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獨占的殘次品影衛(wèi) 第111節(jié)
這一次,終于有人知曉他的慌張,拯救他的無助,包容他的過去。 泠歡回抱住紀連闕,靠著他,哭得肝腸寸斷。 不過半日光景,侯府已經(jīng)被這些江湖人士們洗劫一空,滿地都是嫣紅的血跡。 “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紀連闕把泠歡放在床上,拉著他的雙手半蹲下身,抬臉與他對視:“泠歡,你愿意跟我回紀家么?!?/br> “如果你愿意,我會盡我自己最大努力護著你,不讓你受任何傷害;如果你不愿意,我讓馴護送你回中川,先找個安全的地方養(yǎng)著身子,等你好些再回去五盟會?!?/br> 在泠歡的印象里,紀連闕從來沒有用過這樣一個堪稱低位者的姿勢與別人說過話,更別提,這一張一向肆意從容的年輕俊臉上,竟?jié)M是緊張。 屋頂房外似乎又有人的腳步聲,泠歡甚至聞到了那些兵刃上的血腥氣,可這次,心卻不再懸著。 兩人交握的手發(fā)了些汗,泠歡看著紀連闕,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我愿意跟你回去?!?/br> 紀連闕睜大了眼睛,而后一把將他抱起,朗聲笑道:“好,帶歡歡回家?!?/br> 侯府被破,搶掠的正義之士們嘗到了甜頭,更是拼盡全力尋找紀家和慕家的位置。 在無數(shù)堪輿家和陰陽家無休止地推演中,慕家的位置最先被算出,數(shù)以百計的江湖人卷著貪婪與嫉妒之心,用鮮血與白骨撕開了慕家的結界。 至此,藏了數(shù)十年的四家之一,慕家,徹底出現(xiàn)在世人眼前。 -------------------- 作者有話要說: 進決賽圈啦,應該還有15-20章就會完結啦呀!感謝在2023-08-21 18:11:22~2023-08-22 23:46: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4884546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00章 驅逐 慕家現(xiàn)世的那天,血云遮天蔽日,慕家結界前,廝殺不斷,血流成河。 自那天起,四家再無一日寧日。 無數(shù)前仆后繼的江湖人,翻山越嶺,千里迢迢也要來到慕家,就算不能抓到慕家之人獲得永生,能拿走慕家的一些東西,后半生也能盡享榮華。 慕長寧一身緊身的白衣,鮮血正順著無痕的劍身朝下滴落著。 半個月來,他每天做的事就是殺人,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 慕少秋要坐鎮(zhèn)慕家的防御陣法,不能分心。他便與明燁兩人輪換,沒日沒夜的阻擋著這些被貪欲沖昏頭腦的強盜們。 “你就是那個慕家少主?果然很強,”來人一身紫衣,腕上繞著一圈柳葉鏢,手上拿著五尺長的蛇皮鞭:“不過,雙拳難敵四手,你再強,也有不濟的時候。我看上了假山上的那塊玉石,你拿給我,我就走?!?/br> 這段時間,慕長寧不知道聽過多少這種話。一開始他還會憤怒,還會反駁,現(xiàn)在只剩下一片冷漠與厭惡。 那人見慕長寧無動于衷,只舉劍向他,更是不滿:“憑什么這天下的好東西都在你們家?你們家這么多好東西,少一點也不算少,多一點也不算多,給我一些怎么了?” 無痕迅捷地挑開暗戳戳射來的柳葉鏢,一劍刺穿進犯者的肩膀后,慕長寧寒聲責問:“我倒是想問問,為什么要給你們自己的貪欲找借口?這里是我家,你們無緣無故憑著一些風言風語就要滅慕家滿門,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江湖大義,正義天理?” 紫衣男子吃痛,捂著傷口連連后退:“就是因為有你們這些,只顧自己享樂,不顧他人的四家,才遭到全部的人嫉恨?!?/br> 連日的疲憊讓慕長寧眼底猩紅,殺意在一點點侵蝕他的理智:“鬼話連篇。” 紫衣男子根本不是慕長寧的對手,在打來的蛇鞭被慕長寧的內力攪得四分五裂時,無痕一箭穿心。 男子大睜著雙眼重重地摔在地上,渙散的眼睛還看著那價值連城的玉石。 明燁解決完另一邊想要潛進慕家的賊人后,咬牙撕下一塊布,將手心與劍柄牢牢地綁在一起,對慕長寧說:“少主,您去歇歇吧,您臉色太難看了。” 他一邊說著,手起劍落,穿透了已經(jīng)拿著幾個花瓶玉飾朝外奔逃的人的后心。 叫不出名字也看不清面貌的人抽搐著倒地,花瓶哐啷一聲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明燁咳出一口血沫,罵道:“碎了也不給你,狗東西!” 他翻出懷里的傷藥,眼也不眨地吃下好幾顆,又投入到新的廝殺中。 慕長寧目光所及之處,是攔不盡的人。 每個偷偷摸摸潛進了慕家的人,眼里都冒著十二分的精光,像出籠的老鼠一般嗅著味道向慕家各個地方跑去。 可還沒等他們摸到他們心心念念的寶貝,就會被坐鎮(zhèn)慕家的慕少秋支配陣法活活絞殺。 哀嚎,謾罵,充斥著原本寧靜的慕家。 秋風都散不掉這濃郁的血腥。 無痕再次重傷了一位滿載而歸的陌生人后,慕長寧雙手握著劍柄撐在地上,前所未有的疲憊占據(jù)了上風。 他的內力早在這見不到頭的對決中耗得七七八八,又因為沒有足夠的時間調息恢復,經(jīng)久不愈的內傷愈發(fā)嚴重。 “哇,酉哥,慕家真的大??!”敬平夸張的語調突然響起,他一邊說著,軟劍干脆利落地抹掉了一個人脖子:“那話咋說的來著,小時候偷針,長大以后偷雞,說的就是你??!別人家的東西跟你有什么關系啊,垃圾!” 丁酉難得的沒有攔住敬平這張嘴,甚至非常認同地點了點頭,二話不說加入了戰(zhàn)局。 “呸,又來了一些四家的走狗——” 這人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捅在自己脖間的槍尖,頓時嚇的屁滾尿流,尖叫著逃命。 秋風一陣涌動,陸展清從半空掠下,一眼就看到了臉色難看勉力支撐的慕長寧。 慕長寧垂眸聽著被他踢到地上的人的謾罵,面無表情地將無痕捅進了他的大腿。 那人疼得鬼哭狼嚎,罵聲不斷:“媽的…等你落入我手里,我定將你生吞——” 剩余的話消失在割破脖間的明雪中。 陸展清一把把慕長寧抱進懷里,揉搓著他的手腕,舒緩著他過度緊繃的心神。 慕長寧用了力氣抗拒:“我身上都是血,不干凈?!?/br> 陸展清攬過他的后腦把他抱得更緊:“不干凈就不干凈。沒關系,我陪三三?!?/br> 無視迅速染上臟污血跡的衣袍,陸展清用臉頰貼了貼慕長寧,哄慰著:“在這等我一會兒,好么?” 看到慕長寧點頭后,陸展清懸著的心才放了些。 陸展清環(huán)視一圈,選取了不同方位的幾顆楓樹,摘下幾片落葉捏在了指尖。繼而劃開手腕,用鮮血凝出了一枚紅色的棋子。 “三三,幫個忙。” 慕長寧照著陸展清的樣子,也用腕中血凝成了一枚棋子。 無數(shù)的黑子星羅密布,極為復雜地圍繞在紅棋的四周。 只一眼,就讓人心旌動搖,眼花繚亂。 陸展清站定,細細推演著,將黑子和紅子打入了不同的方位。 “花葉做引,黑子作陣,里面自成天地,”陸展清看著周遭倏忽不見的人,回到了慕長寧身邊,解釋著:“陣眼里的那枚紅子用你我二人鮮血所鑄,倘若陣法被破,我們會第一時間知曉?!?/br> “都沒打過癮啊公子!”敬平軟劍繞了個空,不滿地嚷著。 明燁見狀,終于松了口氣,再也支撐不住,身子一軟就癱倒在了地上。 喧鬧了半個月的慕家終于安靜了下來。 慕家宗堂里。 尊者面前擺著四盞蓮花底獸身的長明燈盞,代表慕家的那一盞驀然亮的刺眼。 “喲,”尊者伸長脖子,遠遠地看到陸展清的身影,拍著大腿直夸:“這小子真不錯啊,短短時間就把禁制陣法之術研究得如此透徹,我找找還有沒有更高級的,一起給他送過去?!?/br> 說罷,老人家一邊自說自話,一邊在滿地堆積的竹簡里翻來翻去。 慕少秋盤腿坐在前頭,cao控陣法的心神一松,調息了好一會兒,才搖搖晃晃地轉過身:“尊者,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 慕少秋整個人快被愁苦淹沒:“慕家陣法被破,四家連在一起的傳送陣就停滯了,估計用不了兩天,這群瘋子很快也會找到其余三家的位置……” 尊者沉默地看向宗堂兩側石壁,數(shù)以萬計的長明燈徐徐地燃燒著。 伴隨著外頭一名慕家子弟的身亡,壁上的一盞長明燈晃了一下,熄滅了。 尊者扯著自己的胡子,嘖了一聲,向四家傳出了指令:“撤掉傳送陣,戰(zhàn)吧。” 慕少秋上前兩步,跪坐在他身側,目光朝宗堂后方看去,忍了又忍,還是問道:“一旦四家死傷人數(shù)過半,就無法鎮(zhèn)壓住‘極’——” 尊者終于在一堆廢銅爛鐵里找到了幾筒陳舊的竹簡,毫不在意地用自己的衣服擦掉上面的灰塵,遞給慕少秋后,才道:“放心好啦,有我在,大不了再鎮(zhèn)壓他一次?!?/br> 面對尊者難得的安慰,慕少秋不僅沒有寬心,反倒將眉心擰得更緊,情緒激動:“不行,這絕對不行,您——” 竹簡啪的一聲打在了慕少秋的腦袋上。 尊者不耐煩道:“快滾,婆婆mama的,煩死了。記得把這個竹簡拿給我們慕家的小媳婦。” 屋內的長明燈有些暗,老者看著兩旁墻上已然熄滅的小部分燈盞,長長地嘆了口氣。 遙竹院里,落葉滿地飄零,無人清掃,踩在上面發(fā)出細碎而輕的響聲。 慕長寧一回到房就把自己泡在了浴池里,半天沒動靜。 陸展清脫下衣服掛在木架子上,走入水中,從背后抱住了慕長寧。 “三三睡著了?” 慕長寧把額頭抵在浴池的邊上,閉著雙眼,搖了搖頭,晃散了一頭的墨發(fā)。 陸展清籠著他的頭發(fā),勺起溫水擦洗著:“洗完再睡,在這睡會著涼?!?/br> 慕長寧逸出些許鼻息,在水中轉過身,雙臂攬著陸展清:“你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也是半月前,南域突然爆發(fā)了瘟疫,民眾們天天到千巧閣尋求幫助,生生拖住了陸展清前來的慕家的支援。 “基本上處理好了,”陸展清把人洗了一遍,擦干后放到床上:“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辛懷璋派人在蓄水的河池里扔了幾具腐爛的尸體,百姓們不知情,喝下去感染了疫病?!?/br> 在辛懷璋的引導下,不了解實情的百姓們以為是上天對四家的天罰,連同他們一并降罪,明里暗里對四家的怨恨就多了起來。 更有甚者,宣揚只要能喝上四家之人的血,這場奇怪的疫情就會消除。 種種所有,陸展清都沒有給慕長寧說,他的三三,這段時間已然精疲力盡。 慕長寧的頭陷在枕頭里,嗯了一聲,突然直起身問道:“是影二五干的么?!?/br> 陸展清給他系好中衣,笑道:“三三料事如神?!?/br>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