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老黃牛將車?yán)侥康牡?，湯明在老村長的攙扶下，跳下牛車的那瞬間，捂著嘴跑到旁邊干嘔了兩聲。

    老村長在后邊拍著他的背說：“老哥，你的身體不行啊，得鍛煉?！?/br>
    湯明虛弱地點(diǎn)點(diǎn)頭，是該鍛煉了，做個牛車都能吐，都被老鄉(xiāng)笑話了。

    等他緩過來，老村長拉著他站在高高的山崗上，大手往前一劃拉，驕傲地對湯明說：“您看，下面就是我們村子的羊群，壯觀不?！?/br>
    湯明往下一看，瞬間睜大了眼睛。

    何止是壯觀，簡直是震驚。

    平坦的草場上，中間有一個圓圓的湖水，旁邊就是成群成片的綿羊，鋪滿了一大片草場，數(shù)量之壯觀，讓所有人都驚訝不已。

    但這些還不是最讓湯明震撼的，將他震撼住的是湖水另一邊一個小小的羊群，那片羊群雖然小，但卻由六七條牧羊犬看守，單獨(dú)圈在一片草場上，安靜的牧羊犬和羊群在一聲犬吠聲下，立刻動起來。

    外圍的牧羊犬圍著羊群順時針奔跑起來，兩條牧羊犬從內(nèi)側(cè)開始驅(qū)趕羊群，羊群四散奔跑時，受外圍牧羊犬的控制，只能在局部的地方繞圈奔跑，漸漸的，羊群跑出來一個不規(guī)則的空心圓。

    哨聲夾在在犬吠聲中突兀響起，牧羊犬在哨聲的指引下，立刻調(diào)整隊形，原本不規(guī)則的空心圓漸漸變得滾圓起來，這邊的移動也吸引到其他人的目光，眾人發(fā)出驚呼聲，連老村長都不淡定了。

    湯明握緊老村長的手，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他找到了，他找到能出國打比賽的犬了！

    第25章 七十年代牧羊犬

    抓小偷啦~

    *

    老村長靜靜地聽, 湯明給他分析國際形勢，給他分析這場比賽的重要性，說了很多他聽不太懂的話, 但唯一一句話他聽懂了：為國爭光，為牧羊犬培育事業(yè)做貢獻(xiàn)。

    也是這一句，直接戳中了他。

    他抽著旱煙，舌苔上發(fā)苦，深深的法令紋在額頭上勾勒出一道道溝渠。湯明停了下來，他知道自己說的夠多了, 有些人對犬，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玩意, 哪怕犬為他看家護(hù)院, 也是隨時可以宰殺下鍋的美食。可有些人將愛犬視做家人, 他們互相扶持、不離不棄。

    寶山村的人多么愛護(hù)自己的犬, 湯明最是清楚，也更加明白自己的要求有多強(qiáng)人所難，他要的不是一條, 是整整四條。邊境牧羊犬并不屬于寶山村, 湯明真想帶走它, 老村長根本無力阻攔，但除了妞妞，他還要帶走虎子、雪雪、大黃，這些都是鄉(xiāng)親們自己的犬，湯明要做好老村長的工作, 才能有希望把這三條狗順利帶走, 結(jié)果如何，都得看老村長的態(tài)度。

    一袋旱煙絲rou眼可見的下去, 屋子里都是青白色的煙霧，老村長張開嘴，被煙熏啞的嗓子發(fā)出來的聲音帶著一股讓人心情沉重的情愫：“那你們……還能把它們送回來嗎？”

    湯明的心口如遭重錘，眼眶瞬間熱了，他聽得出老村長話里的意思，更能聽得出老村長的擔(dān)憂和不舍，他伸出雙手緊緊握住老村長粗糙干硬的雙手，用力點(diǎn)頭，保證道：“等比賽結(jié)束歸國之時，我一定親自把它們送回來，最多三個月的時間?！?/br>
    “好?！?/br>
    老村長起身，拿著旱煙袋的手背在身后，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我去找那幾戶人家談?wù)?，等談妥了，你就把它們帶走吧?！?/br>
    看著老村長離開的背影，湯明心放下了一半，他也終于有心情喝一口茶，潤潤說干的嗓子。

    抬頭時，湯明看到坐在門口的邊牧，邊牧在木門后探頭探腦往屋子里看，他抬起手，招呼狗子進(jìn)來，那邊牧竟真的進(jìn)來了。

    外面的天色有些暗，再過一段時間屋子里就要點(diǎn)起油燈，湯明借著黃昏的光線打量眼前的邊牧犬，去年這條犬的樣子他已經(jīng)記不清了，但此時他只覺得這條犬的目光炯炯有神，透著一股什么都明白的睿智，他笑著說：“妞妞，你還認(rèn)得我不？我是湯叔叔?！?/br>
    湯明說完自己都樂了，一邊揉著狗子的耳朵，一邊張望著門外，期待又忐忑地等著老村長回來。

    駱蕓享受著老領(lǐng)導(dǎo)的按摩，不時變換著角度讓他撓到平時夠不到的地方，舒服的她瞇起眼睛，她挺想告訴湯明的，做她叔叔就矮老村長一輩了，老村長是她爺爺。

    老村長在天徹底黑透時回來的，后邊還跟著劉老漢、馮大姐和雪雪的主人。

    三家人跟湯明深入探討了一番，再三確認(rèn)狗子的去向，等明白老村長沒夸大其詞后，雪雪主人興奮地直搓手：“沒想到給我老王家長臉的居然是我家雪雪，比我親兒子有出息。”

    馮大姐心里憂喜參半，這么大的事兒能落在大黃頭上，說明她家大黃優(yōu)秀，可一想到要把大黃帶走，她的心里還是七上八下的，不是不相信湯明，而是出國要坐船，大海是什么樣，她從婁思國那里聽到過，一想到那么那么大的大海，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萬一遇見點(diǎn)啥事兒可怎么辦啊，她家大黃游泳可不太好。

    劉老漢最現(xiàn)實(shí)，直接把帶過來的紙筆放到湯明的面前，就一句話，寫保證書，保證狗子會還回來。

    他不是不信湯明，也不是不信組織，他就是想給自己心里吃個定心丸，虎子是他從雪地里抱回來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大虎把虎子叼回來的那年下了很大的雪，他聽到敲門聲出來的時候，虎子在雪地里躺著瑟瑟發(fā)抖，再晚一點(diǎn)恐怕狗子就沒了，虎子的命是他救回來的，他和媳婦沒孩子，虎子就相當(dāng)于他們的孩子，他必須得拿個定心丸才能安心。

    湯明非常理解大家的心情，保證書寫的十分利索，還摁了紅指印，再三保證最多三個月，他一定親自把狗子們送回來。

    第二天一早，全村人都知道了這個消息，中午湯明就要帶狗子們走了，村里人起了個大早，在食堂里做了豐盛的午餐，想讓狗子們吃的飽飽的再上路，馮大姐不停地往大黃嘴巴里塞土豆，生怕它吃不飽，路上餓肚子。

    這次離開，湯明還多帶走了一個人，秦冷作為熟悉狗子們的牧羊人，湯明昨晚跟老村長商量著，直接把秦冷也劃拉到自己的隊伍里。

    冷子媽也拼命往秦冷嘴巴里塞土豆，她和馮大姐一左一右，塞土豆的速度都一樣——兒行千里母擔(dān)憂，都是當(dāng)媽的心情啊。

    駱蕓安撫了一會兒陶妮，跑去跟狗子們開了個會，它們這一下子走了四條狗，狗群的代理領(lǐng)導(dǎo)和日常的牧羊護(hù)村工作都要重新分配，大花成了代理老大，主要負(fù)責(zé)日常的牧羊工作，配合好接替秦冷羊鞭的劉老漢，村子里的巡邏不能落下，五條犬為一組，輪流當(dāng)值，至于小狼狗，駱蕓讓大花多帶帶，小狗子如今長大了一個頭，小肌rou也跑出來了，剩下的就是練，等它們回來后，檢驗(yàn)成果。

    駱蕓一一交代清楚，最后對狗子們說：還記得我交給你們的任務(wù)嗎？

    狗子們齊齊大聲吼著知道，把任務(wù)流暢地背出來：陌生人逗小孩，咬他。陌生人進(jìn)村子，盯著他。早晚巡邏小樹林、玉米地，遇見欺負(fù)人的壞蛋，咬他屁股蛋。

    吃過午飯后，湯明和屬下將狗子們抱上牛車，等牛車往村外走的時候，雪雪才反應(yīng)過來它們真的要離開村子里，瞬間整條狗都慌了，嗷嗷叫著要跳下去往主人懷里鉆，哭喊著問駱蕓：老大，主人不要我了嗎？主人把我賣了嗎？我不要啊哇啊啊。

    它掙脫的力道連拽著它狗鏈的年輕小伙子都拉不住了，虎子直接把它摁在車板上，駱蕓在旁邊擼它狗頭安慰道：你主人要你，沒賣你，我們是要去其他地方牧羊，等牧完羊就回來。

    雪雪趴在車板上，抽抽噎噎地問：真滴嗎？

    駱蕓：真滴，老大不騙你。

    雪雪：嚶……

    一路牛車搖搖晃晃到了縣里，它們沒有停留，直奔火車站。

    駱蕓此生也是第一次看到七零年代的火車站，那場景就倆字，熱鬧！

    車站里賣糕點(diǎn)的、賣冰棍的、賣各種農(nóng)副產(chǎn)品的，都背著籮筐在綠皮火車外邊挨個車廂走，這時候的火車車窗能夠打開，從里面探出不少腦袋挑選食品，黃瓜、西紅柿是熱銷產(chǎn)品，既能當(dāng)水果，又能當(dāng)蔬菜，在悶熱的車廂里吃起來簡直就是救贖。

    車窗不但能作為生意的臨時窗口，還能作為下車的臨時出口，車門那邊太堵，有等不及的就直接把行李從窗戶扔出來，然后人也跟著蹦出來，背上行李直奔出站口。

    駱蕓看的目瞪口呆，她何時見過這等場景，被這等熱鬧的場景嚇得靠近湯明的大腿，湯明給眾人買好車票，幾個人把狗子們背在背上往車門口擠——沒辦法，人太多了，怕狗被踩踏，這些狗現(xiàn)在可比他們金貴。

    駱蕓被湯明扛在肩膀上，她最輕，適合年紀(jì)最大的湯大領(lǐng)導(dǎo)，居高臨下再看這般場景，駱蕓又是另一番心情，轉(zhuǎn)著小腦袋四處張望，然后就跟旁邊扁擔(dān)里的小豬仔對上了眼。

    一個老漢挑著扁擔(dān)就站在他們旁邊，扁擔(dān)一端挑著行禮，另一端挑著倆只剛出欄的小豬，小豬估計也第一次見這樣的場景，嚇得跟同伴擠在一起，不安地哼唧著。

    駱蕓調(diào)轉(zhuǎn)視線望向另一邊，幾只綁腿大公雞仰著腦袋望著她。

    駱蕓：……

    好家伙，原來它們不是唯一做火車的動物，這番場景后世肯定看不到。

    雪雪已經(jīng)被這盛世迷住了，主人是什么直接拋到腦后，抱著背它的年輕小伙子的脖子扭來扭去，恨不得踩在人腦袋上狂奔一圈，相比之下大黃就冷靜多了，它打了個飽嗝，抱緊背它的人，大尾巴在人家后背上瘋狂地掃來掃去。

    駱蕓與虎子對視一眼，覺得虎子都比自己淡定多了。

    它們費(fèi)勁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擠上了火車，外面的車站員拿著大喇叭喊：“火車快開了，沒有上車的旅客抓緊時間上車，不上車的旅客趕緊離開。小心碰撞，小心踩踏?？春米约旱暮⒆印⑸?、貴重物品?；疖嚳扉_了，沒有上車的旅客抓緊時間上車……”

    此話一出，外面沒上車的人著急起來，干脆從最近的車窗口爬進(jìn)來，一時間，車廂里人仰馬翻，擠擠攘攘的嘈雜聲響個不停。

    湯明帶著大家伙過關(guān)斬將往里沖，他們背上的大狗吸引了全車廂人的目光，他們見過帶雞的、帶鴨的、帶豬崽、帶狗崽上車的，就是沒見過帶這么大條狗上車的，還一帶帶這么多。

    等湯明帶領(lǐng)眾人殺到自己的座位時，座位上那幾個霸坐的小年輕立馬起身讓開，生怕雙方撕吧起來，對方背上的大狗咬人。

    這時期對號入座的人不多，就算票上有座位號，大多數(shù)人也是哪兒有空座坐哪里，湯明本來沒抱多大希望，都想好扛著狗子一路站到目的地，沒想到居然遇見這么好心的年輕人，趕緊對人家說了聲謝謝，把狗子往座位上一放，自己站到一邊。

    讓座的年輕人們：……

    感情你不坐啊。

    周圍也有不少人側(cè)目，湯明意識到問題，趕緊解釋道：“這些犬是要參加比賽的，不能傷著，所以我們不坐，讓它們坐在上邊，以免被踩傷?！?/br>
    湯明自身帶著一股領(lǐng)導(dǎo)的派頭，說話又斯斯文文，很博取人好感，眾人再看他們這一伙人，累的滿身是汗，還要護(hù)著一群狗不受傷，就算不明白狗能參加什么比賽，也能看出來這些狗確實(shí)挺重要的，尤其里面還有一條沒見過的品種，黑白大長毛，小臉長得賊精致，十分招人喜歡，看模樣就很貴。

    眾人把視線移開，沒有再對這邊側(cè)目。

    綠皮火車的座位又硬又窄，內(nèi)側(cè)還有一個大叔在睡覺，四條狗根本坐不下，駱蕓干脆爬到虎子身上趴著，這才勉強(qiáng)塞下。

    虎子馱著駱蕓絲毫不費(fèi)勁，兩條狗一上一下疊著趴好，駱蕓擔(dān)憂地問虎子：我重不重？

    虎子搖搖頭，嗷嗚一句：不重，可輕了。

    駱蕓：……

    六十斤的虎子馱著三十斤的她，確定一點(diǎn)都不重？

    火車晃晃蕩蕩要走上兩天，駱蕓中途會跳下來讓虎子放松一下，躺在憋屈的車座上，時間久了四肢也會發(fā)麻發(fā)痛，車廂里十分擁擠，地上都是行李和家禽，她對面就有兩只綁了腿的大公雞團(tuán)縮在地上安靜不動，隔壁就是兩只黑毛豬崽。

    動物很豐富，氣味兒也很豐富，駱蕓在地上站了一會兒就人立起來，扒在焊在車廂上的桌子上，伸胳膊伸腿，活動一下筋骨，她做完了體cao，叫虎子它仨也下來活動一下，這個被湯明幾人圈起來并不大的空間里，成了狗子們能夠安心活動的小場所，每一條狗子伸展完胳膊腿，再跳回座位上，乖得同座人都投來驚奇的目光。

    晚上秦冷拿出大餅，跟大家伙分著吃，配著大蔥沾大醬，吃得也挺香，狗子們跟著一起啃餅，秦冷的包裹里跟個百寶箱一樣，吃完飯以后居然還能拿出不少黃瓜柿子，幾個人又是一頓啃，中途駱蕓要上廁所，還詢問了小伙伴是否需要生理排泄，伙伴們覺得這個時間點(diǎn)，是該排泄排xiele，于是一群狗在湯明驚訝的目光下，排著隊往廁所方向走，它們越過地上的雞籠、跳過攔路的行李，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下跑到了車廂末端的廁所排隊上廁所。

    湯明趕過來見到這兒場景直撓腦袋，旁邊的旅客還問他：“這是你的狗??？訓(xùn)的真好?！?/br>
    湯明受之有愧，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寶山村的犬連火車上的廁所都知道在哪兒？難道是聞著味兒找過來的？

    湯明隱約還聽到了沖水聲，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聽錯了吧，一定是聽錯了，狗是不可能會沖廁所的，它們根本就沒有見過。

    駱蕓開門出來，抬頭看到湯明一言難盡的表情，眨了眨眼睛，甩著后爪上的水往回走——她不但沖了廁所，她還洗了爪子。

    一群狗浩浩蕩蕩地回來，途中有人趁亂還偷摸了一把駱蕓的耳朵，駱蕓立刻壓低耳朵躲到虎子身邊，有兇悍的虎子在身旁，那些趁機(jī)亂摸她的人果然少了。

    又是一路過關(guān)斬將，眾狗終于穿回來，此時車窗外的天色徹底黑下來，悶熱的車廂讓人們紛紛把車窗推上去，雪雪看著大開的窗戶壓抑不住伸出腦袋的欲望，被駱蕓勒令禁止。

    多危險啊，萬一對面來了另一輛火車，雪雪的腦袋就沒了。

    車廂里漸漸傳來呼嚕聲，有人陷入到沉睡中，湯明等人也堅持不住了，歪歪扭扭地趴在硬座靠背上打盹，駱蕓實(shí)在睡不著，就趴在虎子身上跟它嘀嘀咕咕，她想虎子系統(tǒng)里的鹵牛rou了，還有雞rou做的小蛋糕，清蒸蝦仁也很不錯（吸溜）。

    虎子說，等到了沒人的地方，它拿出來偷偷給她吃。

    在虎子的低低嗚嗚的聲音里，駱蕓的眼皮越來越重，她扭了下身子，在虎子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慢慢睡了過去，她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居然聽到了虎子的示警聲，她一個激靈醒過來，抬頭向四周警戒，沒有發(fā)現(xiàn)異動，湯明靠在椅背上睡得很熟，秦冷也跟另一個小哥哥抱在一起睡的哈喇子都快淌下來了，駱蕓低頭看向虎子，發(fā)現(xiàn)虎子正盯著對面的座位齜起了牙。

    駱蕓抬頭看去，終于知道虎子為什么會示警了。

    一個濃眉大眼的男人正貼在一個女人身邊，借著衣服的遮擋，正用刀片劃開她的布包偷錢。

    小偷感覺到兩道視線盯著他，緊張地扭過頭，發(fā)現(xiàn)居然是上車時十分引人注目的那些狗，緊張的情緒立刻平復(fù)，繼續(xù)若無其事地伸出兩根手指將錢包偷走，他起身，一路往車廂尾端擠過去，一路上又摸了不少人的口袋。

    虎子的表情更憤怒了，身子微微的站起，把駱蕓整個托了起來，不等駱蕓阻止，虎子已經(jīng)對著小偷的背影大聲叫起來：“汪汪汪?！?/br>
    兇惡的犬吠將全車廂陷入睡夢中的人都驚醒了，眾人或茫然、或驚嚇、或憤怒地看向虎子，湯明也被驚醒起來，虎子越來越兇的狂吠把湯明一伙人給弄懵了，虎子一路上都很乖巧聽話，長得雖然彪悍但從來不亂叫、不傷人，大半夜突然來這么一嗓子，還叫的這么兇，真的很嚇人，車廂里已經(jīng)不少小孩被嚇哭了，人群不滿的情緒也被刺激起來，湯明一邊跟眾人道歉，一邊想要掐住虎子的嘴——不管虎子因?yàn)槭裁纯穹?，先讓它停止，千萬別引起眾怒。

    駱蕓看到小偷聽到犬吠聲后腳步飛快地想要逃離現(xiàn)場，她對虎子低低吼了一嗓子，趁著湯明他們不注意，一下子竄了出去，秦冷大喊一聲“妞妞”，還不等他跑過來追，虎子也掙脫了湯明的手跟著駱蕓一起追上去。

    車廂里響起驚呼聲，把邊坐的人們驚恐地跳起來，生怕發(fā)瘋的狗子撲過來咬人，甚至有人開始大聲呼叫列車員，說車廂里有狗突然發(fā)瘋了。

    駱蕓絲毫不顧人群反應(yīng)，這時候說什么都沒用，更何況湯明根本不知道虎子為什么叫，他們連示警都聽不出來，唯一證明清白的方法就是抓住小偷。

    駱蕓在行李與人腿之間夾縫穿梭，虎子體格大，做不來駱蕓的動作，他直接跳上靠背，精準(zhǔn)跨越在靠背上一路往小偷身邊逼進(jìn)，過道行人行李都多，小偷跑起來處處受阻，哪里是兩條靈活的狗子的對手，眼看著他就要跑出車廂，擠進(jìn)另一個車廂里，虎子直接提速，在眾人驚恐的叫聲中飛躍起來，一把撲倒小偷，咬著他的后領(lǐng)子將他摁倒。

    身邊的乘客們尖叫起來，有的乘客拿手里的包去拍虎子，嘴里喊道：“狗咬人啦，狗咬人啦，快來人拉開它。”

    駱蕓聽到叫喊聲就知道情況不對，恨不得跑的再快點(diǎn)，前面已經(jīng)被人群包圍，虎子在里面孤軍奮戰(zhàn)，有口不能言，真讓人誤會是傷人犬，還不得讓人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