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星見我[星際]/星際社會反派禁止[穿書] 第136節(jié)
因為那些看似只是略有干燥的‘土壤’,其實單純只是一些因能量余波而聚合起來的石質(zhì)微粒而已。 它們被‘帝刃’的能量光染了色,以至于看上去就像金棕色的土壤,但幾乎一切常規(guī)碳基生態(tài)圈需求的東西,無論是水還是腐殖質(zhì)再或者別的什么,其實都不存在于其中。 當然,只要有了一個基本型,再通過一些科技手段,捏新星球并入恒星系軌道還真是可行的。 塔涅人目前居住的星球大多是這種情況,且受限于恒星狀態(tài),它們之中還是有一大半在下開水,以至于在星網(wǎng)全面劃分局域網(wǎng)之前,甚至都有人開始給他們?nèi)∈裁础_水人’之類的外號了。 而現(xiàn)在,這群開水人的實際統(tǒng)領(lǐng)者飛身立于太空之中,伸手一指,就是數(shù)顆不大的石質(zhì)行星開始在空處凝結(jié),環(huán)繞‘海主’而生。 人造天體龐大的質(zhì)量很快就影響到了‘海主’的行動,在飛行軌道偏移后,它開始與那幾顆行星搏斗,卻數(shù)次被其上炸出的海膽樣尖刺撞碎身軀外殼,也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周圍正開始形成一個活動劇烈的小行星帶。 “你發(fā)現(xiàn)了嗎?‘陽星’,”‘帝刃’遠遠傳來訊息,“它沒有很高的智能……但它的反應(yīng)速度很快,而且感知非常敏銳。 “但你知道,這是不合理的,就像‘星空巨獸’一樣不合理?!?/br> 雷廷點了點頭:的確如此。 從一開始見識到星空巨獸這種東西的時候,他心中其實就升起了一個疑問:如此龐大的身軀,電信號從思維中樞到肢體末端怕不是都要走個幾分鐘,卻在實際戰(zhàn)斗時擁有那樣迅捷敏銳的反應(yīng)速度,甚至能對自身遭受的每一次傷害都表現(xiàn)出應(yīng)激反應(yīng)…… 這真的合理嗎? 要知道,就算是普通人類,都還有‘因為傷口太小太淺而本能的忽略了它’的情況發(fā)生! 一個能與星體比大小甚至自帶引力的活體生命,其生體本質(zhì)還能被碳基生物科技文明理解,卻有著這樣的高速反應(yīng)與敏銳感知,這簡直就像一個21世紀的普通人可以精確感應(yīng)自己身上每個細胞正處于什么狀態(tài)一樣離譜。 因此,其實銀河各界一直對此抱有疑問,但相關(guān)研究一直不算順利,不是這兒出點數(shù)據(jù)錯誤就是那兒后勤跟不上,從業(yè)人員也rou眼可見的沒什么遠大前途,以至于每年都在可持續(xù)性的有大量相關(guān)人士改行,約摸著也是一種新生化環(huán)材笑話…… “告訴你一個秘密,”‘帝刃’語調(diào)輕松,“那些研究項目的失敗,并非巧合!” ‘海主’觸須如鞭橫掃而來,他二話不說提起自己的重劍就是一個跳斬,觸手斷飛時,暗紅血液在深空中潑出一片刺眼的海。 雷廷看了那血液一眼,臉色一變,抬手一指,虛空中一片恢弘的金色光海閃現(xiàn)而出,漆黑的‘星合金’瞬間浮現(xiàn),化作一道龐大的網(wǎng)狀屏障。 金屬架構(gòu)伸縮建成,規(guī)整的六邊形空隙內(nèi)亮起金光,嶄新的太空巨構(gòu)將‘海主’與‘帝刃’籠罩其中,連帶他們那些小石球與浪濤般噴流的血液一起,就像圍成了一座巨大的斗獸場。 “你發(fā)現(xiàn)了?!薄廴小?。 “它的血液具有強污染性……而且,是來自‘那邊’的污染。但我還從中感應(yīng)到了類似那些巨獸的能量性質(zhì)……”雷廷眉頭緊鎖,“所以,為什么?” “因為它們本質(zhì)是一樣的?!薄廴小f。 他閃爍騰挪于‘海主’鞭刃般的觸須中,卻又冷不丁一頭扎進了一片悄然浮現(xiàn)的海水里,咸水嗆進他的氣道,但沒關(guān)系,塔涅人可以適應(yīng)各類極端環(huán)境,區(qū)區(qū)水下呼吸只是他們在八千年前就進化出的功能而已。 “……‘星空巨獸’體型龐大,這種東西也體型龐大,‘星空巨獸’有自己的代號,這種東西也有自己的代號,‘星空巨獸’能吸收外界能量為己用,這種東西……” 帝刃抬臂一擋,一道厚重無缺的強化石質(zhì)外殼在他身周閃現(xiàn)而出,穩(wěn)穩(wěn)硬吃了一道幻影般的利刃突襲。 石殼被那利刃生生削去了一片厚達十五米的梭形結(jié)構(gòu),內(nèi)里卻遠未觸碰到‘帝刃’本體。 片刻之后,石殼崩解爆射如漫天飛花,四面八方浮現(xiàn)的海水中響起刺耳慘叫,而‘帝刃’回頭一看,卻見那做了個好石雕的利刃竟是某個人手里的武器,而那人看上去像是一位亞布里薩克人的武官或?qū)④?,在發(fā)動這一次偷襲后沒有戀戰(zhàn),悄然消逝于深空中。 “……它們也能吞噬現(xiàn)實物質(zhì)或生命為己用?!薄廴小f,“就像這樣?!?/br> 雷廷目光冷冽,死死盯著那道幻影消散的地方。 他認得那個人,那是亞布里薩克的軍事統(tǒng)帥,也是個a級超能者。 雖說只是‘a(chǎn)’級,但那家伙的超能力非常麻煩,它的名字與效果是同一個含義單一的詞匯:‘斬斷’。 ——沒錯,單純的、概念性的‘斬斷’,只要能量拼贏了就一定能用灌注能量的物品切斷眼前的其它物質(zhì)或能量,這就是亞布里薩克軍事統(tǒng)帥‘卡斯托’的能力。而這樣的能力配合其奇快無比的速度,屬實是白刃戰(zhàn)場上近乎完美的收割者。 上一次雷廷路過‘海格倫星空水域’前往‘環(huán)世界’的時候,帶兵‘護送’他的人,就是這一位。 如果沒發(fā)生‘海主’這種意外的話,當人聯(lián)與亞布里薩克帝國發(fā)生矛盾的時候,在一些需要展現(xiàn)武力的外交場合,對方很可能得和雷廷過過手,拼盡全力試圖給他造成點讓他下不來臺的小麻煩。 “他的存在形式已經(jīng)不是正常有機生物了?!崩淄⒊谅暤溃樖株P(guān)閉了自己的光腦:“我感覺不到他的生命體征。” “當然,因為現(xiàn)在你看到的——這些,”‘帝刃’笑著攤手,好像是要為雷廷介紹一下他身周這充斥整個‘星合金屏障’的一整片海洋,還有其中那道龐大暗影……以及暗影之上不斷浮現(xiàn)的幻影那樣:“其實都是‘海主’的一部分。 “你可以將它們視為一種化身,一種能量層面上的碎片,一種黑暗的瀕死幻想。它們已經(jīng)不再是獨立個體了,更沒有真正的‘自我’,對‘海主’而言,它們只是它的肢體之一,本質(zhì)與觸須無異?!?/br> “聽上去你對這種東西很熟悉?!?/br> “當然……我為消滅它們而戰(zhàn)?!杯h(huán)伺群星撞壓而去,‘帝刃’眼中光芒閃爍,在戰(zhàn)斗的同時保持著對雷廷的觀察:“當年導致‘塔涅’流離失所的那場戰(zhàn)爭,它的起源我們并未公開。但今天,我可以告訴你——那時候,我們的母星被這種東西暗中取代了?!?/br> “……”雷廷一驚:“……暗中取代一顆行星?!” 第166章 星球……可以被‘暗中取代’? 這特么合理嗎?這根本不合理! 如果說這話的是其他人,雷廷恐怕很難把它當個正經(jīng)話題,但當‘帝刃’邊拉著他那幾顆石質(zhì)小型行星和‘海主’的部分肢體較量硬度邊說這話的時候,一種強烈的感覺告訴雷廷,這恐怕是真的。 “那家伙扮演一顆‘母星’足有兩萬年時間,”‘帝刃’說,“在此期間,其上一切物質(zhì)都被偽裝成了一個不能更正常的模樣,它們被塔涅人取用,經(jīng)各種方式融入塔涅人的身體,從飲食到呼吸——這永久改變了塔涅人的血脈,以至于迄今為止,我們都不能與外族通婚?!?/br> 塔涅人不與外族通婚……雷廷的確聽說過相關(guān)傳說,但沒有具體了解過。 這會兒聽‘帝刃’話里的意思,這居然是個正經(jīng)的歷史遺留問題,而且不是‘不’,而是‘不能’? “偽造的物質(zhì)影響?”雷廷反問。 “不,那些物質(zhì)其實是真的……只是它們被‘它’融合了?!眲棚L襲來,‘帝刃’側(cè)身一避,順手一掐來者脖子,拎著那身形細長柔軟的亞布里薩克人幻影對雷廷展示了一下:“就像這些東西。我想‘海主’如果愿意的話,它一樣可以偽裝回‘海格倫星空水域’曾經(jīng)的樣子,就好像那個奇妙的萬水之都依然存在?!?/br> ——因為那就是它的一部分。 雷廷的臉色嚴肅至極。 ——雖然比起整個宇宙銀河屬實顯得太小,但在它內(nèi)部也足有幾千億顆恒星存在……更別說是環(huán)繞它們而生的行星。 雷廷都不敢想,如果連常人生活一輩子的星球本身都可能是個常規(guī)手段無法檢測的偽裝,而這偽裝之下的東西還可能釋放一些潛移默化且影響深遠的惡性污染…… 那這場仗要他媽怎么打? 雷廷本人還好,有‘不動’在,他就不會被那些東西影響……那別人呢? ——普通人?普通軍人?普通超能者? 沒有高強度的精神穩(wěn)定性,在這種自出生之前幾百上千年就決定好了的影響下,戰(zhàn)斗力再強也都是白搭。 這簡直就是一種不可抗力,和普通超能者面對雷廷本人時的情況差不多,反正都是一種較起真來必有一方轉(zhuǎn)瞬即逝的迅速融化…… “‘海主’的核心十有八九是亞布里薩克王,他曾經(jīng)算是個明主,手下也大多是忠臣良將。 “作為忠臣,那些人不可能在出事時第一時間就向他們的王動手。心態(tài)這東西沒那么好轉(zhuǎn)換?!?/br> ‘帝刃’說著,指了指海域中那密密麻麻的幻影。 “這就是他們的死因?!彼f。 “……”雷廷沉默片刻,在‘帝刃’開始與敵人近身作戰(zhàn)時忽然問道:“那么,你一直在對付這種東西?” “當然。” “因為塔涅母星?” “不。”‘帝刃’說著,騰身揚重劍一個勢大力沉的下劈,將一道幻影砸上了一片陡然形成的石臺上,于嶙峋石筍上整個兒被徹底撕碎:“篩選目標并進行摧毀……這是職責,‘雙s’!這是我們作為強者的職責!你保護著一個文明,那你就得這么做!” “這種說法太傲慢了?!崩淄⒌姆磻?yīng)十分平靜,“你的文明需要你以這種方式進行保護嗎?” “別裝了,難道你不是個傲慢的人?”‘帝刃’笑了起來,“提出這種沒必要的問題……哈,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要求死嗎?我這就讓你看看!” 他立劍砌石,轉(zhuǎn)瞬間隔開一道受了重傷的幻影與‘海主’之間的聯(lián)系,手中匯聚出一道矛槍般的石筍。 ‘砰??!’ 石筍貫穿了敵人,炸出煙花一樣的破片,帶著強大動能與高速撞擊產(chǎn)生的熱能四散飛射而去。 雷廷看著那點明光炸裂,而那朵花在被他籠罩的黑暗中盛開,碎片劃出真空中分明的直線,穿過金色流光撞在‘星合金’的天幕上化為齏粉,并在短暫的剎那間照亮了黑暗之上的星塵偏光。 直面這沖擊的目標當即就被蒸發(fā)了大半,旋即也維持不住形態(tài),只能悄然萎縮消散。可那其中一點屬于‘靈思’的黯淡光芒卻又被‘帝刃’的能量束縛而無法回歸‘海主’,更因‘海主’的束縛而無法各自分離、讓‘靈’落去‘靈之底’。 于是,在雷廷肅然的注視下,那點光芒飄游片刻,無聲的歸向了‘帝刃’的超能光輝之中,并靜默的依附其上,在為他帶去一絲力量的同時,也帶去了一絲細微的……‘污染’。 ——這種情況,與那些在那顆巨大‘陽星’周圍游蕩的‘靈’,一模一樣。 “就像隕石會被行星引力抓取,行星會被恒星引力束縛……強大的超能者只要存在,就會吸引周邊相似生命留存的‘靈’,這算得上一種趨光性。” 在雷廷詢問之前,‘帝刃’先開口了——他似乎對雷廷撐起的屏障很放心:“平時這種吸引自然比不過那片空間與其中那些‘火炬’,但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不同,你所見的這一切,它們被這鬼東西束縛而無法回歸它們真正的精神家鄉(xiāng)——亞布里薩克的對應(yīng)‘火炬’是什么來著?” “‘盤觸’和‘大渦輪’,具體形貌我就不說了?!崩淄⒄f。在這種語境下,‘帝刃’口中的‘火炬’只能是指那些超能實體。 “你還真知道??”‘帝刃’愣了,“按照它們的體制,這應(yīng)該是它們最高等級的保密信息吧?只有王才能得知的那種……” “我和你們不一樣。”雷廷含混不清的回答。 ——雖然這么說好像更傲慢了,但……當然不一樣,他和其他所有超能者都不同:他是可以長期與那片黑暗世界打交道的,這讓他在這些年間經(jīng)常進去給那些對秩序生命虎視眈眈的玩意兒一個大驚喜,這也是他那顆超能太陽周圍根本沒有異魔的最大原因。 而強大的超能實體只要存在于虛靈位面,就可能讓千里之外的超能者對其產(chǎn)生感知…… 所以,除部分如‘愛人’這種形態(tài)較為特殊的超能實體外,雷廷其實知道銀河系幾乎所有星際種族對應(yīng)的實體都是哪些。畢竟他的感知實在太敏銳了。 “……總之,”‘帝刃’決定不去問這位‘雙s’到底和自己等人有什么不同:“殺死這些怪物后,被它們束縛的‘靈思’會自動融入救出了它們的人并增強其力量,但與此同時,其中蘊含的污染也會堆積起來,逐漸將拯救者異化成誰都不想看到的樣子,并感染其精神、扭曲其思想,把我們變成新的怪物?!?/br> 他轉(zhuǎn)回頭來,遙遙對雷廷抬起自己的手,后者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那只手上竟覆蓋著一層實現(xiàn)方式極其復雜的幻象,而撤除幻象之后,那只手顯露出的真實形貌就像一個蔓生詭異胞囊與血rou觸須的可動石雕。 恐怕石化來源于‘帝刃’自己的力量,而那些就像‘加赫’增生的古怪肢體一樣的東西,就是那些來自‘靈之底’的污染所為了。 雷廷的目光復雜。身為‘解限體’、‘雙s’,他自然看得出,‘帝刃’的異化并不僅限于對方展露出來的這部分。 甚至就連對方本身的能力強度似乎都已經(jīng)被這些年來融入其超能力量之中的‘污染靈思’增強到了一個接近‘雙s’的地步,只是他本身的精神力依然只是‘s級’…… 而眾所周知,這樣能量比精神強大的超能者,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塞恩·塔涅,如今已時日無多了。 如果不想這世上在某一日突兀多出一個名叫‘帝刃’的恐怖怪物,他就必須在那一刻到來之前,主動擁抱死亡。 “死亡能解放我與它們。” ‘帝刃’猛地爆發(fā)出了他強大到異常的力量,雷廷清晰的感覺到他的精神體在這一刻迸出了一道裂紋,而它有無數(shù)同伴在側(cè)。 “塔涅人從不回避死亡,但……作為建設(shè)者,我沒能將自己的母文明送上新的巔峰,這我已經(jīng)認了,反正文明已經(jīng)抉擇出了更適合做這個的繼承人…… “可作為一個戰(zhàn)士,我不想自殺在群星之間的某個角落里。作為一個‘拯救者’,我想看到新的‘拯救者’接過這份捕殺它們的責任,就像當年的我,殺死那個在臨死前終于清醒的‘雙s’時那樣。” 在飛快形成的龐大石星之前,‘帝刃’轉(zhuǎn)回身來,死死盯著雷廷。 “這說起來好像很自私,但我想向你討要一場戰(zhàn)斗,一場讓我無法反抗的戰(zhàn)斗?!栃恰?,你要殺了我,然后繼承我擁有的一切,無論是責任還是我手中的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