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舟已過萬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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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晚在聽完那段污穢又悲傷過往后,雙手捂著腦袋,緩緩摩擦,臉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神情呆滯,最后捂住臉,起身下床快步走進了浴室里。 然后,一陣干嘔的聲音傳了出來。 溫華笑了。 因為確實很惡心,通過言語和文字是無法完整地描繪那時他有多痛苦的,但是只要把人帶入其中,幻想感受一下就會清楚地知道他有多絕望。 不算住院治療,光是創(chuàng)傷應(yīng)激他就頻繁地發(fā)生,起碼維持了半年,除了溫爍老將軍外幾乎不能見任何人,包括溫坤及女士。 那個時候他也會有短暫的神志清醒的時候,然后就看見過一次溫姥爺在抹眼淚。 他用帶著老人囁喏緩慢的哽咽語氣說:“我的孫子……我的孫子被他毀了……” 毀了,就意味著完了。 溫華從小就是最優(yōu)秀的那個,無論是外貌、家世、學(xué)習(xí)能力、額外的興趣培養(yǎng)不管是否喜歡,他都能做到最好。 他清高,從不肯服輸,認(rèn)為服輸是弱者才會做的事,而他生來就是強者,會通過后天的努力變成更強的人。 現(xiàn)在你告訴我,我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毀了……我被數(shù)之不盡的男人女人甚至不男不女的雜種強jian,用他們骯臟的jingye尿液噴在我身上,我只能像條狗一樣接受,甚至短時間內(nèi)無法恢復(fù)生理功能,只能像個神經(jīng)病一樣大喊大叫,連控制自己的情緒都做不到,還要像一條瘋狗一樣時不時躺在地上抽搐,大小便失禁……連我最愛的姥爺都說我已經(jīng)完了……我原本應(yīng)該是最優(yōu)秀的啊?這讓我如何能接受? 干嘔的聲音停止了,然后是打開水龍頭的流水聲。 這些都非常短暫,很快方晚怒氣沖沖地出來,往門口走去。 溫華起身:“你要去哪?” 方晚停在門口,溫華能看見她那沾染了水亮而纏繞在一塊的發(fā)絲,還有起伏的肩膀。 然后,她轉(zhuǎn)過身來,露出一雙因為干嘔亦或是因為極致的憤怒而猩紅的眼睛,嘴唇擺出一個同樣憋著怒氣而顫抖的形狀:“我要去找你爸!我要扇他幾個巴掌……不,我更想弄死他!太不是東西了!……他真的是你親生爸爸嗎?求你告訴我他不是!” 溫華走到她面前,把她拉回床上,生怕她真沖出去:“你冷靜一點……我比你更希望他不是我生物學(xué)上的父親。” 從那之后,溫華就再也不對所謂的父愛母愛報什么期望,他也再也沒喊過李決楚一聲“父親”或者“爸爸”之類的詞,對內(nèi)對外都都不留情地稱呼為“生物學(xué)上的父親”。 “我怎么冷靜?!如果不是他你怎么會變成這樣!如果沒有他!你一定會長成一個很好的大人——這個畜生!” 雖然方晚知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但是溫華、他周圍的人、發(fā)生在他身上的事以及幕后兇手,總是能一次又一次地刷新方晚的下限。 溫華只是在笑,低著頭撫摸她的雙手,然后牢牢地牽在手心里:“可是如果沒有他,我就不會出生,不會遇到我姥爺,更不會遇到你?!?/br> 方晚沉默了。 她趴在他身上,用一種無法言喻的眼神看著他。 這件事是絕密,很少有人知道,因為溫華既不想被人用有色眼鏡看待,在背后說什么“大名鼎鼎的溫華也不過是個被人輪jian的垃圾貨色”,更不想因此被人憐憫。 他的骨子里流著溫氏血脈,注定是高傲的,絕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而接受他人施舍般的同情。 那就意味著他要比他們低一等。 而他肯告訴她,把最不堪的,那血淋淋的沾滿蛆蟲蠕動,蒼蠅飛繞的丑陋惡心的過往擺在她面前時,溫華想要她的憐憫。 哪怕不是愛情,哪怕只是憐憫也好。 方晚是個善良的女人,而他則卑鄙無恥,用了齷齪的手段強迫她留在自己身邊,于是他還想利用她那顆善良的心,憐憫他一點……不舍一點……多留在他身邊一點…… “溫鏡一……”她撫摸著他俊美無暇的面孔,眼眸之中有著眷戀和愛意。 面對她這樣的眼神,溫華不由自主地想,這也許是他受苦過后,神終于給予他的補償。 溫華怦然心動,就像撒開了歡的野馬,不服管教,任意地在他胸腔里奔走。 方晚細(xì)細(xì)地在每一處撫摸,緩緩開口:“你長得真他媽的帥!” 溫華:“……” 我還以為你要說什么呢…… 溫華:“這一點我已經(jīng)知道了,換一個。” “你想讓我換什么?” 溫華輕咳一聲,眉眼低低,又不斷抬眼看她,小聲說:“你說過的……就是那句……那句話?!?/br> 他現(xiàn)在小心翼翼又渴望的表情很可愛,方晚怒了努嘴,抿唇,雙手環(huán)胸,隨即假裝不知道,眼珠子轉(zhuǎn)動著,一臉疑惑:“什么話啊?” “你怎么能不記得了呢?你剛剛還要為了我出去給李決楚幾巴掌……” “那是母性的本能吧,看到可憐的像小孩子一樣的模樣就忍不住憐憫?!狈酵硪槐菊?jīng)地胡說八道,“哎,我就是心太軟?!?/br> 溫華噎?。骸啊赡阏f你愛我?!?/br> 方晚臉色不變:“那也是母親對孩子的愛?!?/br> 溫華看著她那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的臉就急了,伸手把枕頭底下她寫了“我對你的愛……”的情書拿出來嚷嚷:“你看!你自己還寫了愛神丘比特!這也是母愛嗎?” 方晚看了一眼,空氣間陷入短暫的沉默。 溫華把信小心翼翼地展開,指著其中一個字懟她臉上:“這可是你自己寫的,這就代表你愛我。你愛上了我,方晚?!?/br> “……”方晚戰(zhàn)術(shù)性后仰,“你的變態(tài)總是出乎我的意料呢……” 隨即,方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過他手里的紙,作勢就要往嘴里塞。 “啊啊啊啊啊啊方晚!” 溫華著急地抓住她的手,手腕被他不受控制的男人力量扼住,方晚疼得仿佛骨頭都要被他捏碎了,發(fā)出了“嘶”的聲音,手上的力量順利地松開,溫華順勢把紙條搶了回去。 “太過分了!你居然還要毀滅證據(jù)!” “……那也不能證明是我寫的吧!”方晚也嚷嚷,揉著自己發(fā)紅的手腕把身體都偏過去,“哦豁……好疼……” 溫華頓住:“我弄疼你了?給我看看?!?/br> 他探過身去,方晚轉(zhuǎn)了方向背對著他,溫華以為她生氣了,跪在床上有些著急,正打算組織語言道歉,卻發(fā)現(xiàn)她那露出來的可愛耳朵上紅彤彤的,連耳根子都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