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事兒？”劉平表示懷疑。

    蘇小小笑道：“真沒事兒。”

    劉平看了她，又去看了蘇二狗，蘇二狗的手腕有輕微擦傷，但并無大礙。

    “……我一拳一個(gè)！”二狗子無比實(shí)（夸）事（大）求（其）是（詞）地講了自己如何干翻一窩小混混的壯舉，劉平聽得是心驚rou跳。

    “干活兒去！”蘇小小嚴(yán)肅道。

    “好嘞姐！”蘇二狗乖乖去劈柴了。

    劉平心道，幸虧這一家子是惡霸出身吶，否則哪里干得過那么多小混混？

    ……

    翌日，蘇小小照例帶著蘇二狗去老地方兒擺攤。

    昨兒來攆過他們的那個(gè)小二再次走了過來。

    蘇二狗拳頭癢癢，若不是那么多客人在場(chǎng)，他就當(dāng)街把這小子揍成豬了！

    “喂，你們——”

    “邊兒去！不知道排隊(duì)的嗎！”

    小二剛要開口，就被一個(gè)大娘擠到一邊兒去了。

    “哪里來的人??？沒見大家伙兒都在排隊(duì)？要吃點(diǎn)心，后邊兒排去！”

    “就是！”

    客人將現(xiàn)場(chǎng)擠得水泄不通，小二連近身找蘇小小搭話的機(jī)會(huì)也沒撈著。

    在不知遭了多少白眼后，蘇小小今日出攤的二百個(gè)餅子又賣完了。

    姐弟倆開始收攤。

    小二終于逮住了與蘇小小開口的機(jī)會(huì)，他倒也懶得與他們廢話，開門見山地問道：“我說，你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已經(jīng)兩天沒給錦記供貨了！”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在接二連三地找了他們麻煩后，竟然還能堂而皇之地質(zhì)問他們不供貨。

    長城若是用錦記的臉皮來做，孟姜女怕是哭不倒的。

    蘇小小道：“為什么不供貨，你們錦記的心里沒點(diǎn)數(shù)嗎？”

    第101章 101 手段

    小二揣著明白裝糊涂：“我怎么知道你們?cè)趺椿厥掳。慨?dāng)初說好的，每日供貨不超過一百個(gè)蛋黃，最少也是三十個(gè)蛋黃，這才過了幾天，你們就反悔了？”

    蘇小小道：“你們錦記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聞所未聞！我?guī)讜r(shí)答應(yīng)了每日給你們供貨？有證據(jù)嗎？”

    “你——”

    孫掌柜當(dāng)初與蘇小小談合作是留了個(gè)心眼的。

    雙方是競(jìng)爭(zhēng)關(guān)系，他擔(dān)心蘇小小會(huì)把差的咸蛋黃供貨給錦記，上等的咸蛋黃留著自己用，于是他決定先試一段日子，確定兩種食材沒差，再與蘇小小簽訂正式的采買文書。

    因此這會(huì)兒錦記還真拿不出要求蘇小小供貨、否則就賠償巨額違約金的合同來。

    小二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走了。

    “何掌柜，不成，他們不答應(yīng)恢復(fù)供貨?！?/br>
    他在二樓的廂房，將與蘇小小的對(duì)話老老實(shí)實(shí)地說了，沒添油加醋，主要是犯不著，蘇小小的原話就夠把人氣得原地升天了。

    大后天便是戚員外家的壽宴，最遲明晚必須拿到食材——

    何掌柜的表情陰晴不定起來。

    小二試探地說道：“要不來硬的？”

    何掌柜給了他一個(gè)白眼。

    如果來硬的管用，昨日就奏效了，今早也看不見那鬧心的姐弟倆了。

    小二說完也意識(shí)到自己講錯(cuò)話了，他們派出去的人傷的傷、腫的腫，沒一個(gè)不哭爹喊娘的，硬的是行不通的。

    他訕訕道：“要不咱們?nèi)e處買？”

    何掌柜看大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別處？你是指京城？”

    從這兒去京城，十天半個(gè)月也到不了，等買到咸蛋黃，黃花菜都涼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該咋辦呀？”小二是徹底沒轍了，跟著掌柜的混了這么久，屬實(shí)第一次碰上如此令人頭疼的人物。

    “找她買！”何掌柜說。

    “買……咸蛋黃？”小二不太確定地問。

    何掌柜不耐煩地反問道：“誰會(huì)單獨(dú)要咸蛋黃？猜也猜出不對(duì)勁了！”

    小二睜大眸子：“買整顆咸蛋呀？那可老貴了吧？”

    何掌柜用杯蓋撥了撥茶碗里的茶葉：“貴不貴不打緊，有些生意賠了就賠了，最重要的是，戚家的壽宴一定得萬無一失！”

    小二苦大仇深地說道：“那也得她同意賣呀——”

    何掌柜淡道：“別讓她知道是我們買的就行?！?/br>
    ……

    樓下，蘇小小與蘇二狗收完攤了，二人背上背簍，蘇二狗抓了個(gè)二狗餅，大快朵頤地吃。

    “姐，你真不來一口？很好吃的！你做的二狗餅越來越好吃了！”

    蘇小小握緊拳頭：“你吃吧，我要繼續(xù)減肥！”

    rou松餅的熱量很高的，而且放了糖，很容易打開人的食欲，吃了就剎不住了。

    “回去吧?！彼f道。

    “嗯！”蘇二狗啃著餅子，含糊點(diǎn)頭。

    “姑娘！姑娘！請(qǐng)留步！”

    一個(gè)帶著白玉頭釵的婦人沖蘇小小招手，邁著小碎步走了過來。

    她四十出頭，面容和善，衣著簡單，料子不差。

    “請(qǐng)問，有什么事嗎？”蘇小小客氣地問道。

    婦人笑了笑，說道：“我當(dāng)我來晚了呢，幸虧你們還沒走。你們家賣的餅子比錦記的好吃，價(jià)錢也便宜?！?/br>
    “今天的餅子賣完了?！碧K小小說。

    婦人笑道：“我不是來買餅子的，我想找你買咸蛋。你們家的蛋黃酥我嘗過，用的是上等的咸蛋黃，比我在京城吃的咸蛋黃也不差了?！?/br>
    “您去過京城？”蘇小小問道。

    婦人苦澀一笑：“早些年隨夫君進(jìn)京趕考，待過一段日子，可惜他最終落榜了。我兒子比他出息，不到二十，已經(jīng)考上了秀才，今年鄉(xiāng)試，他馬上要去府城念書了，我給買點(diǎn)咸蛋讓他帶去。不知道你們賣不賣咸蛋？”

    “您要多少？”

    原先為了給錦記供貨，家里屯了不少咸蛋。

    真有人買，她也能賣。

    “我能問問價(jià)錢嗎？”婦人道。

    蘇小小想了想，說道：“一個(gè)算您十八文，買五十個(gè)，可以十七文賣給您。”

    婦人啊了一聲，道：“你們蛋黃酥才賣二十文一個(gè)呢。”

    蘇小小解釋道：“蛋黃酥只用了蛋黃，您買的是整顆咸蛋，咸蛋的成本可全在蛋清里了?！?/br>
    蛋清咸吶，古代鹽貴呀！

    “啊這……”婦人一臉糾結(jié)，“你便宜賣給我，我日后給你介紹生意?！?/br>
    “您要多少？”蘇小小問。

    “我原先只想要幾十個(gè)，可你這價(jià)錢……”婦人猶豫了一番，嘆氣道，“我要是買一百個(gè)，能再便宜點(diǎn)嗎？”

    蘇小小道：“十六文，不能再少了?！?/br>
    婦人一咬牙：“行吧！啥時(shí)候能拿到貨？”

    蘇小小道：“最晚后天早上。”

    婦人叮囑道：“那咱們可說好了，姑娘你不許反悔的！我兒子恰巧是后天的馬車，過了后天，他人就走了！”

    蘇小小點(diǎn)頭：“行?！?/br>
    --

    錦記。

    婦人去向何掌柜復(fù)命：“何掌柜，已經(jīng)辦妥了，十六文一個(gè)，一共一百個(gè)，她答應(yīng)后天早上把咸蛋帶來?！?/br>
    何掌柜問道：“確定不會(huì)出岔子？”

    婦人道：“我定金也付了。這丫頭的人品，我瞧著還行，不會(huì)食言的?！?/br>
    小二不以為意地說道：“哼，人品還行就不會(huì)給咱們錦記斷供了！”

    婦人不吭聲，不做評(píng)價(jià)。

    何掌柜給小二使了個(gè)顏色，小二掏出一個(gè)錢袋遞給婦人。

    婦人雙手接過：“多謝何掌柜?！?/br>
    婦人離開后，小二滿面笑容地說道：“掌柜的，還是你厲害??！知道去找戲班子的人來假扮客人！那丫頭被蒙在鼓里，怕是還在沾沾自喜呢！等后天我們拿到貨，再去好生收拾那丫頭！”

    屆時(shí)不必再顧忌什么，那丫頭的好日子到頭了！

    ……

    接下來的兩天，蘇小小出攤出得異常順利。

    錦記就像是妥協(xié)了似的，任由蘇小小與蘇二狗的生意再好，也沒再來找姐弟倆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