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明日起，就讓全叔把廚房的紅薯全部處理掉。

    眼不見，嘴不饞。

    魅姬掰開烤得焦脆的紅薯皮，呼呼地吹了吹。

    想到什么，她問道：“今天程清雪是不是丟臉丟大發(fā)了？”

    “算是吧?！?/br>
    被圣鳥當(dāng)眾扇耳光，里子不疼，面子也脫一層皮了。

    “難怪我看她哭著下馬車的！”

    程清雪哭了，魅姬就高興了。

    誰讓程清雪那么討厭，活該她被當(dāng)眾打臉。

    “圣女也回家探親了，還想讓府上的下人列隊(duì)相迎，呸！想得美！”

    魅姬狠狠地啃了一口紅薯！

    蘇小小扒拉了一下火堆：“想得美的可不止這一件事?！?/br>
    魅姬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皺眉道：“程清雪已經(jīng)與圣女殿無緣了，圣女也快退位了，她們還想作什么妖？”

    蘇小小道：“程清雪與圣女殿無緣，可她還能回程家。至于圣女，她退位后也可以選擇繼續(xù)留在圣女殿做長老。后者比較容易，只要她不觸犯圣女殿的戒律，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長老的地位雖不如圣女，卻也是德高望重之人。

    看看婁長老就知道了，她的話語權(quán)極大，就連圣女都得給她幾分薄面。

    魅姬皺了皺眉：“所以說，原本是程清雪進(jìn)入圣女殿，圣女回來繼承程家，現(xiàn)在極有可能調(diào)換過來了？”

    蘇小小點(diǎn)點(diǎn)頭：“如果我是圣女，就會這么做。”

    “薇薇！薇薇！”

    程桑抱著一個(gè)精致的妝奩盒子跑出來。

    她如今的腿腳可利索了，跑得比丫鬟還快，有時(shí)丫鬟逮她還逮不著，得全叔出馬。

    她笑嘻嘻地在蘇小小身邊蹲下。

    蘇小小起身，要把小板凳讓給她。

    “薇薇坐！”程桑不要她讓。

    魅姬看著眼疼：“行了行了，你倆別讓了，我去搬一個(gè)來?！?/br>
    魅姬不愛坐小板凳，她都是蹲著的，比較好玩。

    她去里頭拿了個(gè)小板凳放在蘇小小邊上。

    程桑坐上去，往蘇小小身邊挪了挪，一定要和蘇小小緊緊地貼著。

    “給你?！?/br>
    她把盒子遞給蘇小小。

    “什么？”蘇小小問。

    程桑道：“薇薇打開看！”

    蘇小小將錦盒打開，里頭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闹閷毷罪?，還有一些房契地契。

    蘇小小不明就里：“這些是……”

    魅姬湊過來扒拉著看了看：“好像是她的私房錢……這么多……”

    知道程家有錢，卻沒想到如此財(cái)大氣粗，簡簡單單攢的一點(diǎn)體己銀子，就夠一家子吃喝不愁幾輩子了。

    難怪能做兩大部落的幕后金主，這財(cái)力真不是吹出來的。

    程桑摸摸蘇小小的腦袋：“給薇薇，薇薇不要難過?！?/br>
    蘇小小愣了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程桑是指她沒選上圣女的事。

    程桑擔(dān)心她難過，于是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錢，想哄她開心。

    蘇小小心里滾過一陣熱浪。

    程桑是真把她當(dāng)成自己的骨rou了，可她不是。

    等她完成了南疆的任務(wù)便會離開這里，興許這輩子都不會再有見面的機(jī)會。

    “啊，還有個(gè)鐲子！我忘拿了！”

    程桑又跑進(jìn)屋去。

    魅姬望著她火急火燎的身影，幽幽嘆了口氣：“哪天我們走了，她可怎么辦吶？”

    蘇小小沒說話。

    她垂眸看著盒子里的首飾。

    每一樣都很精致，卻也每一樣都令人心尖發(fā)燙。

    蘇小小第二日沒有任務(wù)，稍稍起晚了些。

    程桑早已坐在她床前，面含微笑地看著她。

    她的眼神專注而溫暖，像看著世上最珍貴的珠寶。

    蘇小小愣了愣，忽然有些難以直視她的目光。

    “你還沒叫我娘?！背躺Ｕf。

    “娘。”蘇小小叫了一聲。

    演戲而已。

    叫就叫，又不會產(chǎn)生感情。

    “魅姬呢？”

    她問道。

    “我起了?！摈燃ё陂T檻上，一臉黢黑。

    蘇小小眨了眨眼：“你干嘛了？臉這么黑？”

    魅姬幽怨地看向程桑：“她天不亮就來了，來就來嘛，非得把我叫醒，說，‘看，薇薇睡得真香！’”

    程桑就喜歡在魅姬面前炫耀自己女兒，每一次都把魅姬殘忍戳醒。

    蘇小小陪程桑吃了早飯。

    程桑最近越來越愛出院子了，她想去池塘喂魚。

    蘇小小從全叔那兒拿了一包魚食，陪著她去了。

    二人站在河邊投喂橙紅色的錦鯉。

    忽然，圣女邁步走了過來。

    蘇小小低聲道：“娘，有人來了。”

    程桑一秒入戲，斂去臉上的笑意，不咸不淡地問道：“誰來了？”

    這些早在房里排練過無數(shù)次，程桑背得滾瓜爛熟。

    “是圣女?！碧K小小說。

    程桑威武霸氣地轉(zhuǎn)過身來，目光如炬地看著圣女：“你來做什么？”

    圣女自然是來探聽程桑的虛實(shí)的。

    都說程桑痊愈了，她不信。

    她認(rèn)為程桑是裝出來的。

    她對蘇小小說道：“我有些體己話想單獨(dú)和大娘說，可否請你回避一二？”

    蘇小小警惕地說道：“誰知道你會不會對家主不利？”

    圣女淡淡答道：“你找個(gè)看得見的地方盯著不就行了？”

    蘇小小四下看了看，對程桑道：“我去那邊的亭子里坐坐?！?/br>
    程桑點(diǎn)頭：“去吧。”

    蘇小小走遠(yuǎn)之后，圣女定定地開了口：“大娘，你還認(rèn)得我嗎？”

    程桑的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你化成灰我也認(rèn)識，不過我該怎么稱呼你才好呢？外甥女？還是庶出的丫頭？”

    圣女眸光微動。

    程桑一步步走向她，家主氣場全開：“我知道你的目的，你是想來試探我是不是當(dāng)真痊愈了。程清瑤，不要在我面前?；ㄕ校愕哪切┘總z，在我面前還不夠看的！”

    圣女心口震蕩。

    程桑霸氣側(cè)漏地說道：“識相的，就給我老老實(shí)實(shí)待在圣女殿，別總打程家的主意，否則，我不介意把這些年的賬全都算在你身上！”

    圣女捏緊了手指。

    程桑似是懶得再與她廢話，轉(zhuǎn)身就走。

    “大娘。”

    圣女叫住她，“當(dāng)年把你推下水是我不對，是不是只要我再也不回程家，你就會原諒我？”

    “哼！”

    程桑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圣女再一次開口：“大娘，如果你當(dāng)真痊愈了，怎么會不記得我從來沒把你推下水？我最怕水了，就算想害人也不會來水邊。”

    程桑的步子頓住，緩緩轉(zhuǎn)過身來：“你剛剛說什么？”

    圣女道：“我說您露餡兒了，大娘?！?/br>
    程桑嚴(yán)肅臉：“不對，你說你怕水?！?/br>
    圣女眉頭一皺，不明白這句話有什么問題。

    下一秒，程桑抬起腿，一腳踹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