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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獨占的殘次品影衛(wèi) 第49節(jié)

    “不怕?!?/br>
    陸展清將他牽緊,突然感覺到什么,笑道:“摸我做什么,黏糊糊的?!?/br>
    影三臉色一下子煞白,眼神半分也不敢往下看,一個勁地否認:“我、我、沒有…不、不是我…”

    只有兩人的空間里,影三的聲調都在打顫。

    一直繞在陸展清腕間的明雪突然大亮。

    刺目的白光中,陸展清一把捂住了影三的眼睛,明雪向下一斬的同時,抱著影三迅速后退。

    無數條長著觸手的舌頭,透過巨石的縫隙,一下下地舔舐著。

    之前在祭壇上見過那具可怖面容隨著石室的坍塌一起掉落下來,那張只有眼白的臉,整張都貼在了石塊上。

    “貢品…貢品…美味貢品…”

    “給我…給我…”

    滴著粘液的舌頭向前伸著,腥臭躁動。

    白子所過之處,舌頭紛紛斷開,砸在地上,血rou模糊地向前蠕動。

    陸展清松開遮住影三眼睛的手,在石壁上將方才被舔的手背擦得通紅,道:“符生對四家的恨真是滔天,不僅挖了他們的眼球單獨煉制,連舌頭也不放過?!?/br>
    他打量著眼前數十條岔路口,道:“符生是個堪輿家,對風水一事最為了解,知曉工匠們?yōu)榱嘶蠲?,在建造墓室時就會給自己留下生路。他倒好,直接將唯一一條生路掩蓋在無數條死路下,讓那些工匠們找不到路,活活悶死?!?/br>
    借著明雪的柔光,影三仔細地打量著岔路口的痕跡,道:“少閣主,這每一條道上都沒有行走的痕跡?!?/br>
    按理來說,辛懷璋在他們之前進來,此地又是必經之路,為何沒留下半點蹤跡?

    陸展清端詳著錯綜復雜的密道,沉吟道:“除非,面前的這數十條,都是死路,真正的生門在別的地方?!?/br>
    手腕一勾,一枚薄刃就甩進了其中一條密道里。

    薄刃撞上石壁,錚然作響。

    下一秒,無數只帶著倒鉤的利箭一涌而發(fā),密密麻麻毫無空隙地插滿了整條小道。

    陸展清拉著影三后退一步。

    “好厲害的機關術?!?/br>
    他手心抵著石壁,細細探查,道:“天地間定有活路。生路不在地上,就在天上。三三,找找看?!?/br>
    影三將無痕別回腰間,仰起臉,一點點地觀察著石壁的走向與紋路。

    石壁凹凸不平,滿是泥沙,像是天然形成未經開鑿的模樣,石體松散,風化嚴重,手一碰就沾了一手灰。

    突如其來的一滴水正正砸到影三的肩膀上。

    有水的地方就是出口——

    影三一喜,正想喚陸展清,就看到闖進視野中的,一條巨大無比的,長滿了舌頭的觸手,正貪婪地指著他,滴滴答答地流著口水。

    “美味…貢品…找到…”

    惡心的舔舐聲不絕于耳。

    影三頭皮發(fā)麻,無痕瞬間出鞘,一劍斬下了伸到他頭頂上的兩根觸手。

    觸手叭地一聲砸在地上,舌頭卻緩緩脫落,像朝拜一般,在影三的腳下圍成一圈。

    明雪不耐煩地向后一斬。

    一圈的舌頭爆裂成血霧。

    那觸手嚎鳴一聲,扭動著肢體,伸出愈發(fā)多的舌頭,怪笑著舔來。

    黏液到處都是,滴在石壁上,打在地上。很快,原本干燥的地面上已是一片令人反胃的泥濘。

    明雪所過之處,觸手一片哀嚎。

    影三撕下一片衣角,用火折子點燃,扔在死而不僵還詭異蠕動的舌頭上。

    火光吞噬著觸手,也爭奪著密閉空間的空氣。

    愈燃愈烈的火光里,氣溫在不斷地上升,可觸手的攻擊依然迅猛。

    空氣的稀缺讓陸展清有些氣喘,他道:“凡是生物必得依靠空氣,這觸手不怕火,還能在這封閉空間內不受影響,上頭必定是生路?!?/br>
    他彎下腰,撿起三塊碎石子,捏在了指間。

    陸展清看著空中盤踞的最后幾條觸手,用力地呼出一口氣,道:“三三,我來殺了他,你聽好石子的聲音,別給它機會破壞生門?!?/br>
    “是?!?/br>
    影三砍下朝陸展清背后舔去的舌頭,側耳凝神。

    陸展清飛身而上的一瞬間,兩枚石子接連打在了不同的方位上。

    黑子精準地控制著觸手的擺動,在觸手強行停滯的一瞬間,影三身輕如燕地朝著剛剛石子打去的石壁,左手成掌,猛地一拍。

    而后,無痕一甩而出,直直地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穩(wěn)穩(wěn)地插在了巖縫中。

    明雪大亮的瞬間,影三聽到了那巨大觸手的狂吼。

    密道所在的洞xue劇烈地搖晃。

    最后一塊石子帶著精準的力度,不偏不倚地打在了無痕的劍柄上。

    瞬間,巖縫被一挑而開,本就搖搖欲墜的巖石和泥沙一涌而下。幾乎是同時,被影三一拍而下的石壁猛然脫落,撞上向下墜落的觸手,在石壁上破開了一個洞口。

    新鮮的空氣混著水汽讓兩人精神一振。

    “少閣主?!?/br>
    影三解下纏在自己傷口上的手帕,借著洞口處滴落下的雨滴,擰干了帕子,遞給了陸展清。

    “我把帕子洗凈了,您擦擦?!?/br>
    陸展清背靠著石壁坐著,接過影三的帕子,一把將他拉了過來,仔細地擦著他的臉。

    “還說我,看看你,”陸展清掩藏著內力消耗巨大的疲憊,調侃道:“臟兮兮的。”

    影三乖順地抬臉,感受著濕帕子在臉上的觸摸。

    兩人身上臉上都沾了不少方才那個惡心觸手的粘液,反復擦拭了好幾次,那股悶臭的氣息才散完。

    “少閣主?!?/br>
    影三再次把帕子洗凈,擰干,替他擦著頭發(fā),問道:“雨能從這里落下,是不是就證明,再往前走,就是出口了?”

    陸展清偏頭,朝冗長無比,看不到盡頭的那一面看去,不知怎的,有些不安。

    他伸手握住影三的手腕,聽著洞口處逐漸變大的雨聲,道:“先往前走著吧?!?/br>
    這洞口,連接著一條地道。

    地道崎嶇不平,轉角甚多,好在這一路再也沒什么眼球舌頭的襲擊,轉過最后一道彎,進入一個洞窟時,兩人面前驟然出現(xiàn)了一個祭壇。

    兩人腳步一頓。

    這是最初,兩人進來時的祭壇。

    祭壇邊緣的白玉已然消失不見,受重力影響,砸下來的祭壇四分五裂,磚石碎塊,滿地都是,只保留了一個大致的輪廓。

    “不好?!?/br>
    牽著影三的手驟然發(fā)緊,陸展清面色沉重:“符生一死,沒了陣眼的墓室風水完全被破,原本生門的位置也遭到了破壞,我們現(xiàn)在,不知道被困在哪里?!?/br>
    “不能按照原來的方式去推斷了,現(xiàn)在,只有一個辦法?!?/br>
    影三心頭一跳。

    他看著陸展清落在祭壇上的目光,道:“是要召喚出,我們最初進來時,用四家之血通過的那個陣法嗎?”

    “是。”

    陸展清聲音低沉難辨。

    他盤膝而坐,雙手成掌貼在祭壇上,將全身的內力盡數涌入,召喚著原先存在其上的陣法。

    只要有了陣法,就有了生的希望。

    破碎的祭壇泛起微弱到幾不可見的光。

    無休止的內力涌入,陸展清的臉色逐漸發(fā)白。

    在陸展清內力即將虧空的一刻,刺眼的紅芒遙遙而至。

    聯(lián)通外頭的陣法將洞窟最上方的巖石撕裂,露出已然黃昏的天色。

    大雨瓢潑而下。

    這洞窟被侵蝕的嚴重,尤其是露在外頭山體的位置,更是因為常年與地面接觸,風霜雪雨,都一一經歷著,早就千瘡百孔。

    外頭積攢的暴雨一沖,被水浸潤的巖體立刻就生出了一條裂縫,越來越多的水流,爭先恐后地闖進來。

    陸展清望著洞窟最上方那個狹窄又極高的陣法,心沉到了谷底。

    洞窟是天然形成的,出口聯(lián)通著外頭,入口深埋地下,卻因符生的死移位到了此地。

    這一移,將原本橫向的距離變成了上下的落差,從地面到洞窟出口,起碼十丈,憑借一人的輕功,絕對無法上去。

    外頭的雨水在不斷地灌入,凌亂而肆意地打在臉上。

    陸展清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將只剩下小半塊的紅藥子系在影三腰間。

    “少閣主…?”

    陸展清雙臂環(huán)住他腰身,將腰間的帶子緊了又緊,道:“你先拿著,一會兒要用起來方便?!?/br>
    外頭雨勢猛烈,雨水帶著黃泥砸在兩人的頭上,臉上,滿身狼藉。

    洞窟空曠而深,光禿禿的巖體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借力而上。

    影三好像意識到什么,遙遙看著那只能容一人通過的陣法,道:“少閣主,陣法是唯一的生路嗎?”

    陸展清動作僵了僵。

    緊緊裹在身上濕透的黑衣襯得影三臉色愈發(fā)白,陸展清撥開他黏在鬢邊滴著水的凌亂黑發(fā),安撫道:“沒事,我們一個個出去便是?!?/br>
    影三用目光丈量了一下距離,沉默地低下了頭。

    兩旁的巖體被沖刷而落,雨水無情地澆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