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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她弱不禁風(fēng) 第71節(jié)

    “王公公?!碧K景云上前,“昨日衡兒貪玩跑出了府,府里上下都尋人去了,五meimei尋了一日,回府后便累得病了,如今正在屋內(nèi)休憩?!?/br>
    王公公神色凝重,難掩關(guān)切,“昨夜蘇小公子丟了?”

    蘇景云已知實(shí)情, 自然知曉他這副惺惺作態(tài),他抬頭看著王公公,神色絲毫不避諱, “多謝公公記掛, 昨日犬子被賊人擄走, 好在晉王殿下出手相救, 將人救了回來。”

    蘇景云自然不曾放過王公公在他提及晉王時(shí)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

    王公公正言厲色道:“這賊人竟這般膽大,竟明目張膽入府奪人?”

    蘇景云故作訝然,“公公怎知那賊人是入府將犬子帶走的?”還未等王公公將臉上的僵硬掩去, 蘇景云又道:“說來也是府中疏忽,竟讓賊人亦混入府中。誰曾想五meimei的貼身丫鬟拂冬竟是那賊人的同伙,昨夜犬子回府后——”

    蘇景云話音一頓, “景云便將她就地處置了?!?/br>
    王公公臉色一沉,有些不自在,“是,是該如此,不可心軟,此等禍害怎可留在府中。”他神色有些飄忽,看向后廳,“蘇五姑娘可還在屋中?那咱家也需得派個(gè)人去給蘇五姑娘瞧瞧,她身子這般總不是回事兒,太子殿下知曉了也是憂心?!?/br>
    蘇景云眼眸一深,正要說些什么,卻聽身后傳來腳步,伴著一道虛弱聲,“蘇瀾見過王公公?!?/br>
    蘇景云詫異,回身看向蘇瀾,只見蘇瀾難得抹了些胭脂水粉,氣色好了不少,他心中訝然,卻也未開口。

    “還請王公公見諒,蘇瀾昨夜又病了一場,方才有些起不了身,這才來晚了。”

    王公公看了蘇瀾一眼,并未瞧出異常,付之一笑,“蘇五姑娘還是得將身子養(yǎng)好才是,太子殿下說了,明日就迎蘇五姑娘入東宮?!?/br>
    蘇瀾盈盈淺笑,故作嬌羞,“承蒙太子殿下厚愛?!?/br>
    “太子殿下確是對蘇五姑娘疼愛的緊,殿下明日設(shè)宴,已邀了城中女眷皆來,無論平民貴女,一視同仁?!?/br>
    蘇瀾臉上的笑意一僵,傷口隱隱刺痛。

    明日設(shè)宴也怕是鴻門宴,李驛昀如今急于找到她,但也只知她左腹有刀傷,派人搜尋無異于海底撈針,倒不如將京城女眷都宴請而來,任誰有異都逃不脫他的眼睛。

    蘇瀾忍著傷口的撕扯,福了福身,“太子殿下厚愛蘇瀾沒齒難忘?!?/br>
    王公公點(diǎn)了點(diǎn)頭,“既然話已傳到,咱家也不久留,得回宮復(fù)命了?!?/br>
    “王公公慢走——”

    王公公又看了蘇景云一眼,這才轉(zhuǎn)身離去,步子有些倉促,還差些絆倒,如逃似的匆忙離開了蘇府。

    蘇景云見他離開,趕忙起身扶著蘇瀾,“你快回去歇著,起來做什么?!彼戳颂K父與蘇母一眼,并未提及她受傷之事,“阿荷,還不將你主子扶回去!”

    “是?!卑⒑哨s忙跑過來扶著蘇瀾。阿荷是蘇景云重新安排在蘇瀾身邊的婢女,她是家生子,比其余婢女更妥當(dāng)些。

    “父親,主母,大哥,那蘇瀾先回去歇著了?!碧K瀾微微頷首示意。

    “去吧去吧?!碧K萬州極不耐地?cái)[了擺手,“今時(shí)不同往日,你也是要做太子良媛的人了,身子哪里還能像如今這般差,日后如何替太子殿下添——”

    “父親!”蘇景云打斷了蘇萬州,“王公公還未走遠(yuǎn),莫要提及此話?!?/br>
    蘇萬州神色一僵,不再說話。

    蘇瀾又福了福身,這才退下,臉上的笑意頓失,蘇萬州不僅在官場毫無作為,在府中亦未盡到父親的責(zé)任,她又回想起昨日見著的真蘇瀾,不禁有些悲涼……

    蘇瀾推開門,“阿荷,你去替我將許大夫請來吧?!?/br>
    “是,五姑娘?!?/br>
    蘇瀾望著她的背影莞爾一笑,這孩子年紀(jì)不大,但做事倒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緊。

    她回到屋內(nèi)便椅在床榻上,將衣衫解開,包扎之處又滲出血來,蘇瀾見著不由得擰了擰眉。明日就要入宮,也難說李驛昀不會(huì)碰她,可她這般怕是很難遮掩過去,得想個(gè)萬全之策才行。

    正于此時(shí),屏風(fēng)后傳來腳步聲,蘇瀾一愣,“今日你就在府中?來著這么——”

    蘇瀾一頓,感覺有些不對勁,她抬起頭見到面前之人時(shí),驚得慌忙將自己的衣衫裹好,將自己藏于布衾之中,又將帷幔扯下,動(dòng)靜太大,又扯到了傷口,蘇瀾強(qiáng)忍著并未“嘶”出聲來,“晉……晉王怎么來了?”

    李承珺走了過來,“只是來看看你傷勢如何。”

    “已不礙事了?!碧K瀾側(cè)過身,低沉著聲音道:“昨日多謝晉王相救。”

    蘇瀾并未正視李承珺,自然不曾看到李承珺眼中的化不開的柔情深意,可他話一出口,卻還是一如往日的淡漠,“只不過路上瞧見了你,便順道救回罷了?!?/br>
    兩人一時(shí)無言,蘇瀾也不知為何,待他站在面前,她亦說不出話來,兩人之間有牽絆亦又疏離,讓她也琢磨不透。

    倒是李承珺又先開了口,“昨日之事你不必再憂心,我都已處置妥當(dāng)了,那些孩子都已被送回家中?!?/br>
    蘇瀾一喜,“當(dāng)真?”她忘了自己還有傷在身,一時(shí)驚坐起,又觸到了傷口,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急什么!”帷幔后傳來李承珺不悅之聲,“躺著就是?!?/br>
    蘇瀾并未在意傷勢,只是心中更為急切,“李驛昀呢?他可知曉是你將孩子救走了?”

    “知曉了如何,不知曉又能如何?”李承珺話音之中瞧不出一絲情緒,“皇上還活著,未避免事情敗露,他也只能將事情壓下?!?/br>
    蘇瀾聽到這兒,不由得松了一口氣,還好老皇帝還活著,倒也不白費(fèi)了她那三顆藥,“不過那道士已死,老皇帝煉丹也可消停會(huì)兒了?!碧K衡與宋思清亦安全了不少。

    此刻,蘇瀾已掀開帷幔探出身子來,帷幔后的身影亦映入眼中,蘇瀾這才瞧清了李承珺的模樣……

    今日的他一身清雅之白,錦服之上隱著祥鶴暗紋,腰間還掛著從未見他佩戴過的墨玉,讓人瞧著少了幾分戾氣,多了幾抹如風(fēng)淡雅之感。

    可不管蘇瀾怎么瞧都覺得今日的李承珺有些怪異,可又說不上來在何處有異樣。

    他平日里也不是沒穿過白錦衣袍,可今日就是不尋常些……

    蘇瀾趕忙收回視線,方才盯著李承珺有些久了,似有不妥,她怕李承珺瞧出什么,輕咳了兩聲掩去尷尬,“晉王殿下今日……氣色不錯(cuò)。”

    李承珺先是一愣,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白袍,隨之淺笑,“是嗎?”

    蘇瀾一聽李承珺這話,卻覺得愈發(fā)尷尬了,“是……是啊,今日晉王與往日有些不同?!?/br>
    李承珺唇角不可見地輕抿,一言不發(fā)。

    ……

    而半個(gè)時(shí)辰前,晉王府。

    府中眾人見著無南從王爺主屋進(jìn)出了十余回,都不由得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無南捧著一身玄青云錦立于李承珺身后,“主子,您瞧瞧這身如何?這是府里最后一身新衣了。若是主子不喜,明日屬下再讓成衣鋪送些來?”

    李承珺看著無南手中的玄青云錦袍,擰了擰眉,“就只有這身了?府里只備著這些衣袍?”

    只……這些?

    無南瞧了眼床榻上丟棄著的數(shù)十身衣袍嘆了口氣,平日里也不見得主子在乎過穿什么,今日怎就這般挑剔了?

    無南不由多嘴一問:“主子今日可是要去見哪位貴客?”可話音剛落,他就覺得有些不對,主子如今便是王爺,還有哪位貴客需得這般鄭重。

    本以為自家主子會(huì)惱,卻不想他竟還與自己解釋起來,“自是比貴客還重要些?!?/br>
    無南見自家主子眼中閃過一抹柔情,渾身一震,半身僵在原地不得動(dòng)彈。

    他方才沒瞧錯(cuò)?

    無南越瞧越覺得今日的主子有些不對勁。而后他腦中忽而一閃,電光火石間想到了什么,他恍然大悟,原來!

    無南走至床榻旁,將壓在底處的暗紋白袍遞給了李承珺,“主子,就這身!若是主子穿了這身,定是能叫蘇五姑娘移不開眼?!?/br>
    李承珺眉心一擰,“誰說是……”他頓了頓,接過這身外袍,“她當(dāng)真會(huì)喜歡這身?”

    無南喜上眉梢,還真是他想的那般,“主子放心,姑娘家的哪會(huì)不偏愛翩翩公子。”

    李承珺一怔,有些失神,雖說姑娘家的偏愛,可擱她身上,還當(dāng)真說不準(zhǔn)。他思慮再三,還是難得信了無南一回,“罷了,就這一身吧?!?/br>
    ……

    而此刻,李承珺見蘇瀾眼中閃過訝然,想來她應(yīng)當(dāng)也是欣喜的。

    “明日我?guī)闳ヒ粋€(gè)地方?!?/br>
    “明日我要入東宮了。”

    兩人異口而言,又皆是一怔。

    李承珺臉上的笑意褪下,“方才說什么,你再說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  過渡一章,明日李二狗sao起來

    ——————

    第76章 晉王發(fā)覺第8天

    蘇瀾有些不敢看他, 她借著帷幔掩了掩目光, “李驛昀應(yīng)當(dāng)知曉我昨日受了那么重的傷跑不遠(yuǎn), 還會(huì)留在城中,便將納娶之日往前提了提, 屆時(shí)城中的女眷都會(huì)應(yīng)邀而來。我如今也只是想著明日能以什么借口躲過他的查探?!?/br>
    蘇瀾低著頭看了眼自己的傷,有些為難,“若是再給我?guī)兹?,倒是還能養(yǎng)養(yǎng)身子。”可明日就入東宮,從宮門到東宮就有兩盞茶的工夫,她怕是會(huì)撐不住。

    李承珺眉目微沉,放才的脈脈含情恍若虛無,“此事你不必憂慮, 我會(huì)替你辦妥?!?/br>
    蘇瀾一愣,“晉王有何法子?”

    李承珺偏過頭,并未作聲。

    蘇瀾收回目光, 心中不由得有些煩悶, 李承珺既然開口說會(huì)祝她一臂之力, 那她自是不必再憂慮的, 可不知為何,她心里還是有些發(fā)悶,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與此同時(shí), 屋外又傳來了腳步聲,蘇瀾知曉是沈安來了,她看了李承珺一眼, “晉王……”

    李承珺臉色又沉了沉,他只淡淡應(yīng)了一聲,便轉(zhuǎn)身從窗口翻身而出。

    “五姑娘,許大夫來了?!?/br>
    “好,你讓許大夫進(jìn)來吧。阿荷,你去替許大夫端些熱茶來?!?/br>
    “是?!?/br>
    沈安看著阿荷走遠(yuǎn)了,才一步兩跨走了進(jìn)來,“換了個(gè)婢女?瞧著也是個(gè)沒什么心思的?!?/br>
    “別廢話了,你快把傷藥給我,傷口好像又撕裂了?!?/br>
    沈安并未回應(yīng),他站著未動(dòng),朝著屋內(nèi)嗅了嗅,嘴角微微上揚(yáng)。

    “還愣著做什么,快些把藥給我啊?!碧K瀾見他似笑非笑地站在那兒,不禁皺了皺眉,“你怎么了?”

    沈安意味深長地看了蘇瀾一眼,“嘖嘖嘖,你膽子大了啊,竟敢在閨閣之中藏野男人!”

    蘇瀾呼吸一滯,沒由來得一陣心虛,“沒……沒有??!什么野男人……你可別胡說八道!”她下意識(shí)朝著窗外看了一眼,李承珺又不在,沈安是如何得知的?

    沈安了然地笑了笑,這也是他第一回 瞧見蘇瀾這般心虛而急于解釋的作態(tài),笑得更為肆意,他走上前,揶揄道:“你還想瞞著我啊,我方才進(jìn)來之時(shí)就嗅到了,屋里有一股月麟香的氣息,你平日里又不會(huì)用此香,更不會(huì)是李驛昀了,而你明日就要嫁給他,那屋子里來了別的男人不是野男人又是誰?”

    蘇瀾一怔,這一個(gè)兩個(gè)的還真都是狗鼻子。

    “怎么,李承珺來找你說什么?不讓你嫁入東宮?”

    蘇瀾心一沉,一言不發(fā),她似乎知曉了,自己方才為何悶悶不樂,原是因她想從李承珺口中聽到這句話,而他并未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