眼下國共已經放棄恩怨,我們彼此殺了彼此多少人,都數(shù)不清了,就算這樣,都能坐在桌前談,汪先生,眼下大勢,不可不為,多諒解。 說罷,陳博術的胳膊輕輕一碰岳太文的腹部,岳太文愣了一下,只見陳博術一直抬著胳膊,緩緩邁開步朝著臺階下走去,岳太文看著陳博術的背影,緩緩邁開步跟上前去。 汪精衛(wèi)瞪著眼睛,側頭憤恨地看著岳太文,岳太文眼珠一偏,一看汪精衛(wèi)那副猙獰而虛弱得說不出話的模樣,嘴角動了動,便同陳博術大步走進車里。 隨著車子緩緩前進,汪精衛(wèi)大口喘著氣,朝著車后追了幾步,他眼眶發(fā)紅,咬著牙,一下將手上的白手套摘下,怒吼一聲砸在地上。 陳博術側頭看了一眼后窗外弓著身子的汪精衛(wèi),冷哼一聲,他扭回頭看了眼窗外,看著劃過的幾家門店,開口說道。 #陳博術(中年)找地方給你好好修理修理,你要這造型上去帶兵了,那不得先嚇死對面一個團?再去澡堂子好好泡上一泡。 岳太文沒有說話,亂蓬蓬的發(fā)絲微微發(fā)著顫,他一直側頭望著窗外,頭左右動著,又抬起手一遮眼睛,白色的光芒穿過指尖照在他的眼簾,他眼珠變得明亮起來,嘴角逐漸上揚露出一絲微笑。 #岳太文(中年)我親愛的妻子萬韞羽,你或許會因為收到一個被外界傳出死去的人的來信而感到驚訝,一年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許是眨眼一瞬,可是對我來說,這一年過得格外漫長。 萬韞羽站在大院中,背著手望著遠方,身上的旗袍隨著風起著漣漪,幾個穿著布衣的人手中握著大刀,在空中砍著,嘴中不時大喝一聲。 #岳太文(中年)漫長,而非我在牢獄中遭受到了何種折磨,漫長的是我不知道我所做的這一切,究竟有沒有回應,以及你。 岳太文站在牢房的窗戶下,一陣陣白光照耀在他的頭頂,他緩緩仰起頭閉上眼睛,手上的鐵鏈微微搖晃著,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微笑。 #岳太文(中年)我想,我走得那一天,你把我所說的珍藏結婚照搬出來了吧,這一年多的時間,太漫長了,漫長得像是我走完了一輩子,或許在這個時候,百姓的生活,也是這般漫長吧,真心疼他們。 一個人肩上挎著槍,手中握著一封信大步朝著遠處走來,他將信舉在空中,不斷揮著胳膊,萬韞羽側頭一看他,那個人雙手握著信遞到萬韞羽面前,說道。 “您的?!?/br> 萬韞羽看著黃紙包的信,眼珠動了動,抬起手接過信拆著,她將里面的信紙拿了出來,緩緩展開,逐漸瞪大了眼睛。 #岳太文(中年)真想立刻跑回來見你,可我剛放出來,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國民政府就把新的擔子壓我身上了,連我這種應該被毀尸滅跡的人,他們都肯放了,我想,這一次國共合作會成功的。 陳博術坐在車上,勾著嘴唇側頭一看他,他一挑眉,一躬身子看著岳太文那思緒飄向遠方的模樣,抬起手一拍他肩膀,“哎”得一聲。 #陳博術(中年)我在和你說話,你有沒有在聽。 岳太文眼神愣了一下,側頭一看陳博術,眉毛一皺一抬手拍了回去,陳博術嘶得一聲捂著自己肩膀,哼哼一笑,搖了搖頭看向窗外。 #岳太文(中年)親愛的萬韞羽,我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他們讓我去軍中任職,我想,既然咱這條命讓他們變得更有價值,我便答應下來了。 萬韞羽瞪大著眼睛,眼珠左右動著,看著熟悉的字跡,垂目一看信尾的落款,她一下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瞳孔晃動著,伴隨著眼眶愈發(fā)紅潤,一滴眼淚涌出眼眶。 萬韞羽的手發(fā)著抖,信紙發(fā)出噠噠聲,她一下轉過身跑進屋里,坐在沙發(fā)上,拿起柜子上的眼鏡戴了上去直勾勾看著信紙,淚珠在她臉上閃閃發(fā)光。 岳太文的雙手緩緩抬起,身上的西裝隨著風起著漣漪,他露出一絲微笑,一下將一扇門推開,刺眼的白光一下照在他的臉上,他的背影前進著,伴隨著一陣陣叫賣聲,背影逐漸消失在白光里,他站在街上,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頭發(fā)變得整潔,臉上胡須沒了,他露出一絲微笑。 #岳太文(中年)韞羽,不知道我是不是怕死,自從給你寫這封信開始,我就在默念,既然活著,請讓我活到咱們兩個相見的那一天吧。 萬韞羽顫顫巍巍抬起手,將眼鏡摘下,淚痕在臉頰上閃閃發(fā)光,她一吸鼻子抿著嘴,緊蹙著眉頭,柜子上的眼鏡沾著豆大的淚珠,逐漸劃過鏡片,她緩緩側頭看向一旁的墻壁,看著相框里的岳太文和自己,苦笑出來。 #萬韞羽收到信的那一刻,我已經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人們總說,失而復得是最珍貴的,太文,謝謝你結束屬于我的漫長一年。 一排排國軍軍官圍在兩側,一張張笑臉極速劃過隨著遠方的車輛傳來陣陣鳴笛聲,幾個人從車里走下,領頭的人臉上帶著微笑,來回招著手,一個人跟在他身邊,大步朝前走著,兩側的國軍軍官紛紛抬起手鼓起掌來。 一個人頭上頂著深綠色的軟軍帽,衣領上的少將勛章隨著他奔跑的腳步搖搖晃晃得,他氣喘吁吁地跑到人群后,踮著腳尖左右看著,他側頭看著中央的路上一個穿著灰色軍服的背影。 一陣陣風將那人的軍服泛起漣漪,白復成眼神發(fā)愣,隨著風聲呼嘯,穿著灰色軍服的人停下腳步,轉頭的一瞬,臉變成黑白色,他嘴角勾起,露出一絲微笑,輕聲念道。 #付其參復成… 白復成大口喘著氣,一下擠過人群站在最前面左右看著,那原本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那些國軍軍官停下鼓掌,說笑著朝著遠處走去,只剩下白復成一人仍然呆愣在原地。 白復成踉踉蹌蹌地朝著遠處奔跑著,雙手一下將大門推開,咔啦一聲,兩側的警衛(wèi)默默看著他,白復成眼圈發(fā)紅,身體左右轉著,在長廊里大步奔跑著。 他的腳步劃過樓梯,一陣陣風將他軍帽一掀,白復成一下抬起手將半空的軍帽抓回懷里,他仰起頭看著樓梯上,一陣陣風將他的發(fā)絲吹得發(fā)顫。 他的腳步一下踏在二樓平臺上,一間間房間透著金燦燦的光芒,付其參和周翔宇站在房間里,二人看著房間四處,臉上帶著笑,付其參對著周翔宇一點頭,便轉身朝著遠處走去。 白復成抬起手抓著自己頭發(fā)左右張望著,淚水在他眼眶打著轉,他一下邁開步朝著遠處奔去,走廊的吊燈一個接一個劃過,身邊的窗簾起伏著。 付其參手中握著文件,和幾個共產黨嘴里說著什么,身邊的人不時一點頭,隨著白復成一聲沉重的喘息,付其參愣了一下,抬眼看著前方,只見白復成踉踉蹌蹌停下腳步,神情恍惚地望著付其參。 一陣陣風泛起二人的發(fā)絲,天旋地轉著,二人無色的背影坐在長椅上,付其參眉毛微微一皺,眼珠左右動著,白復成微張著嘴巴,一句話說不出來。 在白復成抬手之際,付其參露出一絲微笑,對著他輕輕一點頭,便轉身繞過白復成朝著遠處走去,白復成瞪大眼睛,手懸在半空止不住地發(fā)著抖,一滴眼淚劃過他的臉頰。 #付其參(中年)這次談判很困難… 付其參的聲音愈來愈遠,愈來愈模糊,他和幾個共產黨員的身影一瞬間被拉遠了… 白復成緩緩轉過頭看向走廊盡頭,淚珠在他臉頰上閃閃發(fā)光。 “時隔十年的第一次相見,兩個人沒說一句話…” 付其參黑白色的臉龐上帶著微笑望著遠方,在他扭頭的一瞬間,空蕩蕩的走廊盡頭只剩下金燦燦的光芒下那飄搖的塵埃,白復成嘴唇發(fā)著抖,深吸一口氣,抬起手一抹眼睛,緩步朝著前方走去。 空蕩蕩的房間中擺著幾個沙發(fā),墻壁前擺著幾個椅子,薄紗般的窗簾在房間四面起伏著,風聲呼嘯,房間中一個接一個的人形成重影出現(xiàn)在沙發(fā)上。 周翔宇坐在最前面的沙發(fā)上,對著所有人一招手,于先詞坐在一旁,側頭笑著望著他,白復成坐在沙發(fā)后的椅子上,手中握著本子,呆滯地看著周翔宇。 墻壁上的孫文相框被金燦燦的光芒照耀著,周翔宇側頭看著于先詞,開口說道。 “我們就不要那么緊繃了嘛,嚴格意義上,這次談判并不是陌生人以及敵對勢力要達成某種利益而談,我們其實更像是一對兄弟,朋友時隔多年的聚會,大家和和氣氣把事談好。” 于先詞低下頭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雙手搭在膝蓋上,他開口說道。 #于先詞(中年)周公說的是,我在來時的路上,就和他們說了,見到周公,不要因為自己的身份而橫眉冷對,要親切,畢竟大家現(xiàn)在能坐在一起,那就不存在什么敵我矛盾,即便是有,我們可以談嘛,畢竟眼下,我們和平共處,那是對四萬萬同胞的幸事。 沙發(fā)上的人都望著對面,周翔宇身邊坐著一排灰衣服的人,他們神色平靜,甚至僵硬,于先詞身邊坐著一旁穿著深綠軍服的人,他們板著臉默不作聲,于先詞眉毛動了動,深吸一口氣抬起手一撓側臉,一清嗓子,側頭看向周翔宇開口說道。 #于先詞(中年)一回生二回熟,不要見怪。 周翔宇側頭看向一旁的人,看著付其參也面無表情得看著前方,他無奈笑了笑,哎呀一聲,開口說道。 “是啊,二回就熟了?!?/br> 靜悄悄的大廳逐漸變得熙熙攘攘的,一個個軍官踏著臺階朝大廳走著,于先詞走進院中,手中抓著文件袋朝著黑色的轎車前走去。 黃燦燦的太陽已經變得血紅,光芒在天際散發(fā)著耀眼的光輝,白云緩慢移動著,他一拉車門側頭看向一旁,只見付其參蹲在角落里,手中夾著一根煙默默吸著。 付其參身邊花團錦簇,紫色,白色的花在綠葉間微微搖擺著,一個被拉長的人影遮蔽在付其參的臉上,付其參緩緩抬起頭,看著于先詞俯視著他,半張臉被光芒模糊成黑影,于先詞深吸一口氣,開口說道。 #于先詞(中年)來談談? 一個戴著鴨舌帽的人在街上大步走著,她身上的風衣隨著風搖擺著,腳步愈來愈快,拐入巷子中。一個人坐在柜子前,托著腮望著花瓶中搖擺的花朵,一聲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她側頭看向門口,喊了一聲。 #于寶茵來了! 于寶茵的背影搖搖晃晃前進著,身上冗長的睡衣左右搖擺著,她緩緩抬起手將門一拉,抬眼望著鴨舌帽遮住半張臉的人,于寶茵眼珠左右動著,面前的人緩緩抬起頭,叫了一聲。 #陳亦靈jiejie… 于寶茵愣愣地看著她,陳亦靈的頭發(fā)剪成了齊脖頸短發(fā),一陣陣風不時將她的發(fā)絲泛起漣漪,于寶茵連忙一閃身,開口說道。 #于寶茵亦靈?快進來。 于寶茵將門一關,側頭看向站在房間中陳亦靈的背影,她連忙大步跑到陳亦靈身邊,打量著她,她走到陳亦靈面前,抬起手捂著她的臉,大拇指來回劃著她的臉頰,眼珠左右動著,開口問道。 #于寶茵你為什么… 陳亦靈笑了出來,露出兩排牙齒望著于寶茵,也抬起手捧著于寶茵的臉頰,她眼睛眨著,緩緩垂下手,將頭靠在于寶茵側臉,小聲說道。 #陳亦靈jiejie,我是來告別的。 于寶茵愣了一下,陳亦靈緩緩直起身,望著于寶茵那雙不解的眼神,開口說道。 #陳亦靈我要去別的地方,但是不能告訴你,我們可能會分別很長時間了。 于寶茵嘴角動了動,神情復雜地望著她,她沉默一陣開口說道。 #于寶茵你的父親很擔心你…他… 陳亦靈眉毛皺了一下,深吸一口氣,打斷于寶茵的話開口說道。 #陳亦靈jiejie,我都知道了,來的路上,我就看見了尋人啟事。 陳亦靈一吸鼻子,低下頭嘴角動了動,緩緩抬起頭,苦笑一下,開口說道。 #陳亦靈我們是一家人,卻永遠走不到一起。 于寶茵望著她泛紅的眼眶,輕輕嘆了口氣,側頭看向一旁抿著嘴微微搖著頭,陳亦靈抬起手抹著自己的眼眶,小聲說道。 #陳亦靈可如果不徹底與家庭決裂,理想就將成為空談,而這樣藕斷絲連的關系終究會把一方害慘,所以,就這樣吧。 于寶茵嘴唇動了動,扭回頭望著她,眼眶也逐漸紅了,陳亦靈一吸鼻子,呵呵笑了起來,清亮的聲音掩蓋了悲痛,她滿目淚水地望著于寶茵,笑著說道。 #陳亦靈jiejie,你應該為我高興,時隔多年,我終于實現(xiàn)了自己的理想,我加入了共產黨,我一切的努力,終于有了方向與目標。 于寶茵緩緩抬起手,摟住陳亦靈的肩膀,她貼著陳亦靈的臉頰,開口說道。 #于寶茵亦靈,你可以不走的,國共已經和談了,大家可以并肩作戰(zhàn)了。 陳亦靈黑白色的身影站在共產黨黨旗前,一陣陣風將黨旗泛起漣漪,她側頭看著遠方哈哈一笑。陳亦靈無奈地笑了笑,開口說道。 #陳亦靈jiejie,你就在這,你比我更了解他們是怎么想的,不會長久的,我要跟著黨組織走了。 陳亦靈緩緩抬起頭,笑著望著于寶茵,緩緩屈下身將側臉貼在于寶茵腹部,她閉上眼睛,一陣陣風泛起她鴨舌帽下的發(fā)絲,小聲說道。 #陳亦靈保重。 于寶茵嘴角抽搐,手搭在她的背上,手指輕輕抓著她的衣服,一滴眼淚劃過她的臉頰,陳亦靈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微微一側頭在于寶茵腹部一吻,輕聲說道。 #陳亦靈jiejie,我只見了你,不要告訴他們我來過,去了哪,為了什么。 于寶茵抿著嘴,眼眶發(fā)著紅使勁點著頭,發(fā)出“嗯”得一聲,陳亦靈靠在于寶茵腹部的背影逐漸變得重影,一陣陣風泛起于寶茵耳側的發(fā)絲,隨著她的手落回腿側,面前已空無一人。 綠瑩瑩的草原中行駛著一輛黑色的轎車,冗長的草絲遮蔽了車輪,在風中左右搖擺著,如翻滾的綠海,天邊紅燦燦的夕陽拉長了轎車的影子。 于先詞手中握著方向盤,神情平靜地望著前方,付其參坐在一旁,手垂在腿上,緊緊攥著拳頭,于先詞一踩剎車,一下將車門推開,大步走到另一側車門前一拉,付其參側頭看著于先詞,于先詞一揮手,冷聲說道。 #于先詞(中年)出來。 付其參深吸一口氣,側過身走出車子,于先詞站在一旁將車門一關,手緩緩伸向腰間,付其參站在草原中仰起頭望著紅燦燦的夕陽,草絲在腿側左右搖擺著。 #付其參(中年)帶我來南京郊外干什么? 付其參緩緩轉過頭,只見于先詞手中握著兩支槍,他愣了一下,后退幾步,于先詞抬眼默默看著他,一下將其中一支槍一扔。 付其參嚇一跳,后退幾步抬著胳膊一下將槍接住抱在懷里,于先詞嘴角動了動,一拉自己手中的槍栓,開口說道。 #于先詞(中年)剛剛會上都是雙方領袖的意思,出了門,那就是私人感情了。 于先詞一抿嘴,眼神變得銳利,緩緩抬起胳膊,一下將手中的槍頂在付其參腦門上,一陣陣風將二人的衣服泛起漣漪,于先詞嘴角上揚,冷聲說道。 #于先詞(中年)來吧,哪說哪了,槍里有一顆子彈,說中誰了,就放一槍,我寫好遺囑了,什么和平,不會破壞的,來吧。 付其參愣愣地看著于先詞的眼睛,握著槍的手在胸前一抖,他一皺眉,無奈地一點頭,抬起手將槍栓一拉,開口說道。 #付其參(中年)大家心里都過不去那道坎,好,那就說清楚。 于先詞眉毛動了動,他的手指緩緩勾住扳機,直勾勾看著付其參的眼睛,開口說道。 #于先詞(中年)你們在鄉(xiāng)下大搞農會,讓一群愚民執(zhí)掌權柄,明白人事的人把群眾調動起來就控制不住,那些愚民拿著你們的武裝四處殺地主,搶女人,把女性讓那些愚民弄成所謂的資源,是你們干出來的吧,我記得當時響當當?shù)目谔栍幸痪渚褪?,打土豪,分浮財,睡了他們女人,搶了他們房子,殺了他們孩子?/br> 付其參默默望著他,一言不發(fā),于先詞深吸一口氣,手指一扣扳機,付其參一眨眼睛,槍支發(fā)出咔啦一聲,付其參的手指緩緩前進著,勾住扳機,開口說道。 #付其參(中年)四一二之時,我們把上海打下來,費盡鮮血,你們在城外觀戰(zhàn),我們一句話沒有說,可蔣先生怎么回答的我們?用子彈!趙世炎!陳延年!被屠殺者無法計數(shù)! 于先詞眼珠動了動,付其參眼眶發(fā)紅,手猛地朝空中一抬,槍管對著天際,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槍聲,于先詞愣愣地看著他,付其參大口喘著氣,淚珠劃過臉頰,一下將槍管頂回于先詞腦門上。 #付其參(中年)他們吃著農民的血汗,農民口齒是紅的!他們終其一生,買不起半片瓦錢,可吃得苦,流的血汗!比天下任何人都要多!那些本該是屬于他們的! 二人的衣服起著漣漪,綠色的草絲左右搖擺,頭頂晚霞彌漫,如血海撲天,于先詞笑了笑,手指勾著扳機開口說道。 #于先詞(中年)土地革命時期,你們在鄉(xiāng)下四處打殺地主,剝皮抽筋,我記得江西有一戶人家,就被你們的革命滅門了,只剩下一個小姑娘,你們見她四五歲,沒下得了手,讓她自生自滅去了,是嗎?后來我軍去江西剿你們,便見她被良知未泯的同鄉(xiāng)扔剩菜剩飯度日,我軍的一個長官把她收養(yǎng)了,便見她已有一身疾病,要不是那個長官盡心幫扶,可能真死了。當然了,這些事基本不是少數(shù)了,被你們盯上的,都家破人亡了。 說罷,于先詞一扣扳機,槍支又發(fā)出咔啦一聲,付其參皺著眉看著于先詞,他一下將槍對準天空,大喝一聲。 #付其參(中年)你們國民政府宣傳這么荒謬你也真信!黃攻略!方志敏! 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槍聲響起,付其參眼神發(fā)愣,仰起頭看著天空,于先詞笑了出來,用槍管戳了兩下他的腦門,一扣扳機,發(fā)出咔啦一聲,大聲喊道。 #于先詞(中年)張輝瓚! 付其參手一抖,一下將槍垂下,將彈夾一拽,咔啦一聲,無數(shù)金燦燦的子彈在半空發(fā)著光落下,付其參抬眼愣愣地抬眼看著于先詞,開口問道。 #付其參(中年)什么意思? 于先詞手一抬,槍管一翹眉毛一挑,他的手逐漸遠離了付其參的腦門,緩緩轉過身朝著車前走去,他坐在車蓋上,一條腿屈起,握著槍的手搭在膝蓋上微微搖晃著,已經被夕陽染成紅色的云朵在整片天空蔓延著。 于先詞深吸一口氣,將軍帽摘下放在一旁,握著槍的手微微搖晃著,一陣陣風泛起他頭頂?shù)陌l(fā)絲,付其參默默望著他,也踩著車輪爬到車蓋上,坐在一旁,他將頭頂灰色軍帽摘下放在于先詞深綠色軍帽旁邊,二人都屈著一條腿望著遠方。 付其參嘴角動了動,二人的發(fā)絲起著漣漪,開口說道。 #付其參(中年)我們必須放下一切仇恨了,今天來南京的都是熟人,同學,老師,戰(zhàn)友,可這一年,大家都板著臉,仿佛這場談判是被迫的一樣,可是大家也都明白,這必須要談,要談出合作,談出對抗日本的計劃,這不是被迫的,是感情,是所有人真摯的愛國感情。 于先詞嘴角動了動,眼珠一偏,看著付其參,開口說道。 #于先詞(中年)今天會上,不是已經答應你們,適宜的時候,你們黨會公開的,也答應你們每月給軍費。 付其參側頭看了一眼于先詞,深吸一口氣,無奈地笑了笑,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付其參(中年)可你們還是要取締我們,根除我們政府。 于先詞側頭看了一眼付其參,二人頭頂紅燦燦的云朵徘徊著,二人前方的紅太陽只剩下半個頭,于先詞嘴角動了動,開口說道。 #于先詞(中年)既然你們答應擁護蔣先生為領袖,那你們一切獨立性的東西理應取消。 付其參無奈地笑了笑,一砸吧嘴,他輕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二人望著逐漸下沉的夕陽,二人的面頰被夕陽燒得通紅,付其參側頭看了一眼于先詞手中握著的槍,開口說道。 #付其參(中年)能給我看一眼你的槍嗎? 于先詞側頭一看付其參,眉毛一挑,將握槍的手一抬,橫在他面前,付其參笑了笑,抬起手接過他手中的槍,他一抽彈匣,看著彈匣里空空如也愣住了。 一陣風將于先詞的發(fā)絲吹得發(fā)顫,付其參側頭愣愣地望著他平靜的側臉,于先詞眼珠一偏,嘴角上揚哼哼一笑,付其參深吸一口氣,一抿嘴,點了點頭,低下頭露出一絲微笑。 紅燦燦的光芒照在二人軍帽上,草絲在車輪上左右劃著,遠看,翻騰的綠海中流下細長的痕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