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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女配就要為所欲為 第37節(jié)

    “我現(xiàn)在對這件破事一點兒都不好奇?!?/br>
    池霜一臉欲言又止的糾結(jié)模樣,明顯是有心事。

    兩位好友默契地對視一眼,不吭聲了,專心吃菜,對她的糾結(jié)視若無睹、漠不關(guān)心。太了解霜霜這矯情性子了,她們追著她問,她肯定不說,在這種時候,果斷閉嘴、作出一副無視她糾結(jié)的表情,她才會別別扭扭地講出來。

    果不其然。

    保持了五分鐘詭異的安靜之后,池霜才遲疑著說道:“孟懷謙好像有病,有大病?!?/br>
    “……”

    孟懷謙跟著侍應(yīng)生穿過廊道,來到了專屬包間門口。

    廊道昏暗的燈光在他頭頂氤氳成光圈。

    里面的人迫不及待地拉開了門,正是消失了一整年的梁潛,他看著孟懷謙,笑了笑,伸手抱住了他,還大力地拍了拍肩膀,“懷謙,好久不見?!?/br>
    兩人是多年好友,梁潛搭著他的肩膀進來,容坤跟程越這兩天也都放下了手中的事,四個人難得又再次重聚,氣氛和諧也溫馨。然而仔細(xì)端詳?shù)脑?,就會發(fā)現(xiàn)孟懷謙的沉默,以及容坤的焦灼擔(dān)憂。

    “還好懷謙沒事?!绷簼撚芍缘馗锌?,又自嘲道:“還好我命比較硬,還能活著回來?!?/br>
    程越聽了有些不是滋味。

    他們四個從小一塊兒長大,當(dāng)年梁父梁母意外身故以后,梁家那些口沒遮攔的人可不會顧忌一個小孩的心理感受,背地里沒少說過梁潛如何如何??倸w是不太好聽的話,對梁潛來說,父母早逝是他的一塊心病,他比誰都渴望家庭的溫暖。

    “說這個做什么。”程越轉(zhuǎn)移話題,視線落在那白色襯衫的指甲油痕跡上,調(diào)侃道:“這是哪兒來的,剛才就想問你了?!?/br>
    幾個人齊齊看向梁潛的襯衫胸口。

    梁潛低頭,一攤手,無奈笑道:“能是從哪兒來的?!?/br>
    容坤下意識地看向孟懷謙。

    孟懷謙臉上一派平靜無波。

    “池霜?”程越了然,“那我就不過問了,總歸是你們之間的事,打情罵俏的那點事別說出來招人煩?!?/br>
    梁潛失笑,“霜霜跟我鬧脾氣,不過也怪我,這一年她也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彼_了瓶酒,鄭重其事地感謝幾位至交,“她雖然沒跟我說得太詳細(xì),但我也聽得出來,你們都很關(guān)照她,多謝多謝?!?/br>
    話到此處,他停頓數(shù)秒,似是不經(jīng)意地以玩笑口吻道:“等我跟霜霜的婚禮,就不收你們的份子錢了?!?/br>
    容坤從來沒感覺時間這樣漫長過。

    他頭皮發(fā)麻,心里直打鼓。

    昨天他回顧往昔的兄弟情義,給孟懷謙發(fā)的消息可謂是潸然淚下。沒別的意思,就是希望孟懷謙能清醒一點,不要做不合適的事情,也要放下那些不合適的心思,結(jié)果他等了大半宿,沒有任何的回復(fù)。

    他真摸不透懷謙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不過越是這樣平靜,反而越是怪異。

    他希望梁潛不要再火上澆油,不要在懷謙面前提起池霜,但又不知道該怎么暗示,只能輕咳一聲,略僵硬地轉(zhuǎn)移話題,“對了,昨天沒來得及問太清楚,你說是一對兄妹救了你,要不要找人把他們接過來,咱們也可以好好謝謝人家?畢竟人家也照顧了你這么久,還是得實質(zhì)性的感謝別人才好?!?/br>
    對于容坤等人來說,梁潛平安健康地活著回來最重要。

    昨天一整天都沉浸在如過山車般的劇烈情緒之中,還真沒顧得上去問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

    現(xiàn)在都過去了二十四個小時,心情稍微平復(fù)了一些后,自然是要好好關(guān)心他這一年來的種種經(jīng)歷。

    梁潛也是這樣想的,如果他今天沒有見過池霜,也沒有被她冷若冰霜言辭嚴(yán)厲地質(zhì)問過的話。

    霜霜的反應(yīng)不太對勁。

    他了解她,她看似驕縱,實則內(nèi)心柔軟。她不可能在第一時間知道他還活著的情況下如此疾言厲色地追問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

    有什么會比他還活著更重要嗎?

    除非。

    除非已經(jīng)有人跟她透露過了,那人很有技巧地勾起了她的懷疑。

    可是他回來不過二十四個小時,知道他回來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只有包間里的這三個人。也只有他們大概知道他都經(jīng)歷了什么。如果其中有人利用時間差、信息差提前左右了霜霜的想法……

    梁潛表面淡然自若,實則內(nèi)心已經(jīng)是風(fēng)起云涌。

    他不著痕跡地掃過他們,誰都有可能,誰都有嫌疑。

    容坤正襟危坐地看他,神情略不自然。

    程越也一臉好奇地等著他的回復(fù)。

    孟懷謙似乎是一路風(fēng)塵仆仆回來,他疲倦地捏了捏鼻梁。

    “這件事情不著急?!绷簼撚衷诒械沽艘槐?,低頭時掩去了復(fù)雜眼神。

    他必須用盡所有的理智才能克制自己從容下來。

    多么可笑。他生死不明的這一年里,可能他的某個至交好友在覬覦他的未婚妻。

    他因為回歸而guntang的心一瞬間恢復(fù)了該有的冷硬,“你們這一年來已經(jīng)為我的事出了不少力,這點小事還是交給我自己處理,不必?fù)?dān)心,都是無足輕重的小事?!?/br>
    “你能活著回來就好?!背淘皆俅螒c幸,“你不知道你家那些狗屁倒灶的親戚生動詮釋了什么是哭著狂喜,一個個的就等著分你的財產(chǎn),我是真擔(dān)心,那會兒還跟他們說呢,該花你錢的人一毛錢拿不到,盼你死的那些人一個個盆滿缽滿,沒天理?!?/br>
    梁潛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地說:“你提醒我了,以前想著就二十多歲考慮這件事不太吉利,也太早了,現(xiàn)在還是得盡早安排好。得,忙完眼下這些事后我找我律師談?wù)劊€遺囑提前公證,我的錢只能給霜霜,還有我們未來的孩子。”

    容坤:“……”

    他走,他現(xiàn)在走,還不行嗎?

    這飯他吃不起。

    咔噠——

    一聲沉悶的金屬聲響,孟懷謙平淡地扣了扣煙盒,微微偏頭,點燃了一根煙,單手隨意地垂在身側(cè)。

    他依然沉著而鎮(zhèn)靜。

    只是無論是什么東西,在分崩離析的那一刻總是沉默無聲的。

    煙霧繚繞,模糊了他晦暗而幽深的目光。

    第38章

    兄弟之間的飯局向來都不用避諱太多。

    誰想抽煙了就會點上,當(dāng)然,這是在沒有旁人在場的時候。程越本來沒感覺,這冷不丁嗅到煙味,癮也被勾了起來,直接伸手去夠孟懷謙的煙盒,從中抽了一根夾在手指之間點上。

    他習(xí)慣性地又隨手將煙盒遞給梁潛。

    梁潛輕咳一聲,擺了擺手,“不抽,戒了?!?/br>
    “真的假的?”程越不信,“你可是咱們四個里煙齡最長的,之前不知道聽你說過多少次要戒煙,哪一次戒了,騙鬼吧?”

    如果沒有那些猜測和懷疑,梁潛一定會以無奈的口吻提及這一年生活上的清貧,也會將他所遇到的可恥算計一一訴說。

    他受了很重的傷,都養(yǎng)了好幾個月,吃飯都難,更別說抽煙,而且即便他已經(jīng)失憶,他再怎樣厚顏無恥都不可能向一個外人張口要錢買煙。

    自然而然地,煙就這樣戒了。

    可現(xiàn)在,關(guān)于過去那一年,他根本不想再在其他人面前透露哪怕一星半點。

    所有的事情他也都準(zhǔn)備自己處理。

    “早就準(zhǔn)備戒了?!绷簼撀唤?jīng)心地說,“之前霜霜就不喜歡我抽煙,反正這東西抽多了對身體也沒好處,能戒你們也早點戒,實在戒不了,你們也別在我面前吞云吐霧,免得我身上一身的煙味?!?/br>
    程越嘖了一聲:“看來還是池老板說話管用?!?/br>
    容坤起身。

    這出戲他也看夠了。

    再不跑他擔(dān)心等下被波及……本來他對說服懷謙放下這件事就沒什么把握,現(xiàn)在倒好,梁潛一會兒立遺囑要結(jié)婚,一會兒戒煙,這不是把人往梁山上逼嗎?以前就沒見梁潛這么多廢話過,難道這就是失憶的后遺癥?

    絮絮叨叨個沒完沒了,簡直聽不下去。

    反正這惡俗的三角戀他是不打算摻和進去了。

    跟他也沒多大關(guān)系,這兩人不管怎么鬧,總歸最后都是他的朋友。

    這渾水里已經(jīng)有了兩只王八了,只怕他去當(dāng)這個和事佬,最后只會灰頭土臉,兩邊不是人。

    “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比堇ぬ挚戳搜弁蟊恚瑢⒈羞€為喝完的酒仰頭一飲而盡,給他們看了看空了的杯底,爽快道,“你們慢慢聊,我得走了。有事電話聯(lián)系。”

    程越錯愕,“不是,不一塊兒吃飯了?懷謙才到都沒多久啊?!?/br>
    “真有事?!比堇ふf,“不然你們看看去哪吃,記我賬上唄?”

    梁潛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懷謙不是剛出差回來?”

    他看向已經(jīng)掐滅了煙頭在閉目養(yǎng)神的孟懷謙,“我看他也挺累的,要不這樣,今天就散了,讓他回去好好休息,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處理,過幾天得空了我做東,咱們?nèi)ニ遣蛷d吃個飯,我再正式向你們道個謝?!?/br>
    “也行。”程越首先應(yīng)下。

    容坤已經(jīng)在罵天罵地了,他神情僵硬片刻,含糊道:“有空再說哈?!?/br>
    孟懷謙沒有出聲,睜開了眼睛,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他一向話少。

    幾人都了解他的性子,又是剛出差匆忙趕回來,可能累得都不想說話了。

    四人陸陸續(xù)續(xù)地走出包間。

    長長的廊道上,光線半明半暗,落在孟懷謙身上,顯得他的神情模樣晦暗不明。

    梁潛最后一個出來。

    他抬起眼眸,注視著前方他的三位好友。

    容坤的反應(yīng)很反常,他猜,容坤要么是這出戲的當(dāng)事人,要么是知情者。

    這三位無論是哪一個,都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朋友。他想知道是誰,但所有的試探都應(yīng)該點到即止,明明只要一通電話,讓人查查這一年里誰跟霜霜走得最近,自然一切都明了,可他不能這樣,一旦邁出這步意味著什么他太清楚。

    今天他所說的這些話便是希望那人也點到即止,就讓一切都回到原點,哪怕咬碎了牙也得咽下滿腹的不甘。

    孟懷謙臉上神情寡淡。

    不疾不徐地走在中間,戒煙的不只是梁潛,他也很久沒有再抽了。

    今天抽了一根,不得不承認(rèn)這的確是好東西,至少它可以讓他辨別,原來那一瞬間的種種情緒叫做,被激怒。

    即便是反應(yīng)相對而言稍微遲鈍的程越在上車后沉思片刻,也意識到了一些微妙的不對勁。