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84:從收破爛開始致富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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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自己這兒的廢品,連一根冰棍都換不了,心里不免有點著急。 四處逡巡了一番,就對坐在辦公室里間的人道:“鄭哥,咱把那老古董賣了吧,留著它一點用都沒有,還占地方?!?/br> 被稱為鄭哥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他沉吟了一下道:“那老古董連維修廠都修不好,人家小同志能要嘛!” 說話間,他就帶著沈林來到了一間庫房,里面歪七豎八的放著一堆東西。 其中在一個角落,放著一臺破舊的老式收音機。 幾乎已經(jīng)被灰塵覆蓋了,在倉庫中,根本就看不清顏色。那年輕人道:“這老古董才壞了三四年了,你看看能給多少錢?” 沈林看著那有英文字母的老式收音機,還是個進口貨呢,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想啥來啥! 不過此時,沈林并沒有將自己的驚喜表現(xiàn)出來。他裝作老實的道:“當(dāng)廢品賣的話,價格不高,不過這東西要是放在我家里唬人,倒是不錯?!?/br> “我給五毛錢,您覺得怎么樣?” “五毛錢?它要是沒壞,五十塊錢都不給你?!蹦贻p人說到這里,猶豫了一下道:“算了,你拿走吧!” 反正也是壞了,留著沒用,還不如變現(xiàn)呢。 頭頂著烈日,沈林拉著車子往家走,此時的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散架了一般。 不過兜里的十一塊二毛錢,再加上車子上的廢舊收音機,卻讓沈林心里充滿了歡喜。 八十年代初期,一個普通工廠的職工,月工資不過才四十塊錢左右。 這還要將獎金和福利折算在里面。 由此可見,廢品回收這個行當(dāng)里所蘊含的利潤程度有多高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在于,只能收現(xiàn)金,沒有票。 畢竟,在這個憑票購物的計劃經(jīng)濟年代里,票才是硬通貨。 沒有糧票和rou票的話,買東西就得做好被狠宰一刀的準(zhǔn)備了。 不過這種日子不會很長了,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國家經(jīng)濟日趨好轉(zhuǎn),八十年代中期開始,國家正在陸續(xù)廢除部分票據(jù),直到1993年,全面放開糧油恭迎之后,實行40年之久的憑票購物時代徹底畫上句號。 他滿心歡喜的來到rou食店,準(zhǔn)備買點rou,可是rou鋪的門已經(jīng)關(guān)了。 有些失望的沈林,剛剛準(zhǔn)備想其他辦法,就見有人提著一個筐子來到他身邊道:“你要魚嗎?” 魚! 沈林看著那三十多歲,面容憨厚的漢子道:“怎么賣的?” “這條魚你給我一塊錢,或者給五斤糧票。”那人說話間,將蓋在筐子上的蓋子打開,就見里面有一條三四斤重的大鯉魚,在一個盛滿水的瓷盆里游著。 野生的大鯉魚,活蹦亂跳,富有活力。 沈林的心一下子就熱了,現(xiàn)在魯小榮正是需要營養(yǎng)的時候,買這條魚比買rou還強。 “行,我要了!” 拎著魚往家走,沈林的心中很是滿足。 今天就用手藝,好好犒勞犒勞自家媳婦兒。 夕陽西下,魯小榮機械的朝著家的方向走去,這一天的經(jīng)歷,讓她感到難受無比。 世上最難張口的兩個字,就是借錢。 親戚的冷言冷語,同事的白眼,依舊歷歷在目。 她雖然緊緊的咬著牙,但是淚水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從臉上流下來。 可這并不是讓她最煩心的,她最難受的是怎么面對房東大娘,欠人家房租這么長時間了,再不繳,真的是說不過去了。 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依靠自己的男人嗎? 這個念頭在魯小榮的心中剛剛升起,魯小榮就有點心灰意冷。男人靠得住,豬都會爬樹,這世上依靠誰,也靠不住沈林…… 自己怎么就犟不過爹娘,嫁給了這樣一個混蛋呢? 就在魯小榮的心中各種念頭翻滾的時候,剛走進樓道里,就聞到了一股撲鼻的香味,這香味讓魯小榮那長時間沒有吃東西的肚子,忍不住咕嚕了起來。 這是誰家在燉魚湯呢? 想到魚湯,魯小榮本能的舔了舔嘴唇,她能做的,此時也只是舔舔嘴唇。 回想起來,上一次吃魚已經(jīng)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家里的糧票也已經(jīng)不多了。 機械的挪動著腳步上樓,這魚湯味兒可真好聞哪!魯小榮強壓著心中的渴望,輕輕的打開了房門。 可能吃點東西,就不會這么饞了! 可是當(dāng)魯小榮打開房門的時候,她吃驚的發(fā)現(xiàn),這燉魚湯的香味,一下子變得更加的濃郁。 魚湯是自己家燉的! 第5章 我掙的 “咱們的老百姓啊,今兒個真高興……”沈林一邊做飯,一邊哼著歌…… 他是真的高興! 回到了過去,那些讓他痛心的事兒都沒有發(fā)生。現(xiàn)在的他雖然身體上疲憊不堪,但是卻精神十足。 這么長一條野生魚,不下一番功夫做好它,那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沈林從廚房里搜羅出來一塊豬油,心里想著要想魚不爛,熱鍋涼油煎魚;燉湯需得加白開水,這樣燉出來的魚rou才會鮮嫩肥美,湯白味香。 這一塊錢,可真值啊! 用勺子從鍋里舀起一勺魚湯,只是嘬了一小口,那鮮勁兒就在胃里蕩漾開來,沈林的臉上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真香??! “沈林,你……你怎么可以這樣!” 魯小榮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對著一鍋魚湯滿臉的沉醉,心里愈加討厭,委屈的情緒終于爆發(fā)。自個兒一個女人家家的,低三下四的出去借錢了,這男人可好,躲在家里偷吃嘴。 都說男人靠得住,豬都會爬樹。她現(xiàn)在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連頭豬都不如。 盡管心里已經(jīng)有了打算,但是眼前的場景仍然讓她難以釋懷。 沈林下意識的扭頭,看著生氣的魯小榮,趕緊笑著道:“媳婦兒,偉大領(lǐng)袖教導(dǎo)我們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喏,你看,我買了一條魚,今兒咱們喝魚湯!” “你買魚?你從哪兒來的錢買魚!”魯小榮終于憋不住了:“就算你從你爸那兒借到了錢,你……你總得先交了房租吧?你……你爸現(xiàn)在的工資,都不夠藥費,你怎么好意思借他的錢吃魚!” 魯小榮氣得語無倫次。 本來,她覺得自己和沈林已經(jīng)是陌生人了,可是現(xiàn)在,見他這般不長進的樣子,魯小榮還是氣憤不已。她這一天所受的委屈,家里的情形,一切的一切,都讓她忍受不了。 “媳婦兒,你別急,你聽我說,這錢是我掙的!”沈林看著激動的魯小榮,趕忙放下手中的勺子走過來。 這一刻,多年的愧疚,讓他想要將這個上輩子自己沒有珍惜的人攬入懷中,可是還不等他伸手,就被魯小榮一臉嫌棄的推開了。 “你掙的,你怎么掙的?”魯小榮氣得渾身哆嗦:“你偷了誰家的,趕緊給人家還回去吧!” “要是等到被偷的人家找過來,一切都晚了!你不怕丟人,我還要臉哪!” 說完,魯小榮一把拽住沈林的胳膊準(zhǔn)備往外走。 看來,魯小榮表面上對自己漠不關(guān)心,內(nèi)心里還是很在乎自己的。 前世,雖然兩個人最終走上了離婚的路,但是一起的經(jīng)歷,還是讓沈林覺得,魯小榮是關(guān)心自己的。 而這種關(guān)心,更加深了他多年揮之不去的愧疚。 “媳婦兒,你別著急,你聽我說?!鄙蛄?jǐn)[手道:“這條魚是我去收廢品,掙錢買來的?!?/br> 魯小榮愣住了,隨即道:“沈林,你要說謊,就找一個可信的理由,你覺得你這話能騙得了我嗎?” “你媽都不會相信。” “你如果不給我退回去,我就將這件事情告訴你媽,她會告訴你事情的嚴(yán)重性的?!?/br> 見魯小榮不肯相信自己,沈林突然想到自己在廢品站賣廢品的時候,廢品站給的領(lǐng)錢單據(jù)。 三聯(lián)單的單據(jù),自己除了領(lǐng)錢用的那份紅色的收據(jù)交了上去,淺綠色的那張還在自己手里。 “媳婦兒,你看,我這兒有廢品站的單據(jù)?!闭f話間,沈林就從自己的口袋中,將被汗水浸濕了大半的七八張單據(jù)拿了出來。 魯小榮半信半疑的看著單據(jù)上有些模糊的字跡,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茲收到舊報紙三百八十二斤!” “茲收到廢書一百九十七斤!” “茲收到……” 日期都是今天,看上去倒不像是假的,可是沈林他真的會去收廢品嗎?魯小榮打死都不肯相信,這個視臉面比天大的男人,怎么可能會收廢品!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房東陳嬸兒的聲音飄了過來:“魯小榮,開門?!?/br> 魯小榮的臉色,一下子繃緊了。她聞著屋子里的魚湯,想到自己到現(xiàn)在還一分錢沒有借到,只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發(fā)緊。 怎么辦? 陳嬸兒的房租還沒有給,可是自己家里,卻燉著魚湯,自己該怎么給陳嬸兒解釋,陳嬸兒又該怎么看自己呢。 心中發(fā)緊的她,腦袋就有些發(fā)懵,就在她不知道該不該開門的時候,沈林已經(jīng)將門給打開了。 “哎呀,燉魚湯呢!”陳嬸兒進門之后,臉色就有些發(fā)緊。 雖然陳嬸兒打心眼兒里很同情魯小榮,覺得這個閨女真心不容易,攤上個二流子一樣的男人,可是受老罪了。 一個女人家家的,為了房租四處借錢,這小子倒好,窩在家里自個兒偷嘴吃…… “陳嬸兒,我今天去給您送房租,您家里沒人,正準(zhǔn)備等一下魚湯燉好了,給您送點兒呢!” 沈林看著面容不善的老太太,怎么不知道老太太心中想什么。 對于這個心眼不錯的老太太,沈林從心底敬重。雖然他也很饞魚rou,但是人家既然來了,那就由不得他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