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酒只是小事，最重要的是盡快找到衛(wèi)胥獻給南疆王，否則自己就要失去南疆王的信任了。

    圣女急火攻心，突然吐了血。

    弟子勃然變色！

    盧長使端著湯藥進屋，冷冷地看了弟子一眼，呵斥道：“退下！圣女只是練功受了傷，不許對外聲張一個字！”

    弟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應(yīng)下：“是?！?/br>
    她退出屋子后，盧長使將房門關(guān)上，把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遞到圣女面前：“圣女，是這湯藥無效嗎？您為何又吐了血？”

    圣女接過湯藥：“是青峰劍上的毒，逼出來了大半，還殘留了些?！?/br>
    盧長使不解地問道：“又是給衛(wèi)胥解蠱，又是給您下毒，他們中難不成除了蠱師之外，還有個厲害的用毒高手？”

    ……

    “蠱師”兼“用毒高手”蘇小小正在衛(wèi)六郎的房中修他的金胳膊。

    他的金胳膊不是被衛(wèi)胥給揍壞了，是沒電了。

    沒電之后的金胳膊雖也能用，卻喪失了部分神經(jīng)元的功能，與普通義肢無異。

    蘇小小方才進了一趟藥房，桌上果然出現(xiàn)了金胳膊的電池。

    蘇小小拿出來后就給金胳膊換上了。

    “好了，六哥你試試。”

    蘇小小將金胳膊還給衛(wèi)六郎。

    衛(wèi)六郎可稀罕這條胳膊了。

    敏敏不在了，它就是他媳婦兒。

    衛(wèi)六郎裝上后握了握拳頭，熟悉的觸感與靈活度又回來了。

    他像一個得了玩具的孩子，興奮得眼睛里都在發(fā)光。

    蘇小小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問道：“六哥，五年前你是怎么受傷的，當(dāng)真一點也記不起來了嗎？”

    衛(wèi)六郎：“嗯?！?/br>
    蘇小小想了想：“那……之前呢？”

    衛(wèi)六郎低聲道：“我只記得北燕大軍突襲了我們，我受了重傷，身體無法動彈，五哥將我藏在將士們的尸堆里，用身體蓋住我，對我說不要出聲?！?/br>
    每每回憶起這一段，他都心如刀割。

    五哥是可以逃的，也是可以活的。

    五哥是為了保護他，才生生被北燕人砍殺了。

    “等我醒來，我就這樣了?！?/br>
    “是在戰(zhàn)場嗎？”蘇小小問。

    衛(wèi)六郎搖頭：“不是，是在亂葬崗，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月。那一個月里發(fā)生的事，我怎么也想不起來?！?/br>
    有關(guān)五年前的事，他一直不愿提起。

    最近或許是爹回來了，也或許是心里的傷疤終于結(jié)痂了，他開始有勇氣直面那一段過往了。

    屋子里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沉重。

    然而沉重不過三秒，小虎一瘸一拐地走了進來，委屈巴巴地說道：“娘，大斧打我?！?/br>
    小豆丁一出現(xiàn)，什么沉重的氣氛都沒了。

    蘇小小忍俊不禁地看著他：“你又做什么了，大虎他打你？”

    大虎可不是會欺負弟弟的兄長，不把他惹毛，他是不會動手的。

    倒是這個小的，總是干不贏，還總是撩賤。

    小虎將小身子趴在蘇小小的腿上，撒嬌地哼唧道：“他就打我！大斧壞！”

    衛(wèi)六郎端起茶杯。

    二虎站在門口說道：“那還不是你把大虎的褲子扒了？”

    衛(wèi)六郎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

    蘇小小在長留巷一直待到亥時。

    主要是觀察衛(wèi)胥的情況。

    衛(wèi)胥第一次用藥，藥效只持續(xù)了三個時辰左右。

    這一次卻已經(jīng)過了五個時辰，衛(wèi)胥依舊神志清醒。

    這是不是說明藥效是疊加的？

    效果一次比一次好？

    若真是這樣，五包全部用完，或許就能痊愈也說不定。

    蘇小小帶著三個小豆丁回到程家時，程桑還沒睡，正在小花園里和魅姬斗蛐蛐。

    程桑翻花繩翻不過魅姬，斗蛐蛐卻吊打魅姬。

    “薇薇！大虎二虎小虎！”

    程桑看見了母子四人，開心得不得了，蛐蛐也不斗了。

    魅姬扼腕：“哎哎哎，我這一把就快贏了——別走啊——”

    程桑道：“小鳥精你自己玩！我要和薇薇大虎二虎小虎玩！”

    魅姬黑了臉。

    程桑和三小只在花園里瘋玩了起來，不時叫兩聲薇薇。

    程蓮恰巧打附近路過，聽到了程桑的笑聲，忍不住停下腳步。

    “薇薇！”

    程桑沖蘇小小揮手。

    程蓮眉頭一皺，問隨行丫鬟道：“方才程桑叫了什么？”

    丫鬟不太確定地說道：“好像……是……薇薇？”

    “薇薇？”

    程蓮狐疑地看了看程桑。

    “還是把那丫頭當(dāng)成了女兒嗎？如此說來，根本就沒有痊愈啊……都是裝的！還真是能裝啊，騙了我和云鶴這么久！”

    望著笑靨如花的程桑，程蓮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nongnong的嫉妒。

    憑什么自己水深火熱，她卻能如此逍遙自在？

    一個瘋子也配？！

    程桑笑得越歡，程蓮的心里就越難受。

    她想不通，同樣是程家的女兒，只因一個是嫡，一個是庶，待遇便天差地別。

    打小爹就不疼愛她，事事只顧著程桑。

    自己只能通過討好程桑、做程桑的玩伴，才能分到爹的一點注意。

    可明明她也不比程桑笨，不比程桑丑。

    憑什么程桑是天之嬌女，她卻要這樣命苦？

    在鬧鬼的礦井里是程桑命大，居然活下來了。

    只是沒想到程桑生的孩子也命大，中了毒被活埋，這樣也沒死！

    多年后還留下個命硬的小丫頭來找她討債！

    她不會認輸?shù)模?/br>
    程桑的一切都是她的！

    她會奪回來的！

    “程姨娘這是在做什么？”

    蘇小小的聲音驟然出現(xiàn)在程蓮身后。

    程蓮嚇得身子一抖，臉色發(fā)白地轉(zhuǎn)過身來。

    她看看蘇小小，又看看小花園：“你不是——”

    這丫頭是屬鬼的嗎？

    神不知鬼不覺就從小花園繞到了她身后。

    蘇小小淡淡一笑：“程姨娘想什么這么出神，連我過來了都不知道？”

    程蓮如今是恨極了蘇小小。

    要不是這丫頭拆穿了程清雪的身世，謝云鶴怎會與她生了嫌隙？

    蘇小小道：“姨娘干嘛這么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么？還是說見到我，就想起了多日不見的小女兒，思念成疾了？”

    程蓮一下子被激怒了：“你還有臉提！”

    蘇小小笑容不變：“姨娘都有臉做，還怕別人提？”

    “你——”

    程蓮吵不贏她，死死地捏緊了手中的帕子：“你也別太囂張，當(dāng)真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程桑根本就沒痊愈，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教唆的！”

    蘇小小的笑容微微一凝。

    程蓮捕捉到了她面上一閃而過的心虛，終于扳回一局，揚眉吐氣地說道：“若我將此事告訴族里，你覺得那些族老還會繼續(xù)信服你這個少家主么？”

    蘇小小張了張嘴。

    程蓮得意地笑了：“怎么？說不出話了吧？其實程桑的病痊愈與否，都不影響你的少家主之位，可你千不該萬不該拿族老們當(dāng)了傻子，泥人還有三分氣性，你就等著被族里攆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