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酒醉(1000珠加更)
周五傍晚,臨近下班,辦公室內(nèi)氣氛浮躁。 沉辭音剛發(fā)完一封工作郵件,手機鈴聲響起。 她低頭看了眼來電人,熄掉電腦屏,起身往外走去。 “喂?” “沉小姐您好,我是言總的助理?!鼻f凌的語氣十分禮貌,“您下班了嗎?我安排車過去接您?” 沉辭音拒絕:“不用,我直接地鐵過去就可以?!?/br> 恰好有同事下班,從她身邊走過,同她打招呼。沉辭音淡笑著揮揮手回應(yīng),繼續(xù)對著電話說:“真不用來接,我會準(zhǔn)時到的?!?/br> 莊凌勸說無果,只好應(yīng)下:“好的?!?/br> 離開VH大樓時,天色還沒全暗,沉辭音照著地址,來到一家高檔餐廳門前。 她剛回寧川不久,對餐廳這些都還不是很熟,所以言昭發(fā)給她名字的時候她還特意搜索了一下,結(jié)果被上面的人均價格嚇了一跳。 他宰她,還真是不留情面。 也不對,大少爺?shù)娜粘OM就是這個水準(zhǔn),總不能讓她請他吃路邊攤? 服務(wù)員站在門口迎接,微笑問她有沒有預(yù)約,隨后將她一路帶至座位旁。 言昭早已經(jīng)到了,西裝革履地坐在桌旁,正側(cè)頭看著窗外的夜景。聽見動靜,他轉(zhuǎn)過頭,目光投來,沉辭音沒由來地感到一股不自在。 她走上前,將手里的袋子放在他面前:“這是謝禮?!?/br> 言昭略感意外:“送我的?” “對,但我財力有限,送的東西怕是入不了言總的法眼?!?/br> 沉辭音可買不起八萬多的外套送他。 他微笑:“那可不一定。” 服務(wù)員送來菜單,言昭讓她點,沉辭音低頭翻閱,耳畔鋼琴聲緩緩流淌,不自然感漫了上來。 十分奇怪的氛圍。 不是情人,不是朋友,他們卻面對面地坐著吃飯,和周圍的氣氛格格不入。 介于陌生人和熟人之間那點微妙,因為他們那些過往而變得更加尷尬。 好像也找不到什么話題可聊的。 見沉辭音目光始終停留在酒水頁發(fā)呆,服務(wù)員善意提醒:“您可以嘗嘗我們的酒?!?/br> 她這才回過神,抬頭用目光詢問言昭,他言簡意賅:“開車了。” 那就只有她能喝了。 沉辭音選了一杯看起來賣相不錯的果酒:“就這個吧?!?/br> 反正注定錢包大出血,倒不如自己也吃頓好的。 服務(wù)員重復(fù)了一遍酒的名稱:“您確定點這杯嗎?” 言昭也輕輕挑眉。 她問道:“怎么了?” 他懶散一笑:“沒事?!?/br> 沉辭音不疑有他,合上菜單:“嗯,還有剛剛點的那些菜,就先這么多?!?/br> 服務(wù)員離開,只剩他們兩個,原本還算融洽的氣氛瞬間凝固。 餐桌兩端,誰也沒先開口,像是在進行著一場無聲的博弈。 沉辭音輕咳了聲打破沉默,說出提前準(zhǔn)備好的草稿:“今晚請你吃飯,主要是為了感謝你對我的幫助。還有就是,上次在醫(yī)院沒來得及說完,我想我應(yīng)該再重復(fù)一遍……” 言昭垂眸,也不知道在沒在聽,指尖垂在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敲。 直到她停下,他才淡淡道:“沒了?” “……沒了?!?/br> “說完了就吃飯?!八ь^示意,”你的酒來了?!?/br> 整場飯局進行得不太順利,兩個人似乎都食欲缺乏,對話也寥寥。沉辭音結(jié)束的時候去買單,卻被告知這單記言昭賬上,根本不用她買。 她爭論無果,只好去找言昭:“說好我請客的,你怎么能不讓我付錢?“ 街邊燈火輝煌,言昭站在車邊,側(cè)頭問:“你付完了,然后呢?” 她糊涂道:“什么?” “付完了,就徹底和我兩清?禮物也是為了這個準(zhǔn)備的吧。” 沉辭音蹙眉:“兩清不好嗎?” “你覺得很好嗎?” “你別和我繞?!彼X得頭有點暈,“現(xiàn)在的問題是,今晚,說好了是我請客的,你也答應(yīng)了,結(jié)果還是你付的錢?!?/br> 言昭“嗯”了一聲,慢悠悠反問道:“然后?” “我不付這個錢,那我欠你的人情還是沒還清???這頓飯吃了有什么意義呢?” “那就繼續(xù)欠著?!彼_副駕門,“上車。” 沉辭音站在原地,被他的動作打亂思緒:“不用你送,我坐地鐵回去?!?/br> 她一貫冷靜的表情難得有了點情緒,唇瓣微抿,不怎么高興地看著他。 “地鐵的kpi不差你一個,上車?!?/br> 沉辭音一邊被他塞進副駕一邊抵抗:“你的副駕難道就差我一個嗎?” “是啊。”言昭關(guān)上車門,轉(zhuǎn)身繞向駕駛座,玩笑般說,“就差你一個?!?/br> 轎車在路上疾馳。 夜有點涼,言昭沒開車窗,車內(nèi)溫度適宜,沉辭音卻感覺到不同尋常的悶熱。 舌尖還殘留著果酒的余韻,酒精帶來的眩暈感后知后覺地從頸后攀上,開始席卷她的大腦。 汽車平穩(wěn)地行駛,眼前的景象卻在小幅度模糊晃動,她閉眼,緩了幾秒,意識到這是酒的后勁上來了。 那么一小杯,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果酒,居然后勁這么大嗎? 車在她家小區(qū)樓下停住,樓棟門口的路燈散發(fā)著昏幽的光,冷清清地落在擋風(fēng)玻璃上。 沉辭音解開安全帶,言昭問:“不請我上去坐坐?“ “很晚了,不太合適?!八龢O力掩飾自己的狀態(tài),下車,彎腰和他道別,”謝謝你,再見?!?/br> 她關(guān)上車門,突然又想起什么,折回來敲了敲車窗:“你等我一下,你的外套在我這,我拿來還給你。” 她都佩服自己,快醉了還能記住這件事。 言昭坐在車上,閑閑地支著腦袋:“你住幾樓?” “四樓?!?/br> “嗯,那就辛苦你多跑幾趟?!?/br> 沉辭音像是被這話戳中,面露猶豫:“我給你從樓上扔下來吧?!?/br> 她是真的醉了,說話都不講邏輯了。 “算了,你和我上去拿。”她低頭在包里翻找鑰匙,“我不想爬樓。” 言昭游刃有余道:“不太好吧?” “什么?” 他原話返還給她:“很晚了,不太合適?!?/br> 沉辭音有點迷茫:“我又不會對你做什么?!?/br> “說的也是?!彼那轭H好地下車,“走吧?!?/br> 樓道的聲控?zé)綦S著兩人的步伐被一層層點亮,又一層層熄滅。 沉辭音站在門口擰鑰匙開門,頭暈暈的,有些無力地責(zé)怪言昭:“你知道那個酒會醉,對不對?你為什么不提醒我?” “你自己點的單,我以為你喝過。”他站在身后,“誰能想到你酒量還是這么差?!?/br> 她知道這事也怪不到他頭上,悶悶地應(yīng)了聲。 “下次沒見過的酒,不要隨便亂點。” “我從來不亂喝酒。” 門被打開,她點亮客廳燈,光線涌了出來。 言昭輕笑:“哦,所以是因為今晚有我在,你才敢亂點?” 沉辭音蹙眉:“你說什么呢,我怎么可能……” 他向前邁步,踏入門內(nèi)。 大門“砰”地,在身后合上。 —— 音音:我又不會對你做什么。 言昭:但是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