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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將軍她弱不禁風(fēng)在線閱讀 - 將軍她弱不禁風(fēng) 第38節(jié)

將軍她弱不禁風(fēng) 第38節(jié)

    李承珺望著兩人的背影,一言不發(fā)。

    剛回房,蘇瀾就趕忙讓拂冬替她準(zhǔn)備熱水,她迅速沐浴了一番,換上了一身新的玄衣。

    一道黑影從窗口翻入,蘇瀾當(dāng)做沒瞧見,自顧將長發(fā)束起,“晉王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這客棧掌柜反正是你的人,你若是從正門進(jìn),他也不會(huì)說什么?!?/br>
    “一個(gè)姑娘家的, 說出這話來, 日后叫人怎么看待你。”

    蘇瀾明白李承珺說的是她方才的那些粗鄙之言, 她滿不在乎道:“怕什么, 我臉皮厚的緊?!?/br>
    蘇瀾笑了笑,“能把李驛昀惡心走就成,若非如此, 他定是還要再待上片刻,那時(shí)候蘇萬州會(huì)不會(huì)醒來我也就保不準(zhǔn)了?!?/br>
    蘇瀾將懷中的荷包直接丟給他,“這是李驛昀給蘇萬州的地圖, 與柳德明的別無二致,你瞧瞧里頭有什么貓膩。如今蘇家是躲過一劫了,不過卻又越陷越深,今后六部之中除了蘇萬州便都是李驛昀的人了,這會(huì)讓蘇萬州在朝堂上舉步維艱。這蘇萬州又是個(gè)不經(jīng)事的,這尚書之位能不能坐穩(wěn)還不一定,我可一點(diǎn)都不指望他能對(duì)我有所幫助。”

    李承珺低頭瞧了眼手中的地圖,便將其收入懷中,“他越是不經(jīng)事,才越能活得久。”

    蘇瀾一聽,竟也覺得十分在理,李驛昀想控住六部,但又不想讓皇上起疑,留下個(gè)蘇萬州倒也是權(quán)宜之計(jì),反正蘇萬州也掀不起風(fēng)浪來,并無威脅,這倒也留了他一條小命。

    “你又要去哪?”李承珺見她一身干凈利落的裝束,不由得皺了皺眉,“李驛昀定是對(duì)蘇家起疑了,你還要在這兒節(jié)骨眼上出門?”

    蘇瀾行若無事,“李驛昀不是說正在捉捕將軍余孽嗎?我這個(gè)真正的余孽不露個(gè)臉豈不叫他失望了?”

    蘇瀾將短刀別在腰間,吹滅了燭火,“晉王要不要一同去看看?今夜可是一出大戲呢?!碧K瀾還未等李承珺有所回應(yīng),便翻身出了窗。

    ……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半個(gè)時(shí)辰前還衣冠齊楚的柳德明此刻卻是滿身的污垢,身上的錦衣也被扯開,翻涌著血rou,他一下又一下磕著頭,“皇上,臣是冤枉的,臣并非是宋幼清的余孽,還請(qǐng)皇上明查!”

    皇帝閉著眼坐在正中的高椅之上,手中撥動(dòng)著混元珠,不怒自威,“朕怎么聽說柳大人與錢大人準(zhǔn)備夜行出城?”

    錢忠義抬頭看了眼立于皇帝身旁的李驛昀,眼中有不甘,卻只能壓下,整個(gè)人仿佛都蒼老了不少。

    柳德明又磕了幾個(gè)響頭,“皇上,臣是冤枉的,三年前那宋幼清還是個(gè)乳臭未干的小子,臣……臣怎可能與他勾結(jié),還請(qǐng)皇上明查?!?/br>
    “朕自然是相信兩位愛卿的?!被实塾挠牡乇犻_了眼,渾濁的眼眸卻又透露著一股陰厲,“但事實(shí)擺在眼前,朕也是痛心疾首……”

    “臣……臣……”柳德明抬頭看了眼李驛昀,狠了很心道:“皇上,今日之事,分明就是太子殿下的陰謀!臣根本不知那地圖指往何處,是王公公親自將東遞于我的?!?/br>
    皇帝微微抬眼,“太子,柳大人說的可是真的?”

    李驛昀立馬跪了下來,“父皇,兒臣怎么可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今夜兒臣與皇叔在房中一敘,便來了父皇這兒,王公公也一直跟在兒臣身邊,并非錢大人說的那般?!?/br>
    “太子殿下可敢對(duì)天發(fā)誓?”柳德明隱忍不發(fā),“皇上,臣分明就是瞧見王公公了,臣不會(huì)認(rèn)錯(cuò)人的?!?/br>
    “哎喲?!币膊恢豕螘r(shí)來的,只見他撲騰一聲跪在地上,“還請(qǐng)皇上明鑒,老奴今夜都未曾出過門,方才老奴還替太子殿下給皇上送來書卷了呢,老奴怎可能給二位大人遞消息,兩位大人這般豈非影射太子殿下!”

    被倒打一耙,柳德明氣得渾身發(fā)顫,“臣可并未信口胡謅,王公公這般又有何用意!”

    李驛昀隨之冷笑一聲,“柳大人此話又是何意?難不成本宮要陷害你?那你倒是說說,本宮意欲何為?”

    柳德明心中焦灼,腦中懵白,他對(duì)此竟也無法反駁,他看向身旁一言不發(fā)的錢忠義,恨恨道:“錢大人你為何不說話!可也是王公公給你遞了消息?你若是說實(shí)話了,皇上定是會(huì)給你做主的?!?/br>
    錢忠義深深地看了柳德明一眼,輕嘆了一口氣,朝著皇帝磕了個(gè)頭,“不是,臣無話可說。”

    “你在說什么——”柳德明一口氣卡在喉嚨里,氣得他猛地咳了起來。

    “好了,朕乏了,不想再聽你們解釋,更不想聽到那人的名字,昀兒,此事便交由你來處置吧?!被实蹟[了擺手,臉上滿是倦色。

    “是,父皇,既然如此,兒臣先將兩位大人扣押,等后日回京再做處決?!?/br>
    皇帝眉眼深沉,“朕也沒心思再留在此地了,再不回去,朕的皇位怕是都要坐不穩(wěn)了,你吩咐下去,明日一早便啟程吧?!?/br>
    “是。”李驛昀應(yīng)下,命人押著柳錢二人出了門,見門合上,李驛昀回頭看了眼柳德明,“柳大人似乎對(duì)本宮有些誤解?!?/br>
    柳德明回身看了李驛昀,眼中的恨意絲毫不減,“太子殿下莫要張狂,公道自在人心,我柳德明就是敗在太過貪婪,竟然會(huì)相信太子殿下一個(gè)莫須有的諾言?!?/br>
    若不是他已做了十年的尚書,可毫無升官之象,他急于求成,否則哪里會(huì)為此落得這個(gè)地步。

    李驛昀笑了,“柳大人果然是人老糊涂了,本宮暗示了這么久,大人竟還未明白過來嗎?”

    柳德明一頓,“太子何意?”

    “若是本宮真的要對(duì)大人做什么,會(huì)蠢到用自己的人?柳大人也不想想,能冒充本宮之人又假借本宮之名給柳大人遞話,最后還能讓本宮惹得一身sao的人還能是誰?”李驛昀低頭撫摸著自己的扳指,“柳大人聰慧,心中定是有了答案吧。”

    “晉王?”柳德明眼中滿是不可置信,“晉王為何要害我?”

    “那本宮就不知了,柳大人若是有機(jī)會(huì)便親自去問問吧?!崩铙A昀擺了擺手,錢柳二人便被帶了下去。

    李驛昀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唇角揚(yáng)起一抹詭譎的笑意,隨之往另一側(cè)走去。

    見李驛昀走了過來,一道黑影從門后走了出來,“太子殿下,柳大人那——”

    李驛昀冷眉一挑,“這么蠢的人……不必留著了,著實(shí)礙眼?!?/br>
    “是,那錢大人呢?”

    “還算聰明,就暫且留著他家人吧?!?/br>
    ……

    廊中重歸寂靜,房中之人將身子從門旁收回,重新坐回了高椅之上,“九公,你覺得太子是個(gè)什么樣兒的人?”

    “回皇上,老奴覺得太子殿下行事穩(wěn)重,不驕不躁,是能擔(dān)大任之人?!?/br>
    皇帝閉上眼,輕吐一口氣,“聰慧是聰慧,可還是比不上李承珺,若他能有李承珺那般沉得住氣,朕也不至于這些年來這般受制于李承珺?!?/br>
    他睜開眼端過手邊的溫茶抿了一口,“還是太過莽撞了,真是李承珺做的又能如何,以他的本事,哪里能動(dòng)得了李承珺?!?/br>
    梁公公自然明白皇上是何意,“皇上,太子殿下他這般也不過是想揭穿晉王的陰謀罷了。”

    “罷了。”皇帝哼了一聲,“不過是兩個(gè)尚書,讓太子再挑兩個(gè)合適的人頂上吧?!被实蹟[了擺手,“你下去吧,叫怡妃過來?!?/br>
    “是,皇上——”

    ……

    蘇瀾收回身子,她看了眼立于身旁的李承珺,“這侄兒算計(jì)了叔叔,卻讓做父親的以為是自己兄弟在算計(jì)自己,晉王,你怎么看?”

    李承珺眼神微動(dòng),“習(xí)慣就好?!彼仙洗u瓦,“你確定柳德明見到的就是王公公?”

    “這世上哪會(huì)這么像的人,定是王公公在撒謊了?!碧K瀾望向走遠(yuǎn)了的王公公,一個(gè)人不自覺的走路姿態(tài)還是不會(huì)騙人的。

    “不是易容?”李承珺問出口時(shí)緊緊盯著蘇瀾的側(cè)顏,似乎要從她臉上得到某個(gè)不可能的回答。

    “這世上哪來的易容?!碧K瀾撇撇嘴,回頭看了眼李承珺,“晉王可曾見過?”

    見李驛昀沒有說話,蘇瀾自顧道:“這世上的易容之術(shù)不過是叫人看起來不像自己罷了,能與另一人完全相像,這世上怕是也無人能做到。更何況我方才親眼所見,那人就是王公公沒錯(cuò)。”

    李承珺道:“柳德明與錢忠義……還救嗎?”

    蘇瀾輕笑,“晉王是當(dāng)真心懷天下人,還是只想試探我?”從李承珺問她易容之術(shù)時(shí),她就察覺到了,李承珺似乎對(duì)她并不死心,非要問個(gè)究竟。

    “不管救不救,他們倆都只能是死,若是不救,死的就只是他們倆,若我救了,可就不止了,我如今還未在京城中站穩(wěn)腳跟,不可冒然行事,更何況他們二人并不在我計(jì)劃中,我沒必要為他們倆承受如此大的風(fēng)險(xiǎn)。?!?/br>
    李承珺低聲一笑,“你倒是冷血。”

    “晉王管這叫冷血?不過也彼此彼此,這都是與晉王學(xué)的。”蘇瀾摸了摸自己的短刀,想著今日應(yīng)當(dāng)也排不上用場了,整個(gè)人便松懈下來,困意席卷,她打了個(gè)哈欠,“晉王早些睡吧,明日一早還要趕路呢?!?/br>
    蘇瀾剛準(zhǔn)備離開,手腕突然被人一攥,整個(gè)人被拉了過去。

    蘇瀾腦中一片空白,還未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只見李承珺偏過頭緩緩靠近她。

    蘇瀾見過不少大世面,可唯獨(dú)扛不住這個(gè),她渾身僵硬,都忘了去推開他。

    “你……做什么?”他的氣息順著她的下頜緩緩流入后頸之處,蘇瀾不由得打了一個(gè)寒顫。

    還未等蘇瀾有所反應(yīng),李承珺便將她迅速放開。

    “為何你身上的氣味又換了?與白日里的不一樣?!?/br>
    蘇瀾:“……”

    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讀者“芋頭”,灌溉營養(yǎng)液  5

    第44章 晉王犯傻第8天

    馬車將路上的積雪都?jí)撼闪吮? 行到之處, 皆是碎裂的清脆聲。

    蘇瀾左手拖著下巴, 神色有些恍惚。

    昨夜李承珺那句莫名其妙的話擾得她一晚上都沒睡好,她問了他是何意, 可李承珺偏是不說。

    蘇瀾輕輕嗅了嗅自己的手臂,不由得疑惑,她真的沒聞出什么來。

    蘇瀾掀開帷裳,看了眼正走在馬車旁的拂冬。

    “姑娘,怎么了?”

    “拂冬,我身上有什么氣味嗎?”蘇瀾又將手放在了鼻尖,輕輕嗅了嗅,還是什么也沒聞到。

    拂冬顯然一愣, 她不曾想到蘇瀾竟會(huì)問這個(gè),她湊近了些,嫣然一笑, “姑娘, 這是豬苓, 昨夜沐浴時(shí)用的, 奴婢還加了些艾草,姑娘不喜歡嗎?”

    蘇瀾詫異,怎么旁人就能輕易察覺到, 她問道:“那前些日子呢?也是豬苓與艾草?”

    拂冬搖了搖頭,“前些日子沒有艾草,只用了豬苓。”

    豬苓?蘇瀾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心頭一緊,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曉了。拂冬,從明日起,你隔幾日便給我換些新的花露香草,別重樣了。”

    怕拂冬起疑,蘇瀾盈盈一笑,“我從前也沒用過這些,覺得味道甚是好聞,我想都試個(gè)遍,瞧瞧最喜愛哪樣?!?/br>
    “好,姑娘。”

    蘇瀾將帷裳放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李承珺這人屬狗嗎?

    她敢斷定,那日兩人躺在一張榻上,李承珺定是從她氣息上察覺出了些什么,失策失策,她都差點(diǎn)忽視這個(gè)了,等她日后換了草香,李承珺應(yīng)當(dāng)也就不會(huì)有什么懷疑了。

    ……

    回程之路甚是順暢,不過酉時(shí),便到了京城,將皇帝護(hù)送入宮后,各家便趕忙回府整頓休憩。

    蘇老夫人早就在府外等著了,她望著駛來的馬車,懸起的心終是放下了。

    “母親,您怎么站在這兒,外頭風(fēng)大,回府里等著就好?!碧K萬州見蘇老夫人站著,趕忙上前扶著她。

    “阿彌陀佛,老天保佑?!碧K老夫人雙手合十,“你們平安便好,都快進(jìn)去吧,我已叫人將晚膳備好,今日便一家人一起吃頓飯?!?/br>
    “祖母,蕓兒扶您進(jìn)去?!碧K蕓上前攙扶著蘇老夫人,蘇衡也跑了過來,“曾祖母,衡兒也攙著您,您走得慢些?!?/br>
    “好?!崩戏蛉嘶仡^看了眼走在最后的蘇瀾,又看了眼蘇家的一眾人,她眼眶微紅,揉了揉蘇衡的腦袋,“好孩子,你們都是好孩子?!?/br>
    錢家與柳家之事早已傳入京城,她昨夜一宿未合眼,唯恐蘇家也遭遇了不測(cè),雖說有阿清那孩子在,她大可放心些,可沒見著人,心中終究是不踏實(shí),好在一家人都平安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