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白月光揣崽跑了 第156節(jié)
兩人爭執(zhí)不下時,遠方突然傳來噼里啪啦的鞭炮聲,伴著一聲長長的哨音,有紅色、銀色、粉色的光彈“嗖”地沖上天空,驟然綻放出耀眼而盛大的花朵。 “放煙花了!”游蕭驚喜道,“今天是過年嗎?” 苗笙目光緊緊追隨著天空中那絢麗的風景,應道:“嗯,應該是除夕夜?!?/br> “舅舅過年好!”游蕭立刻乖巧地說,還在他臉頰上“叭”地親了一口,“祝舅舅心想事成,萬事如意,身體健康,笑口常開!” 小孩兒這一連串吉祥話把苗笙逗笑了,忍不住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尖:“嗯,小弦兒也是?!?/br> 游蕭把自己脖子里掛著的荷包摘下來,放進他的手心:“舅舅,我給你發(fā)大紅包!” 苗笙掂了掂那荷包的分量,表情夸張:“唔,還真是挺大的?!钡押砂謷旎亓擞问挼牟弊由?,“你是小孩,舅舅應該給你發(fā)紅包才是?!?/br> 游蕭趴進他懷里,緊緊摟著他的脖子:“舅舅平時給我的夠多了,以后我來照顧你,讓你什么都不用cao心。” “好啊?!泵珞咸ь^望著天上還在盛放的美麗景象,眼含笑意,“等你有本事了,就給我做世間最好看的煙花吧?!?/br> 游蕭眼底還映著他那張充滿希冀的面孔,下一刻卻突然醒來,緩緩睜開眼,看到同樣一張美麗的面孔,就在自己身旁靜靜睡著。 夢里的記憶太過真實,往事歷歷在目,其實那只是他們逃亡路上的一小段經(jīng)歷,后面還有更多的驚險,好在兩人全都一一挺了過來。 那個時候的笙兒還是滿懷希望的,人也溫柔,是被段展眉再深深傷害后,才變得冷漠絕望。 現(xiàn)在想起一切磨難都已經(jīng)過去,他才輕輕松了口氣,抬手摸了摸苗笙的臉。 苗笙睫毛顫了顫,迷蒙地睜開了眼睛看著他,嘴唇翕動著:“……你醒啦?” “不是說不睡呢么,怎么又睡了?睡了七天還不夠?”見他醒來,游蕭又松了一口氣。 “看你睡得香甜,忍不住要加入你?!泵珞限D過身去,看看比他倆睡得還香的嬰兒,“生生也還睡著呢。” 游蕭抬起身子,下巴戳在他胳膊上,看著小嘴微張睡眠正酣的小粉團子,忍不住輕笑:“她可真行,我睡了多久,她都沒醒過嗎?” “其實也沒多久吧,多睡覺好,睡得多長得快?!泵珞蠎z愛地輕輕戳戳生生的小臉,“給她取個大名吧,取個好聽的,畢竟咱們閨女這么好看?!?/br> 小孩是好看,游蕭記得剛把她從苗笙肚子里拽出來的時候還是棕色小猴子,幾天不見,像是褪了一層皮,變得白白胖胖,小臉皮膚白里透紅,吹彈可破,眼睛又大又圓,睫毛又長又密,像兩把小扇子。現(xiàn)在看不出鼻梁高矮,但鼻尖有點翹,非常俏皮,嘴巴也紅紅潤潤的,組合在一起簡直像個小仙娃。 “畢竟你我都長得這么好,她必然是絕世無雙?!庇问挿浅5靡獾卣f,他眼珠轉了轉,道,“就叫苗絕世吧!” 苗笙:“……” “你正經(jīng)點!”他小聲嗔怪,扭頭看著游蕭,“真跟我姓?” 游蕭認真地點點頭:“我早就想好了,不管男孩女孩,都跟你姓,誰知道你先提出來了,顯得我好像很沒誠意?!?/br> “我那是疼得都胡言亂語了——你的誠意我懂,放心吧!”苗笙滿是喜愛地看著女兒,想起一闋詞里的一句話,“‘霧冷笙簫,風輕環(huán)佩’,不如取單字‘霧’,也跟你我的名字有關聯(lián),取你蕭字諧音?!?/br> 游蕭琢磨了一下,挑起一邊眉毛:“苗霧?喵嗚?你當真的給貓咪取名字嗎哈哈哈!” “換一個換一個!”苗笙被他笑得臉紅,低聲呵斥,“小聲點,別把她吵醒了?!?/br> 不過小孩睡得熟著呢,輕易不會醒的樣子。 游蕭又想了想,道:“你名字有竹字頭,她是竹子下的崽,不如就叫筍——” 看見苗笙投來的冰冷目光,懼內(nèi)的喚笙樓主不敢言語了。 “要不叫苗蕭?”苗笙道,不過自己又給否定了,“不好聽?!?/br> 游蕭提議:“苗肅?去掉草字頭。” “唔……怪嚴肅的,苗歡?希望她一直快快樂樂。” “你猜怎么著,我去鄉(xiāng)下找待產(chǎn)牲畜的時候,聽見有看人家養(yǎng)的貓咪叫歡歡——嗷!干嘛打我?!” “打的就是你!給我好好取名!” 生生還在酣睡,名字一時半會兒應當取不出來,而樓主要挨的揍,恐怕還有不少…… -------------------- 作者有話要說: 游蕭:開玩笑而已嘛,怎么打人。 苗笙:打的就是你! --------- 游總小時候還有一件軼事,他第一次見到卓應閑的時候,感覺和對方很投緣,拉著對方去見自己舅舅,其實是要給他倆拉郎配,把聶云漢氣得鼻子都歪了。 小孩那會兒只想著讓苗笙擺脫段展眉的控制,也是cao碎了心。他一開始看聶云漢不順眼,才順嘴叫他“阿爹”,反正在自己心里,“阿爹”是罵人的話,后來才慢慢改觀。 霧冷笙簫,風輕環(huán)佩——《念奴嬌·插天翠柳》朱敦儒(宋) 第143章 番外三歡聚 苗笙“坐月子”期間, 身體一直不太好,比以往虛弱了些。 這也能理解,畢竟他原本身子骨就弱, 還懷胎九月, 再加上剖腹取子, 元氣大傷, 一下子幾乎又回到了剛蘇醒后的狀態(tài),寒氣加重,還吐了幾次血,可把游蕭嚇壞了。 養(yǎng)了一個月, 還是有些顫顫巍巍, 經(jīng)不起疲勞,于是全家人商議決定, 把孩子的滿月酒推后, 等苗笙身體好一些再說。 幸好天氣漸暖, 又過了十多天,他狀態(tài)好了不少,游蕭便決定四月初六這天給女兒擺滿月酒。 這天是去年苗笙醒來的日子, 恰好也是他的生辰, 當時他還覺得很奇特,在自己出生的這一天醒來, 果然寓意重生。 游蕭也同樣覺得很巧,若非當時自己趕回來是為了給他慶生, 或許他醒來的時候自己還在外邊。 而他自己的生辰在七月十六, 去年同樣沒過成, 因為那會兒他還在苗笙身邊裝姜阿寶。 “你這日子挺好,往前一天就是中元節(jié), 多不吉利。”苗笙聽完道。 游蕭“嘿嘿”笑了兩聲:“我聶阿爹的生辰就是中元節(jié),不得不說,我和他也很有緣分。” 苗笙:“……” 本來兩人想著,干脆滿月酒、生辰宴和他們的喜宴一起辦了,正好親友們從天南海北趕過來不容易,別折騰人家 第二回。 但又考慮到不想搶了孩子的風頭,最后全家人商量后一致決定,初六這天先給閨女擺滿月酒,初八辦喜宴,苗笙的生日嘛,這次小兩口自己過就是了,左右他還年輕,又不是七老八十,沒必要擺壽宴。 事情定下來之后,游蕭立刻安排喚笙樓的兄弟給各方親朋好友發(fā)請柬,同樣邀請了汀州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更要在城內(nèi)大街上連擺三天流水席,慶賀他們云閑山莊弄瓦之喜。 或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苗笙這幾天身體恢復得更加快,面色不再蒼白,而是白里透紅。 游蕭每天給他定時把脈、調(diào)整藥方,看到現(xiàn)在這個成果,也頗為欣慰。 “不知道為什么,我看見咱們女兒,心情就好得不得了,然后就覺得身上更有力氣?!泵珞峡吭诖差^,抱著他的寶貝疙瘩,看著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簡直心花怒放,控制不住要親親她胖乎乎的小手,親親她的額頭。 上個月他身子最差的時候,游蕭怕他cao勞過度,每天只讓乳母將孩子抱過來幾次給他看,可憐苗笙拖著病體,還要父女分離,怎一個“苦”字了得。 可他風寒總是不好,也怕過了病氣給女兒,便只好忍著了。 過了一陣子,他終于康復,只是體虛病弱,游蕭判斷他不會再具有傳染性,才放開了讓他陪女兒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陪孩子的時間越長,苗笙的身體反而越好,精神頭也足足的,沒有以前那么容易疲勞。 “肯定是我們歆兒旺我,一靠近她,我就無病無災,什么都好。”他用小撥浪鼓逗著孩子玩兒。 對,“生生”這個名字完成了它的使命,暫且退出歷史舞臺,大家想叫還可以叫,但是這位云閑山莊孫小姐有了正式的名字,叫“苗歆游”。 說到取名經(jīng)過,那可真是一場戰(zhàn)爭,兩位爹爹和兩位爺爺翻古書又算八字,取出來一堆名字,又吵了不下幾十次,各持己見,始終沒能有定論。 雖說最后決定權在苗笙手里,但他總也決定不好,不是那些備選的名字都不好,而是沒有取到他心坎里去。這事兒拖了好久,突然有一天他福至心靈,才定下了這個名字。 “歆”字有喜愛的意思,這個名字寓意很簡單,就是苗笙在向游蕭表達自己的愛意。 自他醒來,一直生活在游蕭對他的深沉愛意當中,他被這愛意包裹,活得開心又恣意,甚至頗有些恃寵生嬌,任性妄為,但他從始至終都被人容忍包容,被當成這世上最珍貴的寶貝。 現(xiàn)在苗笙也想告訴游蕭,自己也是同樣深愛著他,這個小生命是他們兩人生命的延續(xù),名字里也要有他的一席之地。 當然,他也想了,要是孩子大了要是不喜歡這個名字,隨她自己再取就是,暫時先叫這個。 此言一出,大家也都沒了爭議,就開始“歆兒”、“歆兒”地叫了。 現(xiàn)在苗笙說歆兒旺他,游蕭不自覺地想起了在冰棺里孩子手里釋放的那一縷銀光,正是這縷光把苗笙喚醒,難不成她真的這么神奇,可以治愈他的身體? 只是現(xiàn)在怎么看,這都是一個正常的嬰兒,完全不像有什么神力的樣子。 “可能我們歆兒就是給笙爹爹送福氣來的?!庇问捒吭诿珞仙磉?,看著他懷里白白胖胖的小姑娘,滿心都是甜蜜。 這一年,真是恍如隔世,他那漫長絕望的等待戛然而止,突然間便和心愛之人擁有了一個漂亮可愛、沒準還有神奇能力的女兒,這種生活他以前想都不敢想。 苗笙偏頭親了他一口:“也給蕭爹爹送福氣,她自己也有福氣,我們是福氣滿滿的一家!” 游蕭在他額角也親了親:“福氣滿滿,開心快樂?!?/br> 懷里的小娃兒聽到他們倆這般互相哄著,突然間“咯咯”笑了起來,一下子把他倆笑呆了。 “她居然笑了!”苗笙驚訝道,“我沒看錯吧?” 游蕭手掌扶在孩子發(fā)頂,也有些不可置信:“這……有些太早了吧?不是三個月左右才能笑出聲嗎?” 小娃娃瞪著烏溜溜的眼睛看著自己兩個爹爹,臉上還掛著笑意,但是就沒有再出聲了。 她現(xiàn)在比剛出生時又好看了不少,瞳仁又大又黑,亮亮的,像兩顆浸在水里的黑棋子,嫩紅的嘴唇像花朵一樣,皮膚白嫩得像塊韌豆腐,又軟又彈,苗笙和游蕭從不敢捏,生怕給她捏疼了,都只是用手指輕輕戳一下,再戳一下,把孩子逗得咧嘴笑。 “我覺得,咱們歆兒和你一樣,可能是個神童?!泵珞峡偨Y道,“你看她總瞪著大眼睛看我們,像是一直學習模仿,別說這么快就會笑,不到一歲她會開口說話我都不覺得奇怪?!?/br> 游蕭心想不僅是個神童,沒準是個仙童呢,但這話著實有點駭人聽聞,說出來對孩子壓力也大,他就沒說出口。 “神不神童的無所謂,開心成長就好?!彼链领旱男∧樀埃伴L大了想干啥干啥,爹爹養(yǎng)著你?!?/br> 苗笙卻想得更多:“一直養(yǎng)著都成,不想她嫁人,什么男子我都看不上?!?/br> 游蕭:“……” “突然想這么長遠,豈不是給自己徒增煩惱?”他無奈道。 “長遠什么,十八年轉眼就過!”苗笙深深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歆兒會是什么性子,萬一是心思動得早的,豈不是女大不中留?!”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聯(lián)想歆兒跟人私定終身、為了一個男人跟他倆吵翻天的場景了! 老父親一顆心簡直碎成了八瓣兒! 游蕭不知道該怎么勸他,只能把他和女兒一起摟進懷里:“好了,你在話本里看的那些千萬別帶進生活里來,這一切都早著呢,不用提前發(fā)愁?!?/br> 好哄歹哄都哄不高興,苗笙簡直著了魔,想著想著自己突然開始淚水漣漣,好在歆兒突然間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指,一下子就把他給逗樂了。 游蕭這下放了心,以后自己哄不了的,女兒也能哄! 初六滿月酒前幾天,親朋好友們便陸陸續(xù)續(x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