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她弱不禁風 第7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穿進漫畫,靠演茍命、諸星見我[星際]/星際社會反派禁止[穿書]、清穿之德妃的宮斗路、重生后,我強吻影帝爆紅了、柴郎賢妻(種田文)、波瀾不驚、一覺醒來和死對頭有娃了、《銀魂銀時同人 白與黑的交錯》
他左眼處有一道傷疤,延伸至唇角,死rou與新rou交雜,向外翻露著,黃沙寒冬讓他的面部都皸裂開來,猙獰的面目叫兩個小兵瞧著都震了震,往后退了幾步。 可宋幼清見著他卻是沒絲毫畏怯,不屑地笑了笑。 “宋幼清!”他一把扣住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抬起,“許久不見?!?/br> 宋幼清冷笑了一聲,以北狄話回了他一聲,“隗禹?!?/br> 隗禹一頓,笑了笑,“你倒是還記得我。” “自然。”宋幼清挑釁地看了他一眼,“你臉上這道傷不還是我留給你的嗎,我怎可能忘了?” 隗禹面目陰沉,“死到臨頭還嘴硬?!彼浜咭宦暎笆浅負Q一個你,你覺得本王劃不劃算?” 宋幼清擰過頭不再看他。 昨日,她遭人暗算被下了藥,再醒來之時就已在北狄邊境了。 當初孫將軍亦遭人算計,連失十幾城,她這幾月奮死拼搏奪回了四五城池,本以為會讓朝中暫且安定,可誰知竟會這般…… 隗禹私下與宮中交涉,若肯將她交給北狄,他愿意將剩余那十座城池悉數(shù)奉還。 若是再給她兩年時間,這十座城池她亦可盡數(shù)奪回,可是宮中兩位卻是等不及了,竟能同意了隗禹這般不可理喻的要求。 她心中除了悲涼已不剩什么,可在旁人眼中,她宋幼清又算得了什么,她自然沒有十座城池來得重要,京中不乏武將,沒了一個宋幼清,亦會有另一個她…… 她知曉這消息時已晚,事已成定局,而謝常安這呆子發(fā)現(xiàn)她遭遇不測,竟還單槍匹馬闖來,無疑,最終與她一同被關(guān)押在此。 宋幼清冷笑一聲,“隗首領(lǐng)在想什么?少了一個我軍中還能垮了不成?隗首領(lǐng)還是大手筆,竟將我與十座城池對換,日后莫不要后悔了才是?!?/br> 隗禹死死掐著她,“后悔?我怎可能后悔,你一死,我的心病才除了,沒了你,別說十座城池了,二十座我都能奪回來,日后你們大梁便都是我的了?!?/br> 謝常安怒吼,“狗賊!你若是有本事我們就堂堂正正打一仗,做這般陰險小人不覺得作嘔嗎?” 隗禹不屑地看了謝常安一眼,“我在和你主子說話,一條狗在這兒叫什么!”他將宋幼清下巴一抬,“既然是你養(yǎng)的狗,那自然是由你來處置,反正你也是要死的,不過我覺得這對你而言太過殘忍,我你可以救他,怎樣?不過就看你怎么做了?!?/br> “你想做什么?” 隗禹輕笑,他一把抓住了宋幼清的手,將她的手指一根根舒展看,“嘖,瞧瞧,這纖細的手都快趕上女人了。” 謝常安一聽,心中焦灼不安,他生怕隗禹會察覺出宋幼清是女兒身,倒時她怕是更難應付,“隗禹,你放開她!若你再動她一分,我定是叫你不得好死。” 隗禹恍若未聞,如今在他眼中,謝常安也不過是個任他拿捏擺布的嘍啰,不足為懼,他看著宋幼清,輕輕捏著她的手指,“就是你這只手毀了我半張臉,又奪了我兄弟的性命,都說大梁的鎮(zhèn)國大將軍百步穿楊,箭無虛發(fā),但我想……你若是沒了這只手呢,又會如何!” “隗禹!你究竟想做什么!若是你敢亂來,你信不信我殺了你!”謝常安死死扒著牢獄,“隗禹,你若是敢傷她,我定是要血洗你北狄!” 謝常安的話于隗禹來說不過是一場笑話,隗禹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謝常安,“宋幼清,給你一次救他的機會,若你愿意廢了你的右手,我就把他給放了,怎么樣?” 宋幼清緩緩看向謝常安,她見他滿面鮮血淋漓,終是點了點頭,“好?!?/br> 反正她落在隗禹手中,已活不了,何不讓謝常安活著,她本就會死,一只手于她來說,也是無關(guān)緊要了。 “宋幼清!我不需要你救!”謝常安游走于崩潰邊緣,于她來說,她的手便是她的命,而他的命根本不值一提,“宋幼清,你敢聽他的試試!你信不信我死在你面前。” 隗禹看著面前這番兄弟情深,閉著眼,故作傷感地嘆了口氣,“把人給我?guī)С鰜?,這事兒可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怎么能讓他輕易就死了?!?/br> “是?!睆囊慌杂稚蟻韼讉€人一同將謝常安從獄中押解出。 “一只手可以。”宋幼清見謝常安被人壓踩在腳下,擰了擰眉,“不過你先放開他?!?/br> “宋幼清,你當我傻嗎?”隗禹拍了拍她的臉,“我把他放了,那你們不就可以逃了?” 宋幼清瞋目而視,“那我又憑什么相信你,若我砍了自己的右手,你會放過他?” 隗禹抽出自己腰間的佩刀,“如今可由不得你信不信,你也只有這么一條路可以選,不是嗎?再則,我說拿你換十座城池,如今你在我手中,我也已信守承諾,將城池送還給了你們大梁,不是嗎?” 宋幼清死死盯著隗禹,“隗禹,你我雖為仇敵,可我依舊佩服你的言而有信,望你這一回也勿食言?!?/br> 隗禹一愣,他也未曾料到宋幼清會說這個,“自然。來人,將她放了。” 隗禹戒備心極重,雖說將她放了,但也只是解了她的手銬,沉重的腳鐐依舊保留著,她每走一步,腳鐐上鋒利的尖刺一回回割著腳踝,疼得她心都微顫,可她不敢喊一聲。 隗禹將手中的佩刀丟在宋幼清面前,“自己來?!?/br> 宋幼清看了謝常安,緩緩彎下腰撿起佩刀。 “宋幼清!你給我住手!我不需要你救我!” 宋幼清看了隗禹一眼,左手一抬,沒有絲毫猶豫,手起刀落,她的小指便被斬斷,落在一旁,甚是觸目驚心,滿地的鮮血與鉆心的疼痛讓她整個人發(fā)顫,“放……了他……” 隗禹看了宋幼清一眼,倒是沒想到她這么干脆利落,他也沒急于下令,只是不急不緩地拍了拍手。 “汪!汪!” 這道聲音令宋謝二人皆是一震,只見一只狼犬從獄口跑了進來。 宋幼清暗道聲不好,正要伸手去奪,卻見隗禹先她一步將她的那根斷指往前一踢,那狼犬興奮地沖了上來,將斷指咬入口中。 狼狗的咀嚼聲將謝常安最后一絲理智剝奪,他怒吼了一聲,推開了押著他的幾人,他瘋了一般跑到宋幼清面前一把奪過宋幼清手中的刀,狠狠地往那條犬身上刺去,“吐出來!給我吐出來!” 也不知刺了多少刀,滿地皆是鮮血,那條犬已沒了聲息,可謝常安卻始終未停下,“吐出來!吐出來啊!” 他一把扒開它的嘴,可里頭也只是血rou模糊,根本找不見什么了。 十指連心之痛讓饒是經(jīng)歷過萬千傷痛的宋幼清都倒吸一口涼氣,她渾身發(fā)顫,喑啞著聲音對著謝常安道:“走……你走……” 謝常安這才回過神來,他知曉那斷指已無力回天,只得上前一把扛起宋幼清,“我?guī)阋黄鹱?!?/br> “你走……”她如今腳下還有數(shù)十斤的鐐銬,謝常安帶著她,根本走不遠。 周圍幾人終是從方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抽出劍就往謝常安身上刺來。 謝常安如今已被憤恨迷了眼,哪里會手軟,他一刀一個直接了解了性命,帶著宋幼清就往外沖。 鐐銬下垂,似要將她的腳扯斷,可宋幼清不敢吭一聲,生怕讓謝常安憂心。 身后傳來隗禹的怒斥聲,“你們還愣著做什么!還不給我追,都給我就地斬殺!殺了他們!” 宋幼清趴在謝常安背上,“常安,你放我下來,帶著我……我們倆都跑不了,你先逃出去,到時再派人來救我!” 謝常安緊咬著牙,哪里肯松手,若是把她留下來了,她根本就沒有活路。 他生怕宋幼清自暴自棄,還安慰著她,“沒事的,沒事的,我?guī)闳フ疑虬?,他會有有法子的?!币陨虬驳尼t(yī)術(shù),定是可以將她的手救回來的。 宋幼清失笑,還打趣著他,“呆子,手都被狗吃了,回不來了?!?/br> “能救回來的,信我,可以的!” 身后緊跟著隗禹的人,謝常安絲毫不敢松懈,但宋幼清能察覺出謝常安的步伐愈發(fā)吃力。 “往懸馬坡跑,那里容易躲藏……” “你不要再說話了!”謝常安眼前混沌,已分不清究竟是汗還是血,“你撐著些,我們馬上就能回去?!?/br> 宋幼清笑了笑,“只是斷了根指頭,又死不了?!?/br> 宋幼清話音剛落,就見從前方竄出幾個身影,來人并無停留,握著手中的劍,直直朝著宋幼清刺來,謝常安眼疾手快地將手中的短刀往那人身上一刺,一個轉(zhuǎn)身便將那人手中的長劍奪了過來塞進宋幼清左手中,“你拿著?!?/br> 宋幼清并無推脫,“將我放下來?!?/br> 謝常安知曉如今局勢嚴重,若是將宋幼清還帶著,不僅自己無法施展,還會拖累她,他咬了咬牙,將她放在地上。 腳下的鐐銬過于沉重,宋幼清根本無法往前邁一步,只得等著那些北狄人上前再將他們一并斬殺。 所有人皆知她善用右手,能百步穿楊,可無人知曉她左手亦能手起刀落,斬人于馬下。 一個個人倒下,可卻又愈來愈多的人現(xiàn)身,掙扎間,兩人都愈發(fā)吃力起來,愈漸逼近山坡。與此同時,隗禹也已帶著人趕了過來。 他坐于馬上,死死盯著宋幼清,“我倒是小瞧你了?!?/br> 既然早已捕獲宋幼清,他根本就不可能再讓她活著回去,“來人,射箭!” 一聲令下,四周忽而冒出幾十個弓箭手,宋幼清一震,她下意識便將身旁的謝常安一推,“走!” 萬箭齊發(fā),哪里容得了她想那么多,“你再不走不僅對不住我,還對不住那十數(shù)萬將士!” 箭雨之下,宋幼清無法分心,她飛快地抵擋著向她射來的箭,她知道,隗禹想讓她死,她今日是走不了的。 “你還不走!”宋幼清見謝常安還在她身旁抵御,氣不打一處來,“蠢不蠢,給我滾啊!謝常安你聽不懂人話嗎!” 她一個分神,身后之箭來不及避開,直直射入她后背,她沒喊一聲疼,倒是看向謝常安,毫不客氣道:“你瞧,若是你早些走了,我也不至于遭這罪……你快些走,去找沈安,把他帶到這里來救我,不然我們都得死!” 宋幼清心急如焚,這呆子有時候就是一根筋,認死理,見他還愣在原地,宋幼清一狠心將后背上的箭拔了出來,“你還不明白嗎?你救不了我,去找沈安來!” 謝常安眼中腥紅,他如何不知這只是宋幼清為了讓他先逃的說辭,可她亦說得并非無道理,他不是大夫,她受了傷,他亦救不了她,只有援兵與沈安來了才有最后一線生機。 謝常安咬了咬牙,嘶吼了一聲,逆著箭雨便朝著懸馬坡而去。 “給我追!”隗禹哪里肯定放過謝常安,派了一隊人馬前去追謝常安。 見謝常安走了,宋幼清終是松了口氣,可箭雨密集,她也已無力抵擋,知曉謝常安看不見她,她咬著牙將劍身削斷,諷刺地看了隗禹一眼,“隗禹,你的人還是不行……這么幾箭都射不死我!” 隗禹怒火中燒,他一個翻身下馬,“射!給我射死她!” 弓箭手不敢違令,各個雙劍齊發(fā),宋幼清饒是有三頭六臂也躲不開,她根本無力抵抗,十余箭紛紛射在她身上。 她死死握著長劍,將一支支箭斬斷。 隗禹一抬手,弓箭手便齊齊收起弓,宋幼清這才得了空隙大喘一口氣。 隗禹走到她面前,冷笑了一聲,“宋幼清,你終究是敗給了我,若你跪在我面前服輸,那我便饒你一命,如何?” 宋幼清抬起蒼白的臉,輕嗤一聲,“做……夢!” 她發(fā)間凌亂,沾著粘稠的血液,遮蔽了她的視線,她正欲抬手抹去,卻見自己手上也滿是鮮血,她低著頭自嘲地笑了笑。 隗禹撿起身邊的長劍,忽而陰笑一聲,他猛然間抬手,將手中的劍就往宋幼清身上刺去。 宋幼清知曉躲不開,劍逼近之時,她也只是將身子往左側(cè)挪了挪,“噗嗤”一聲,劍直接刺穿了她的胸膛。 隗禹并不知她的心生來就長在右側(cè),她往左側(cè)傾身只是避開致命而已,可她也活不了,只是死得慢些罷了…… 可即便如此,隗禹也并未松手,他推著劍又使了幾分勁兒沒入她的胸膛,一寸,兩寸……劍尖亦從后背探出,沾滿了她的血。 可即便如此,宋幼清也死咬著牙不肯哼一聲。 她身子一軟,人就要跪下,她使勁氣力將手中的劍往地上一插,半身的氣力沉于劍身之上,拼盡全力只讓自己單膝跪下。 鮮血直流,染紅了她一身,她的意識也被漸漸剝離。 隗禹渾身一震,并未想到即便如此,宋幼清都不屈服,“宋幼清,你如今后悔也來不及了!” “不……悔……”她死死盯著自己腳下的土地,一字一字道:“若我……活著,必……屠……北狄!” “死了還嘴硬,來人,給我將她的臉割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