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是我射的？”

    為什么好像有點不大對呢？

    她的力氣突然就變得這么大了？

    “不錯?！毙l(wèi)廷說。

    惠安公主眨眨眼。

    不管了，一定是她射的！

    不然呢？

    方才和她一起拉弓的只有靜寧身邊的那個小胖丫頭。

    不是自己，難不成是她？

    哼，她連箭都不放對，能射中靶心才怪了！

    惠安公主信心爆棚，又射了一支箭出去。

    然而，她又脫靶了。

    一整個下午，她只射中了那一箭。

    好氣哦！

    -

    胡碧云自從被蘇小小當眾打臉后，在宮學消停多了，當然，也可能是沒了林如月這個指哪兒打哪兒的幫手。

    蘇小小難得耳根子清凈了許多。

    醫(yī)館那邊也由于孫掌柜的到來，迅速穩(wěn)住了局面。

    論經(jīng)營手段，孫掌柜是專業(yè)的。

    仁心堂整的那些招數(shù)，都是他玩兒剩下的。

    買托兒是吧？

    行??！

    又不是只有你能買！

    想當初錦記剛在鎮(zhèn)上立足時，名聲還不顯，他每日買幾十個托兒輪流在門口排隊，排著排著名聲就打出去了。

    自然了，若是沒點真本事，此計是不長久的。

    可蘇姑娘的醫(yī)術(shù)是不摻水的呀！

    孫掌柜放開了干！

    也別說他惡意競爭，是仁心堂先挑事的，那就別怪他采取非常手段了。

    他一方面買托兒上醫(yī)館治療，另一方面，也買通了伙計在茶樓散布消息，將第一堂的醫(yī)術(shù)夸的是天上地下！

    總之一句話，吹就完了！

    另外，他將蘇小小醫(yī)治老侯爺?shù)南⒎帕顺鋈ァ?/br>
    假的都能吹牛逼，真人真事兒，那不得往死里炫??！

    “太醫(yī)都治不了老侯爺?shù)牟?，咱第一堂給治了！不信，下回老侯爺過來，你們親自問問他老人家。”

    老侯爺會不會來，他才不管呢。

    “你的意思是，你們第一堂的醫(yī)術(shù)比太醫(yī)還厲害？”

    “那可不！太醫(yī)能治的，我第一堂也能治，太醫(yī)不能治的，我第一堂還是能治。我第一堂治不了，太醫(yī)院絕對沒法兒治！”

    一個字——狂！

    符郎中坐在大堂里，太陽xue突突的。

    孫掌柜這么吹真的沒關(guān)系嗎？

    符郎中小聲問蘇小?。骸八遣皇恰滥愕纳矸萘?？”

    蘇小小想了想：“應該不知道，我沒和他說，二狗也沒有。”

    最近大家都忙，倆人還沒見上面呢。

    符郎中整個人都不好了：“不知道老侯爺是你舅爺爺，他也敢往人家身上蹭??？！”

    這到底是個什么鬼才？！

    別說，孫掌柜這一波硬蹭，倒真給第一堂蹭來了不少病人。

    仁心堂內(nèi)，胡二爺面色鐵青。

    “你不是說三日就讓第一堂倒閉嗎？你下去瞧瞧！他們的客人越發(fā)多了！”

    吳掌柜忙道：“那些病人……全是他們花銀子買的……咱不也干過這事兒嗎？老手段了。”

    胡二爺冷聲道：“你的意思是，大理寺少卿家的管事是托兒？黃門侍郎的侄兒是托兒？白玉酒莊的老板也是托兒？”

    吳掌柜訕訕。

    胡二爺?shù)溃骸拔也还苣阌檬裁捶ㄗ?，給我干掉第一堂！”

    吳掌柜道：“東家，有句話，小的不知當講不當講?！?/br>
    “你說！”

    “第一堂如今風頭正盛，咱們再派人去搗亂，只怕大家伙兒也不容易輕信?！?/br>
    胡二爺冷冷地朝他看來:“你的意思是……放任第一堂不管了？”

    吳掌柜忙道：“小的絕無此意。您想啊，第一堂主要是借了誰的名聲？”

    胡二爺若有所思：“托兒？不對，鎮(zhèn)北侯！”

    吳掌柜笑了笑：“沒錯，他們聲稱自己治療了鎮(zhèn)北侯，此事且不論真假，就當是真的，那又如何呢？咱們大爺可是在皇宮為太后娘娘醫(yī)治鳳體。只等太后娘娘痊愈了，咱們的風頭還能蓋不過他們?nèi)?？屆時咱們再放出消息，老侯爺是請了別人醫(yī)治的，只不過是看在侄外孫女的份兒上，才把這功勞給第一堂了?！?/br>
    胡二爺仔細一想，是這么個理。

    “但為啥，我總感覺后背有點兒涼颼颼的？”

    第279章 279 天賦覺醒

    永壽宮。

    寢殿里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藥香，太后面色蒼白地坐在床頭，薄薄的被子蓋至她腰腹。

    景宣帝神色凝重地守在床前。

    胡院判仔細為太后把了脈，站起身來。

    景宣帝問道：“如何了？”

    胡院判恭敬答道：“從脈象上來看，太后她老人家是氣血兩虧，加上憂思過重，前陣子又驚了風，這才一病不起?！?/br>
    “這些話你說了幾日，朕已經(jīng)聽膩了，朕只想知道，太后的病究竟何時才能有起色？”

    “臣會為太后換一個新的方子。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藥效太猛，意味著副作用也大，傷身的，陛下?！?/br>
    景宣帝深吸一口氣，捏了捏疼痛的眉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退下吧。”他說道。

    “是。”胡院判退了幾步才轉(zhuǎn)過身，抬袖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即刻去太醫(yī)院寫方子。

    景宣帝來到床前的凳子上坐下，吩咐宮人：“你們退下?！?/br>
    福公公看了眼太后身邊的惜嬤嬤。

    惜嬤嬤對太后道：“奴婢在外頭候著。”

    太后微微頷首。

    惜嬤嬤與福公公帶著一眾宮人退了出去。

    景宣帝神色復雜地看向病歪歪的太后：“胡院判說母后憂思過重，兒子近日公務繁忙，疏忽了母后，是兒子的不是?！?/br>
    太后沒說話，只是淡淡地將臉轉(zhuǎn)向一邊。

    景宣帝嘆氣：“母后，您打算一直不原諒兒子嗎？十年了，他是您的兒子，難道我就不是了嗎？是不是當初被殺掉的是我，母后的心里才會好受一點？”

    太后依舊是倔強地望著墻。

    “母后保重身體，兒子改日再來探望母后?！?/br>
    景宣帝說罷，起身離開了永壽宮。

    夜色如墨。

    景宣帝走在寂靜的曲徑小道上，福公公在前為他打著燈籠。

    景宣帝自嘲地說道：“南陽王的忌日又快到了，每年都這樣?！?/br>
    福公公不敢接話。

    南陽王是先帝長子，景宣帝是先帝四子，二人皆為當時的惠妃所出，也就是如今的太后。

    兄弟倆聯(lián)手斗敗了皇后與嫡皇子，轉(zhuǎn)頭便兄弟鬩墻、兵戈相見。

    景宣帝冷笑道：“朕偶爾會想，如果輸?shù)舻氖请?，母后會不會也為了朕，去與大哥心生隔閡？朕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她覺得大哥是長子，就該比朕有資格繼承皇位。你知道她曾對朕說過什么嗎？”

    福公公訕訕道：“奴才不知。”

    景宣帝譏諷道：“她對朕說，倘若繼承大統(tǒng)的是南陽王，他一定不會對朕趕盡殺絕！你信嗎？”

    福公公頓了頓，說道：“奴才不信。”

    他信不信不打緊，景宣帝要聽的是他不信。

    景宣帝望向無邊夜色，眼底閃過陰鷙：“朕也不信！倘若南陽王贏了，朕的下場只會和他一樣！成王敗寇罷了，為何母后要埋怨朕？！”

    福公公不敢接話。

    景宣帝：“罷了，回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