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零年代失去了奮斗欲望后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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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有張板凳,謝欣瑤示意她坐下,而她自己則坐在床沿上。 謝欣瑤這話像激活開關(guān)的按鈕,劉芬芳再次重復(fù)在客廳的那套動作。抹了幾次眼角,哽咽了幾次后才終于開口。 “欣瑤,我真的好羨慕你。嫁的丈夫條件好,人又聰明能干?!?/br> 謝欣瑤擺手:“這是羨慕不來的?!?/br> “嗚……呃?”劉芬芳低嗚聲突然卡在喉嚨,眨了眨自己揉紅的眼。 這個謝欣瑤說話怎么這么不按套路,弄得她思緒都被打亂了。 再次咬了咬牙,劉芬芳繼續(xù)按自己想好的說:“不像我,才二十五歲就守了寡,一個人帶著個兒子,父母和公婆都是農(nóng)民,根本幫不上什么忙……” 謝欣瑤忍不住扶額,原著作者怎么那么喜歡謝寡婦,這本書里到底多少年輕喪夫的少婦? 劉芬芳說著說著,徹底沉浸在自己的苦難中,也終于不用假哭,流下了真誠的眼淚。 謝欣瑤聽了她悲慘的身世,也認同她確實悲慘。 二十歲結(jié)婚,二十一歲生下孩子,二十二歲守寡。 唉,苦難的年代,普通人真是如同螻蟻。 她姑且聽著,看對方到底想干什么。 哭訴完自己的悲慘身世,劉芬芳終于說到了重點,突然起身走到謝欣瑤跟前抓住她的手。 “欣瑤,我真的很需要廣播電臺主持人這份工作。” 熟悉的術(shù)語,熟悉的語調(diào),謝欣瑤頓時清醒了,那點對劉芬芳的同情心立刻被打散了。 她連忙說:“不,你更需要的是向婦聯(lián)求助。” “嗚……啥?”劉芬芳呆住了,一滴淚掛在眼角,要落不落,頗有幾分楚楚可憐。 謝欣瑤抽回自己的手,開口道:“人民群眾有困難,應(yīng)該向黨組織求救……” 她雖然學(xué)歷不高,可幾年的人事主管不是白當?shù)?。四兩撥千斤做員工思想工作就是她擅長的。 本來劉芬芳是來訴苦,懇求謝欣瑤把工作讓給她的。豈料說著說著,變成了謝欣瑤在教她如何向相關(guān)部門求助。 “有困惱不要慌,關(guān)鍵要懂得精準求助?!?/br> “要堅強,黨和國家時刻關(guān)心著困難群眾?!?/br> “芬芳同志,你是時刻被組織時刻牽掛的人民群眾?!?/br> …… 直到走出了筒子樓,劉芬芳才從慢慢從渾渾噩噩中回過神來,立刻跺腳叫了聲‘見鬼了’。 她剛才怎么跟撞鬼一樣被謝欣瑤洗腦了呢,連怎么出了大門的都不知道。 這個點再折回去也不好,她只能咬牙離開,心里想著明天再來。 舔了舔干燥的唇,她左右張望,想看看哪里有水龍頭。 這對夫妻真是的,一點待客之道都沒有,連杯水都不端給客人喝。 * 謝欣瑤花了半個小時,終于把劉芬芳忽悠離開。再回到餐桌上,飯菜都涼了。 好在沈熠陽還有點良心,并沒有先動筷子。劉芬芳走后,還很自覺把飯菜重新加熱。 吃飯的時候,沈熠陽問:“她找你什么事?” 謝欣瑤有意想膈應(yīng)他,笑道:“她守寡帶了個娃,日子艱苦,懇求我把廣播臺的工作讓給她?!?/br> 頓了頓,謝欣瑤故意問:“你說,我要不要把工作讓她?” 沈熠陽:“……” 這劇情相似的,劇本都不敢這么寫。 第17章 “她的日子,確實比你要困難些?!?/br> 沈熠陽的回答果然沒什么值得期待,謝欣瑤不想影響自己吃飯的心情,沒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吃完飯,因為不想看到沈熠陽,謝欣瑤早早洗漱回到自己房間。 她召喚出小八,一頓吐槽沈熠陽。 狂吐槽了一頓,她有些擔(dān)心問系統(tǒng)008:“沈熠陽該不會是圣父人設(shè)吧?!?/br> 系統(tǒng)008當然聽過圣父,斬釘截鐵否定道:“絕對不是,圣父是萬物創(chuàng)造者,苦難拯救者,真理啟示者……” 謝欣瑤連忙喊停,他們討論的‘圣父’不是一個層面上的意思。 她往床上一躺,看著掛有蜘蛛網(wǎng)的天花板,嘆了口氣道:“我感覺劉芬芳不會就這么放棄?!?/br> “你要把工作讓給她嗎?” “怎么可能。”謝欣瑤想也沒想,直接拒絕:“她的困難不是求別人讓出一份工作能解決的?!?/br> 不止劉芬芳,鄧麗麗也是。 這年代日子本來就苦,守寡帶娃更是艱難??墒且淖冞@種困境,靠這種自私自利的小聰明是不行的。以損害他人利益來達到自己的目的,終有一天會反噬的。這種小聰明,不會一次又一次都能得逞的。 這是謝欣瑤上輩子的親身經(jīng)歷領(lǐng)悟出來的真理,只有自己腳踏實地趟出困境,困難才叫過去。 系統(tǒng)008非常認同她這觀點,不愧是它選中的,三觀一致。 謝欣瑤笑:“還好你跟沈熠陽不一樣,不然我可能會是你們修正界第一個瘋掉的使者?!?/br> 沈熠陽只是期中一個世界的任務(wù)對象,總有揮手拜別的一天。系統(tǒng)008則不一樣了,搞不好他們會合作百年,千年,甚至萬年。 以前她會覺得百年、千年的時間很久,可經(jīng)歷過一次生死后,覺得百年不過一生,千年不過十個百年。這些年歲在時間長河里,渺小的不算什么。 經(jīng)歷生死,心境確實大大不同。 想著想著,困意上頭,謝欣瑤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去。 這一覺,她睡的特別沉,第二天醒來已日曬三桿。 醒來后,她依稀記得,昨晚臨失去意識前 ,她好像對008說,劉芬芳不會就此作罷,她要好好想想怎么應(yīng)對。 電臺主持人這份工作和鋼鐵廠那份不一樣,這是夢想。 * 上午十點,當劉芬芳再次出現(xiàn)在家門口,驗證了謝欣要所想并沒有錯。 她來的目的和昨晚一樣,懇求謝欣瑤能把這次機會讓給自己。 謝欣瑤全然沒有昨晚的好臉色,堅定拒絕:“不行?!?/br> 劉芬芳哭唧唧:“你丈夫是鋼鐵廠主任,你們家條件這么好,你怎么那么狠心啊?!?/br> 謝欣瑤不想跟她爭辯,破罐子破摔道:“對啊,我的格言是心不狠站不穩(wěn)?!?/br> 劉芬芳:“……” 不理解,怎么有女人這么不愛惜自己的名聲。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一咬牙,說出:“你既然能把鋼鐵廠的工作讓給鄧麗麗,為什么不能把主持人的工作讓給我?” “沒有為什么,還有,鋼鐵廠的工作也不是我讓的?!?/br> “怎么不是你?我都知道。你筆試考了第一名?!?/br> 謝欣瑤不覺得自己有義務(wù)要跟劉芬芳解釋清楚,并沒多做解釋。 看了眼窗外火辣辣的太陽,她告訴自己,世界如此美好,不應(yīng)暴躁。 深吸了口氣,她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勸說劉芬芳:“主持人這份工作也不是說一定是我的,進入第三輪的一共五人,我的機會只有五分之一?!?/br> “我知道,我,我……”劉芬芳當然知道。 吞吞吐吐的‘我’,讓謝欣瑤倒抽了口冷氣:“你該不會是五個人都去求吧?” 劉芬芳沉默,答案不言而喻。 謝欣瑤能說什么呢,只能說佩服。 這份豁出去的勇氣如果用在正道多好,用在這方面,就變成‘不要臉’了。 “雖然有五個人,但我一路觀察下來,你條件是最好的,機會最大。求求你了,把這次機會讓給我吧。”劉芬芳繼續(xù)哭唧唧哀求。 “不行哦,你這樣做是不對的?!敝x欣瑤語氣淡淡,教劉芬芳做人的道理:“我同情你的不幸,可這世界不是誰弱就誰有理的。黨和國家是怎么教育我們的?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嚯y是一種修行,逆境是一種沉淀??嚯y,是上天賜予我們的禮物?!?/br> 謝欣瑤張口就是對美化吃苦的洗腦話語,聽的劉芬芳一愣一愣。 不對啊,這些話怎么跟自己聽到的不一樣?可謝欣瑤張口就來,顯然是熟記于心,不可能是瞎掰的。 都怪她平時不怎么留意貼宣傳欄上的標語,現(xiàn)在才會稀里糊涂的。 感覺說的差不多了,謝欣瑤下定論道:“你求我們把工作讓給你,那是違背黨違背組織的教誨?!?/br> 劉芬芳驚的后背冷汗直流,謝欣瑤這帽子扣的太大了。 她氣呼呼道:“你沒有同情心,不肯讓就算了,還往我身上扣這種帽子。你,你,你太欺負人了。” 因為太生氣,說到最后話都不利索。 謝欣瑤樂了,不是嫌麻煩,真想和她算清楚,到底誰欺負誰啊。 劉芬芳最后是哭唧唧被謝欣瑤趕出去的,鄰居們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因為平時對謝欣瑤的偏見,見此狀況,都認為是謝欣瑤把人欺負了。 劉芬芳下到樓下,眼紅紅回頭看了眼,喃喃自語道:“看來鄧麗麗說的對,這種事還得求沈熠陽才成,謝欣瑤就是個冷血的?!?/br> 在家的謝欣瑤忽然脊背發(fā)涼,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fā)生,連忙召喚出小八。 剛進入睡眠狀態(tài),準備休息一會的008被突然召喚出來,以為謝欣瑤發(fā)生了什么事,緊張問:“怎么了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 “沒有,但是我心慌?!?/br> “啊,不對啊?!毕到y(tǒng)008立刻啟動程序,快速調(diào)出原著查閱,十秒后堅定告訴謝欣瑤:“原主并沒有心臟類的疾病?!?/br> 謝欣瑤被008的單純可愛到了,噗嗤笑出聲,告訴它:“我是心慌。心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