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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做皇后 第23節(jié)

    可每每被蘇霓兒這樣望著的時候,他竟一點(diǎn)不怨她,還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負(fù)疚感......

    真是活見鬼了。

    最終,他還是沒下得手傷她,還和她一起去了城外的無回山尋神仙草。

    所謂“無回山”,是有去無回的意思,暗示此山兇險(xiǎn)、尋常人莫要去。

    看著高聳入云的山峰、陡峭的山崖,嶙峋的山石,陸衛(wèi)青猶豫了,尤其是神仙草還長在半山腰。

    莫說爬不上去,便是僥幸爬上去了,也極可能摔下來,不是摔死就是摔成殘廢。

    蘇霓兒斜了他一眼,“不會吧?你也有怕的時候?”

    陸衛(wèi)青不說話。

    蘇霓兒笑了。

    “這山看著高,實(shí)則并不可怕。諾,你瞧瞧那邊,是不是有條隱藏的小道?你只要踩在凸起的石壁上,小心些,一定能爬到半山腰?!?/br>
    嶙峋的山石間、茂盛的綠植中,確有一條不顯眼的小道,雖是崎嶇難行,但也并非完全不能試。

    陸衛(wèi)青瞇著細(xì)長的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我爬過唄!”蘇霓兒用手比劃著,“我不會武功,徒手爬上去的,下來的時候手和胳膊全磨破了,流了好多血......”

    她頓了頓,似想起什么,忽地就不說話了。

    少頃,她又是一貫吊兒郎當(dāng)?shù)恼Z氣。

    “反正法子我是告訴你了,去不去隨你。你要是替我摘了神仙草,玉佩的事咱好商量;你要是不去......”

    蘇霓兒話沒說完,陸衛(wèi)青一個飛身,踩著石壁往上爬了。

    蘇霓兒沖著他的背影大喊。

    “喂,你自己選的,摔死了可別賴我哦!”

    山路實(shí)在艱險(xiǎn),陸衛(wèi)青行的每一步都極其小心。

    爬到半山腰不容易,他的后背幾乎全被緊張的汗水打濕了。

    也不曉得蘇霓兒當(dāng)初是怎么爬上來的。

    終于,他看到了神仙草,就在他的左手邊。

    他屏住呼吸,摘了神仙草放進(jìn)背簍里,再返回地面。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陸衛(wèi)青倒退著才能下山,不到一半的山路,歇了好幾回。

    山底似乎并不遠(yuǎn)了,又似遙不可及。

    他告誡自己要穩(wěn)重,莫心焦。

    陡然,一條五彩斑斕的大花蛇吐著蛇信子,就在他的頭頂,距離他不過幾寸的距離。

    陸衛(wèi)青認(rèn)得此蛇,有劇毒,若是被咬上一口,必死無疑。

    可他眼下的處境,根本騰不出手對付大花蛇,只好快速倒退著下山,也不管會不會摔下去或是被兩旁的荊棘刮傷,只沒命地往下退。

    大花蛇卻是越跟越緊。

    眼見他就要到達(dá)地面了,大花蛇朝著他張開血盆大口。

    千鈞一發(fā)之際,

    ——“砰”

    有什么東西砸中了大花蛇的腦袋。

    陸衛(wèi)青定住,看見大花蛇摔入山底的雜草堆里,同時看清砸大花蛇的東西,“哐當(dāng)”一聲,碎成了兩半。

    他來不及慶幸躲過一劫,而是氣得驚呼。

    “蘇霓兒,你把我的玉佩砸碎了!”

    第16章

    豐縣、河畔。

    蘇霓兒兩眼一翻,差點(diǎn)想“啪啪”給自個兩耳光。

    陸衛(wèi)青要打聽——“蘇霓兒”。

    那不就是我么!??!

    蘇霓兒口中的瓜子嗆在喉嚨里,不上不下,老半天咳不出來,差點(diǎn)把自個憋過去了。

    而陸衛(wèi)青問完她以后,整個人的狀態(tài)就不太對勁,似乎陷入了往事的回憶里。

    他杵在原地,整張臉繃得死死的,狹長上挑的桃花眼尾氣得猩紅,那臉頰的腮幫子直抖。

    想起剛才他提及“蘇霓兒”時不加掩飾的咬牙切齒,答案呼之欲出。

    他記恨著她。

    記恨著八年前的她!

    蘇霓兒撫了撫心口,有氣無力地頹廢道。

    “你找她做什么?”

    陸衛(wèi)青身子一僵,猛然湊近了,“你認(rèn)識她?”

    “當(dāng)然不認(rèn)識!”

    高大的身影籠罩著蘇霓兒,凌厲威逼的氣勢鋪天蓋地地襲來,她像是溺在無邊的海洋里,浮浮沉沉,找不到靠岸的邊。

    她急切地想要抓住什么,亦或是證明什么。

    “那個,多少年以前的事了。我那個時候才幾歲,多小啊,很多事情記不得了?!?/br>
    陸衛(wèi)青卻是不信,逼迫的氣勢不消,凝視著她的眸光漸寒。

    蘇霓兒告訴自己要鎮(zhèn)定,別慌慌張張露了馬腳。

    “你想啊,大多數(shù)小乞丐沒名兒,不是叫阿狗就是叫阿貓。若是誰能有個正兒八經(jīng)的名字,像‘蘇霓兒’這種好聽的,我能記不住么?”

    “再說了,我在東巷沒有住的地兒,屬于外來的,經(jīng)常被他們排擠。我不愛在東巷玩,和同齡的孩子們不熟?!?/br>
    蘇霓兒說著說著軟糯的語調(diào)帶了哭腔。

    她暗地里使勁掐了一把大腿,疼得她一齜,卻又不敢發(fā)出聲,再用力一掐,幾滴清淚好巧不巧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垂下頭,佯裝往事不堪回首,可憐兮兮地抽噎著。

    原本盛氣的陸衛(wèi)青陰沉著臉,流暢的下頜線咬得很死。

    他往后退了一步,距離蘇霓兒遠(yuǎn)了些,視線卻依舊停留在她身上,似不愿錯過她一絲一毫的變化。

    “你從前......叫什么?”

    蘇霓兒吸了吸鼻頭,抬眸望向他,兇巴巴地吼,“喂!”,繼而恢復(fù)一貫的軟糯語氣,帶了些委屈,

    “他們都喊我‘喂’,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名字......”

    少女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細(xì),分明是平淡極致的字詞,說出來卻是扎人得緊。

    陸衛(wèi)青負(fù)在身后的手緊握。

    他半掩下根根分明的長睫,吸一口氣,半晌才問她。

    “你小時候常常......被欺負(fù)?”

    “談不上,”蘇霓兒嘆一口氣,“我一個人住在橋洞里,自由自在的,也好。餓了就去地里挖野菜吃,不過得找準(zhǔn)時機(jī),不能被年紀(jì)大的孩子遇上,否則會挨揍?!?/br>
    陸衛(wèi)青蹙眉:“為何?”

    “嫌我長得丑,礙眼唄!”

    少女已止了哭泣,提及往事似乎也不是那么的痛徹心扉,可就是無端端惹人憐。

    陸衛(wèi)青覆在她肩頭的大掌最終沒有落下去。

    他轉(zhuǎn)過身,撿起青石子上的衣裳,泡入河水里。

    “以后,我不再問你這些。”

    蘇霓兒暗自松一口氣,慶幸自個躲過一劫,偏又不能表現(xiàn)得太明顯,只能佯裝大度。

    “沒事,我們是一家人,告訴你無妨。對了,蘇霓兒是誰?你找她做什么?”

    陸衛(wèi)青搓洗衣物的動作狠狠一頓。

    他蹲在河畔,背對著她。

    她看不清他低垂的長睫下掩著的眸色,只隱隱瞧著單薄的唇線抿得很死。

    那骨節(jié)分明的手浸在水底,抓著華賞反復(fù)擺動,既沒搓洗也沒捶打,手背上的青筋卻鼓鼓的,整個上半身呈現(xiàn)出一種僵直的狀態(tài)。

    許久,他從齒縫里吐出幾個字。

    “她--是--我--仇--人?!?/br>
    蘇霓兒:“!??!”

    ......果然!

    和她想的一樣,陸衛(wèi)青還記恨著她!

    “一個小乞丐而已,你和她能有什么仇?”

    蘇霓兒笑著擺手,似是不信,卻從巖石上跳下來,湊到陸衛(wèi)青背后,揪著心窩子、故作好奇地問他。

    “找到她以后,你打算怎么辦?”

    陸衛(wèi)青緩緩回眸,直直望著蘇霓兒。

    蘇霓兒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就等著陸衛(wèi)青的回答。

    陡然,背后林子里的紅杉樹“吱呀”一聲斷了,從樹上摔下個壯碩的中年男子。

    滿臉絡(luò)腮胡,四十出頭的年紀(jì),卻也沒看蘇霓兒和陸衛(wèi)青,快速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