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星見我[星際]/星際社會反派禁止[穿書] 第188節(jié)
這證明,那棵巨大菌子與它的子株,或許早在星網(wǎng)還未遭遇規(guī)則武器打擊時,就和它或它的建立者打過交道。 而雷廷一直放在心里的一些小問題,也有了模糊的答案。 ——‘為什么經(jīng)過調(diào)查表明,當年的帝國皇嗣好像沒人完全不符合社會期待,各自有自己的一個支持人群?’ 因為‘皇帝’的每一個子女,都或多或少的擁有一部分帝國超能實體的力量。 ‘冠冕’、‘枷鎖’、‘警鐘’、‘利刃’、‘堅城’…… 其中‘冠冕’看上去像是一束花,‘枷鎖’卻長成了一頂冠冕的樣子,‘警鐘’是一顆帝國人的心臟,‘利刃’是一雙包覆鎧甲的巨手,‘堅城’現(xiàn)在是一座城,但在記載中,它是一道萬變?nèi)f貌的帝國人影。 而在銀河帝國末期那段記載混亂且大多已經(jīng)銷毀的歷史中,‘堅城’被某種力量裹挾著背叛,疑似從一開始就受到了嚴重的污染,而‘警鐘’第一時間被前者摧毀。 警覺的‘利刃’把支撐‘堅城’的力量殺了個差不多,但‘冠冕’為防止失去‘警鐘’后很可能逐漸失控的‘利刃’毀滅更多事物,而和它同歸于盡。 現(xiàn)在,銀河帝國的超能實體只剩下了殘存的部分‘堅城’和失蹤的‘枷鎖’。 而雷廷知道,‘枷鎖’其實時刻跟隨著一個超能者——‘火酒’。 它應該是通過與帝國遺民之間的聯(lián)系在束縛著‘火酒’,讓它什么大事都不能招惹,一切選擇都要優(yōu)先照顧到帝國遺民的安全。 但與此同時,它又不能完全控制那些人的行為或事無巨細的保護他們,因為戴上王冠的人,不可能照顧到每個人的人生。 如果這個假設(shè)成立,銀河帝國超能實體與民眾間的聯(lián)系,或許強到超乎常人想象。 ……一個可怕的猜測,也油然而生。 ——有沒有一種可能,當年銀河帝國一等公民明明有那么多人,卻在短時間內(nèi)死了個干凈這件事……其實因為超能實體之間的互相傾軋,輕而易舉碾滅了那些人的‘靈思’? 而且,‘枷鎖’一直跟著‘火酒’,甚至…… 雷廷回憶片刻‘上一次’那強大力量的發(fā)源之處。 ……甚至是藏在它果凍一樣的身軀內(nèi)部。 這件事,還有‘堅城’的部分力量被異魔伊波恩攜帶至環(huán)世界這件事也證明了,超能實體完全可以在滿足某種條件的情況下來到現(xiàn)世,就像現(xiàn)世超能者完全可以短暫的存在于‘靈之底’! 而‘火酒’的軀體,十有八九有什么秘密,甚至可能會模擬‘靈之底’的環(huán)境,幫助‘枷鎖’長存。 那么,‘火酒’到底是什么身份…… 而且,如果現(xiàn)世和‘靈之底’之間的界限可以被打破到這種程度,現(xiàn)世和那片充斥怪物的黑暗虛空,到底又有怎樣的區(qū)別? 都說異魔是‘現(xiàn)世’的負面情緒在‘靈’的世界里反映出了扭曲的形貌,那反過來想想,有沒有一種可能,正是‘靈之底’因某種緣由而向外輻射出了它的力量,‘現(xiàn)世’才會誕生靈性與智慧? 否則,又要怎么解釋現(xiàn)世眾生的‘靈思’最終都會隨死亡沉入‘靈之底’或被更加強大的‘靈思’吸引這一鐵律呢? 而如果這個假設(shè)真的成立…… ……‘現(xiàn)世’,又何嘗不是‘靈之底’的‘靈之底’? 雷廷的諸多思考無人能知。 昂耶并沒有意識到那位不回話的大boss在思考什么,他只是公事公辦的報告了其它信息——據(jù)他所說,目前亞布里薩克帝國疆域戰(zhàn)火連天,即使那里的星門沒有一座停止服務(wù),也沒有一個普通人能跑得出來。因為在他們逃脫之前,恐怖的路線迷失問題與戰(zhàn)爭各方掃射的火力,就會把他們吞入絕望的終結(jié)。 而之所以昂耶能知道這件事,是因為綜合體已經(jīng)掌握了這份情報。 至于綜合體掌握情報的手段,那簡直堪稱玄奇:環(huán)世界內(nèi)部竟存在有一套與之同在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可以實時監(jiān)測銀河全境符合條件的星域狀態(tài)。現(xiàn)如今昂耶仍未搞清楚那‘條件’到底是什么,只是確定人聯(lián)星域不符合它,所以無法觀測。 這事兒對雷廷來說倒是新消息——‘上一次’他深入了解環(huán)世界時,這玩意兒已經(jīng)飽經(jīng)火力洗禮,能住人的地方有沒有剩三分之一都難說,更逞論什么精密儀器與系統(tǒng)…… 那可真是損失重大,‘星’文明都氣到瘋成野狗了,或許表面還會偽裝一下,其實心底里恨不得逮誰咬誰。 此后,等到近4025年末時,邊境終于再次安靜下來。 這算得上一場戰(zhàn)爭的勝利嗎?沒人知道。只是被打碎的星球化作密密麻麻的行星帶飄浮,不要命的拾荒者聞風而至,聽說曾有人在里頭撿出昂貴的民用最高級數(shù)據(jù)板芯片,它混在一堆軍事垃圾里,隨星塵漂流,差點載某人曾經(jīng)的瀏覽數(shù)據(jù)遠航。 雖然相比起被人撿到并讀取,它那不知是否在世的主人大概更想它直接遠航算了…… 周末,雷廷抽了個空,將一絲精神力沉入自己的精神領(lǐng)域。 甫一進入,他就看到了半座城的黑霧與怪物嘶吼著煙消云散,而其中有一道金燦燦的背影直身擦刀,靜默無聲。 ——這些年間,伊文海勒的‘靈思’仍在雷廷的精神領(lǐng)域游蕩。 從當初那件事之后,前者就好像意識到了什么,開始竭盡全力保持自己的認知正確。這種堅持讓他一步步回到了這片精神領(lǐng)域的中層深度。 但雷廷放任自己遭受的污染,如今也已如附骨之疽般蔓延開來,一般來說,這會讓他的精神狀態(tài)更差—— ——雖然在‘不動’面前,它毫無卵用。 但伊文海勒·康,他也開始直面這些威脅……并選擇了在必要時刻拔刀清除它們。 即使雷廷表現(xiàn)的好像并不會被它們傷害,他也還是選擇了戰(zhàn)斗。 對此,雷廷甚至分不清他究竟是想讓自己對他放下戒心,還是單純的、純粹的、認真的,想保護這個囚禁他的牢籠那冰冷的主人。 ——啊,連雷廷都分不清的話,也或許這兩者都有呢? 黑霧退卻的空城中,高挑的金發(fā)男人轉(zhuǎn)回頭來,碧藍雙眼映著清透的金色光芒,對雷廷微微一笑時眼角細紋微動。 “你回來了。”他說。 無所變動的外貌,洗去苦厄的心靈……綿延不斷的陰影下,伊文海勒帶著這些走向無聲落地的雷廷,抬手拍拍他的手臂,神色自若。 雷廷目光閃動,任由他緊接著就握住了自己的手,看了一眼不遠處陰影中孤身而立的異魔。 那有著一副他少年時面貌的怪物此刻面無表情,死死盯著陽光下的兩個人。在與他實現(xiàn)碰撞時沉默片刻,忽然笑起來,換上了一副乖學生的面貌。 ‘呼!’ 它被一股力量摧毀,消散于原地。 “你好像很看不慣它?!币廖暮@照f。他低頭認真研究了一下雷廷臂甲的結(jié)構(gòu),修長手指靈巧的這兒勾勾那兒碰碰,折騰半天卻還是沒能解開升級過十幾次的暗扣。 “……” 雷廷隔著目鏡靜靜俯視他,年輕英俊一如當初的面貌穩(wěn)如泰山。 如果按平時對其他人的說話方式,他或許會告訴對方“不要白費力氣,你想打開它比拆卸星艦氣密門更難”。 但莫名的,一種微妙的感覺讓他選擇保持沉默,直到伊文海勒放棄搗鼓那臂甲,轉(zhuǎn)而握住了他的手。 第222章 漆黑手套包裹的手與骨節(jié)修長帶著繭子的手十指交握,伊文海勒饒有興味的翻來覆去看它。 “怎么了?”雷廷問。 這會兒他沒有從對方思維中讀到任何系統(tǒng)性的思緒,而零散的思維碎片轉(zhuǎn)瞬即逝,如果要強行抓住它們,勢必傷害其主體。 “沒什么?!币廖暮@照f,“只是總感覺你的手很熟悉。你都用它們對我做過什么?” “……”雷廷被這話里的意思震了一下。他張了張嘴,一時間有點不知道怎么回答。 見狀,伊文海勒笑了起來,他好像很喜歡看到雷廷這幅啞口無言的模樣。 “只有在這種時候,你才顯得像是個‘人’。”他說,“真的不跟我講講我們曾經(jīng)的故事嗎?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愛上我的,反過來也是?!?/br> 雷廷的這一絲精神力腦中宇宙了片刻,這一瞬間,他腦海中浮現(xiàn)無數(shù)畫面,又一一消散。 最終,他抽回手,面色平淡:“忘了?!?/br> …… 他甚至都不愿意認真去編個謊話,他真我哭死。 伊文海勒嘴角抽搐,心中有一種詭異的、熟悉又陌生的感觸升起,拳頭漸漸硬了起來。 但很快,他無奈地輕笑一聲,嘆息道:“你這樣不行,雷廷,你知道問題一直在積蓄,單純的回避不能解決一切?!?/br> “但現(xiàn)在不是解決它們的時候?!崩淄⒄f。 他轉(zhuǎn)過身向街角走去,沒有看一眼陰影中蠕動的黑暗,更好像并不在意那黑暗的怪物隱約幻化而出的林立人影。 伊文海勒掃視周圍一眼,微微皺眉。 “那你說要到什么時候?”他快步跟上那道高大身影,拍了拍對方手臂:“以及……那是怎么回事?每次你來的時候,它都會變成很多人的樣子……” 而你從不消滅這樣的它。 伊文海勒想。 “沒什么?!崩淄⒄f。 他看起來并不在意這個問題,就像他也不在意那些人一樣——但這可能嗎? “你得直面問題,雷廷?!币廖暮@粘谅暤?,他微微仰頭,看著身邊這家伙棱角分明的下頜線:“身為聯(lián)邦現(xiàn)任議長,我想你也知道,一味的回避,只能讓親者痛仇者快而已!” 雷廷微微挑眉,內(nèi)心毫無波動:“是嗎?這么說,誰是我的‘親者’?” ——‘親者痛,仇者快’? 只要能讓這一切向他想要的未來進發(fā),沒有代價大到無法被接受。 這會兒他這么說,只是擬似感性認為應該逗逗對方罷了。 “……”伊文海勒眉頭緊鎖。 這些年間,他當然能清晰感受到問題所在。無論是對方身上的,還是兩人之間的。 對此,如今這個遺忘了太多過往的他很難聲稱自己可以完全的感同身受、放在心上,但他也絕不會對其視而不見。 “再這樣下去,你會失去什么,你知道嗎?”伊文海勒肅然問道。 “我知道?!崩淄㈩^也不回道。 “說說看?” “一切?!崩淄⒄f。他走進街角無人的咖啡館,暖色燈光落在他身上,將他漆黑帶銀的長發(fā)、高挺的眉峰鼻梁,還有肩甲與胸前徽章都照得透亮。 “……”伊文海勒跟了進去,在他施施然坐下的位置對面拉開椅子:“那么,你又是為了什么?” “……”雷廷沒有回答。 他只是透過目鏡注視對方,注視那雙碧藍的眼睛。 有那么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一片陽光下的海。他總是會從這雙眼里得到這樣的感觸。 “停止這個話題?!彼f著點點桌面,讓桌上悄然浮現(xiàn)兩杯咖啡:“再這么下去,我可是會生氣的,伊文?!?/br> 聽著那古井無波的聲音,伊文海勒毫不掩飾自己心中油然而生的一絲憤怒與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