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她弱不禁風(fēng)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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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這熊孩子!蘇瀾忍住沒將他打一頓。 “蘇衡!你再這般,就給我自己回府,日后也別想出來了?!碧K景云重重打了下蘇衡手心,“給姑姑道歉?!?/br> “大哥,不礙事……”蘇瀾趕忙去攔蘇景云,“蘇衡還小?!?/br> 蘇瀾覺得自己太假了,差點(diǎn)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現(xiàn)在跟那蘇蕓有何不同。 許是真的被打疼了,蘇衡眼眶都紅了,他看了蘇瀾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開口,“姑姑,衡兒錯(cuò)了?!?/br> “乖孩子?!碧K瀾笑著揉了揉他腦袋。 蘇衡往后退了一步,不想讓她觸碰。 蘇瀾沒說什么。 “阿瀾,你先過去吧,別讓母親她們久等了?!?/br> 蘇瀾看了眼蘇家一眾女眷,點(diǎn)點(diǎn)頭,“好?!?/br> 今日除夕宮宴設(shè)午宴,皇帝將宴席擺在了宮中梨園,眾人紛紛落座,各家男賓在左,女眷于右。 雖說蘇家地位不低,可蘇瀾也只是個(gè)庶女,只能與蘇家六姑娘蘇盈坐于后座。 “都說嫡庶有別,可這也差別太大了,嫡女就是受優(yōu)待,在家中也是這般,在外頭也是?!碧K盈沒好氣地看了眼坐于最前頭的蘇蕓與蘇青,小聲嘀咕。 蘇瀾自然聽到了她的抱怨,但不曾說什么。 “五jiejie,你不覺得嗎?”蘇盈看了眼蘇瀾,問道。 蘇瀾莞爾一笑,“我如今已比在江南時(shí)好許多,不敢再奢求了?!?/br> “哼,沒志氣!”蘇盈瞥了蘇瀾一眼,不再理她。 蘇瀾沒有多言,蘇盈與她母親二姨娘一樣,都是心比天高之人,哪里甘忍這樣的日子,以后總要吃虧的,可這并非是她要管的事。 蘇瀾坐著未動(dòng),倒是身旁常常有人側(cè)目而視,上下打量著她,小聲議論著,她一并當(dāng)做沒瞧見。 說實(shí)話,她如今這張臉著實(shí)算不上頂好看的,是江南女子一貫的模樣,只叫人看著舒服罷了,不過她“身子弱”,平添了一份嬌弱之美,這般看起來倒也像回事。 多年沒回來,京城的官宦子弟她倒還能認(rèn)出個(gè)十之七八,可這世家小姐她可真不認(rèn)得幾個(gè),周圍的面孔都生的很。 她掃視了一圈,也未發(fā)現(xiàn)最熟悉的那道面容……奇怪,難不成未入宮來? 但仔細(xì)一想也不無可能,今日來的都是未出閣的小姐,那人三年前也已成婚了…… 正在此時(shí),小太監(jiān)的尖耳之聲響起,“皇上駕到——” 梨園中眾人紛紛起身行禮,蘇瀾也跟著,她只能從縫隙依稀看見一道明黃色身影走了進(jìn)來。 前排的人自然看得清楚,皇帝眼下有些烏黑,腳步也有些不穩(wěn),是虛浮之癥,他雖是不惑之年卻顯滄桑。 身后跟著的是皇后以及皇帝最寵愛的怡妃,皇后身后便是太子李驛昀。 “平身。”皇帝坐下,“今日就當(dāng)家宴,不必在意這些虛文禮節(jié),開宴吧?!?/br> 立于身側(cè)的小太監(jiān)走上前,捏著嗓子道:“開宴——” “父皇……”李驛昀湊到皇帝耳邊輕語了幾句。 皇帝皺了皺眉,“還未入宮?” “入了,不過說是還有事,得耽擱一陣子?!?/br> 皇帝聽罷,只是擰了擰眉,不再說什么。 正當(dāng)李驛昀入座時(shí),外頭侍候的小太監(jiān)匆匆跑了進(jìn)來,“晉王到——” 這一聲如落水之石,在梨園中激起波瀾。 四周響起此起彼伏的議論聲: “晉王怎么來了?” “就是,他前些日子不是回晉州了嗎?怎的又回來了?” “皇上可知晉王回京之事?” …… 言語間,一道白色的身影從白梅林中緩緩走出,在落白無瑕的梅間也毫不遜色,淡雅如風(fēng),一段風(fēng)韻皆在眉梢。 清雅之白竟讓他穿出了些狂妄與不羈之態(tài)。 千白從中一點(diǎn)紅,待他走近了,眾人才發(fā)現(xiàn)晉王懷里抱著一只赤狐,此刻正愜意地趴在他臂彎中,由著他撫摸。 “承珺,你來了,今日你最遲,等等可要罰上兩杯。”皇帝笑盈盈地看著他,可笑意卻不達(dá)眼底。 “皇兄?!崩畛鞋B輕撫著懷中赤狐,懶懶地行了個(gè)禮,不規(guī)矩,卻又讓人找不出大錯(cuò)。 皇帝知道他的性子,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看向李承珺懷里的狐貍時(shí),眼中的貪婪未做掩飾,“承珺,這就是你的那只赤狐?不是一直養(yǎng)在晉州嗎?怎的帶回京城來了,等日子再回暖些,這里怕是養(yǎng)不住了?!?/br> 這狐貍通體胭紅,找不出一絲雜色,褐紅色的眼珠泛著光,靈氣十足。 赤狐本就稀有,只能在北邊的雪山上獵到,毛色純的已是罕見,更別說能被馴化得如此乖順,任誰瞧了都眼饞。 皇帝身子前傾,目光緊緊盯著那只赤狐,恨不得李承珺開口將狐貍獻(xiàn)給他。 也不知李承珺是真沒瞧見還是裝作不知,他只是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赤狐的毛,懶懶道:“臣弟原本是自己回京,可臨行前,這小畜生卻是一直粘著臣弟不肯走,非要跟來,臣弟無奈,只好將它帶來了?!?/br> 雖從他口中吐出的是“小畜生”三個(gè)字,可讓人聽起來語意繾綣,分外寵溺。 “朕瞧這赤狐討喜,承珺,可否割愛讓朕養(yǎng)幾日?”皇帝眼中的渴望毫不掩飾,先養(yǎng)上幾日,等時(shí)日到了再跟他討要過來,也不怕李承珺不給了。 “皇上,臣妾瞧著也是喜歡的緊。”怡妃貼過身來,撒嬌撒癡,“臣妾正想著做件赤狐斗篷,這冬日——” “怡妃?!被实鄄粣偟卮驍嗔怂?,“你先回去坐著?!?/br> 他抬頭看向李承珺,只見李承珺臉上依舊是那副不變的笑意,便松了口氣。 能向李承珺討他的愛寵已是不易,怡妃這句話太沒腦子,怕是惹了李承珺心中不快,他根本不會(huì)松口了。 “皇上,臣弟也想,不過阿清它性子不好,見了旁人可兇狠的緊,畢竟是畜生,怕會(huì)傷著皇上?!崩畛鞋B輕輕拍了拍赤狐的腦袋。 只見原本乖順的狐貍突然咧嘴,露出獠牙,朝著皇帝所在方向嘶吼了幾聲,似要上前將其撕碎。 眾人的視線都聚集在赤狐身上,自然沒有人注意到,李承珺在念到“阿清”兩字時(shí),眼神微閃,款語溫言,都揉進(jìn)了那個(gè)字眼里。 蘇瀾緊緊盯著那道白色身影,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裂痕,就連從未離手的帕子都落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蘇衡:我不叫!死也不叫,她不是我姑姑 蘇景云一頓打 蘇衡:姑姑,我錯(cuò)了…… 蘇瀾:嗯,乖孩子:) 第7章 晉王眼瞎第7天 意識(shí)到自己的失態(tài),蘇瀾立馬慌忙撿起帕子捏在了手里。 好在周圍人的視線都在李承珺身上,并未有人注意她。 “五jiejie,你可知那人是誰?”蘇盈湊了過來,在蘇瀾身邊輕語。 蘇瀾收回了視線,“晉王?!?/br> 當(dāng)她是聾子還是傻子,方才那小太監(jiān)不是報(bào)了嗎? 蘇盈面露驕矜之色,“晉王是當(dāng)今皇上的同胞弟弟,封地在晉州,自他十歲封了晉王后,便一直住在晉州,三年前才回京……” 蘇瀾低著頭,蘇盈的話她一只耳朵進(jìn)一只耳朵出,這些事情她比蘇盈清楚多了,哪還需要她來說。 在兩人說話的間隙,李承珺已經(jīng)坐了下來,愜意地揉著懷里的赤狐,時(shí)不時(shí)飲一口溫酒。 宴席初始,皇帝下令不可拘束,眾人觥籌交錯(cuò),高情動(dòng)寥廓,恣清談雄辯,一派熱鬧之象,各家的小姐也在今日得了機(jī)會(huì),與旁座的好友閑談。 沒有人注意到,李承珺懷里已經(jīng)不見了那只赤狐的蹤影…… 蘇瀾無趣地一杯杯飲著溫酒,溫酒入體,可她卻沒有一絲暖意。 “五jiejie,這雖是果酒,但也不宜飲太多,等等醉酒,失了態(tài)可如何是好,宮中好酒雖多,但也不是這般豪飲的?!碧K盈有些鄙夷,蘇瀾這樣倒像是沒見過世面。 蘇瀾點(diǎn)點(diǎn)頭,欣然應(yīng)允。 可下一刻,蘇瀾便嫌棄地將茶杯放于一旁。這酒再好也只是果酒,對(duì)她來說如同喝溫水一般,哪里會(huì)醉。 “啊——” 只聽一聲驚叫,女眷前方的突然sao動(dòng)起來,有幾位小姐被嚇得起了身,連連退了好幾步。 園中眾人的視線紛紛投了過去,只見晉王的那只赤狐不知道何時(shí)跑到了女眷賓客中,在里頭漫無目的地亂竄。 一會(huì)兒跑到這家的姑娘身邊蹭了蹭,一會(huì)兒又到那家姑娘身邊嗅了嗅,無一不是立馬嫌棄地退開,咧嘴嘶吼一聲。 一眾姑娘哪里見過這般陣仗,早就嚇得往旁側(cè)躲去,這狐貍雖然有靈性,但見著陌生之人,還是展露它的野獸之性。 “皇叔,這——”李驛昀見李承珺的赤狐將宴席攪得一團(tuán)亂,有些不悅,可又不敢明面表露出來。 “不礙事……”李承珺端起酒幽幽地飲了一口,“它不傷人?!?/br> 李驛昀一噎,方才父皇說想養(yǎng),李承珺卻說會(huì)傷人,這下又不傷人了?這糊弄的也太不走心了。 “皇叔,可小狐貍這般嚇到各家姑娘了?!闭f到底是只畜生,若不處置怕是令各家不悅,可若是處置了……他李驛昀如今還沒那個(gè)膽子。 “這不正好嗎?”李承珺將酒盞放下,鳳眼微挑,“給了太子一個(gè)憐香惜玉的機(jī)會(huì)……再則,太子不是在選太子妃?也可借此瞧瞧,哪家的小姐臨危不懼,若是連只狐貍都怕,還想坐上太子妃之位,豈非癡人說夢?” “皇叔?!崩铙A昀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渾身不得勁,李承珺這話難聽,但卻不無道理。 “啊……別碰我,別碰我!”已有不少世家的姑娘驚嚇得亂竄,想要用腳去將那只赤狐踢開。 李承珺見此,眼神微微一沉,但也未說什么。 蘇瀾看著那只赤狐竄來竄去,身子也往后挪了挪。 “真是要命,這狐貍怎么跑過來了?!碧K盈早早就站起了身,驚恐卻又不敢跑,“聽說前些年這赤狐在晉州的時(shí)候咬死了好幾個(gè)山賊,官府去的時(shí)候人都已血rou模糊了,根本辨不清誰是誰?!?/br> “晉王怎么也不管管?!碧K盈恨恨地跺了跺腳,拉起蘇瀾,“你還不避開些,等等出了什么事,父親又要責(zé)怪了,你自己作也就算了,可別連累我!” “我知道了……”蘇瀾低著頭喏喏地回應(yīng)了一聲,“好,聽六meimei的?!?/br> 蘇盈這才將臉色放了下來,雖然這蘇瀾什么都不懂,但好在還算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